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八十的彝族老大爷姓庆,黝黑的脸膛上满贮了亚高原强烈的阳光与大渡河刚劲的谷风(居然忘记为庆大爷拍张照片,失败!)。
遇老三分敬,见童戏几分。年纪往往意味着对当地地理民俗的了解。敬上一枝烟,清紫的烟雾弥散进沉黑的峡谷夜幕中,偶尔路过的一辆机动车雪亮的灯光打出高峻山体与山体之下浊浪翻滚的大渡河,车过灯灭,夜幕复合,唯漏涛声。
“庆大爷,你高寿?”
“七十……”老人用手比了个八字。
“你打小就在这大渡河峡谷?”
“哦,当然啦。”
庆大爷说话拖着长长的尾音,与大渡河巨大的清涛声混合在一起,听起来即亲切又遥远。“小时候嘛,这些山上沟里,合抱的大树多着呢!沟里水也多,山上野兽也多,下一趟河可难啦。”老人嗑嗑烟灰,混沌的眸子里闪过一阵清亮的光,在峡谷的夜空中瞬间辉耀。“后来嘛来了很多兵,打仗呀,哦哟,阵仗大着呢!”
“来,喝油茶。”彝家大姐给庆大爷端来一小碗深绿色泛着油光的东西。 “这个东西我最喜欢喝,你来点!” 喝了一口,其若无比,其腻无比,很可能是茶花椒腊肉长时间表煨煮的结果。不过,过了一会儿却满口生津,这可能是地道的彝族油茶。
便这样与庆大爷海北天南中把峡谷之夜慢慢流动,不知怎么后来说到了孟获,庆大爷说“打开孟获城,世上无穷人!现在还没找到呢。”看来时隔近一千八百年,孟获在他的子民中依然在不断传承。之后又说到诸葛亮,虽然庆大爷反反复复把司马懿说成了司马迁,而我还是听得很专心而无意去纠正。 聊得差不多了,打牌的也收场了,大渡河中洗洗澡,水冷刺骨,泡得个个是嗷嗷乱叫。 十一点,营地拍S306上跑过的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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