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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特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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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30 13:26 21 只看该作者

夏特之旅(八)露营


过河以后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露营点,在一条小溪旁。


哈巴营地有固定的帐篷,格聂是协作提前到达扎好的,这次帐篷不仅占用了驼包的空间,还要自己扎。地面凹凸不平,我四处搜索,看能否找到相对平坦的地方。溪边好点但水流声很吵,老灵说这不就是白噪音嘛,“好吧,那就把驼包拖过来吧”。


记得第一次徒步露营还是混磨房的时候,清远英西峰林。最后一晚不记得别人忙什么去了,我一人负责扎完大家的帐篷。一个人安安静静,扎得很投入,觉得暗了就直接按开头灯(领队临走时提醒的),所有的注意力只在眼前的帐篷,丝毫没有留意到天色。扎完抬起头长舒一口气,突然发现周围全黑了。天上没有星星月亮,唯一的光亮就是我的头灯,但也只能看到附近,远处仍是漆黑一片,除了虫鸣和哗哗的河水声什么也听不到。我不由害怕起来,紧靠在一个帐篷边坐着,死死盯着远处,盼望着小伙伴的头灯闪现。


我不明白现在露营为什么这么火,甚至走出了高大上的路线——野奢,回来以后搏击教练甚至问我:“晚上是不是开着空调睡?”


像伊犁河公园那种搞活动用的开放式的露营帐我觉得不错,但如果过夜,帐篷夏天住太热冬天睡太冷,真不如住酒店旅馆。有的人说是体验野外生活,可“奢”又如何能体验真正的户外呢。


我很少露营,因为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住宿相关的东西有二十斤左右,吃喝需要的装备和物品也有小几斤,这就是所谓的“重装徒步”,人多会好一点,帐篷气炉什么的可以共用。所以我一个人出去时没有尝试过纯重装,都是在村民家里住或者跟向导一起住放牧的小木屋。即使这样,相关负重少了一半的徒步也很累,特别是遇到爬升,脑子里不断幻想着能把包扔掉,从那时起我不再背照相机了。


因为是一个人,露营对女孩子家家来说不安全,况且没有专业设备也走不出山,当然野外大神不在讨论范围。别人听说我独自一人出行总说“胆子真够大的”,其实我是有准备有评估的,绝不是贸然行动。我非常鄙视那些没有装备没有经验鲁莽的无脑行为,那是对生命的不敬畏,也是对大自然的亵渎。


扯远了。

好久没有扎过帐篷了,此刻的我有点茫然,不知该从哪里下手。白狼像看出了我们的窘境,及时走过来指导:内帐、骨架、外帐,他一上手我瞬间就明白了。


发表于 2023-11-30 13:26 22 只看该作者
帐篷要撑得稳,必须得用力拉紧,毛毛雨中手很冷,得戴手套才能用上力。但外帐最后的小卡扣又很容易卡住手套,只好再脱掉,尽管十指瑟瑟发抖,还要使劲顶住才能对准卡口。回来以后一直在想:手到底是什么时候冻伤的?只能是扎帐篷的时候了。人的末梢肌肤是最怕冷的,冬天跑马的人可以穿短裤背心,但是一定会戴手套。


扎好了,一屁股坐进了帐子里,终于可以休息了。把驼包里的东西逐个拿出来,睡的、吃的、穿的、用的。今天的路餐没吃完,一边等老灵一边吃,可越吃越饿,“怎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饿了呢?”


老灵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起她的户外经历。她露营也不少,但从来都学不会怎么扎帐篷,后来索性跟男生混住,省了自己扎。一次露营下雨,他们的帐篷扎得不牢,被水冲了。睡觉的时候梦到在海里漂着,醒来一看帐篷里都是水。她也因此冻坏了,恰巧露营地不远有温泉,她休整了一天才算没病倒。


“吃饭啦——”,领队们喊道。拿出手机才发现已经九点半了,怪不得饿了呢,新疆天黑的晚,没法通过明暗判断时间。提着昨晚整理出来的不喜欢的路餐,拿着吃饭的家伙跟折叠椅,我先来到了餐帐。菜还没有上,桌子上放着花生跟瓜子——餐前小食,白狼正一个人在餐帐吃着方便面。


“你就吃这一个吗?”虽然我知道领队跟我们吃的不一样,但是只有一桶泡面也单薄了些吧。

“那还能怎样?”想起路上说他跟小杰是临时过来支援的,可能带的东西也不够吧。刚好,把我的路餐送上,一些辣的食品还有小餐包。

“你真的不用吗?”白狼问我。

“是啊,我不吃辣的,你拿去吧。”他打开了袋子,拿出餐包吃了起来。

“你装热水了没有?”

