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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生死墨脱:一段路 一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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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1 16:04 11 只看该作者
(四)生死一线

满脑都是休息的念头,我不断地念叨:“我不要走了,不要再走了,就是留在江边过夜我也不走了。”我很清楚自己当时的状况,关节几乎散架,手脚就像断线的木偶,看似完整,却毫无用处。我怎么可能拖着这软绵绵的手脚爬上近百米的陡坡呢?阿静已经爬到了一半,黄色的冲锋衣在山坡上异常的显眼。我很想对她说:“阿静,再见。”我几乎认定了自己今夜已不可能再见到她。

晋义在前面不断地催促,他让我坚持,让我不要放弃,他说:“一定要上去。”我感动于他的坚持,在彼此都已疲惫不堪的状况下,在我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希望的时候,他却还在为我打气。我尝试着再次往上爬,我想我要坚强,要勇敢,即使是真的体力不支坠入山谷,我也要试一次。跟在晋义身后,抓着草根,踩着石头,我几厘米几厘米地往上移动身体,不知道是土太松还是脚太软,每爬几步,就会往下滑一段。我脑海中浮现出了那次从雪山上滑下去的情景,那种可怕的坠落感。靠在山崖上,我说:“我真的不行了,我一动就会往下掉,让我到江边过夜吧。”天突然间就黑了,深不见底的黑,周围变得异常安静,我听见江水的咆哮和心脏无力的跳动,以及不远处小虫的鸣声,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或许这便是永恒,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很想靠在山崖上睡觉。

晋义用头灯照明,发现我们的上方竟然是一块山体滑坡后留下来的凹面,寸草不生。我们现在站的位置是一个近乎90度的陡坡,仅有几根草和突出的石块可以支撑身体。我只有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山崖的泥土上,才能暂时地保持平衡。阿静和大春的身影完全淹没在黑夜里,我们迷失了方向。晋义大声的呼喊,希望前面的人能给我们指路,告诉我们应该怎么走。可是我们的声音在密密的丛林中只是无力地转了一圈就被滔滔的江水淹没。没有路、没有光、没有指引、没有力气。晋义、黄杰和我三个人静静地趴在悬崖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等待。我听到晋义说:“黄哥,不然我们到江边过夜算了,明天天亮再上来。”黄杰想了一下说:“不行,要是晚上涨水怎么办?”这个时候,我已经什么都不去思考了,我只想静静地等待,等待我应该面临的宿命。

从头顶上方闪过了几丝手电的光亮,一定是有人上去了,晋义大声问:“我们要怎么走。”我听到了阿静的回音,然而她似乎听不清我们在说什么。还在继续往上爬的大春开始朝我们喊:“往左走,往左走。”往左走就到了有树的地方,有树我们就可以爬上去了。可是当时我们站的位置距离有树的地方还有将近十米。晋义和黄杰也许可以走过去,可是以我当时的状况在悬崖上根本连站稳都成问题。掉下去即使不摔伤,也绝对没有体力再次爬上来。

考虑了一会,晋义决定自己先爬过去,再用绳子把我拉过去。然而我很担心,我一方面怕他拉不住自己,绳子松了,我就会掉到江底;一方面又怕自己拖累了他,万一将他也一起带下去怎么办?当时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在悬崖上呆的时间越长,身体就越疲惫。我抓住绳子朝晋义走去,走了两步就开始往下滑,90多斤的人加上几十斤的包,全部重量都压在了一根绳子上,在那样的陡坡上,我不知道他要费怎样的力气才能将我拉住。然而他拉住了,我只往下滑了一小段。在黄杰的帮助下,我重新爬了上去。晋义用绳子系住我的腰,这样我就可以腾出手来攀住山崖。

我站在晋义原来的位置,晋义继续往左边走,他想要抓住左边的树,只要抓到树,我们就可以上去了。可是绳子太短,如果爬过去拉树,就必须放开绳子,放开绳子我就会掉下去。我抱着悬崖上突出的一块石头,手臂越来越酸,绝望到崩溃的时候,我朝黄杰大声喊道:“打110吧,我真的不行了。”在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激发潜能的游戏,如果我宣布放弃,就会有人将我救上去,这一切就都会消失。

晋义让我朝他的方向试着再走几步,可是沉重的登山包让我的身体一直朝悬崖外倾斜,稍微一动就会连人带包一起往外栽。我是真的背不动这个包了,我已经无数次地希望老板能够下来帮我将包背上去,可是我们连老板究竟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晋义让我把包扔了,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相机和拍摄的资料都在登山包内,我在过泥石流区的时候就早已把它扔了。“可是,我的相机还在里面。”我已经忘了自己是第几次哭。“你先扔了,我明天帮你捡,你不扔,我们今天都上不去。”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和我的相机说再见了,我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晋义也不会让我扔包,他知道相机对于我的重要性。

晋义距离左手边的树只有2米了,我却吊在悬崖上怎么也上不去,在我的腰部有一块石头,如果我能够踩到石头就可以站稳,可是不论我怎样努力,腿始终没有办法抬起来。我不知道晋义还能支撑多久,我甚至想好了,如果真的不行,我就解开绳子。在这个晚上,其实很多次我都已经放弃了努力,我把自己的生死交给了天。是晋义和黄杰的帮助和鼓励,让我一次次地重新拾回信心,重新变得坚强,支撑我一直爬到了这里,我不想继续拖累他们了。

也许真的是命不该绝,在我彻底绝望,几乎已经放弃了攀爬的时候,老板打着手电出现了,我们被拉了上去,连同我的登山包。晋义和黄杰连拉带推地把我往山路上带。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再上去的我,重新又回到了路上。

看见阿静,我再也忍不住,扑在她身上大哭。那是一种对生命失而复得的喜悦,我终于又活过来了,我没有被泥石流淹没,我没有从悬崖上掉下去,我没有独自一人在江边面对未知的恐惧和威胁,我现在又好好的站在了路上,我又可以继续往前走,可以天天看到大家,可以重新见到我的亲人和朋友。

