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秃老婆子顶山

      从春雨绵绵的阴冷，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夏季的炎热。人们还未来得及品味春天芳草的气息，却悄然走进了炎炎夏季。好久没有和大自然亲吻了，身体里的荷尔蒙在不断地累积征服的欲望。那远山的召唤，催人不由自主地迈开出征的脚步，那尚未完成的攀登目标，呼唤再一次整装出发。无论是严寒酷暑，无论是蚊虫叮咬，无论是荆棘密布，无论是多少辛苦坎坷。不为别的，只源于山就在那里，而我还未涉足，而你是否也想亲临那山野世界…

      通河境内署名的山已经登个八九不离十了，尚余一二十座尚未探索。恨不得一时半会就走完它，怎奈时间、路途、天气、体力、心情等等因素，致使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达成心中那个目标。在剩余未登峰中，具有一定难度，海拔在500米以上的山峰还有大青山、磨盘山、小古洞山、高台子山、清河城墙砬子、锥子山、火烧顶子、中央山、秃老婆子顶等数十座山峰。计划用1至2年的时间把它们一一登完，从而把这个美好的梦想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进入夏季雨水开始多了起来，山路大多比较泥泞难行，有些山根本无法靠近，只能是望山兴叹。登园蘑顶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去往秃老婆子顶的路线，是可以把我们载到离它最近的位置的。

      秃老婆子顶，坐落在兴隆林业局小东林场施业区内，位于小东林场偏东北直线距离5.7公里处，海拔高度800余米左右。这座山的名字着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不知所然。但是，根据小兴安岭地区山峰的命名习惯，大多是对山形状的形象化描述，也许此山也概莫能外。由于此山所处寒带，海拔相对又较高，致使山顶树木稀疏光秃，就仿佛傻老婆子头上生了秃疮一样。不知道我们的猜测和实际情况是否相符，一切都有待于我们的脚步去丈量，我们的眼睛去验证。

      登山大多是一项体力活，更不好与其他运动相媲美。也很少听到中外有关诸马拉松那样影响巨大的登山赛事。登山也许不适合用来比赛，无论是比速度还是比高度都不是那么回事。登山如果讲求速度，很难去欣赏一路风景，如果比高度，珠穆朗玛峰上有许多长眠于此的人。其实登山无需和其他项目进行比较，而是和人类自己去比。比体力、比耐力、比毅力、比勇气、比精神。喜爱登山其实就是源于一种情节、一种情怀，有了这种情怀就会喜欢於热爱，就会坚持一生一世，不会再逃避。

      登山是一件很糙的事儿，整个登山过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在不停地走呀走，爬呀爬。如果没有体力、耐力，特别是在体力几乎已经耗尽时，而路的尽头仍还在远方，但你两条僵硬的腿却还要不停地、机械地交叉运动，如果意志力薄弱的人肯定会崩溃或者疯掉。登山过程中你要不断底跨越障碍，披荆斩棘，爬坡卧岭，涉水过河。会碰到诸如熊、野猪、袍子等野生动物，以及令人十分生厌的草爬子（蜱虫），或者不经意间一条蛇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等各种出乎意料的状况。虽然经过九九八十一难，出现在你面前的或许是一处险峻的砬子，可以登高望远，也许是一处平淡无奇的土丘，而你唯一能欣赏的只是周围密不透风的“帷幕”。

      

      不喜欢登山的人永远也无法理解登山的人，在他们眼里那就是疯子和傻B会干的事情。事实也许的确如此，登山的确没有什么利益和好处，而且为了登山投入不菲，凡是好一点的登山鞋、登山包、登山杖、登山绳等等一系列装备和器械，都很烧钱。所以，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便没有多少人心甘情愿、真心实意地去喜欢。其他任何诸如马拉松、自行车等运动反而都光鲜亮丽，曝光度极高，广受人们的追捧和投以羡慕的眼光。再看一眼登山归来的人，个个都泥头拐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活像一个要饭的叫花子。

      但真正喜欢登山的人会毫不在意这些，亦不怕别人的嘲讽与不屑。登山的人都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他们苦中作乐，自得其乐，乐在其中，不知疲倦。他们是一群既注重过程也注重结果的人，路上有他们眼里的风景，山上有一览无余的风情，归来是满满的一份收获。虽然有时累得筋疲力尽，却仍然痴心不改，只要一声召唤，便又迈开前进的脚步。常常有许多人问：为什么选择登山？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山就在那里，或许还源于我们对山的那份情怀和依恋。登山不仅造就了傻子和精神病人，亦可以疗慰和治愈那颗空虚和创伤的心灵。让你沉重而压抑的内心，在青山绿水间得以完美的舒展和释放。

