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日志---罐罐茶的香味老家院里的柿子树

图文:车夫
      在天水乡下，不论老少，大都喜欢在自家院子里侍弄几棵果树。开罢春，梨的白，杏的红，桃的粉，苹果的冷绿，会一树一树赶趟儿的绽起来。
      母亲一辈子住在乡下，身子骨硬朗，素喜清静，不愿与晚辈挤在一起，怕时间长了起矛盾。在村头恰好有块自家小空地，母亲找了几个邻里帮衬着，简单砌成瓦房两间，一个人便从老院子搬了出来，一住就是十六七年。和别的院子一样，苹果，杏子，梨树一样也不落下，栽在院子当间，井然有序。
      知道我喜欢，母亲特意在檐前盘了两架葡萄树，果子一白一黑。秋时，母亲总是把最好的果子存放好，枣一筐，苹果一筐，葡萄一筐，等我回家尝个鲜。
      而我因为工作和慵懒，十多年之中，在秋收时节回家，也就只一两次。每次等到果子表皮开始变质的时候，望儿不归，母亲在失望中又将它们一个一个晒成果干，收起来，再四处托人捎给我。
      也就在前几年，我无意之间在电话中，问院子里有没有柿子树，母亲说，柿子树不好成活，随后又谈起别的事情，慢慢就把这个事淡忘了。
      去年回家，竟然发现院子里两颗柿子树挂满了果，黄澄澄的簇成团儿。母亲笑吟吟地告诉我，找了好多地儿，栽了好多棵，终于成活了这两棵。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我知道她付出的辛苦，为了我的一句话，她总是付出所有的气力，不保留一分。
      老宅门口也有一块小空地，母亲念叨了好几年，说总荒着很可惜。我开始未能明白她的心思，直到有一天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惦念着回到老宅啊。虽然不愿意和弟弟弟媳一起住在老宅，但也不愿离得太远，那儿有她一生的回忆。
      想到这里，不禁汗颜，母亲穷极一生，总是不遗余力地满足儿女们的心愿，而我，于她老人家的心思，总是未能及时感知，或是感知到了，却一推再推，迟迟不能实施。
      春后，老宅门口的小院应该很快开建了，两三年后，桃，梨，杏还会开满小院。只是垂老了的母亲，还会有力气给我留果子，晒果干罢，还会有机会给我栽几棵柿子树吗。
      母亲栽下的不只是柿子树，还栽下了对我在外漂泊多年的牵念。

------2016.2.6除夕前夜草于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