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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

鳌太遇险记:刻骨铭心,魂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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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9-9 14:01 2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沃克 于 2019-9-9 14:38 编辑

  • 中午两点过,雨停了,雾散了,太阳出来了,蓝天白云,远处山坡草甸碧绿、石海重重。突然从山腰窜来一人,他套穿雨衣,看见我们兴奋不已,先是一声大吼,挥舞着胳膊就向我们奔来,这人年纪不大,神采奕奕,举步生风,鼻梁坚挺,双眼皮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真所谓英俊潇洒美男子!他,就是我们的领队张哥,他激动地对队员们大喊道:“终于找到你们了!大家都没事吧?”
  • “领队,我们都好着!”队员们也兴奋地回答到!
  • 张哥与我们寒暄了一阵,我才得知,临时营地有八名队友冒雨前赶,已经离去,然而,其中有一队友的反应堆与内帐,依然在我包里,我怒不可揭,帮背了装备,人家竟然就那么走了,更何况保命装备,心是有多大,还能继续冒险前行!
  • 之后张哥回去告知临时营地留下的队友们,一起从那里搬来了水窝子营地。他们下来后,其中迷失麦秸岭三位之一的自游大哥与队员们叹息了几句,“昨天下午太险了!家里人都不知道我走鳌太来了,我以为我要死在麦秸岭了!”。
  • 于是,队友们对昨天一事进行了反省,并且商议着明天的决策和安排。昨天无论如何,已经过去,全员队友今天相聚一堂,我们挥洒欢笑,这时天也晴得如同一张蓝纸,几片淡白的云儿,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着风儿缓缓地浮游着……队员们抖帐晒衣,洗漱煮饭,你歌我舞,深山生活,好不热闹!

  • 更为惊叹,佛缘大哥机智的生起了火苗,与勇哥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燃烧了雨后湿柴,我和东哥见状立即去了松林,不久捧抱着一大堆枯枝烂柴,东哥大概觉得又不耐烧,于是提着兵工铲再去了松林,这次他去了很久,因为担心安全,我赤脚踏着草甸去找他,看到他时我有些吃惊,他饱含沧桑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但藏不住他那坚毅的眼神,单跪着正对一根两米多高、碗口于粗早已枯萎的松杆斩砍挖掏,随着一阵动作,前额和脸颊早已渗出了汗珠,东哥坚韧不拔、任劳任怨、为大家服务的精神深深影响到我,不得不让我与他一起作战,最终一番卖力将枯松翻滚到了营地。
  • 友们围在一起烤鞋烘袜,大江南北各种“味儿”烤成一团,捂鼻欢笑,其乐融融。云与莲两位美驴姐却在那块大石上玩起了瑜伽,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别有一番风情。
  • 领队这时拿着相机,忙的不可开交,鞋姐叹了口气,说道:“领队昨天下午到了临时营地,就匆忙去找你们了,一直到了天黑都没有找到,把他可急坏了,然后天刚亮又出去接着找,后来他高兴地跑回来对我们喊道找到你们了,他心里踏实了!”...
  • 下午五点多,从半山腰处走来一人。等他快到时,我坐在石上嚷着外语捉弄着这位登山客,他愣在原地,似乎被我吓到了,领队张哥会心一笑,赶忙招呼那人坐来了火边休息,那时才知他是我们队伍的一员,因定错了机票,晚了大队伍一天,现在追上来终于会了师。我与队员们聊的水深火热时,这个队友他只坐在火边,很少发言,偶尔配合大家一块儿笑,或许赶路太急太累,他气色显得十分不好。
  • 可是,队友们谁都没有想到,他的出现会影响到整个队伍,给我一生也留下了愧疚和遗憾。



烘鞋烤袜

自游大哥正在摄影


水窝子营地月光夜景


水窝子营地集体清山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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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9-9 14:38 22 只看该作者

  • 鳌太穿越的第四天,意识到下午天气变化,道别了佛缘哥和勇哥,我选择了自己的步速行路,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奔驰在中华龙脊上,或如一头怒吼的野兽尽情诠释着自己!
  • 刚过了飞机梁三,鳌山的情绪突变,它蓝颜白齿的笑脸渐渐地消失,被阴沉的白雾取代,阴风阵阵,四处流窜,它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们重装驴友的狼狈。下赶之路虽与野兽同道,但满途只踩那兽印、见那兽便、闻那兽味,或许,那兽藏于黑暗冷眼的盯望你,在你不经意间,留你魂魄永存在这片深山老林之中。