“哦,还没呢。”说着我起身回帐篷拿杯子。


回来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简易折叠餐桌上铺了一张带白色蕾丝花边的素色桌布,摆盘后不足一平米的地方顿时有了调调。饭菜营养均衡,只是对不吃辣人不太友好。以后每天基本如此,四菜一汤,没有重样。想想他们动作也是挺快的,跟我们同一时间到营地,我们搭自己的帐篷,他们在搭餐帐和厨房帐。我们整理个人物品时,他们就基本把饭菜做好了。

发表于 2023-11-30 13:26 23 只看该作者
快要吃完的时候,水果上来了,然后是泡脚环节,徒步中国在小资调调方面拿捏得稳稳的。之前遇到有人泡脚,觉得折腾从没尝试。可当折叠泡脚盆已经在驼包里,泡脚成为此行的必选项,我也当仁不让了。每人发了一袋泡脚粉一个压缩毛巾。第一次享用这样的服务,傻傻地把压缩毛巾整个扔进了盆里,结果要擦脚的时候没有干毛巾了。小苏指导我,把压缩毛巾的一个角放进去,吸一点水让它膨胀就可以了,既能打得开又不会太湿。


擦干脚迅速穿上袜子鞋子。坐在凳子上回味了一下泡脚的过程,努力感受了一下泡脚后的感受,对我来说,形式大于意义。一是脚不冷没有那种瞬间变暖的感觉,其次地面不平,坐在凳子上也局促,三是盆子不大装水不多,但地面很冷,所以水一开始要烫一点。卷缩在凳子上不断用脚试着水温,身体一点也不舒展,脚能放进水后也泡不了很久水就不热了。


温度越来越低,老灵不断地跺着脚,我没压得住自己的显摆对老灵说:“怎么样,还好刚才让你换厚的衣服吧。”本以为她记下了呢,结果余下的几天还是会问我要穿多少,还是会在餐帐不断跺着脚喊冷。“要不明晚我们把帐篷搭到餐帐里吧,没有雨还暖和。”我突发奇想。


“好啊好啊好啊!”老灵很热情地响应,“那我们明晚就搬进来”。我只是随口一说。太麻烦了,得等餐帐搭好我们才能搭自己的帐篷,而且还要我自己去协调,两天后终于找了个理由把老灵搪塞过去了。这个餐帐很大,我们五个人吃饭围坐中间也只占了它的三分之一。一侧放着杂物和干湿两个垃圾桶,另一侧放着小苏小杰的个人装备。铺个防潮垫他俩晚上直接在这里睡,小乐在厨房帐睡,白狼跟马夫睡各自的帐篷。


发表于 2023-11-30 13:26 24 只看该作者
我是非常喜欢运筹学的一个人,做事追求高效率。有一堆事情要做时脑子里会自动想好:哪些是必须做的,哪些是不必要的,哪些事情必须要先做,哪些事情可以同时做,我不喜欢让自己处于手忙脚乱的状态,凡事喜欢有计划有规划。但今天是露营的第一天,没有经验导致我反复来回于餐帐与露营帐之间。一会回去拿水壶,一会回去拿泡脚盆,一会又要过来接水刷牙,一会想着明天早餐还要用餐椅又再回帐篷取,就像下雨前的蚂蚁。