阿静被我传染也开始放声大哭。不知道哭了多久,一抬头突然发现大春眼泪汪汪地站在旁边,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你们别哭了!”,“其实我也好想哭啊,可是男人哭起来太没面子了!”我们破涕为笑。
发表于 2007-11-1 16:05 12 只看该作者
(四)  到达背崩 享受重生的喜悦

        从泥石流区上来已经是晚上10点多,我们还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够到达今天的目的地——背崩。几个人打着手电,在漆黑的山路上行走,山路陡峭而狭窄,山路下面就是咆哮的雅鲁藏布江,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只有一个结果。好不容易从悬崖下爬了上来,大家都是心有余悸,这段路走得格外小心。一路上又过了两个塌方区,幸好路面还没有完全冲垮,勉强能通过。我的手电筒在夜爬华山用过之后忘了换电池,结果只打了半个小时不到就没电了,走在前面的老板不得不一边走一边回头帮我照路。我紧紧地靠着路面的最里面行走,几乎用了十二分的注意力,那时候最担心的就是被石头绊倒,一绊倒估计就直接掉下山崖了。

       途中还发生一件事情,让大家虚惊一场。黄杰因为系鞋带落在了后面,没和我们说,回头发现少了一个人,我们几乎疯掉,以为他不小心坠入了山崖,晋义和大春往回走,边走边喊,我和阿静在原地等待。大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找到黄杰,这么辛苦的走到了这里,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我们一定要好好地一起赶到背崩。过了几分钟,看到远处出现了三束灯光时,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晚上将近12点,我们到达解放大桥,这里有一个检查站,需要查边防证。检查站的大哥都已经睡觉了,被我们敲窗户给叫醒了,看到我们几个泥巴人站在窗外时,吓了一跳,说:“怎么这么晚才到?”得知我们是绕过了泥石流爬过来的,很是感叹,说:“你们真是不要命了,前两天还有当地人在经过的时候被石头砸到江里呢。”在检查站的小屋内休息,终于有开水可以喝,我几乎忘了上次喝水是什么时候,晋义边喝边说:“太幸福了,要是再喝不到水,我都准备趴在地上喝泥巴水了。”想到还有半个小时的黑路要走,我向检查站的大哥询问是否有合适的电池可以卖给我,那位大哥最后将他的手电筒借给了我,让我很是感激。基于在检查站受到的款待,我们极力邀请他们第二天上去杨老三家和我们一起喝酒。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背崩村的杨老三饭店,那是我们今晚要住宿的地方。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将湿衣服换下,我和阿静顶着寒风在用木板围起来的过道内洗澡,我从头到脚都是泥沙,从头发上洗下来的泥沙都快有半碗了,阿静比我稍微好一点,至少头发还算干净。洗完澡,换上干一点的衣服。立马开工吃饭,几分钟的时间桌上就只剩下空盘空碗了。当时只想着往肚子里填东西,根本就不管菜好不好吃,饭够不够香,有东西吃就是一种幸福。现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扔了一地的衣服、鞋子、绑腿、登山包,一桌吃得干干净净的空碗空盘,几个浑身伤痕累累的人,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辛苦了一天,换上干衣服,吃上热腾腾的饭,坐在暖暖的火前,我突然觉得幸福竟然距离自己如此近!
发表于 2007-11-1 16:08 13 只看该作者
从背崩的希望小学出来,我和阿静、晋义穿着拖鞋在村子的小河里玩水,记得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玩耍过,还在小河里抓小鱼,抓蝌蚪,那时候正是无忧无虑的年龄。难得这么大了还能重新享受这种感觉。玩得开心的时候,大春不知从哪里弄了四斤牛排过来,从拉萨出来就没吃上什么肉,在这里居然还能吃到牛排,大家一个个见肉眼开,连忙问边上的老乡借了个盆,在河里洗起牛排来。大春端着一盆牛排笑得跟孩子一样。
  
   民以食为天,有了牛排,我们也没什么兴致戏水了,赶忙着回旅店炖牛排。为了好好地犒劳自己,同时庆祝昨天的劫后余生,我们又让老板杀了一只鸡,再温了两壶酒,晚上要大开吃戒了。(事实证明,吃牛排果然补充体力啊,几个男生普遍反映第二天走起路来是虎虎生风啊,可惜我没什么感觉,估计是吃得不够多。)
  
   晚上六点多,虫虫、小陌还有一个叫依依的上海女孩赶到了背崩,得知他们也是从悬崖上爬过来的,只是因为是白天,加上已经没有什么石头往下滚了,所以没有我们走的那么惊险和艰辛。看到她们到了,我们也算是放了心。由于当时我们住的店床位不够,她们继续往前走寻找其他的旅店。
  
   又过了半个小时,小四以他惯有的很沧桑的姿态走来了,拖着满身的泥巴和一根从爬多雄拉开始就伴随他的打狗棒。晋义的房间还有一个空床,小四就和我们住在了一起。一进门,小四就开始脱衣服,脱鞋子,脱完后很骄傲地指着脚上的伤痕说:“相机呢,快拿来拍照。”我们以为有多大事呢,凑近一看,不过就是磨破了一点皮。我和阿静把脚一伸说:“你看看。”我和阿静当时好几个脚趾头都已经因为淤血变成了黑红色,被磨破的地方根本就不值一提了。小四一看,立马乖乖地把脚收了回去,连声说:“我错了,我错了,我还以为自己走得很沧桑了,原来大家都比我沧桑啊!”
  