晓风残月


晓风残月正与鳌山遇难驴友谈心


沃克、佛缘大哥 祭拜遇难驴友




飞机梁险道


随风


沃克(本人)


病毒


沃克(本人)


无名腿骨


1人点评 收起
发表于 2019-9-9 14:39 23 只看该作者

《惊魂2800营地》
  • 或许酒后壮胆,或许精力充沛,我一个人总冲在队伍前端,其次韩大哥、包菜哥、顽石哥等人在我身后百米处,每等他们之时,我会怒吼几声,他们三人倒是有了意见,说我吓跑了羚牛,因此三人分别给我送了名号:怪兽、野兽、怪人……
  • 我小心谨慎地穿过一片又一片松林,那白骨般腐朽的枯松,不知被谁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诉。悬在枝头的残衣破袜,被风吹动的左摇右摆,荒石长满了碧绿的苔藓,定眼一瞧,那是一双被丢弃的鞋子,似乎为昆虫布置的游乐园。突然,余光一扫,雾茫茫几米内,那棵枯树下草甸窝,躺着不知啥物,裹如人形,头南脚北,我后背发凉,汗毛直立,心惊胆战,匆匆离去。



形似**的“神秘物”



发表于 2019-9-9 14:39 24 只看该作者

  • 午后三点多,我与包菜哥、宝盆哥最先抵达海拔2800营地,不久团雾四散,营地东北高,西南低,犹如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北面悬崖,另三面则被松林紧紧围绕,整片草甸足有半腿于深,空气里透着草香,夹杂着一丝浓郁的野葱香。我环顾四周,屏住呼吸,仔细地聆听流水的位置,它仿佛就在不远处,哗啦啦,哗啦啦……我听到了!它似乎呼唤着我们,我沿着野路向着西南低洼追了过去,水源依偎在松林脚下,因此这块林地成了驴友们最理想的扎营地。深山老林里的光线,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惊悚感,有一件崭新无损的加盖锅,它安稳的站立在枯萎的草甸上,仿佛恳求我做它的新主人,我捡起它思量着是谁在如此强难度的路线,这么无知大气的抛弃生存的必备物品,我缓慢走向林里,扫看着里面的状况,那银白发亮的防潮垫,卷垂在松树股杈,忽一阵狂风突袭,它被刮的莎莎作响,松林被吹弯了头,发出悲惨地咯吱声,右手边草甸里有顶沾满泥土的破帐篷,似乎有人卷卧其中,我不疾不徐挪向那卷神秘物,小心翼翼拉开,心砰砰直跳,竟是一堆垃圾。些许,领队张哥带领几位队友也赶来了营地,我将捡来的锅寄交他并问道这些弃装是否像我们前队留下。有一女队员神情慌张地唤道,“这个营地不久前失踪过一名女子,等到第二天早晨集体拔营出发时,才发现那顶帐篷里空无一人,当时全员满山呼唤那女子渺无音讯,最后只丢那女子的部分装备在林中。”走鳌太之前,有件怪事在户外群里被传的沸沸扬扬,因为太过离奇,当时我并没有在意,紧接着她又说:“群里的那件灵异事,就是发生在这里”。听后阴风阵阵,我后背发凉,大脑像失去指挥行动的能力,木桩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楞着眼睛发痴地看着那顶破帐,脑海浮现出了那个灵异故事:两个女孩同行穿越无人区鳌太,与失踪女子在同一位置扎营,她们当夜做了同样的梦,梦见那失踪女子向她们哀声求救,没有五官的脸庞,只是一张煞白的人皮!她们惊醒被吓的心慌意乱、脸色苍白,天刚亮就匆匆离开。我头皮发麻,寒毛卓竖,我强烈感到这里危机四伏,或者太靠林地容易引来野兽突袭。我决定去东北处的空阔地带扎营,远离这片充满邪气的林地,队友们似乎也栗栗危惧,跟我前往。
  • 扎营时,雨如期而至,不久后,队友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营地,这时传来争论声,因一女队友高反呕吐,行路艰难,身材魁梧的晓风哥二话不说,冒雨返了原路去接了那名女队友。后来我特意找过晓风哥交谈,“一个团队,不抛弃、不放弃,正所谓的团队精神。”他这句话我是入了骨髓的记住了。
  • 深夜万里无云,空中万颗星辰如同那失踪女子的眼瞳,仿佛她死死地注视着你,好像是给每个人倾诉她那无人知晓的不幸遭遇。



