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湘西老丁头 于 2015-11-10 13:59 编辑  难忘东坡那道梁 东坡为吉首、保靖、古丈三县界山，是吉首团结、保靖茶坪、古丈龙鼻等寨的饮水源头。整个山梁北起岩牛营，南至保靖冷寨河的两岔河，由北向南婉延十余里，梁脊上最宽处不过二十步，最窄处少于五步。 二0一五年十一月七日，天高气爽，我们七人似前世有约，走进了东坡那道梁。最先相遇的是岩牛营，它高700余米，立在分水岭的西面，如今已难找寻数百年前乾城厅守边战兵的营垣，那几棵三十年前还能见的劲松老树，也不见了踪影，所能见的是现代山地开发后废弃的果园和比人还高的荒草荼白一片。但北风掠过的声音，仿佛还能让我们听到，旧日绿营兵士与疯狂苗人间搏杀呐喊。 东坡粱上有路，这时节盖满了厚厚的落叶，踏在上面软软绵绵，走在其间颐和舒坦，是户外人最盼的享受。我们穿过“荼白”梁便走进了“伫香”坳。“伫香”坳，因岭上长满春兰、芭茅兰，春天里兰花盛开，香气醉满林间得名。“伫香”坳，还因一段情缘故事更有名。二贵和幺翠，为争二分工分，八岁辍学，担起了生产队的放羊倌，一天幺翠病了，又不敢误工，长幺翠两岁的二贵，不愿将幺翠独留荒野，便用树藤将幺翠捆绑在自已背上，跟着羊群翻岭下岗，随手摘得好吃山果，二贵会喂进背上的幺翠嘴中，二个无猜的小人儿竞在“伫香”坳的香气中长大了。 有天，长成大姑娘的幺翠，在“伫香”坳上找到二贵，她低着头，许久许久。“哥，我爹娘收了河南烤烟师傅，30块钱，150斤粮票，两刀肉。”她轻轻地告述二贵，“后天我就要跟他到河南成亲去了”。 坳上此时出奇的静。 “上一场到公社街上，我听你二伯讲了。”本来少语的二贵终于开了口，“妹，哥穷了，帮不得你么，前几日赶场，麻主住婆娘碰到我，她儿住院要血，要我帮忙，才得十六块，后来身体不争气脑壳晕，吃了一碗面，现还剩十五块八角七，你拿去，添个么都好”。 “伫香”坳上演了长久地推让，本巳离开的幺翠，突然转过身，红着脸，“哥，再背回妹罗”她恳求道。二贵先一愣，后缓缓蹲下，幺翠轻轻地爬上二贵的背上，此时两人已是完全的泪人了。 十多年过去了，仍是在“伫香”坳，幺翠见到光棍二贵哥，开口就说：“哥，妹累了，回家了，哪里不去了”。后来，有山人告述我，他们经常看到坳上一个干瘦的男人背着个丰肥的女人，还能听到想哥恋妹的山歌。 东坡那道梁往南林子逾加厚严起来，透过树枝的间隙，可以看到西边茶坪寨、东边团结村，两寨恬静而秀丽。空气中溢满了好闻，心情也格外爽朗起来。“岳母娘！”是达爷兄站在梁上岩石上对着山脚下远处的山寨高声喊。“走在这样的林间道，硬是比姑娘家抹胸脯还舒坦。”是老丁头边走边感叹。 我们离开东坡那道梁，巳有多日了，但那里的传说、景致，好听、好闻，已装进了我的心底，忘不了啦。 2015年11月10日于草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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