   晚上八点开饭,我们把希望小学的校长和检查站的一位大哥也请来了。加上我们5个和小四、虫虫、遂州饭店的老板,围了一大桌,很有点过年的味道。我那天晚上是做好打算要喝醉了,就开始一个一个的轮流敬酒,一来一往,估计喝了十几杯就开始傻笑了。偏偏虫虫还说要让每个人讲什么真心话,轮到我的时候,我就开始哭,一个人一个人地感谢,真的觉得自己还能坐在这里喝酒很不容易了,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我都不知道自己今天会在哪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当时我喝醉了,却很坚定地对晋义说:“我们一定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在悬崖的时候,晋义用绳子拉着我的腰,我不断地往下滑,当时我真的很担心自己会将他一起带下去,他后来对我说:“如果我真的拉不住你了,我也一定会陪你到江边过夜,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底下。”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谢谢”这两个字在此刻竟是如此苍白,我在心里说,这是值得我用生命去结交的朋友。
  
   那天晚上,还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老田,贵州人,大概有四五十岁,他是晚我们一天,和虫虫她们一起过来的,因为走得比较慢,8点多才赶到,正好路过我们住的旅店,我们就把他喊进来一起吃饭。老田后来在墨脱讲了一句比较犀利的话,他说:“我来西藏,我就把命交给了天。”因为他这句话,我在后来从80K坐到52K的货车斗内睡得格外坦然。回拉萨后,在纳木措碰上了一个从川藏线入藏的校友,居然也和老田有一面之缘。这些都已是后话。
  
   忘了那天到底喝到几点,只是听阿静说我一直抱着晋义当柱子。是阿静帮我洗了脸,扶我上楼睡觉。后来据晋义说,我醉了其他都不记得,偏偏还记得要拿着相机。还说我喝醉之后就狂吃牛排,吃了一桌子的骨头。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喝醉后想吐,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呢。不过这些记不记得都无所谓了,关键是我那天晚上真的开心。恩,现在想起来都会笑。
  
   攻略:从汗密往背崩方向的38公里山路可以说是整个徒步墨脱行程中最艰难的一段,天气不好的时候,蚂蝗、泥石流、塌方几乎都会遇上,而且路也非常不好走,都是石头路,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会让脚走到失去知觉。
  
   建议天气不好的时候尽量不要走,还有钱如果足够,尽量请背夫,背夫在危险的路段还会帮助你通过。不要冒险、不要逞强,生命大于一切!在阿尼桥和马尼翁都有木屋,实在走不动可以在那里过夜,但是建议尽量走到背崩。阿尼桥的木屋旁边据说是野兽的通道,马尼翁的木屋里除了脏兮兮的木板,什么都没有。
  
   在汗密,背包客都住在杨老三家,也有一些门巴人的旅馆,但是一般人都不敢住。住宿是20每人,份饭也是20每人。我们在背崩买了4斤牛排,六十多元,一只鸡100元。牛排很便宜,如果你碰巧能买到的话。
  
   如果不赶时间,其实很应该在背崩休息一天,感受一下乡村的生活,非常悠闲,与世无争的感觉,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 本帖最后由 鸭蛋 于 2007-11-1 16:13 编辑 ]
发表于 2007-11-1 16:09 14 只看该作者
17日 墨脱,我来了
  
   通往墨脱的最后一天,心中充满了对墨脱的期待,我们经历了千辛万苦所要到达的地方,这个在藏语中被称为“隐秘的莲花圣地”的地方,究竟会是怎样?又将带给我们怎样的感受?墨脱,我今天终于要解开你的神秘面纱了吗?
  
   今天要走的是40公里的山路,不过据遂州饭店老板娘的描述,今天的路不但比较平坦,不用在石头上跳来跳去,而且路面也比较宽敞,如果说我们前几天走的路有板凳那么宽的话,今天的路就有桌面那么宽了。路虽然相对好走了,然而40公里的山路对于我们仍然是一个挑战。到过墨脱的人说,快到墨脱时,有大约5公里的上坡路,这个上坡会让人爬到崩溃,濒临崩溃的边缘时,墨脱就会以一种缥缈的姿态出现在眼前。
  
   早上8点30分出发,天气终于放晴,站在山坡上看背崩村,小桥流水人家,山间缭绕着云雾,俨然就是一个桃花源。如果不是要赶路,真的希望能在这里多住几天,忘却城市的纷繁和人世的烦恼,只是静静地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大春一改前日的萎靡状态,今天走得格外矫健,一转眼就跑到前面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因为脚疼有所缓解再加上昨晚的牛肉起了功效。同时不见踪影的还有黄杰和小四。我属于太阳一晒就没精神的人,和阿静走在最后,晋义为了照顾我们,不得不放慢脚步陪我们丈量土地。因为晋义总是走在最后陪我和阿静,以至于我们几乎对他产生了依赖性,途中有一次,我走着走着一回头突然不见他在后面,就开始变得很紧张,不敢一个人往前走了,一直在原地等着,直到看到他在山的拐角处出现,心里才变得踏实。
  
   从背崩到墨脱的路以土路为主,连续几天下雨,土路全变成了泥巴路,黑黝黝的泥巴中冒着泡泡。有时会有巨大的芭蕉叶落在上面,踏着叶子快速通过便不会陷落。偶尔也会有一些灰白的石头散布在路中,如果技术好,可以踩着石头经过,不至于将鞋子蹂躏到惨不忍睹。
  
   阿静为了保持她一贯的干净形象,在泥巴中镶嵌的石头上跳来跳去地表演杂技,我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出于安全第一的原则,我决定牺牲一下登山鞋直接从泥巴里趟过。结果我都不忍心看自己的鞋子和裤脚了,和阿静走一起老是觉得极度自卑。直到小四出场,心里才获得了极大的安慰,“原来还有比我更脏的!”
  
