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登山人常说的,登顶只是攀登的一半,下撤回大本营才是最难最容易发生危险的一段 。这不,大家半滑半走地从大峰顶上下到垭口,面对着下面看不到底的70度雪坡,各个心 里发毛。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次是上垭口很难,下垭口难上加难。这,这是我们上来的路 吗!当时上山天还没亮,也看不到脚下,只顾着向上爬,现在下山,直面悬崖。而且前面 一个队伍已经全部下去,雪中的脚窝被踩的不那么规整了,真是想死在山顶的心都有了, 不过正如冰与火之歌中奈德说的,人到了最害怕的时候,才会变得勇敢。反正呆在山上绝 对是死,又没有其他的途径,而且越往后拖雪化的越多,越难走,回望四姑娘幺妹峰,云 帽子的越来越厚,天气更是随时可能转坏,心一横,一步步向下走去。 下山的路: |
平时和蔼搞笑的领队和教练突然来了个四川传统节目——变脸,各个都又严肃又严厉,一 遍遍有一遍遍大声喊着下山的安全要领,登山杖放长!登山杖插牢固了再走!身体后倾! 脚后跟着力!不要用脚尖!腿不要弯!一步一个脚印!不要急!身体后倾!不要坐下来划 !快站起来!每一步站牢了再走下一步!不要急!如果说上垭口的时候是整个身体累的话 ,下山就是心累了,整个人进入了绝对战备状态,心里默念着领队教导的要诀,所有的心 思全部放到每一步走的路上,走到三分之一,突然脚下一打滑,手没抓住,人如坐水滑道 一样向山下冲去,当时都来不及惊呼喊叫,只顾着用手撑下面的雪,前面是一块突出的大 岩石,躲闪不及就这么正对着冲了过去,终于停了下来,还号抓绒、羽绒穿的多,除了屁 股和后背火辣辣的疼,并没有受伤。大家走一路、跌一路、滑一路,就这么慢慢向下走, 许多队员结实的冲锋裤都彻底报废了,裤管里也全是雪。但只要一步一步地走,你就能到 世界任何的地方,更何况是个雪坡,到了底下,回望下来的路,不禁有些后怕,而整个人 ,一下子如释重负,轻松了许多。 |
下完雪坡后的回程路: 不过人有时候确实是要点紧张,下雪坡后,各种感官也恢复了工作,疲劳、睡意、燥热、 乏力与从头到脚的累一齐袭来,脱去多余的衣服,我也越走越慢,从队伍的第一个落到了 队伍的中间,而就在到大本营上这一路平缓的坡上各种摔倒,反而比下雪坡还狼狈。当然 摔跤也跟雪有关,我们登到垭口时候,下面又下了一场小雪,加上接近中午的太阳照晒与 前面队伍的踩踏,整个路面湿滑得很,我终于理解为什么领队这么催我们的用意,要是雪 坡上的雪也这么滑,我们今天就别想下来了!终于大本营的旗杆出现在了远方,就当我们 快进入大本营时,原本晒得我们皮肤发痛的晴空,突然间风起云涌,飘起了冰雹与雪花, 我们再次感谢自然的恩赐,把一天半的晴好窗口,施舍给我们爬山登顶的一段路程。 |
快到大本营,开始变天飘雪: 到了大本营,稍微的休息也解除不了我们的疲惫,还好领队帮我们多叫了3匹马过来,除了 龚煜这样特殊材质的选手和领队、教练一起走路外,大家都骑马下山,到了海子沟服务站 ,我们也走出了云层,这时大家脸上也多了份血色,一个个突然都意识到自己好饿!!恶 心——这个高原反应最后的症状也消失了。再走了一段,到了开阔的山脊,似乎疲惫也随 着溜走了,我与易达两人下了马,一路下山,我们的右手,本来四姑娘山的位置已经被一 整片浓密的乌云遮档,什么都看不见了……回到日隆镇上,大家吃着火锅,纪念这次永生 难忘的旅程,就当我们抱怨下次再也不爬雪山了,说这是我们第一座也是最后一座雪山时 ,教练勇哥轻轻的说了一句,爬雪山吗,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一个月后,再说这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