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 幻觉 心绞 冰雨 稀氧 ——虐龙眼 人类本来是从荒野走出来的,只是后来被文明了,物化了,另类了,魔幻了,张牙舞爪了,自己不识自己了.......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闹市呆腻了,就想去荒野。 龙 眼 网络图片 2018年7月9日 晴 新宁—怀化 下午2点,我开车接了老狼、笑看人生、老李、海哥和梅子四位老铁,从新宁县城出发,赶往怀化市,搭乘当晚的火车,前往成都,此行的目的是反穿龙眼。 龙眼位于四川省阿坝州小金县与汶川县交界的四姑娘山纵深处,属于青藏高原邛崃山脉,最高海拔6520多米,终年积雪,在群山环抱的山腰处突兀挂着数十条瀑布,小的落差几十米,大的落差300多米,飞泄而下,响声如雷,地动山摇;阳光照射,云蒸霞蔚,五光十色,彩虹飞渡,飘然欲仙,灿若天宫;雨雾霜雪,烟笼雾锁,遮天蔽日,风声鹤唳;置身其中,叹其气势磅礴而震撼,慑其阴森恐怖而颤栗,慕其大气壮阔而诚服。 山间巨瀑冲刷出一个巨大的岩穴,酷似龙的眼睛,巨流漫入眼窝,喷射而出,跌落层岩,扩散开去,形成许许多多的分瀑支流,规模宏大,气势恢弘,震慑人心,壮观无比,“龙眼”由此而来。 ? 龙眼人迹罕至,去采药的人被当地人奉为“大神”。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地形地貌地势虐人,风光景色绮丽,成了徒步者的天堂,冒险家的乐园,旅行穿越的目的地,乃至许多勇士奉献肉体和灵魂的圣洁之地。 两个多小时到达了怀化市,火车是晚上10点55的,怀仁健康医药集团董事长林承雄一定要在出发之前为我们饯行。晚餐前他亲自陪同参观了他的制药车间、数字化物流配送系统、怀仁中医院等。他原为国家公职人员,后下海从事药品销售,逐渐发展成集药材种植、制药、销售、医院等为一体的企业集团,年纳税近8000万元。他和他的员工都热爱运动,2017年他率员工从怀化市徒步260公里至家乡新宁,2018年7月22日又带领员工从怀化市徒步80公里至芷江,他的人生路是一本励志故事。
反穿龙眼物品清单 一、用品类 1、登山包,防雨罩。 2、高帮登山鞋,低帮套靴。 3、登山杖1对,手套。 4、护膝,护踝。 5、遮阳帽,头巾,雨衣,雨伞(备用)。 7、帐篷,帐杆,地钉,帐内软垫,帐外地垫,睡袋(-15度以下)(防水袋包好)。 8、冲锋衣,羽绒服,速干秋衣秋裤1套,登山袜4双,速干内裤4条,速干长裤1条,保暖裤1条(防水袋包好)。 9、套锅,防风板,折叠水桶,筷子,炉头(可共用)。 10、快挂,腰包,雪套,水瓶,水袋。 11、牙刷,牙膏,速干毛巾,剃须刀,卫生纸。 12、高山气罐每人1个(450g),高山打火机(成都买)。 13、手机及防水袋,高能充电宝,充电线,充电头,头灯。 14、身份证,银行卡,少量现金。 二、药品类 感冒药,黄连素,仁丹,活络油,创可贴,牛黄解毒片,心痛定,速尿、地塞米松片,姜糖,唇膏。 三、食品类 1、早餐:山之厨速食米饭(每餐1包); 2、中餐:煎饼(每餐1个,卧龙村购买); 3、晚餐:大米(每餐2两),熟食菜(先炒好,真空包装,每餐1包); 4、途中:能量棒5块,牛肉干500克,纸包糖若干,坚果若干。 (左起)梅子 老李 笑看人生 林承雄(中) 老狼 乔哥 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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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化火车站 |
