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 永久垭口——扎安客栈,火的淬炼。 一大早,弟弟开车送我到徒步的起点——永久垭口。十点,我一个人开始了梅里外转山。 (朝拜支信塘算是取“转山钥匙”) 这条传统的转山线路上有多个为转山人服务的客栈,可以让转山人轻装而行。这次我背负着超过我体重的三分之一的大包,准备走甲应——错给,这条少有人走的山路。 走了十多分钟,我感觉不对劲,打视频电话给永久村的著名向导达瓦茨里(13988781078),其实我和他从未谋面,只加过微信,他给我指了正确的路。 一起步就走错路,这也是没谁了。当时也没想什么,错了就改嘛。走上正确的路后,路迹非常明显,跟着路走即可。 这段路在森林里,没有太阳的直接暴晒,但气温高,衣服裤子减到不能再减,依然大汗淋漓。 (对面山坡上的德贡公路) (强烈的阳光投下斑驳的光影) |
我知道,这次不可能像前年一样,到扎安客栈后还有闲暇时间喝喝茶。今天争取不走夜路,天黑前到达就是完成任务。保持行走,即使慢也不能坐下来休息。 “快到了,就快到了”,看到路旁几处熟悉景致,我给自己打气。扎安客栈有开水、有晚饭、有床铺,我舔舔干裂的嘴唇。 17:45,终于到达扎安客栈。扎安老爷子正在修理房檐,扎安是达瓦茨里的父亲。他昨天上山来,闲置半年的房子需要修缮的地方太多。 (扎安客栈) 老爷子看见我就笑了,他居然还记得我。可能是这两年转山的人不多吧。 吃过老爷子做的晚饭,我到客房休息,十几张床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这夜睡得很好。 |
我看见传统垭口右侧一百多米处的山脊线上悬挂着鲜艳的经幡,这应该是新挂上去的经幡。经幡是藏人献给神山的祈福之物,也常常是路标。从我站的地方通往新经幡处,虽然山坡陡峭,但没有积雪。 是选择横切雪坡从传统垭口翻越多克拉,还是选择从新经幡处翻越多克拉,我陷入两难的纠结。 山路是多年来人与山交流的结果。所以,我从来都是跟着山路走,从不另辟蹊径,这样才是最省力最安全的。 我又想到,第二次外转山的向导仁青曾拉着一根大绳子跑下多克拉垭口,他说这条绳子是雪大的时候用的,说明垭口那边容易积雪。 我决定,今天不走原垭口,另辟蹊径走新经幡处。我想好了退路,如果爬上去,看见山那边是雪坡,就原路退回来,再走原垭口。 我向着那个鲜艳的经幡爬过去,陡峭的山坡没有一点路的痕迹,偶尔会有几个脚印。终于爬上悬挂新经幡的山脊,往山那边一看,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惊的是,下山的山坡太陡了,几近垂直。喜的是,没有积雪,是碎石坡。 (终于爬到顶) |
开始下陡坡,脚一踩上去,碎石带着人,像滑坡一样下滑,好在速度不快,放低身体重心,微微后倾,再迈一脚,继续下滑,稳得住。就这样边下滑,边迈步地下坡。 走了一小段,我开始警觉,观察正下方,远远的下方似乎是一处断崖。 传统线路在我左侧,正确的方向应该是向左侧靠过去。我观察左边有无路迹。果然,左下方似乎有人走过的痕迹,下到痕迹处开始往左边横切。再沿第二道滑石坡往下滑走,然后在可以横切的地方再往左,跟着那似有似无的前人的痕迹。 不知什么时候,右脚鞋里进了一粒小石子,硌脚。但陡坡上停不下来,只能继续下行。 中途跌倒几次,都是看前方路时迈步,重心不稳跌倒,我就势屁股坐地,没有太大危险,就是打乱身体的节奏和气息,让人疲惫。 终于下了最陡峭的这段山坡,走上原来的“之”字形山路,可以坐下来,抖掉鞋里的小石子。可以轻松一些,不用再高度集中注意力。 忽然,前方有一个碗口大的石头滚落,我停下观察,石头来自上方融雪处,石头沿山坡越滚越快,直落谷底。又观察一阵,并无其它落石,快速通过,沿山路继续下山。 前方又有大片的积雪覆盖了山路,雪坡上并无脚印,我不敢走上雪坡。离开山路,走在雪坡与草地的边缘,走“M”字形,绕过雪坡,好在这片草地好走。 终于下完多克拉垭口下的陡坡,来到谷底,后面的路就平缓了。 在前年休息的大石块旁,放下大包,休息、喝水、吃东西。回望多克拉垭口,离得太远,垭口附近有多少积雪,看不清楚。 (在这里休息) (回望多克拉垭口) |
看看表,时间不早了,翻越多克拉垭口花费太多时间,今晚赶不到曲那塘,不能住曲那塘的二层水泥楼房了。好在我重装背着全套露营装备,走到哪儿都可以住宿。 出发继续沿山路下行,一开始这段路没有树林遮蔽,太阳时不时从云层中钻出来炙烤我。 终于随着海拔的下降,山路进入森林,后面这段路植被好、风景美,一路有欢唱的溪流相伴,针叶林阔叶林混杂,深绿嫩绿都生机勃勃,山路上铺着厚厚的黄叶。 走在这样的山路,让人放松,让人思绪飞扬、胡思乱想。十一年前我第一次梅里外转山是金秋时节,就在这段山路的某个拐弯处,漫天飞舞落下的金黄的叶子,让我看到落叶之美,让我领悟到一点人生的禅思。 时间流逝,一路走得笃定。到章切路已是17:30,心安理得地不走了,就地扎营。无人营业的章切路的房子都紧锁着,院子非常好,避风,有长凳,旁边就是清澈的溪流。 在院子里搭帐篷、烧水、煮方便米线,有条不紊地做事,天未黑就钻进帐篷休息。这夜睡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