   走了一个多小时后,碰到了虫虫、小陌、依依、老田和他们的背夫。他们比我们早出发,但是虫虫的脚被钉子扎伤了,速度比较慢。我们急着赶上前面的大春、黄杰和小四,开始加快速度往前走。晋义一直喊着说要在下午四点赶到墨脱去钓鱼,不断地在我们后面嘀咕,快一点,快一点。我当时感觉自己特像一匹马的,被人在后面一直鞭策。不过晋义的嘀咕还是有效果的,我们不一会儿就赶上了前面的人。路上遇到了很多学生,据说都是在墨脱上学,放假回家的。周末常常是走一天回家,再走一天回学校。
  
   今天的路程海拔平均在900米左右,一路上的景观基本都是属于亚热带的芭蕉林和阔叶林了。前一天还穿着冲锋衣裤在雨水中瑟瑟发抖,今天就被晒得恨不得把能脱的全都脱了,这就是所谓的一日有四季吧。一路上只要碰到有水的地方,我们就开始轮流痛饮。大春的水杯以其轻便,大容量的特点倍受宠爱,从走背崩那天开始就成了公用。事后我们一直感慨,在家时即使和最亲密的人都很少共用一个水杯,现在六个认识几天的人居然可以毫不忌讳地共饮一杯水。真是环境弄人!
  
   中途休息的时候,坐在黑黑的泥巴上,也不管草丛内是不是还有蚂蝗。大春很感慨地说:“唉,以前在家的时候,老是嫌沙发坐着不舒服,现在可好,坐在泥巴地里还觉得很舒服,不愿意起来。”我们大笑,真的,谁说我们不是神经病呢,都是些没事找罪受的主。


[ 本帖最后由 鸭蛋 于 2007-11-1 16:14 编辑 ]
发表于 2007-11-1 16:09 15 只看该作者
我们大约在中午1点左右到达雅让村,看到老田和依依,由于虫虫脚受伤,走不动了,于是他们就赶到雅让村,想要找马回去接虫虫和小陌。老田和村民说好了价格,600元两匹马,马匹还没有牵过来,老田和依依要去吃饭。我们便在雅让村等待,想等马匹出发去接人了我们再继续走。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马匹居然还没有牵过来,而那个之前谈好的价格的村民居然又喊着说要加价到700元。大春说到了墨脱请他们喝酒,他们都不肯降价。老田和依依回来后,继续和村民谈价格,我们便接着往墨脱走。
  
   从雅让村出来后,路边基本上就没有了山泉,我们没有预备路上喝的水,都是临时接临时喝的,大春杯子里的水喝完后,我们便断水了。口渴加上太阳的炙烤,身体越发的疲惫,我连举登山杖的力气都没有了,也变成小四一般,拖着登山杖走路。实在渴到不行的时候,连葡萄糖液都拿出来喝了,不管能不能解渴,提供点能量也好。途中休息的时候,看到两个门巴人用竹筒喝水,我和阿静此时也不管什么下毒的传闻了,直接问他们说:“还有没有水喝?”他们把竹筒递给我们,也只剩一点了,我们只好每人喝了一小口,算是把舌头滋润了一下。当时真的很有冲动要爬到底下的雅鲁藏布江边去打水喝。
  
   快到上坡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一个水源,是用竹筒从山上接下来的山泉。看到水的一刹那,脚步都变轻了,连蹦带跳地跑过去,用手捧着就喝,只是水流太慢了,喝起来不过瘾。饱饱地灌了一肚子的水,我又一次感到幸福。
  
   记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幸福是什么?如果是一个正生活在饥饿边缘的人,他的答案一定是‘食物’,如果是一个快要冻死的人,他的答案一定是‘温暖’,如果是一个孤独的人,他的答案将是“陪伴”。”现在对于我来说,幸福就是有水喝。其实,幸福真的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大部分时候我们都将它想象的太复杂!
  
   今天的行程如果除去路程远点,天气热点,山泉少了点,最后的坡难爬了点之外,应该算最安全的一段了。毕竟蚂蝗少了,没有雪崩、也没有塌方和泥石流。这段路的辛苦在于,山路随着雅鲁藏布江迂回转折,无边无尽,加上炙热的阳光,让人倍感焦灼和漫长。
  
   喝完水,体力稍微恢复了一点。传闻中那个让人崩溃的大坡终于出现了,转过一个山坡,又一个山坡,遥遥无期。每一个上坡,都以为要到了,可是到了坡顶又接着另外一个坡,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我几乎用了身体的极限在支撑自己走路,两条腿早已不属于自己,机械地前行。筋疲力尽的时候,一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很想大哭一场。只是晋义一直跟在我身旁,我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在哭,只能继续走,爬上了最后一个山坡,墨脱就呈现在眼前。心情异常平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坐在山头,呆呆地看着墨脱,这块人间净土,这个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就只为一睹其真面目的“隐秘的莲花圣地”,我在心里说:“墨脱,我来了。”
  
   鱼庄是我们在墨脱住宿的地方,顾名思义,果然有鱼塘可以钓鱼。只是晋义钓鱼的愿望只能留到明天了,因为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多。我和阿静到达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洗澡,鱼庄内没有热水,我们绕了半个县城才找到一家可以淋浴的地方,10元一个人。洗完澡在鱼庄的餐厅吃饭,由于墨脱的东西很多都是背夫背进来的,物价非常昂贵,荤菜的价格在40到50元之间,素菜都是20到30元。我们偶尔进来一次都觉得这样的价格不能承受,真不知道当地的老百姓要怎样生活。
  
   从拉格开始,每天晚上大家的都会围着柴火聊天、烤鞋,今天突然没有了烤鞋的地方,也没有可以供我们围坐的炉灶,显然有点不习惯,找不到可以娱乐的事情,只好早早地睡了。明天将会有一天的时间来好好的感受墨脱。
  