经过两天的尝试调整,所有的流程简化了下来,等待晚餐时就洗脸,所以牙具不放洗漱包直接放在饭盒里。吃饭的时候把饭盒、水壶一并放入泡脚盆,一手提泡脚盆一手提餐椅一次搞定。菜没有上齐之前先把两个水壶接满,一个运动水壶一个保温水壶,吃完饭接水就要排队了。吃完饭运动水壶里的水凉了,刚好刷牙,保温水壶可以用来暖被窝或者晚上喝。


用纸巾把饭盒擦干净,用开水烫一下后用纸巾再擦一遍,就算洗干净了。把牙刷放到饭盒里,饭盒放在餐椅上,表示这些东西是我的,不然一样的餐椅大家容易搞错。泡完脚以后冲洗一下泡脚盆扣在餐椅背上,第二天早上刚好可以晾干收纳。流水作业,无需等待,没有多余,不会遗漏。


睡前再去上个厕所吧。在格聂时有厕帐,就是在地上挖个坑,再用帐篷围着。厕帐进出要拉拉链,一是觉得不干净,二是有时会卡住,本来厕所空间就小,帐篷的边被风吹得抖来抖去,对女生很不友好。挖厕所坑也是个技术活,太宽了不好蹲,不够深又很脏。加之厕所卫生没有人维护,我宁愿走很远另找地方。凯敏也有同感,我们不约而同地跟领队说不用扎厕帐了,增加他们的工作量,我们也用不习惯。


在野外方便,白天主打非礼勿视、自我安慰,晚上靠的是胆大心细。刚到露营地上厕所时,看见白狼也在不远处如厕,他应该也看见了我。没事,只要我不看他,他就没有看到我。晚上打着头灯要看仔细路、找好坑,然后关掉头灯在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风声水声虫鸣声中解决问题。有时被小草扎一下,有时担心会不会有小虫子突然跳出来,记得在尼汝我憋了一个晚上,因为总能听到木屋外不知什么动物的叫声,很担心上厕所的时候会有一头野猪或者熊从背后扑过来。


到了帐篷直接钻进睡袋,不看时间了,吃饭都这么晚不要再给自己压力了,只听着老灵在身边不停地忙活着。租的睡袋很暖和,又跟夏特一样,我开始一件件脱衣服,好在有一个自己的内胆,因为一直到脱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才终于感觉舒服了。但是感觉舒服跟睡着之间不能划等号。听着身边哗哗的水声,我很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听这个声音入睡呢?

发表于 2023-11-30 13:28 25 只看该作者
夏特之旅(九)牛群


九月五日,进山第二天。


本想赖到领队叫起床,结果被老灵闹钟叫醒了。她醒来就抱怨昨晚冷死了,不停地找衣服穿,都没睡好。一拉帐篷的链子,居然结了一层冰,看来温度的确很低,我也第一次遇到,过去露营只是有水珠。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拎着两个水壶去餐帐。野外的第一顿早餐——豆浆油条,不知是太久没吃过还是此时此景,感觉真好吃。每人一根,意犹未尽,剩余的也没有像昨晚一样让给领队,Sally跟凯敏分了,Sally还把剩余的豆浆也打包了。


吃罢早餐收拾帐篷打包行李。收纳结冰的帐篷真的好费劲。卡扣被冻得很硬,因为有冰手指用不上力,拆卸很困难。外帐上有一层厚重的冰壳,学领队用登山杖不断拍打,还像玩战绳一样不停抖动,冰晶在阳光下密密麻麻地上下飞舞,但依然很硬。总也不能等它晾干,我跟老灵费了好大劲才卷成能塞进袋子的大小,好在露营这几天只有昨晚才有这种现象。


收好以后发现沿帐篷边缘的杂草上还有一层重重的冰霜,叫了老灵看,可她那边却没有。老灵说应该是我内火旺,问我有没有哪些症状,可是我都没有。



昨晚白狼说今天送我们过达坂他就回去了,我表示惊讶,“那么长的路”,小乐说他们还有一天走三四十公里的时候。出发时见他在跟马夫收拾东西,心疼他不仅要追赶我们还要当天返程,结果早上一别却没有再见——他回去了,这个“骗纸”。


