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石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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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套123 十一级洛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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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64币 10 枚发帖：30936 帖在线：1142 小时注册：2012-12-15

发表于 2014-11-24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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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手套123 于 2014-11-24 16:35 编辑

冬季石门行

这是土地庙

村名：石门村位置：章丘市官庄乡关键词：石门山崖流水古井
　　石门村的老人问记者，济南是不是跟明水一样，也属于章丘。章丘的明水，是他们去过最远的地方。当济南周边的很多农村都趁着经济之风向城市看齐的时候，这个藏在深山里的村子依然过着种田、挑水、织布的老日子，就像陶渊明笔下的那个桃花源，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滞。
石门里的桃花源
　　当汽车驶进那片连绵不断的群山里时，石门村便成为一个近在咫尺却又迟迟不能到达的地方。在路边热心人的指点中，石门村需要往东走再往南拐，但是一个又一个的岔路口，迷错了这个村庄的方向。
　　附近村子的一位村民恰好骑摩托车经过，指点一番后，干脆前边带路，领记者一行去往落在山脚的石门村。山路修得平整，只是有些窄，如果迎面再开过来一辆车，错开会有困难。摩托车是这里最好的交通工具，在蜿蜒曲折的山上灵敏又快捷。路边是跟山路一样平整狭小的山地，偶尔能看见青色露头的麦苗，绝大部分则是深褐色的裸露土地，或者挺着一垄没来得及砍掉的玉米秸，再没有另外的庄稼。冬天的山里没有什么鲜艳的色彩，山体上铺着厚厚的荒草，但也有地方能看见裸露的山石。
　　到达最后一个岔路口，热心的村民与记者告别，“下去这段山路就是”。摩托车绝尘而去，没过多久，记者一行也终于到达目的地。看见石门的一刹那，豁然开朗，就像迷路的武陵人，于光亮处偶得桃花源。日光明朗，穿过清冷透彻的空气，打在石门前的大柳树上，落在山涧流水里。天空湛蓝如洗，夜晚定是繁星闪烁。崖壁上耸立着苍松，石缝里生着乱树杂枝。这里的一切，都清新得像是属于另外的世界。
　　穿过石门，绕过石桥，见到村里几位老人聚在墙根底下晒太阳。其中一位老妇人正在缠线，白色的棉线在她手里的秸秆棒上绕来绕去，最后成为一个锥子状。她要用来织布，做床单或者做被里子用。老妇人指着记者的衣服说，她也能织出这样的方格图案。另一位老妇人得知记者从济南来，便问道，济南是不是跟明水一样，也属于章丘？
　　对村口这几位六七十岁的老人而言，章丘的明水，是他们去过最远的地方，甚至未曾去过，只是听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石门外面世界的想象，那些地方太远了，远到他们此生都没有机会到达。因为对这些老人来说，出一趟村实在太难了。
　　穿过石门的山路是村里通往外界的必经之道。最近的集市离这里大概有二十里路，需要沿着这条山路步行三个多小时。村里的这些妇人很少出去赶集，除了走路，她们没有另外的交通方式。
　　很多妇人生在石门村，长在石门村，最后又嫁在石门村，甚至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出嫁那天，从村子南头的娘家走到村子北头的婆家，总共不过200多步。50岁的赵云玫是村里少有的“外来人”，她的娘家在山的另外一边，一个属于淄博的小村庄。“早两天来就好了，满山上都是红叶，可好看了。”赵云玫说。
年轻人搬离石门村
　　赵云玫的小女儿只有3周岁。她说，这是村里最小的孩子。在这个宁静的小山村里，有些房屋的大门挂着生锈的铁锁，久无人迹。因为没有学校，因为太过闭塞，或是其他的原因，村里稍微年轻一些的人都搬得差不多了。“都搬到章丘、官庄(乡)去了。”村口的老人说。
　　尽管这里山清水秀，却没有富饶的土地让村里人过上轻松的好日子。55岁的张凤芝家里种了两三亩农田，都在山上，没有正儿八经的山路，也使不上车，秋天收玉米，只能一担子一担子往山下的家里挑。至于来回挑了多少趟，“可没数”。跟村里的很多同龄人一样，张凤芝腰疼腿疼，干了一辈子农活儿落下了一身的疼痛。
　　采访时，恰逢有人开着三轮车来村里收粮食，玉米每斤1.08元，麦子则是1.25元。今年种麦子的时节，正好赶上天气旱，村里绝大多数人家都没有及时种上，收拾好的土地只能荒到明年，幸好家里还有往年的存粮。尽管村里有河，却没有便利的灌溉系统。夏天的时候，河水能漫过石桥，村里人出门甚至要爬上梯子踩着墙顶，干旱的时候则河水枯竭，裸露着白色的卵石。在这个初冬的日子，河水清浅，甚至有大片的结冰。
　　张凤芝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都离开了村子，在她的计划里，不久以后，她也要搬离这里跟着儿子在章丘明水居住。张凤芝很少出去看望孩子，因为她腰腿不好，难以步行二十多里路去乘坐公共汽车。孩子很少回村里看望母亲，张凤芝也舍不得孩子的时间，因为他们在外面打工，停工就没钱。
　　赵云玫的丈夫也在外面打工，不打工就没有额外的零花钱，地里的粮食仅能满足一家人基本的温饱，况且今年的麦子没种上，明年家里就会少一季的粮食。
　　62岁的姜树忠一直跟着儿子在济南打工，回到村里没多久。“儿子让我一块儿搬到济南，我不愿意去。”姜树忠说，在村里，他这个年纪算是壮年，他留恋村里的老熟人，没事能一起打打扑克，拉拉家常。姜树忠家里盖房子时，全村人过去帮忙，100多斤的大石头，村里人帮他从山上抬到山下，一块块码起来。“到现在谁家有白公事或红公事，还是全村一起帮忙。”姜树忠说。
　　村里人说，石门已经在那里好几辈子了，没有人说清它是什么时候的。他们也说，村里的年轻人都搬得差不多了，也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藏在深山里的村子就没了。这里像桃花源，但这里毕竟不是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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