   攻略:从背崩往墨脱是40公里,但是相对好走,没有严重的塌方,蚂蝗也少了许多。由于中间有很长一段路都找不到水源,在晴朗的日子里,需要准备好充足的水。途中有一个雅让村可以休息,一般不在那里过夜。
   最艰难的就是最后的那段爬坡,不过只要坚持一下,都是没有问题的。
   在鱼庄的住宿是20元一人,吃饭自己点菜。在县城有一些小的川菜馆,相对鱼庄的餐厅来说要便宜一点。也可以自己买菜,让餐厅老板帮忙加工,不过需要交一些加工费。


[ 本帖最后由 鸭蛋 于 2007-11-1 16:15 编辑 ]
发表于 2007-11-1 16:09 16 只看该作者
18号 墨脱:钓鱼、晒太阳、发呆
  
   早上很早我就起床了,为了感受一下墨脱的清晨,也因为清晨和傍晚的光线比较适合拍照。黄杰同样起了个大早,我们背上相机开始绕城。走在墨脱的水泥路上,我竟然有点怀念往日赶路的日子。
  
   墨脱县城很小,我们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逛完了。还特意在墨脱县政府的门前留影,尽管我一向很鄙视这种到此一游照片,但是这么辛苦的进来了,咱也就俗气一回吧,不然以后想俗气都没有机会了呢!居然还发现了一个卖丽江冰激凌的店,一问只要3元一根(那个时候,3元的东西在我们看来已经很便宜了)。黄杰买了8根,准备带回去给其他人吃,在路上先碰到了虫虫在一个饭馆吃早餐,再往前走,就碰到了晋义、阿静、大春、小四和小陌在吃面。墨脱县城的小,由此也可见一斑了,不同时间出来吃饭的人,居然全部都碰上了!
  
   大家对于在墨脱能够吃到冰激凌都深感意外。吃完饭,阿静、晋义和小四去找从墨脱到52K的车,我和黄杰已经逛完就先回了旅馆。黄杰用防潮垫铺在地上,很享受地开始日光浴。我则开始了大清洗运动,将登山包登山鞋统统都洗了,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我的登山包在走背崩的时候弄得全是泥巴,结果走墨脱的时候,那些泥巴被汗水一浸,又全都沾到了我的白T恤上,害我昨天晚上搓衣服搓到手疼。
  
   该洗的都洗完后,我开始坐在旅馆前写日记,顺便晒我的手机,我的手机自从走背崩的那天进了水之后就不能开机,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
  
   在那天的日记中我写到:“连续5天的奔波,我终于来到了墨脱——隐秘的莲花圣地。坐在旅馆的前面,懒懒地晒着太阳,看着鱼塘和悠闲的村民,仿佛自己已在这坐了一世。几天下来,经历了雪山、蚂蝗、泥石流,两次死里逃生,我一直在思索我们为何要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看看这个发展中的小县城吗?真的只是因为它沿途的美景吗?或者我们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让自己获得一种心灵的解脱。行走的乐趣在于它可以让人忘了平日生活的众多不快,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朝前走,不管何处是尽头。只有经历这般艰苦的旅途,我们才能更真实的认识自我吧!”
  
   阿静、晋义和小四回来了,带来的消息是从墨脱到52K,每个人的车费是350元。如果我们6个人包车,2000块钱应该可以搞定。当时我们6个人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大概是3000元,在墨脱没有银行可以取钱。这就意味着我们在墨脱的食宿,在52K的食宿,过雪山需要准备的食物,从24K到波密的车费必须控制在1000元以内。为了节省开支,我们在墨脱的这天连中饭都省了。几个人啃了几块压缩饼干就算完事!
  
   晋义念念不忘要钓鱼,于是租了两根鱼杆,10元一天,吊上来的鱼如果要买是50元一斤,我们自然不会买啦,只是吊着玩。晋义显然是老手了,吊起鱼来有模有样的,我看得兴起,便接过鱼竿来尝试,没过多久,真的就有鱼儿上钩了,看到浮标往水下一沉,我激动得“嗖”地一声就把鱼竿给甩到了凉亭的顶上。鱼自然是没有钓到,害得鱼庄的一个小伙子还要架着梯子爬到凉亭顶上取鱼竿。钓鱼失败,我不好意思再尝试,于是继续发呆,还是发呆最适合我。
  
   说实话,到了墨脱,突然失去了前进的目标,还真有点不能适应。6个人坐在湖中的小亭子里,小四和晋义在专心地钓鱼,大春在发呆,黄杰在睡觉,我发了一会呆后,开始和阿静谈人生谈理想,恍惚间觉得这种生活不是自己过的,悠闲到让人感觉不真实。
  
   鱼庄餐厅的菜对我们来说实在有点贵,我们决定自己到菜市场买菜,再找一家小饭馆帮我们加工。买菜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我和阿静的头上,理由是我们是女人。郁闷啊,一路上大春一直说:“出来玩就没有男女的分别了。”原来有没有分别也是看场合的。
  
   顶着烈日,我和阿静跑到了菜市场,结果发现卖菜的人早早就打烊回家了,只剩下一个卖牛肉的,买了一斤牛肉。从市场出来,看到有卖鸡蛋的,我们眼睛一亮,急忙走过去问价格,结果是3元一个,我们相互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卖鸡蛋的老板得知我们买不到蔬菜,就将中午剩下的一些空心菜送给了我们,千恩万谢之后,我对阿静说:“我怎么觉得我们今天好可怜啊!”在杂货店又买了一些海带、木耳、粉丝以及两把刚从地里摘的小白菜。
  