“达坂”是新疆的叫法,在川滇藏地区叫垭口,是山与山交界的地方。翻达坂、垭口意味着要翻越关键位置上的一座山,与登顶式爬山不同,翻的是山最矮的地方或者是山与山交界的地方。


登山的辛苦有时不只是体力的。看着那高高的山顶以为到了,其实只是一个过渡的平台,还要横切再向上,经历几个反复后才是真正的山顶。最讨厌的是上去平台以后还要走一段下坡路,而后再反复几次,折磨人的意志。


对我而言,除此以外还要面对高反,三千米左右开始有症状,主要是头疼。第一次高反是04年去亚丁在小金住宿的那晚,经验不足以为洗个热水澡可以睡个好觉,结果晚上睡觉时强烈的窒息感让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洛绒牛场住宿的那晚,感冒加上高反,炸裂般的头痛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还是因为没有经验,第二天大家去穿越地狱谷,我却去了难度更高的转山。有个垭口,最后大约两米的垂直高度而且非常平缓,但我已经到达了自己的极限,只能手脚并用地“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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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30 13:28 26 只看该作者
后来去的尼汝、雨崩、丹巴、九龙、元阳以及黔南,海拔都不太高,偶有高反也不是太严重,一直到前年爬哈巴雪山。从丽江到哈巴村都没什么反应就大意了,到黑海(4000米)时见那极美的景致我兴奋得大喊,到了露营地还躺在湖边草地翘着二郎腿仰望蓝天。结果晚餐时剧烈的头痛瞬间袭来,刚吃东西很快吐了出来,意识都不清醒了,自己只能极力控制着,同行的人说我的脸色唇色以可见的速度在变差。同屋的任姐给了一粒止痛药,半个多小时后我从极度的痛苦中解脱了出来。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吃止痛药,之前总是听说高反不能吃止痛药。后来问了一个领队,大意说担心止痛药会掩盖其他并发症。但我没有并发症,仅仅是头痛。头痛一旦缓解,虽然气力还很差,但感觉与常人无异。当然,这仅仅是于我而言,其他人不一定适合。记得去稻城,下山的时候司机遇到了他的朋友,特意停下车与那人聊了一会,上车后说那个车上的女孩跟我一样,也感冒了。快回到成都时司机说那个女孩因为高反死了,我心里猛然一惊,甚至有点后怕。


什么样的人会有高反,这是门玄学,但肯定跟身体的强弱没有一点关系。如何克服高反也因人而异,对我来说吃红景天或者吸氧一点用都没有,远没有止痛药的效果来得直观。常有人问我,有高反的人去高原是不是很危险,在我看来,应对高反要有较快的自我反应和较强的意志,最好在高原多适应几天。


哈巴因为只在黑湖适应了一晚,第二天就要爬升一千米冲顶五千多,即使克制了头痛,身体的虚弱与无力感也时时刻刻在挑战我的意志力。格聂线第一晚在理塘(4000米),虽然抑制了头痛,但血氧只有六十多,一度让大家以为血氧仪有误,直到七天以后出山时血氧终于接近九十。


这次我有心理准备,还带了很多止痛药,但不仅药没发挥作用,高反也没按预计的方向发展。今天的阿登布拉克达坂有3700米的海拔,高反症状却很轻,我沾沾自喜地跟大家说,“这次还不错,只有轻微的头痛和恶心”。当然,对体力还是有明显影响的,特别是爬升过程,体力和速度都落后于Sally,只有到了下坡才能恢复正常。


发表于 2023-11-30 13:28 27 只看该作者
昨天一直在下雨,今天放晴,一路都是自由自在的牛羊。这里的牛有个特点,只要有人进入领地就齐刷刷地扭头盯着看,甚至视线和脑袋都能随着你的移动而转动。不管是站着的还是趴着的,不管是正面还是侧面,甚至是一群正在走动的牛,也会因为要看着你而停止行进,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


虽然这样看着你,但并不会像藏牦牛那样看得让你心里发毛、害怕,反而是一种搞笑的感觉。开始见它们盯着看时心里会有种错觉:是我脸上身上有什么不妥吗?换个角度它还盯着你看,“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牛”。经过它以后偷偷再回头,它仍在看,那憨憨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我们一起讨论过这些牛牛,领队说是因为它们只见过自己的主人,没见过其他人,还穿得这么花花绿绿。Sally说,一般老牛看的时间最少,因为已经不好奇了,牛犊忙着吃奶,看人的都是青壮年的牛牛。嗯,挺有道理。



