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 荒山秃岭的定西冷得让人心悸,窝在两层被子里依然感觉到快要窒息,不知道是花粉,还是煤灰,亦或是尘土所致。 半夜三更爬起来,收拾了东西,以最快的速度仓皇逃离。二点半出发,暗夜中疾赶一百多公里,三点半来到了兰州北服务区。省府兰州的夜虽然也是非常寒冷,但空气质量却要比定西好了很多。困乏中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的十点半,吃过早饭,做了核酸采样,继续向着下一个目标张掖出发。 顺着河西走廊一直向西,一边是巍峨挺拔,白雪皑皑的祁连山,一边是绵延不断,气势磅礴的万里长城,笔直的公路穿越千年,让瑀瑀独行中的我,穷思极想起来。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燕地壮士荆轲,我似乎听到了他悲怆的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接下来我好像又听到了陈子昂的呐喊: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最后闪现在我眼前的是陕甘总督左宗棠,七十多岁的左大人扛着一副棺材,带领大军从西安出发,走乾县,过平凉,越凉州,跨甘州,直捣新疆,横扫天山南北……走吧走吧,既然已经出发,就不要顾虑太多,乌鞘岭已成过去,华家岭就在前头。 穿过匈奴放马的焉支山,就是河西的富饶之地,金武威和银张掖。一字长城里的阡陌田野,固守着丝绸之路的悠久历史,边走边看,边看边想。 这条路,从小到大,走过了多少次? 这条路,从古到今,有多少人走过? 大风刮过,掀起的厚重布帘,在蓝天下飞舞。 说不完河西的故事。 乐途2022-5-2于张掖 |
敦煌 这条路,从一岁开始走,敞篷卡车,绿皮火车,长途大巴,自驾车……轮番往返,走了大半辈子,每次都伴随着烽燧长城,巍峨祁连,戈壁荒原。 迎着刺眼的夕阳落日,我来到了丝绸之路上的明星城市敦煌,这里是曾经的佛教圣地,因为“敦煌壁画”而闻名天下,著名的世界文化遗产莫高窟和汉长城边陲玉门关、阳关都在敦煌。 知道敦煌久矣,然而走近它,我却用了整整大半生的时间。 想起了母亲送我的那枚洁白无瑕的菩萨玉佩,就是当年她在敦煌请来的,那枚玉佩陪伴我走过了三十多年的坎坷岁月,我视那枚玉佩如自己的生命一样倍加珍惜。 沿途服务区基本都是返回新疆的车,感觉新疆的候鸟也挺多,冬去春来,不远万里,佩服佩服。 特殊时期的敦煌大门并不是那么好进,例如我,就遇到了一个不熟悉业务的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看行程码,不看健康码,不看48小时核酸,只要是外地来的人,一律去温泉度假酒店留观三天。对于这样的瞎指挥,我坚决的以理拒绝。特殊时期出门在外一定要灵活机动,争取两天做一次核酸。 停车的地方非常不错,干净,安静,胡杨柳林成荫,是一个驻车的好地方。这里水质不是很好。 对于想了一辈子的莫高窟,能不能顺利打卡还是未知,一切看缘分了。 乐途2022-5-3于敦煌 |
边墙 中国人习惯上将万里长城叫做“边墙”,大凡是靠边的,远离口里内地的,都会冠以一个“边”字,例如:边地,边界,边境,边城……汉代将万里长城修筑到了遥远的西域,以防匈奴扰边。 眼前的万里长城没有雄伟的建筑,只是一道笔直的望不到尽头的碎石堆,它从河西走廊一直延伸过来,沿着汉朝已知的边界线穿越戈壁沙漠,力图阻挡住游牧民族对汉地农耕地区的入侵。 站在碎石堆上,却怎么也和建筑艺术画不上等号。不过我在这些碎石堆上真的看到了它象征着中华民族坚不可摧永存于世的意志和力量,是中华民族的骄傲。 边墙像一条矫健的卧龙,越群山,经绝壁,穿草原,跨沙漠,起伏在崇山峻岭之巅,从渤海之滨到疏勒河边。我惊叹边墙的磅礴气势、宏伟规模和艰巨工程。 尤其是想当年,在那样落后的施工条件下,在那样底下的生产力水平能力下,在那样艰苦的自然环境中,古人是如何施工的? 难于想象,佩服之至。 因为有了古人的智慧和勤勉,才有了“上下两千年,纵横万余里”的万里长城。 |
