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九眼塘的主人——顾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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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9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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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户外之马于 2014-10-31 22:15 编辑

寻找九眼塘的主人——顾乙

每次途经九眼塘，内心总被这一串高山人工湖震撼。是谁最先发现雷公山深处的这个高山盆地？又是谁到这里来修筑一道道的堤坝和引水渠？
相传，最早上雷公山、开发雷公坪的，是蚩尤的第九子的后裔。九眼塘与雷公坪相隔一岭，分别是南刀河两条支流的发源地，发现雷公坪，自然就发现九眼塘。甚至可能先发现九眼塘，后发现雷公坪，因为九眼塘在雷公坪的东面，且比雷公坪海拔略低。西迁的苗族先民，自然先到九眼塘。这样看来，最先发现并开发九眼塘的，当然是苗族先民。
   九眼塘现在的主人毛哥，和我是好朋友，他承包九眼塘养冷水鱼，承包费、维护费、人工费和鱼苗费，已投了十多万，而塘容易漏水，鱼经常被盗，收回本钱估计较为困难。他说，承包九眼塘，不是为了发大财，主要是喜欢这里，在这里转转，觉得非常舒畅。
   我这里要寻找的，是九眼塘曾经的一位主人——顾乙。“顾乙”是苗语，“乙公”的意思。关于顾乙的情况，我实在知之甚少。不仅生卒年不详，甚至不知道是哪朝哪代何许人。但我想，顾乙是苗族人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苗族人喜欢聚族而居，不会单家独户在一个地方住。这么说来，顾乙可能是一位隐者，或者是一位落魄的英雄，或者是一个犯事的好汉，也不排除是一位甘于寂寞、勇于创业的苗族人。不管他是什么人，据当地人说，九眼塘曾经属于顾乙家。
   九眼塘土地肥沃，水源丰富，但由于高寒水冷，种不出稻子，只能养鱼。传说，顾乙家就靠经营这几十口鱼塘、喂养几百头牛马、侍弄几十巢野蜜蜂发家，最盛的时候家有七八个帮工。
   九眼塘虽然是顾乙的主业，但顾乙家并不住在九眼塘，而是在九眼塘与南刀寨之间的山窝里。山窝坐落在九眼塘溪与秀眉塘溪合围的大山深处，这里比九眼塘低三百多米，海拔只有一千六左右。山窝坐东朝西，三面环山，避风向阳，适宜生息。山窝如同手掌心，两条山涧从后山下来，在掌心处汇合，形成一个冲击平地，然后沿左边山脚绕出山窝，破峡跌入深不见底的南刀峡谷中。
   我们从黑塘出发，涉溪后翻越对面的茅草坡，站在海拔1950M的坡顶上，山窝就在北坡脚下。沿着一条时隐时现的小路顺岭脊而下，从草坡进入箭竹林，再沿沟进入丛林，下得一半，又从沟里渡过中间岭脊，顺脊再下，来到两沟交汇的山窝。这就是顾乙的家。
   山窝右边，有一块三五亩宽的台地，是结庐构厦的好地方，顾乙家就在这里。右边山脚上依然立着一堵厚厚的石墙，看样子是出入的关隘。几十年前，台地上还散落着石磨碓窝之类的物件，现在除了遍地是一抱大的树林和密密麻麻的竹簧外，什么都没有了。站在平整宽阔的屋基上，你只能想象，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厢房，这边是谷仓，那边是马厩；在坎脚洗衣，在坎上煮饭......
   这里距最近的村寨有一天半的路程，只有一条毛路和外界相连。从外面进来，得翻越高差一千多米的大山，钻密不透风的深山老林里，即使不迷路，路上可能也要遇到老虎黑熊五步蛇之类的猛兽，由此可见，这里虽不算人间仙境，也是世外桃源。
   1855年，张秀眉为了捍卫苗疆净土，在台拱起事，以雷公山为根据地，誓与清廷不共戴天。那时的九眼塘热闹非凡。当然，九眼塘里的鱼和山坡上的牛羊，都是大家的了，不知顾乙意下如何，是否喜欢这样的热闹。
   遗憾，好景总是不长啊。在以强悍的湘军为主的清朝重兵合力围剿之下，先是寨头、施洞失守，继而凯里、丹江沦陷。乌鸦坡大决战失利后，张秀眉摔残部退守雷公山。怎奈席宝田采用类似于三光政策的雕剿法，加上清军的来复枪和火箭炮，义军的苗铳无法抗衡，巍峨险峻的雷公山也失去庇护，紧接着，九眼塘和雷公坪被攻陷。顾乙家在劫难逃。
   宽阔的屋基和规整的堡坎，除了告诉我们顾乙不畏艰险、勤劳勇敢以外，再不能给你其它信息。也许，他在战火烧到雷公山之前，收拾行囊重归故里；也许，他献出多年积攒的家产，投奔义军参与抗清；也许，也许没有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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