早上还纳闷怎么没有遇到土拨鼠,中午就被土拨鼠警告了。总听到有叫声,以为是鸟叫或者其他禽类的声音,可一抬头就没有声音了,无法辨别声音方向什么都没找到。过一会,小乐走过来说,土拨鼠在警告我们不要靠近。啊,刚才那声音原来是土拨鼠的啊。


在格聂的时候看到过不少土拨鼠,肥头大耳,一度同行的人还跟我争辩那是野兔,但一直没有近距离听过他们的叫声。这里的土拨鼠相对藏区的个子要小,小乐说是因为这里没有人喂它们。格聂的马队说,土拨鼠的一生就是吃饭、睡觉和打架,真的看到一只土拨鼠去撩拨另一只,然后就是你追我赶。不对,它们还经常杵在那里东张西望,蠢萌蠢萌的样子。


发表于 2023-11-30 13:28 28 只看该作者
昨天十公里只走了半天,今天15公里却走了一天,而且还很疲惫,准确地说是这几天中最疲惫的一天。究其原因,我觉得是心理防线。今天翻达坂固然比昨天耗体力,但当大家体力耗尽以为下了山就是露营地的时候,不曾想还有几公里的路,虽然不用爬升,但仍有缓坡不断地上上下下。


我先到营地,看着大家一个个脸色差极了,特别是Sally。她有气无力地抱怨道:“明天如果还是这么累,她就彻底摆烂。”她这是多虑了。从昨天到今天以至后面几天,爬升过程中Sally总跟着领队走在最前面。其次是我、老灵跟凯敏,凯敏戏说我们是“摆烂三人组”,老灵见我偶尔走在Sally前面还打趣:“Maya,保持队形。”老赵通常会拖很久的尾,一般在我们休息了很久要出发的时候才能见到。



取回驼包扎帐篷。天啊,帐篷上结的冰融化在驼包里好多水,居然有一碗那么多!还连累了羽绒睡袋,好在睡袋只湿了一侧且没有渗得很深。问Sally跟凯敏如何处理帐篷,她们的只是有些潮湿,没有水。找小乐问解决方案,回复说帐篷要放在塑料袋里。可谁有那么大的塑料袋啊,小乐说帐篷袋子有配的,我听得莫名其妙。到营地的时候你们的餐帐袋子不也是倒出很多水吗,你们怎么都没用?老灵忽然说,是不是昨晚我们研究半天的那个,崭新的,还以为是谁遗漏在这的。回去打开一看,果然是个可以装帐篷的袋子。


行前会净说些没用的,真正户外需要的却没有提示,要知道在户外睡袋湿了是多么严重的事情。还有昨晚,大家都不知道防潮垫哪面朝上,都跑来问我,这不也是该领队提醒的吗?唉!



今晚的露营地非常陡。尽管已经找了最平坦的地方,尽管把部分行李垫在了脚下,尽管整晚用脚蹬住确保不下滑,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还是下滑了。我们抱怨时还有小伙伴说怎么不侧着睡,那不得两个人滑到一起去了。


晚上开会我们照例问第二天要不要在背包里放溯溪鞋,毕竟能少背一点就尽量少背。小乐微微一笑,“还是背着吧”,而后几天也都是这样的回复。小乐说马夫送我们过河要解驼包再绑驼包,马和马夫都很累。的确,马夫很善待他们的马儿,如果中午休息得久马夫会帮马儿把驼包卸下来,晚上到了营地还用刷子给马儿刷身子,据说是给它放松,早晚寒凉还会给它们披上一层衣服。