翡翠湖 茫崖翡翠湖位于青海省海西州茫崖市尕斯湖东部边缘,花土沟镇西南侧,距镇政府所在地约23公里,南依昆仑山,北靠阿尔金山,是一个美丽的盐湖,近几年已经成为自驾游打卡的热门景点。 茫崖翡翠湖总面积约26平方公里,属硫酸镁亚型盐湖,底部有石盐层,一般厚5米,最厚处达9.68米,湖中盛产锂、钾肥、芒硝等盐化物。 这片大小不等、形态迥异、深浅不一的盐池中的高浓度盐水在当地被称为“卤水”,是历经多年的盐湖开采而形成的采坑。 由于所含矿物质浓度的不同,形成了颜色多彩的景象,风平浪静时,宛若镜面般散布在四处,颜色纯美剔透,淡青、翠绿、深绿的湖水使之如同镶嵌在戈壁上的翠玉,一跃成为新的“天空之镜”。 这样一块冰清玉洁的翡翠,为茫崖这个汉使张骞经过的丝路驿站和现实版的火星驿站增添了一抹似水柔情。 |
恶魔之眼 顺着丝绸之路西行,我看到了太多的令人震撼的美景,从甘肃开始,冷峻和苍凉一直伴随着我的脚步,直到走近青海,我的视觉完全被大自然的盛宴冲击,一个接着一个的奇幻景致在我的旅途中闪耀。 大自然的鬼父神刀雕琢了地球上最美的苍凉,犹如外星荒芜中的一孔泉眼——艾肯泉。 我经常在想,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令人不可思议的奇景,它们有的是上天创造的,有的是人为的杰作,有的美艳能灼伤欣赏它的双眼,有的却深藏不露低调得不为人知。在青海省茫崖市花土沟镇西南约40公里的戈壁滩上,在昆仑山脚下的阿拉尔草原深处,就有一处被称为“恶魔之眼”的地热喷泉。蒙语叫“艾肯泉”,它的泉眼形似椭圆,周围寸草不生,中心位置形成了一个红褐色的圆圈,圆圈正中央喷涌着泉水,从远处看,恰似一个巨大的“眼睛”。 从高处俯视艾肯泉,一孔褐色的泉眼被五彩斑斓的“眼眶”所包围,那些红色、棕色、酱色、黄色、橙色,像一个五彩斑斓的调色盘不小心被打落融进了泉水之中,灿烂中显露着壮观,美到至极。因此也有人称它为“大地之眼”。 艾肯泉的奇特之处不仅仅是给人以视觉上的震撼,其泉水中含有大量的硫磺,当泉水涌出流淌在地面后,不停的腐蚀着周边的地表,使得土质由黄变红,并在地面上结成了一层硬壳。因为泉水含硫量过高,泉水流经之处寸草不生,甚至连飞鸟野兽都不敢靠近,因而它又被当地人称为“恶魔之眼”。 当地蒙古族牧民说艾肯泉已经喷涌了几千年。开电瓶车的师傅说,对艾肯泉有确切记录的是俄国探险家旅行家普尔热瓦尔斯基,他于1883年至1885年在青海和新疆穿越探险所著的《走向罗布泊》中介绍了尕斯盆地的这座艾肯泉。这个泉眼是我们公司老总亲自发现的,有一年爱好摄影的老总听牧民说这里有一孔泉眼,就专门带着无人机来考察,于是老总的“恶魔之眼”的摄影作品便呈现与世人。 艾肯泉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广袤大地上,以其诡异的色调惊艳了世人,泉眼周围多样优美的图画,给予了来到这里欣赏它的人一种无法言语的震撼美,大家无不感叹大自然的这一神秘巨作。 乐途2022-5-8 |
胡杨 这一片沙尘暴中的胡杨林,像背衬着一层黄色的草纸,由画家写意泼墨,任意挥洒而成。苍劲的枝叶,粗涩的树干,顽强的意志,以惊人的生存能力,体现着“活着三千年不死,死了三千年不腐”的胡杨精神。 昏黄的天空,飞扬的沙粒,呼啸的戈壁风,把烟尘迷蒙的岁月踏成三千年的传说,把大漠的故事串成一个个精美的项链,把古道犹在的痕迹甩成流动的风景,敞开胸怀去领教去迎接“谈风色变”的沙尘暴。 站在大漠戈壁望远,视野中的一望无际是一场久违的盛宴,并惠于我满心痴情的感受。漠野狂博的气息,开启了我幽闭的心灵,让我神清气爽地去思索自己对于梦想的理解。 只要爱慕,何必晚秋? 只要是胡杨,四季皆风景。 不信,你看。 |