病危驴友的橙色帐篷


发表于 2019-9-9 14:40 25 只看该作者

  • 鳌太穿越的第五天,穿越难度最大的一天,队友们昨夜商量今天五点拔营出发。
  • 凌晨四点我掀开帐门,露珠滚动,外面漆黑一片,晨雾缭绕,我煮了米粥,泡着馕饼、榨菜填饱了肚子,正要收帐,晓风哥惊慌失措的突然跑来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急迫喊道:“谁有肠胃药,还有葡萄糖!有人病危了!”
  • 营地顿时炸开了锅,一个接一个从帐中探出脑袋,疑惑的问道情况。黎明时,我走向了那顶橙色帐篷,帐门朝东敞开着,他平躺在帐里一动不动,头前燃着气炉,烤着他那湿透的鞋袜,他痛苦的样子,呼吸微弱,脸上失去了血色,涣散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对死亡的恐惧。上了鳌太他已两天两夜睡不实、吃不下,现竟连起身走路都难以做到,他,就是水窝子那天五点时赶来的队友。
  • 从夜色至天亮,队友们围聚一处,焦躁不安,议论纷纷。领队张哥查看下撤路状去了很久未归,我心神不宁,不知如何是好。
  • 这时佛缘哥叹声说道:“水窝子时,我看他精神状况很差,就问过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他也不说。昨天走梁二时,他渴的走不动了,我还给过他一些水喝,现在弄成这个样子...”
  • 不知过了多久,领队张哥赶了回来,下撤路线只有一条无人问津、路况不清的兽道,见状,韩大哥刻不容缓使用卫星盒子发出了求救。

  • 此时已七点多,领队张哥与队员们商议着去留决策,发生关乎生死事情,突然我茫头无绪,哑口无言。或年少无知,难以分辨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或私心执念,背信弃义放弃了公而选择了私。最终领队和韩大哥、宝盆哥、鞋姐三人留下照顾病友,等待救援,剩余队员紧跟着队伍向前离去。此时,我感到自己的背包很沉很沉,或许,有了一份心理包袱,搁在心里苦苦挣扎...



队友们聚集一处正在商议
  • 人性与欲望的久久作怪,我攀至峰头站那大石吸饱了气,直对着2800营地那格外显眼的几顶帐篷,竭力大吼,向领队张哥以及三位队友,传递我最后诚挚的致意和道别。
  • 踱了石海,翻上塔二,跃过塔三。



随风


穿越金字塔石海


顽石



随风、神仙


无名腿骨


发表于 2019-9-9 14:40 26 只看该作者

《历险九重石海》
  • 刚过西源营地,就被眼里的石景所震惊。极目远眺,尽是一重又一重波涛翻滚的石海,气势磅礴,逶迤连绵,有的像龙潭虎穴般凝固的漩涡;有的像狂呼怒吼似的巨浪;还有的像鱼鳞般平静的波纹……真是千姿百态,各领风骚!想必这就是难度系数最大、危险系数最高的九重石海。
  • 不一会儿天气阴阴沉沉,落起了雨点,我与东哥俩人稍作了休息,披套了雨衣,觅着玛尼堆,攀石冲峰,气喘如牛,汗流浃背。此时距离大队伍至少提前了四十分钟的路程。



九重石海


发表于 2019-9-9 14:40 27 只看该作者

  • 困倦了便歇歇脚、拭拭汗,眼睛不时的盯望着顶峰,心中默念着:“到了,快到了… ” 然而精疲力尽的一番攀爬,头刚探上顶峰,膛目结舌,上方那一层比这层更高更陡!这时又猜想着:“难道上面就是主峰了?!”  于是稍作缓息,重整旗鼓,抱着希望又是一番攀爬,可仍然大失所望,我崩溃至极,拜服何为九重石海。
  • 雨愈下愈大,石表上的苔藓被滋润的愈发光滑,石海也愈来愈陡峭险峻,我们谨慎选择着每一条石路,小心踩着脚下每一块石头,生怕跌滑摔伤。终于历经两个多小时的奋力攀爬,我和东哥登上了九重石海最高峰!举目四望,到处堆积着玛尼石,刚要拍照时,说时迟,那时快,狂风骤雨夹着豆般大的冰雹猛砸下来,突然,一声雷响,雷霆万钧,震耳欲聋,我俩心惊胆颤,吓得急忙蹲下久久不敢动弹,此时生命遭到了极恐的威胁。过了好一会儿,雷并没有停留之意,上山容易下山难,如果原路下撤,石表光滑,容易摔伤致死;如果赶向东源,将面临着一个多小时的高山脊梁穿越,又恐雷击伤亡。最终我俩人决定,趁着天亮,火速赶路,如果雷电交加,加之失温,必然死在九重石海。