回来以后听凯敏说,虽然徒步中国有骑马过河的收费标准,但马夫们并不知道。他们觉得水太冷,从来没有想过让我们自己蹚水。原来如此。得知这个情况再回头看马夫们一路的表现和行为,才终于理解当时他们为什么那么说、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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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铁血铁 睡袋打防水,自己的衣物打防水,这还用提醒你吗?你自己说走了这么多路,这些常识不知道吗 2023-12-21 16:16
发表于 2023-11-30 13:30 29 只看该作者
夏特之旅(十)高反


九月六日,进山第三天。


玉湖景区真的很大,两晚三天后我们才进入夏塔景区。早上,马夫依旧先把我们送过河再折返绑驼包,溯溪鞋又白背了一天。



高纬度或者高海拔地区早晚温差非常大,身体自我调节能力不够强的人要特别注意衣服的穿着。我不太怕冷,白天穿单件速干衣裤足矣,但晚上到营地我会立马添衣服,上身抓绒(薄羽绒)再加一套有内胆的冲锋衣裤(通常是滑雪服)。早上把厚款冲锋衣裤收入驼包,换成薄款出发。一段时间后脱掉外面的衣服收纳包中,待登顶或变天时使用。格聂的领队出发前会提醒大家多穿一点,然后半小时路程后统一安排换装。小乐没有特别安排,我们各自调整,因此开始一段路大家很分散,需要不时停下来等后面的人。


过河以后沿着植被丰富的河谷一路向前,而后转向山上爬,很快到了一个坡顶。这里虽然不高,但视线非常开阔,还有个美美的湖。她虽没有特别的颜色,但有着少女般的清澈而纯粹,宁静地倒影着蓝天和远处的雪山,看得让人好舒服。


“这个湖叫什么名字?”我问小乐,这么美我总得记着她的名字。小乐说她没有名字,这边的湖太多了,不像藏区的,有水都有名字。听了这话我不禁一笑,的确如此。记得在洛绒牛场,我忍受着高反的剧烈头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去看的牛奶海、五色海,就只有那么小小一点。失望却也不好表达,只是跟大家附和着颜色真好看。而这一路上诸如牛奶海五色海的湖太多了,而且大得多。


发表于 2023-11-30 13:30 30 只看该作者
我们休息补给,小乐拿着石子在湖里打水漂。凯敏昨天建议大家把头发扎起来,拍照好看,现在有时间我就帮大家编起了头发,类似脏辫的那种,两条辫子从头顶编到底。果然,编起头发人都精神了许多。Sally总说她太阳穴凹陷两侧要留头发,但其实把头发梳起来更好看。小乐今天心情不错,给我们留了很久的时间,我们模仿网红摆拍,还配合老灵摆瑜伽造型。


今天要翻的是塔勒得布拉克达坂,海拔3760米,跟昨天差不多高。爬升依旧很艰难,而且越来越艰难,我先被老灵超越,又被凯敏超越,渐渐地我离她们越来越远。


喘不上气来,可能是体力不支吧,虽然没有剧烈的头痛,但高反对体力影响还是很大的,毕竟平日里,无论是健身教练还是搏击教练,都说我的体力和身体素质好于绝大多数女生。


逐渐,每喘一口气胸都觉得很闷,继而伴随疼痛,并且疼痛感不断加强。没有具体疼痛点,整个前胸都在痛,每吸一口气,感觉从两侧肋骨到锁骨的位置马上就要爆裂、碎裂,呼吸慢一点又感觉要窒息。想把双手搭在登山杖上撑住身体休息也不行,身体弯曲胸部就没有了足够的空间呼吸,再累也只能直挺挺地站着。高反!而且是之前没有遇到的新症状!


虽然胸痛但意识清醒。这种疼痛相对可以忍受,不用吃也不能吃止痛药,我需要感受胸腔的真实感受。不能停下来,保持节奏,坚持到山顶,然后迅速下撤。就这样走20个呼吸休息20个呼吸,一点一点,终于到达了山顶。


小伙伴们在山顶各种摆拍,我能从她们的声音里听出登顶的愉悦,但我已无暇欣赏山顶的景色,甚至头都没抬一下,跟小乐说了句“我高反胸痛”就迅速下撤了。我不知道现在自己属于什么症状,不管怎样在能自我处置的时候尽快下撤,求人永远不如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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