2018年7月10日 多云 阵雨 怀化—成都—卧龙关村 昨晚从怀化出发的列车,哐当哐当走了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列车广播,中午11点多到达成都,可突然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不动了。 既然没到点停车,广播员应该解释一下哈。就在大家困惑之时,有路过我们车厢的人说,成都发洪水,走不了,后来听到广播播报:“成都暴雨,前方线路关闭,列车临时停靠,请各位旅客耐心等待”。 列车晚点3个小时,到达成都已是下午两点多了。梅子冒着雨给大家在站前广场照了个合影,自己却没进相框。 如果不晚点,按原计划,下火车就坐梅子预租的越野车,出成都,经都江堰,直奔140多公里外的汶川县阿坝州卧龙镇卧龙关村。进了村就登山,可赶在天黑前到达海拔2800营地扎营,这样就为第二天翻越海拔3900的石槽垭口节省时间和体力。 计划赶不上变化。当赶到反穿龙眼的起点卧龙关村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雾弥漫,凉意嗖嗖,我们只得住进山脚下的龙祥人家旅馆,静待明晨出发。 四川连续十多天下暴雨,从山上引流的自来水泥沙混杂,不能饮用。老板娘给每个房间打来一桶清亮的井水,洗脸,洗澡,煮开水,并说少了再打。租车师傅给我们代购了馕和气罐,那馕太小没有新疆的个大,其实就是煎饼,做路餐肯定不够吃。店老板知道后说,我会做,连夜给我们煎了十来个,这样每人就多带了几个。 洗盥后,点了老板推荐的拿手菜,榨菜鱼,126元一大盆,小菜免费,6人够吃了。大伙儿品着小酒,聊着天,遐想着,下了这么久雨,明天应该开晴了吧...... 晚餐后,大家在湿润的路上散步,一条马路街,两旁分列几十座房子,居然还有好几个装修豪华的宾馆。江边是一条古街,石梁石柱石头屋石板路,非常厚重,原来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商业繁华的古道。 老李沿着路旁溪流找到一个上山的路口,正在观察地形时,两个村民过来盘问,你们是不是登山的?不准登山呀,不安全!很危险!他回答不是的,在解手。 看来,卧龙关村也禁止反穿龙眼是真的,听说准备搞开发创收了。顺穿龙眼是指从小金县四姑娘山景区入口穿越到汶川县卧龙关村,顺穿虽然禁止,但只要你买了门票,配了向导,租了马匹,一句话掏了钱,也一样应许哈。 顺穿太贵,反穿不准,那岂不是白来?看来还得想个万全之策。回到店里,向老板讨计策,老板笑着说,确实有巡山员看守,不准登山,不过不要紧,我明天送你们上山。 到卧龙村后增添的物质清单 1、高山气罐:共6个(450g4个,230g2个),每人一个,每天使用一个,略有结余;打火机。 2、路餐:四川烙饼8-10个/人,1.5-2个/餐。 杨师傅和他的猎豹车 |
2018年7月11日 上午阴 下午暴雨 卧龙关村—石槽垭口—范家牛棚营地 凌晨5点,我离开温暖的被窝时,老狼早就起床在整理行囊了。老狼68岁了,去年在新疆天山狼塔穿越时,他同我混帐,不刁床,不起夜,入眠快,每次都睡得比我好,第二天精神满满,且总能走在最前面,让人挺羡慕的。 凌晨约6点,老板用两台车将我们送到离村子很远的另一个进山口,车子停在离路口很远的山坡上,我们诚恳地道谢后开始登山了。毛坯公路只修到庙边,庙外挂满了经幡,大家进庙作了揖,祈求神灵保佑一路平安。在离开家乡时,我也祭奠了祖宗,看来真的是心诚则灵,极目望去,天将放晴,千山万壑,轮廓清晰,墨黛如染,在七月的雨季里,遇到这样的好天气,真是有福啊。 庙后是荆棘丛生的陡峭山岭,上到2800时,已经大汗淋漓。大家停下来歇息,梅子上来后,挽起裤腿,捉起蚂蟥来。笑看人生也说脚有点痒,也捏掉了几条蚂蟥,他没穿雪套,蚂蟥很容易爬进裤脚来。 过了草坡,进入森林。老李说,森林里蚂蟥多,大家要快点通过啊。我和老狼拉开脚杆子往上爬,一会儿他在前,一会儿我在前,队伍一下拉开了较远的距离。我俩在一个坳口等队,梅子上来后说,不行了,实在不行了。我说给她减负吧,打开她的背包,拿出她的睡袋让老李背着,再拿出她的帐篷放到我的背包里,队伍休息了一会儿继续攀登。 走了很久才走出森林,这时已经下午1点多了,在海拔3300的山梁上,大家席地而坐吃起路餐来,我们的习惯一般是下午1点多吃中餐的。山脊很薄,很窄,容不下人,老狼、海哥和我三人在脊梁的下头,他们三人在上头,吃着煎饼,侃着来路,说着蚂蟥...... 餐后老狼说,我倒是要看看我的脚上有蚂蟥么?他解开雪套,挽起裤腿,勒下袜子......