沃克
  • 灰天暗地,雷似乎为了狂风暴雨侵尽了全力,像个巨人一样,在头顶上方轰隆隆跑过来,又轰隆隆跑过去。当雷声蓄发,我俩心惊肉跳,急忙下蹲,恐惧万分!雷声刚逝,我俩又心中暗喜,快马加鞭,甩腿奔跑!我的潜意识里告诉自己,速度决定着生存,快点逃离地狱,快点逃离地狱!要活着出去,要活着出去!
  • 渐渐地,跑不动了就疾步走着,大雨倾盆一直在下,草甸里的雨水汇集成了水流,灌进了山路,顾不了那么多,踏水前行,飞珠溅玉,一股冰凉入脚心… 精疲力尽了,就蹲进了石洞休息,外面世界的风雨犹如身处地狱一般,除了恐惧依然是恐惧…



吓得膛目结舌


发表于 2019-9-9 14:41 28 只看该作者

  • 下午四点时,我和东哥虎口逃生,终于顺利抵达东源营地,寻了一张废弃垫蓬于那棵松岔,抖了雨衣,卸了重装,冒着风雨互帮支帐,鞋袜湿尽,不禁想起温暖火光,寻柴之时幸运捡得两颗野鸡蛋,一白一黄。跟佛缘哥在一起的那两天,学的手艺现学现卖,狼狈的爬在草甸上对着火苗,一把鼻涕一眼泪,终于湿柴生火,满心欢喜等待着队友们的归来。
  • 然而等至天黑,队友们渺无踪影,我俩人长吁短叹,只能共享这团暖火。东哥煮了挂面,一不小心白饼烤成了黑饼,就着榨菜,加了野餐,鸡腥味略带点儿草味,东哥拍手叫好,我俩哈哈大笑!大风吹得浓烟四处乱窜,最后才闻得一身味,这就是归属我记忆里的鳌太味道 —“湿松树的柴烧味”。十点多,我们烘干鞋袜,灭了火堆,各自回帐休息。



火堆晚餐




发表于 2019-9-9 14:41 29 只看该作者

  • 穿越鳌太的第六天,雨一夜未停。早晨八点多,吃过杂粮粥,食物就剩一包米粉,如若大雨不停将被困在山,食物问题也即将面临。最终我与东哥商议,决定冒雨失温冲向终点。走前我了解过大多驴友死在最后这段路途,所栽木桩之处,那便是有人亡命之地。历经拔高艰辛路,不远处仿佛站立着一些黑影,走近一瞧,才知这里便是万仙阵,到处石块堆积,有的高至三四米,相传太白主峰拔仙台是商周时期姜子牙封神地,当时想成“神”的各路“仙人”都云集到此,一碰运气,结果成神的仙人都升入天宫,未成神的仙人便在此安了家。他们在“万仙阵”这个地方堆积玛尼堆,然后虔诚许愿,于是石堆越来越多,浩浩荡荡,犹如万仙布阵。但又在驴友心目中,那每一座玛尼堆似乎住着一位神仙,因此这里被命名为“万仙阵”。



万仙阵
  • 此时手脚冰冷,风雨未停,不宜久留,就匆匆踏上西跑马梁,当过了雷公庙不久后,看到远处那最高山峰,心中不禁激动万分。



雷公庙


发表于 2019-9-9 14:41 30 只看该作者

  • 登上太白主峰拔仙台,在那寺庙烧香拜头,心系着亲人恩师的养育教导,心系着2800营地我那五位队友的身处情况,心系着我人生里的梦想追求,许了那虔诚的心愿,以表示感谢老天赐予我的运气以及宣告本次穿越完成。



正在虔诚祈福


沃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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