   我们把这些原料放到了一个四川人开的餐馆里,让老板娘帮我们加工,虽然后来的加工费比菜钱还贵,但是自己买得菜毕竟分量足,老板娘味道做的也不错,可以说还是吃得很爽。后来吃不完的菜都被我们打包带走了,加上凉拌海带,和几瓶冰镇啤酒,准备回到旅馆后一边看星星,一边喝酒。嗯,其实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阿静在墨脱迷上了棒棒冰,只要1元一根,我们很奢侈地每人吃了两根,阿静吃了四根(结果拉肚子),这里居然也能够买到冰镇可乐,只是太贵,忘了8元还是10元一瓶,只能买两瓶6个人一起喝。我们就这样提着一堆东西在墨脱的街上晃荡,晋义莫明其妙地被一个当地男人拉进了街边的茶馆,那人拉着晋义的手套近乎,说要请我们喝酒。我开始还以为遇到了同性恋,后来一想不对劲了,莫非是遇到了传说中会下毒的门巴人,阿静也怕了,说赶紧走吧,一堆人逃也似地跑出了茶馆。
  
   晚上一直在旅馆前喝酒、聊天、数星星,墨脱的星空很美,比起纳木措也丝毫不会逊色,望着辽阔的星空,心灵便会觉得很平静。在城市里,已经有很多年我们都没有这样抬头仰望过星空了,只知道不断地忙碌,忙碌到已不知自己为何忙碌。明天要离开墨脱了,这个一生只会来一次,一生也必须来一次的地方。

[ 本帖最后由 鸭蛋 于 2007-11-1 16:15 编辑 ]
发表于 2007-11-1 16:09 17 只看该作者
19号 墨脱到52K 用屁股行走
  
   包了一辆车,从墨脱到52K。这段路也有人选择徒步,大约需要走三天。我们都不属于自虐型的驴子,有车可坐,自然是弃步从车。
  
   狭窄崎岖泥泞的山路上,吉普车不断地上下左右晃动,我们坐在里面跟蹦迪似的,一不小心就会和车子的某些部位来一次亲密碰撞。好在西藏师傅开车的技术一流,一路上虽惊险,却也并不很担心。比起前几天的徒步,我们今天已经是享受贵宾级的待遇了。一路上这样颠簸,坐在后座的几个人居然还睡起了大觉。
  
   本来以为可以这样一路晃到52K,谁知道才开了2个多小时,我们前面的车子就抛锚了,它这一抛锚害得我们的车和后面的一辆车都不能通行,三个司机师傅于是凑在一块修车。等我们呼吸完新鲜空气,和后面车里的两只猎狗合完影,再吃完了昨天剩下的海带和炒饭,该解决的都解决了,车子还没有修好。
  
   整整等了两个小时,前面的车子终于可以动了。可是这动得仍然不顺畅,途中又坏了两次,弄到最后,我们一看到前面的车停下来就紧张,老天,不是又坏了吧!在这种路上,想超车都没有办法,只能祈祷前面的车不要再出问题,让我们顺利到达52K吧。就这样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赶到了100K,又听说前面82K处有塌方,车子不能过,必须徒步走过塌方区,再到对面坐卡车到52K。
  
   从100K到82K的路上,塌方已经很多了,有些地方,车子是从石堆上临时搭建的独木桥上开过。乘客这个时候都要下车,走过塌方,等车子开过后,再重新上车。这样上上下下经过了三个塌方区。快到82K的时候,司机让我们把行李带上准备徒步,汽车已经开不过去了。一下车就要趟水而过,山泉将路面冲断,我们脱了鞋袜踩着及膝的水流通过。
  
   继续往前走,看到了最大的塌方区,很壮阔的感觉,刚看我还以为是一片空地,再一看才发现眼前的山,整个一半都已经崩塌,被水冲下来的碎石在我们面前形成了一片巨大的乱石堆。从山上流下的水汇集成两股急流,夹杂着碎石向雅鲁藏布江奔涌而去。
  
   我们要走到对岸必须穿过急流。我害怕打湿鞋子,光着脚试图走过去,却发现水流远比我想象更深更急,汹涌的水流似乎要把人冲倒,我想用登山杖来稳住身体,试了几次,登山杖都是直接被水弹开。水中夹杂的碎石毫不留情地敲打在腿上,就像用锤子在捶打腿骨一样,眼泪刷就流了出来。水流很急,我几乎就要被冲倒,幸好旁边一个当地人把我拖了过去。过第二条急流的时候,水流更深了,连我腰上的小包都被溅湿,我抓着黄杰伸过来的登山杖,一鼓作气,冲到了对岸。有一些牦牛被困在了乱石堆上,它们的主人试图把拉过急流,可那些牛犟着脑袋就是不肯下水,几乎要将拉牛人拖到水中。
  
   过了塌方区,卡车已经在等候。车厢内差不多都已坐满,除了我们,还有很多本地人和一些要去拉萨考资格证的墨脱医生。我爬上去找了个舒服一点的位置就坐下了。刚上车,大家都很兴奋,尤其是这是我们这种没有多少“扛大箱”经验的人。我们在车厢内一边唱歌一边拍照,很有点春游的味道。
  
   可是这种兴奋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开始感受到“扛大箱”的辛苦。随着车子的起伏,整个人在车厢内被不停地甩来甩去。气温开始慢慢地下降,被水打湿的衣裤开始让我觉得寒冷。我靠着背包,学着大春哥的样子,用绑腿将自己绑在栏杆上,这样才能勉强地保持平衡。
  
   快到52K的时候,卡车一直在爬坡。有时候坡太陡的爬不上去,就会朝后退几步,加大油门继续往上冲。碰到比较大的拐弯,一次过不去,要来回两次才能转过去。每逢卡车往后倒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揪紧,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大春后来转述了老田的话:“来到西藏,我就把命交给了天。”听到这句话,我突然觉得释然了。其实来墨脱,我也早已将命交给了天,既然这样何必做些没来由的担忧呢。接下来的时间,我在车斗内居然睡得很坦然,直到下雨把我冻醒。
  