话未说完,口里嘀咕着,骂声喋喋,只见他右脚鲜血淋淋,肥胖如大拇指的大蚂蟥裤脚一翻就掉了,小蚂蟥扭扭捏捏,抓又抓不着了,捏又捏不起,摔又摔不掉,好不容易捏了一条下来,又看到第二条,第三条,哇噻,鞋子上,袜子上到处都爬满了蚂蟥.....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我和海哥傻傻地笑,问老狼你难道不觉得痒吗? 突然,我也下意识地掀开裤腿,找起蚂蟥来,但见右脚上一大片血迹早已干透,三个口子,三条园鼓鼓的蚂蟥,手一挡就掉了,原来早就吃饱了,裤脚绑着出不去呀。翻遍两只脚,大大小小的蚂蟥,好多条,有钻进裤脚吸到血的,有在裤脚和鞋子外面还没找到入口,千方百计扭头晃脑在寻逢吸血的。应该是一心爬山,感觉不到痒,或许是叮咬多了麻木了,确实没感觉到痒哈。 海哥高兴不得了,给我们一一拍起照来。我说,你看看你,有没有啊?他翻了又翻,看了又看,确实没有啊,怪了,蚂蟥怎么不咬他呢?我说,你莫急哈,蚂蟥现在是呷老人嘎的血,等一下就呷你年轻人的血啊...... 从这个山梁再爬升600米,就可到达海拔3900的石槽垭口,再沿着石槽大峡谷的大坡面,横切至陡坡中段的范家牛棚营地扎营过夜。任务还很艰巨,得赶紧上路。 路餐吃饱了,蚂蟥捏完了,我下午攀登应该更厉害了吧。哪知没走几步,就摇摇晃晃,呼吸急促起来,改用鼻子吸气嘴巴呼气,也不行啊,更加走不动了,只得又张口呼吸,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动。老狼见我状况不对,说你高反了吧。我想,应该是高原反应了,挪动的速度更慢了,与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再也跟不上他了。 终于到了石槽垭口了,照了几个像,休息了一会儿,又出发了,心想这会儿要轻松点了吧,哪知我的头部刚轻松一点,又有反应了,晕乎乎的,这怎么得了?往上看,壁立千仞;往下看,沟谷空悬,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的。去年,就有一个驴友在这个段路掉下去,再也没有回到人世间来。 好天气只管了半天,下午就开始下雨了,雨季的龙眼,上午晴、下午雨,算是好天气了,绝大部分时间是整天下雨,而且是冰雨,又冷又湿。我晕头晃脑,跟在队伍后面,一步一移,只是在大伙儿照相的间隙,抓住机会喘息一下。 就这样,好不容易挪到了范家牛棚营地,这时的天全黑了。高原上一般黑得比较晚,今天是天气的缘故。我们六位“落荒者”站在这陡峭的山坡上,冰雨刺骨,饥肠辘辘,雾里看花,整个山坡找不到屁大的平地,今晚怎么过呀,到哪去扎营啊?老李说,根据地图显示,范家牛棚营地还在坡下,我一人下去看看,你们在这等我。他扔下包,一个人消失在迷雾里,而我们就这么干巴巴地站着,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活都不能做,那感觉真是磨人。 他上来了,爬上陡坡,返回队伍里,已是气喘嘘嘘,全身湿透,说,牛棚是找到了,但内外全是牛粪和稀泥,我担心蚂蟥多,不宜露营,我们还是在这山腰上将就将就,睡一个晚上,算了吧。 我在山坡上找到一点长条形斜坎,在斜坎边沿摆了一线石头,以防止梦里滚下坡去,帐篷就摆放在斜坎上面,又在脚头处搬了几个大石头挡脚。打好帐篷后,我在来路的坡面上,找到一个有流水的山沟,用毛巾浇着冷水,抹了抹身子,然后灌满水瓶,放在帐篷内备喝,并打了一锅水放在帐外,供大家使用。因为雨大风大,不能生火煮饭,只得钻进帐篷,就着冰水,嚼着烙饼,吃点牛肉干,就算一个晚餐了哈。 累了,太累了,然后就那么斜斜地躺下去。身体在慢慢地适应着这糟糕的地形,但老是往下滑,好在事先脚头处放了大石头,才霸蛮挡住了下滑的身子。背部感觉到下面有个石头梗着,没法清理了,一会儿侧卧,一下仰卧,总找不到适合的躺位,磨磨蹭蹭,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就这样睡着了。
卧龙关村的凌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