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壮蛟纹阔 但当我们穿过迷雾中的黄杜鹃林,攀上堰塞湖前的高大石块,一切似乎有了变化。静静的冰湖仿佛魔法世界的古旧镜子,唤醒了亮哥关于智利巴塔哥尼亚百内国家公园徒步的记忆。“没想到这里也和智利的冰川湖一样呢!” 智利的冰川湖/亮哥摄 梅里雪山的雨崩冰湖 “背后的山没有智利的三峰好看,水色和大小好像也差一些。”我看着照片比划,亮哥却回答“都是冰川融水湖,颜色和面积也差不多的啦”。头顶的云雾有些松动,悬崖上方的冰川隐隐露出面貌。白色冰川上的碎石就像撒上的可可粉,一派提拉米苏蛋糕的可口模样;一道道白色发辫般的飞瀑从黑色峭壁垂下,正是冰湖之水的来源。 [p=24, null, center]冰川孤树,颇有中国山水画的意境 |
花∣花意尚迟回 选在雨季开始的6月步入雨崩,我和亮哥的初衷是奔着杜鹃花季。去年雨崩村对翻越南争垭口的马道进行了加宽、整修等处理,开通了往返西当的越野车。但我们仍旧坚持了旧有的徒步传统,沿途盛放的白色杜鹃林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第二天前往冰湖路上的黄杜鹃也开得一片冰心玉壶。 [p=24, null, center]穿梭在白杜鹃林 但横断山系的高山杜鹃不该只是清心寡欲的色彩,我们希望看到的也是“姹紫嫣红开遍”。第三天通向神湖的小径抟扶摇而上,急遽地拔升着高度。钻出遮天蔽日的针阔混交林,矮小的岩须(竟然也属于杜鹃花科,但和狭义的杜鹃花不属于同一属)终于拉开了空中花园的序幕。 梅里雪山下的空中花园 |
一瞬间,五颜六色的杜鹃花洋洋洒洒,隔着深不见底的澜沧江峡谷,和云雾中的白马雪山遥遥相对。由于神湖的海拔远远高于常规路线的冰湖和神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里甚至不会被雨崩的客栈老板主动推荐。我们当天只遇到9个人往返于神湖的徒步路上,美不胜收的杜鹃花径可以静静享受,并出自心底地发出赞叹。 澜沧江峡谷上的空中花园 这样的惊喜,也许和一个世纪前西方的“植物猎人”如出一辙。他们在喜马拉雅山南麓的尼泊尔、锡金,以及横断山系的云南、川西等地流连忘返,费尽千辛万苦带回欧美的种子便有不少杜鹃。花色缤纷、斑斓怒放的杜鹃很快成为了西方园林的明星花卉,现代化的杂交培育技术还唤醒了蔚为大观的遗传多样性,园艺学也在一定程度上因之发生了改变。但最美的杜鹃仍在东亚、南亚板块碰撞出的大山腹地:采撷了天地精华,才有最为生机勃勃的形致。 前往神湖的花径 尼泊尔的大树杜鹃/亮哥摄 |
佛∣佛出婆娑界 神瀑的水帘下方,便是如雷贯耳的梅里内转经路。下午的转经者不多,抱着小女儿的昌都藏族夫妇匆匆走完一圈,就要出山赶往藏区另一处名胜的稻城亚丁去玩了。反倒是我坚持“三圈起转”的古老习俗,手捧口饮了三次天降神水,最终瑟瑟发抖地坐在石头上休整,和层层叠叠的经幡一同随风摆动。 [p=24, null, center]冰川下的梅里神瀑 我在汉传佛教四大名山早都留下了宝贵的记忆,梅里却只是藏地四大神山深入探访的第一座。但我和他已有了两段缘分不够的故事:6年前在中甸去雨崩的前夕,突然调头远赴北京参加培训,最终加入了LP中文版的团队;3年前为LP调研甘孜州,为不走回头路选择了得荣-德钦-芒康-巴塘的路线,并在初冬的飞来寺目睹了壮观的日照金山。“事不过三”终于进入雨崩,刚翻上南争垭口,几百米长的经幡便提醒着我即将迈入殊胜之地。世俗民族和信教民族对宗教的执着程度,终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p=24, null, center](左)五台山大朝台的记忆 (右)雨崩村的喇嘛庙 |
“中国最美的徒步路线”,我已在心中毫不犹豫地将雨崩列入其中,也许连“之一”都不需要加了。望着窗外的下雨崩村,我更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只住雨崩村不徒步”的玩法。有了雄伟雪山作为背景,有了金顶白塔加持在身……上、下雨崩村不愧“神遗忘在世界的角落”,除了有点昂贵的餐饮价格,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p=24, null, center]峡谷中的小坝子,下雨崩藏匿其中 但若有点力气,还请穿过林中小径,花半天时间膜拜一下神瀑吧!所有人在这里都是快乐灵动的,和莲花生、文殊、观音和金刚手菩萨的圣泉一样叮咚不息。更有甚者就像亮哥:他对着数不尽的冲天古树,唱起了中岛美雪的《进化树》。 [p=24, null, center]古树参天的神瀑朝圣路 我也跟着哼哈起来: “ 伸展着手臂耸入高空云端, 在任何地方都努力开着花朵; 相遇相识相知的短暂, 轻易地被认为是擦肩而过。 数亿年后,不管姿体形态如何改变, 我们脚步还能继续向前; 数亿年后,不管对明天如何坚定许愿, 我们还是抱着满身创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