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卢豆 于 2012-12-13 09:45 编辑 达佛学院的安妮(1) 康巴地区称尼姑为“安妮”。 在色达佛学院安顿下来后,发现周围全是安妮,心中甚是纳闷:难道这佛学院是专为尼姑们开设的? 后来才发现,原来我们住的招待所是建在安妮居住区域内的,喇嘛们都住在对面山上。 色达佛学院的安妮(2) 康区的安妮个个活泼开朗,与汉族地区的尼姑截然不同,这个印象早在塔公时就深深地留下了。这一次天天接触她们,自然印象更深。她们会毫不扭捏地与我们这种素不相识的男 性开开玩笑,显示一下她的调皮。那天我的摄相镜头在追踪两个安妮,其中一个扭过头来,指着另一个问我:“她好看吗?”我说:“恩,好看!”另一个捶了她一拳,这一个却非常 开心地欢呼:“嘿嘿 — 他说她好看咯……”两个人打笑着跑了。 招待所管理员也都是安妮,其中一个在我们入住的第二天问我:“明天你去天葬台不?”我说“去呀”,她赶紧说“那明天你把我带上,我坐你的车去”“你去那里有什么事 吗?”“没什么事,去玩呀。”“……”“去耍坝子呀!那里好玩呢。” “哦哦”,我当然同意——能同一位本地安妮一块出行,实在是难得的缘分。 可惜当晚的一场火灾,把一切安排打乱了。 这天晚上,招待所这座木地板石墙楼失火了: 夜里9点过,已经和衣睡迷糊了的我,下楼到冰天雪地的室外去小解后回到寝室时,隐约感觉室内象有一股轻烟在飘渺?我疑心是自己的口哈气,于是有意识地哈了一口气,却发现 口中并无雾气产生,于是俯身查看地面和床底,是不是他俩还有什么余火未灭(此时小两口正睡得很香)?还是没发现什么。一抬头,却见我床头上方天花板那个大洞中,一股20多厘 米粗的柱状白烟猛冲下来。“火灾!”我立即反应过来。同时听得杨飞惊呼:“恩?——啥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我清楚地记得楼梯间地上放有四个灭火器,招待所管理员就住在过道对门,立即冲出门叫管理员一道去取灭火器,却见楼梯口一端走道两旁的房间的人正惊恐地慌忙逃生,管理员 房间内更是浓烟滚滚,已有明火蔓延,却空无一人。方知情况刻不容缓,立即返身回屋抢相机等物,与刚逃到门口的杨飞二人差点相撞,我赶紧提醒了一句:“相机!”跨进屋却大出 意料:浓烟已满屋弥漫,什么也看不见了。 赶紧往靠门口的床头一摸,随手抓了个包,再也顾不得什么相机之类,逃生要紧!转身一看:走道上也已经浓烟弥漫,连楼梯口也看不到了——这一切,只在几秒之间! 用手臂捂着鼻子,迅速摸索着,才走到了楼梯口!趁着楼梯还看得清,三脚两步跨下了楼梯……结果,我是最后一个逃出招待所的…… 逃下楼的第一件事是赶紧将停放在楼下的车立即开离现场,谨防房子倒塌。路道上已挤满了前来救火的人们,要在这样的人群中将车开出去的难度可想而知。还好,最终总算把车 开到了一个依然挤满人群的土道旁。这才松了一口气。 车窗外雪花飘扬,寒风凛冽,我们没敢开窗,木讷地透过车窗玻璃,望着满眼身着紫红色袈裟的人群和火灾现场发呆。 突然感觉有几个安妮在敲车窗门。打开车窗,几个安妮十分认真地在给我们讲什么,但她们不会汉语,连比带划说了半天也没搞明白她们究竟有什么事,几个安妮只好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无奈离去了。 我重新关上车窗,目送着这几个身着紫红袈裟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甚是纳闷:莫不是我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过了一会,又有人敲车窗,打开一看,还是刚才那几个安妮,她们不知何时又倒转了回来。不过这一次,她们终于用了一个明白的手势:示意要我下车。 待我下了车,她们把我领到车后,指给我看车尾角下的那个地方:原来,车的左后轮已临近一个深坑,坑的外侧便是一面相当高的陡坡,只要这车稍往后退一点,就完全可能翻下 坡去,后果不堪设想!由于天黑,坑上又被一排刺篱笆遮挡了一半,四周全是忙乱拥挤的人流,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正蔓延着的火势上,若不是她们坚持提醒,这隐患我们是根本不会察 觉的! 火口逃生 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我赶紧查看其它几个车轮。结果当然只有那个隐患,但就这一个隐患已足矣。 抬起头来,几个安妮已消失在满眼紫红袈裟的人群中…… 我甚至来不及说一声谢谢。 夜色,火光,漫天飞雪。 朦胧中,渐渐地,眼前模模糊糊涌动着的,只有高原上那熟悉而特有的紫红色…… 火灾迫使我们当晚撤离了招待所,与那位安妮同去天葬台的计划也泡汤了。但这样一个个夜晚,我真切感受到了——高原上,美丽的安妮,安妮的 - 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