理发记 车子摇晃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儿将我从睡梦中呛醒,看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车外的天空仍就是灰蒙蒙的一片,伸伸懒腰爬起来洗漱后,去街上找到一家小吃店进了早餐,然后导航去了且末古墓。 转完古墓群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多,返回时路过一个叫托格拉克勒克村发现路口有一家小理发店,双掩的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我问旁边铁匠铺的维族师傅理发店的人呢,铁匠师傅指着理发店门板上贴着的一片白纸说,那上面有电话,你打电话。 我按照留下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对方用生硬的普通话问:理发? 我回答是理发。他好像说了等一下,然后挂了电话。 铁匠师傅的普通话略好懂,他对我说你等一会。他一边电焊一边说,他叫阿吾力孜,住在后面的村子,马上就来,这房子是他租我的,一个月二百元。 正说着一个穿着花格衬衫的消瘦男子从房子那边转了过来,看着我笑,意思是你理发?我猜想他应该就是理发师傅了,我叫了他一声“阿吾力孜”,走过去和他打了招呼。阿吾力孜笑着将我迎进小店。小店不大,靠墙摆放着一张按摩床,上面罩着一张黑乎乎的单子,看去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侧面一块镜子下是一张白色的工作台,地面中间是一只大红色的木头椅子。阿吾力孜示意我坐在大木椅上,并指指我的眼镜。我坐在宽大的木椅上,犹如坐上了太师椅。阿吾力孜拿起一块蓝色的围布抖了抖,熟练地裹在我的身上,然后拿起梳子,用力地在我的头顶划分着二八定律或三七分隔。因为几天来的沙尘暴,头发如糊了胶水,难以梳理。阿吾力孜用食指和拇指比划着,问我留多长头发。我也比划着回答他应该留多长头发。我问他理发多少钱?他比划着说,刮脸十五元,不刮脸十元。我说不刮脸,他点头。 阿吾力孜耐心地在我头上耕耘,几乎用遍了摆在桌子上的所有工具,他一会儿用电推子,一会儿用剪刀,非常认真的修剪着每一根头发。 一会儿他问我,洗头吗?虽然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猜想他一定说的是这个意思。我瞅一眼挂在墙上的水箱,感觉很久没有使用,摇摇头。 大概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细心修剪,镜子中的我已经呈现出很精神的面貌。 正在修剪我的头发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拿出类似于小灵通的手机,用维语和对方交谈了好一会儿。他挂了电话后,对我说一会儿要有人来理发。 理完头发后,他拿起一块毛巾,飞快的打了我的脖子,并用生涩的新疆普通话问我怎么样?我点头说可以,心里乐滋滋滴照照镜子 ,心想这十元钱太值了,修剪的很成功。 微信付了钱,临走阿吾力孜让我拍一张照片,给朋友们多多宣传,让他们都来这里理发。 我答应了他。 |
沙漠公路 沙漠公路(G216) 下午六点半我们离开塔格拉玛干沙漠腹地的沙漠第一古村落亚瓦通古孜乡的兰城村,向西走了几十公里荒芜的沙漠乡道,在国道216(474公里处)与新疆著名的沙漠公路汇合,沙漠公路上的车流量明显增加,大车呼啸。沙漠公路(216国道)除了有许多起伏的路面需要减速,还有十几公里水毁路面限行二十公里。这一路连绵的沙丘与芦苇相伴,一会儿风卷黄沙,尽显一派苍凉透顶的景象,一会儿草丰鸟鸣,展现一片生机盎然的风光。公路两侧人是工种植的红柳,可以防止无边无际的滚滚沙漠掩埋公路。 虽然我只走了三分之一的沙漠公路,但是却认真体验了一次穿行塔格拉玛干沙漠的刺激经历。 晚上九点到达民丰县城,自己做了炮仗子吃,新疆的西红柿就是好。转了一圈也找不到警务室,只好驻车广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