      一个人登山冒险，二个人登山不便，三个人以上登山无忌。山就在那里，喜欢就毫不犹豫地甩开双腿，不喜欢也可以选择在城里轻歌曼舞。没有人会强迫来，亦没有人会阻止去，一切都听从自由内心的召唤。登山无需陪伴，也不需刻意陪伴别人，一个人登山也并不孤单，登山只是选择走自己的山路。跟着走，会一起平安归来，跟别人走，祝一切安好！登山就好比是修行，苦的是身体，渡的是灵魂。不用去嫉妒别人，也不用别人羡慕自己。对于你来讲，看在别人眼里的风景是传说，而看在你自己眼里的世界那才叫风景。

      2023年7月8日，不知道是通河铧子山第多少届登山节，虽然没有登铧子山，我们却用实际行动来庆祝这个登山节。早6点30分，三名登山队员如约乘车启程，沿省道S207向凤山镇方向进发。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稻田，远处是层峦叠嶂的群山，天空一层薄薄的青云，南北往来疾驶的汽车。空旷的稻田里几乎空无一人，农民朋友难得的“挂锄”空闲。越过凤山镇及北台子村，行驶在去往小东林场的路上，可见左侧高低错落的八个砬子山脉，不忍匆匆而过，便停下车来摄入镜中。

      拍摄完驱车继续行进，不多时就来到兴隆林业局小东林场。汽车缓慢从林场中心唯一主路鱼贯而入，街上行人寥寥，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有3、5个人聚集在路边，也许正准备去山间劳动。驶过小东林场，道路慢慢变得凹凸不平，坑坑洼洼，车子就像一名喝多了酒的醉汉，左右前后摇摆起来，不得不把车速降低到二三十迈左右。路两旁都是茂密的森林，根本看不见今天的目标山峰，我们只能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首先找到登山的入口，然后才能沿着规划路线，抵达目标山峰。

      为了不至于错过登山的路口，不得不停下车来，仔细查看一下手机地图，然后才放心地继续向前行驶。上午八点二十左右，我们来到了地图上标定通往秃老婆子顶的路口，把车停在对向的一条岔路口上，三个人开始整理行装，脱下登山鞋换上雨靴，预备涉水过河。当一切准备就绪，却没有发现地图上的路口，而实际的路口又与地图上的标注不在同一处，心里几多狐疑，不知何故。经过搜寻，终于发现了一处已经长满了蒿草，如果不仔细观察都看不出来的一条废弃山路。

      蹚着几乎齐腰深的荒草，露水沾满了鞋靴，好在我们穿的是雨靴。闻听不远处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一条水流湍急十余米宽的小河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因为河水比较深，我们不得不沿岸寻找适合我们雨靴高度的地方涉水过河。经过仔细寻找，终于在一处河水舒缓的地方慢慢趟过河去，然后又跨过一条小河，最终抵达对岸。可是同行的女队员由于靴绕较矮，没等队员去救援，就在河水灌包的情况下趟了过来。抵达对岸时，她的袜子、裤脚都湿透了，大家迅速脱下靴子，换上登山鞋再次出发。

      起初的路都长满了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几乎有一人多高，且异常茂密，不得不选择在树林里行走。越过那段茂密植物覆盖的路段，然后重新回到老路上。这是一条已经荒废足足有25年之久的集材路，自1998年实行 “天保”工程以来，国家不让再砍伐森林，木材运输自然终止，集材路失去利用价值，就再也没有人养护了。如今走这条山路的人无非两类人，一类是跑山的人，一类就是喜欢户外登山的傻子、疯子。相信除了这两种人之外，再不会有任何人到这深山老林里来。而且跑山的人还笑话这样的疯子、傻子，因为他们除了收获几张照片，几段视频之外，几乎一无所获。

      无论收获什么，这一群人就那么地执着，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他们所喜欢的昨天的故事。虽然路途之上偶尔也有些倒树，但是阻碍并不太大，能够走在这样的山路上就算是一种幸福。或许再过个二三十年连这样的路，也要与这大山融为一体了，人们再也无法辨别集材路原本的模样。由于此刻正是植被最为茂密的时候，整个森林里几乎是密不透风，三个人也是热得大汗淋漓，不断地用手臂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滑落的汗水。起初还是轻快的脚步，现在也已经变得有些迟缓，不得不躲到树下背阴的地方褪去轻薄的皮肤衣，再喝上一口水，咀嚼数颗独狼大哥带来的马奶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