| 六 海拔不断升高，山势开始陡峭起来，雨一直下，山路变的湿滑和泥泞。不时穿行在杂树林中，除了白水河的轰鸣声和白玛纳姆约束骡子的“啾啾”声，大家都默不作声跟着骡队，仿佛都要独自体味高海拔给他开启了一只怎样的调味瓶？ 埋头走了三个半小时，向导扎西隆布一路嘀咕水变大了，那个桥危险了。非常不幸的是他的担心终于变成事实。白水河上独木桥被水流冲走了。这是雨季给登山带来的变数。 从这里过河再行30分钟就能到今天晚上的宿营地满措牛场。但此时的白水河就像易只恶蟒横亘眼前，湍急的流水让马不能涉，驴子止步。雨还在下，俺扔在河边一块石头又被河水没了一点，天黑之前找不到营地，人和骡挤在狭窄的河谷里会很危险。真是进退两难无计可施，让俺心急如焚。 扎西闷了半天的冒了句话：还有条路，往上游走可以绕过去，但今天到不了满措。那条路不好走。 向导的话让俺不胜惊喜，有绝处逢生之感！谢天谢地，有路就好，扎西前去探路，能有个稍宽绰的地方过夜就行。四十分钟后扎西回来了。曰：可行。山路，大家小心！马帮又叮叮当当的出发了。 从河谷再绕行攀上山腰往上游方向横切，路狭窄陡峭湿滑，川滇这边的山路有个特点，石头特别多，泥浆裹着石头很难下脚，负重的骡子都觉吃力，有两处是俺们扛着伊的屁股翻上岩石。 正这么不知深浅的在树林中穿行，突然前面一声惊叫：骡子摔下去了。我大吃一惊，顿时头皮发麻，这个事出大了！急忙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头骡子不堪重负，蹄子打滑，摔倒在路边，并没有坠崖。菩萨保佑没出大事。白玛心疼的不行，忙卸了鞍子换头牲口。时间不容耽搁，只得继续前行。离开这事故多发地段。两小时后，走到一坝子，扎西说：今天就在这里宿营了，往前没有地方了。至于这是啥营地，始终没听明白。只了解到这里距离今天计划的营地满措牛场还有俩小时路程。海拔表测的这里海拔3330米。 今天确实徒步了九个小时，但距离计划中的营地满措牛场还差两小时路程，尚欠700米拔高，这个债要明天还了。因此决定明天提前一小时拔营。 马帮没有带帐篷，一般都到牛场住牛棚。因是临时营地，所以在一块略带倾斜的大石壁下宿营。略可以避些雨。我们在下面河岸上七手八脚的搭好帐篷，那厢边已是篝火熊熊了。扎西扛了几根大数自去生火。俺们的湿衣湿鞋需要烤火。如果请马帮帮忙生火打水，是需要另外付费的。所以我决定自己干。在白玛纳木的指点下，找了些表皮潮湿但内里干燥的树枝，没有喷枪，拿炉头气罐引火。几阵浓烟过去，勉强生起火来。俺和大漠又去准备晚餐，火堆由乌鸦料理，结果被这厮烧的半死不活，只得简单的烤了一回做罢，但偶的炉头给报废了。损失惨重教训深刻啊。 到河边取水，我知道为什么马帮打水生火要收费了。河岸陡峭，河边巨石湿滑，白水河翻滚的巨浪可以吞噬一头牦牛，实在是危险。俺往下游寻了大约100米有缓坡，可安全取水。 晚餐腊肉烩白菜，凉拌黄瓜，梅林午餐肉，火腿肠闷米饭。由于海拔较高，米饭不十分熟，但大家吃的都很香。 扎西晚饭后下来拴骡子，顺便嘱咐道：食物都要收进帐篷，天亮时山上可能会有牦牛下来。它们会，又做个手势，吃个精光。其实他的骡子早就嗅到了盐巴的香味，几番欲来舔食，都被喝斥而去。 天完全黑了，这个被巨大山谷包裹着的牛场一点也不寂静。风声从树林传来，雨敲打着外帐，白水河在河岸下的岩石上跳跃撞击急速奔流，发出隆隆的吼声。马帮叮叮当当的铃声环绕左右。帐篷睡袋都是潮呼呼的感觉，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体验了洛克的第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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