   晚上9点多的时候,52K到了。80公里的山路,足足花费了13个小时,我们等于是用屁股走了一整天,在墨脱坐车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车上被雨淋得直发抖,下车后我连旅馆的名称都没有看,直接就奔到楼上的房间内换衣服,后来又在厨房的柴火前烤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在车上做梦的时候,我是先梦到吃的,后来又梦到烤火,我觉得自己都快变成卖火柴的小女孩了。如果车子再晚两个小时到,估计我就要梦到上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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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号 翻越嘎隆拉 胜利结束行程
  
   早上3点半起床,我们准备4点半开始爬山。最后一座雪山——嘎隆拉,海拔4700米。过了这座雪山,我们的墨脱之行就将圆满结束。和我们住一起的那些要去拉萨考证的墨脱医生,2点半就已经出发了。
  
   昨天淋了雨,加上之前在墨脱就有些感冒。早上起床后,我只觉头重脚轻,似乎有一点发烧。然而,不管怎样,今天是一定要爬过雪山的。吃了一颗感冒药,背上行囊,出发。
  
   嘎隆拉山没有多雄拉那样一座连一座的山头,却比多雄拉更为陡峭,海拔更高,雪崩也更为频繁。我们打着手电,乘着夜色,向嘎隆拉进军。嘎隆拉上山的路,根本就不能称为路,从一开始就是在陡峭的岩石上攀登,不断的上坡,上坡,再上坡,几乎是手脚一起往上爬了。我们走的是当地人称为小路的上山路,据说还有一条大路,是7、8月间通车时,汽车所走的路。
  
   一路向上,越来越冷,大约6点左右,天气微亮,我们看到了雪线。靠在石头上休息,我觉得头越来越沉重,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晋义看我脸色不好,便将我的相机取出,放在自己的包内。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加油,这是最后一天了。”沿着前面的脚印拾级而上,因为第一座雪山的意外,我走得非常小心,总是担心会滑下去。晋义一直在我的后面,让我有了些安全感,我想自己如果真的滑下去了,他应该可以拉住我。早上吃的感冒药这时候开始发挥效力,头不那么疼了,却开始犯困,眼皮变得沉重,每走一步,都想要倒下来睡觉。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做斗争,一个说:“睡一会吧,雪地躺上去应该很舒服。”另一个说:“不行,会被冻死的,坚持一会就好了。”
  
   快到山顶的时候,可以看到很多一簇一簇泛着蓝光的雪堆,一脚踩上去淹没膝盖,这些就是曾经雪崩留下的痕迹。雪越来越厚,雪渣从鞋口滑入鞋内,我不得不用手不断地清理。半路,我们遇到了一个到拉萨考证的墨脱胖医生,他是和我们住一起,2点半出发的,然而他走得实在太慢,才会碰上我们。当时他没有背任何东西,还是背夫用绳子牵着他往上爬。看到我们的时候,他居然发了一句感叹:“唉,你看你们的装备多专业啊,有登山杖、登山鞋还有登山包,我就是没有你们这么专业,所以我爬不上去。”我们忍俊不禁。
  
   阿静脚疼,爬噶隆拉山时一直哭泣,我想不出安慰她的办法,最后只好指着胖医生说:“我们多厉害啊,你看那个胖子,什么都没有背,比我们早出发两个小时,还要人拉着,都才走到那里。我们是最棒的!”没想到这一招还挺管用,阿静止住了哭声,我们便坐在嘎隆拉山头一边看着那位胖医生抱着氧气瓶吸氧,一边大笑。
  
   在嘎隆拉山顶,经幡飘扬,有很多玛尼堆,在石块下压着的十块、五块、一块的纸钞。藏人表达虔诚的方式的确让人敬佩,翻越无数的山头,就只为在最高处挂上经幡,垒起玛尼堆,以便为自己求得一个来世。
  
   从山顶下山,有一段很陡的斜坡,据说下山的人都是从这里往下滑。阿静和晋义先下去了,我害怕遇到像上次那样的情况,一直犹豫着不敢往下滑。可是坡太陡,我又不敢走。晋义已经做好了接我的准备,我心一横就开始滑。结果不能保持平衡,打了个滚,居然又是头朝下栽了下去。晋义一把没有拉住,被阿静接住了。就是这一滑,我的登山杖又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了。惊魂未定的时候,那个胖子居然又从上面滑下来,并且径直朝着我们的方向一头栽过来,我当时吓得脸都白了,要是被他撞到,估计就只能到山底找我们了。还好他快到我们的时候速度减缓了,从我们旁边经过,阿静怕他掉下去,拉了他的脚一把,他就停下来了,从雪堆里爬起来的时候,嘴巴和耳朵里都是雪。居然也不怕,说:“嗯,还是滑下来好玩,走得太累了。”
  
   我们忍着笑继续往下走,晋义将他的登山杖给了我,随手捡了一根打狗棍,不知道又是哪位前辈留下的。下山的时候,满眼都是雪崩过后的痕迹。雪非常松,登山杖一插下去就不见顶。我们心里都非常紧张,这么松的雪,很可能还会继续雪崩。一心想着要赶快走出这个鬼地方,可是在松软的雪地里根本走不快,踩一脚下去就到了膝盖,经常是走两步摔一跤,还好在雪地里摔不疼。碰到陡一点的地方,我们就直接坐在雪上往下滑了,好在我已经学会用手脚保持平衡和控制方向,没有再出什么意外。
  
   阿静估计是要崩溃了,逮着人就问:“还有多久到山脚?”没有人可以问的时候,走两步就回头对晋义说:“我走不动了。”再走两步又回头说:“我真的走不动了。”几乎是哭红了双眼走下雪山的。
  
   快到山脚的时候,我的精神反而好起来,开始奋力地追赶走在前面的大春。终于看到了开阔平整的公路,看到站在那里迎接我们的黄杰大哥,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我快步朝黄杰跑去,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拥抱所有的人,想大声地呼喊:“我胜利了。”
  
   我们搭车去波密,看到小四一个人在路上埋头苦走,按了几次喇叭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小四在下山的时候,身旁的一个背夫对他说:“喏,你旁边那里就埋了两个人。”小四一听心都凉了,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到了公路上没看到车就继续往前走。要是我们没有发现他,估计他今天就直接走到波密了。
  
   中午到波密,脱下潮湿的登山鞋,我和晋义、小四光脚走在波密平坦的水泥大道上。久违的城市,久违的人群,久违的喧嚣,曾经熟悉的一切重新将我们淹没。路上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不在乎,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在过去的十天里我们经历了什么。迎着波密正午的阳光,我们灿烂地笑着,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在波密广场旁的藏餐厅吃午饭,6元一碗的藏面,10元一瓶的甜茶,这是我们这10天来吃得最便宜的一顿了。收到男朋友的短信,我的手机没电,便用阿静的手机给他回了电话,我告诉他,我从墨脱回来了,我还告诉他,我经历了泥石流。然而他似乎并不屑于关心我经历了什么,只是指责我为什么这么多天不给他电话。
  
   下午包车去了八一,汽车在平坦的路面上行驶,居然有点不习惯了,仿佛坐车就是应该被颠来颠去。窗外是如画的风景,我们已没有心情去欣赏,今天起得太早,车开了没一会儿,一个个就睡得东倒西歪。中途停车吃饭的时候,我们又碰到了在雪山上的那个胖医生,他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忿忿不平地说道:“打死也不爬雪山了,命都快没了。”我们很好奇他在墨脱做医生能赚多少钱,毕竟里面那么艰苦,物价又那么贵。他告诉我们2000多,我们全都瞪大了眼睛,发出“啊——”的声音,胖子以为我们觉得这个工资高了,就马上解释说道:“我们里面物价很贵的,2000多不算什么。”我们齐声说,不是觉得高了,是觉得少了,里面一斤苹果卖到20元,一个鸡蛋卖到3元,真的不能想象2000多要怎么花。在汗密的时候,那里驻守的军人,每个月的工资还有5000多呢,而且部队里吃的东西都是不需要自己花钱的。
  
   傍晚到了八一,我们决定好好地腐败一下,庆祝我们的墨脱之行,顺便也要慰劳一下我们的胃。我和阿静在八一充分发挥了女人砍价的本领,将宾馆200元的标间砍到80,四人间也砍倒80,顺利入住,不过四人间没有卫生间,他们只能到我们的房间洗澡。几个男人估计没有好好洗澡已经有段日子了,钻进卫生间就不肯出来了。剩下的人就在外面饥肠辘辘地等。不过说实话,经过一洗澡一打扮呢,似乎一个个都还真变帅了不少。
  
   等男人们都收拾完,我们便出门觅食。大春和晋义有藏餐情结,于是找了一家藏餐厅,大鱼大肉地点了一桌,酒自然也少不了。阿静在酒桌上绝对是女中豪杰,喝个一两箱都不成问题。我是沾酒必醉之人,可是偏偏又还很豪爽,结果每次都是喝到晕乎乎的。当晚喝了两杯青稞酒就开始醉了,后来头上不知在什么地方撞了一个包。小四的头上当晚也撞了一个包,于是我们俩很怀疑这是不是相互作用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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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1 16:10 19 只看该作者
21号 回到拉萨 回到了布达拉
  
   大春一大早就去了虫草市场买虫草,其他人对于这东西都不感兴趣,继续睡觉。8点起床、出门,准备找车回拉萨。
  
   晋义一直推荐云南米线,我们便决定去宾馆附近的云南米线馆吃早餐,路上被一个貌似忠厚的中年男人拦住,问我们要不要去波密,我们说刚从波密过来,要去拉萨。他便很热情地说可以帮我们找车,80元一人。还帮我们把行李运到车上,当时我们还觉得遇到了好人,后来上了到拉萨的大车才知道原来他每个人收了我们20元的中介费,实际的票价只要60元。很有一种受骗的感觉!
  
   我们坐的实际就是八一发往拉萨的班车,司机为了多赚钱,将车门旁的临时位置也卖了出去,后来多载的这个人让我们的车遇到了麻烦。因为超载,我们的车被扣了下来,交警要罚款1000元,罚得也忒狠了点,司机自然不愿意,于是僵持起来。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让走,乘客们坐不住了,纷纷跑下车帮司机说情,最后罚了200元才放我们通过。
  
   快到拉萨的时候,路旁的风景异常美丽,我坐在中间的位置,看得心痒痒,又无法拍照。终于按捺不住,陪着笑脸要求坐在晋义旁边的四川大叔和我换个座位,好在这位大叔也是性情中人,很爽快地答应了。
  
   到达拉萨,在拉萨汽车站的候车室内再次合影,胜利归来!经历了这次生死历程,大家都有点舍不得分开,就商量着要住到一起,晋义和小四因为东西还放在拉萨的朋友那边,决定还是继续住那边,我和阿静、大春、黄杰决定住亚宾馆。大春几乎是为了配合我们而非常不情愿地牺牲了他的腐败路线,和我们一起住进了9人间。
  
   我和阿静去“拉飘小栈”拿回了我们寄存的东西,大春取回了他的车,我们就转移到了亚宾馆。亚宾馆的多人间相对八朗学、吉日和东措来说,要显得干净,但是居住的外国人较多,如果不是自己有伴的话,在这里便显得有些沉闷,没有吉日和东措的氛围好。但是亚宾馆的一个好处就是洗澡很方便,热水24小时供应,公共澡堂的卫生也做得较好。
  
   晋义和小四收拾完便过来亚宾馆找我们,我和阿静还在洗衣服。洗着洗着,走过来一个背包的男孩,估计也是刚到不久。他朝我和阿静走过来,我还以为他要打听什么事情,谁知他一开口就竟是:“你们是宾馆洗衣服的吧,怎么收费?”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旁白的晋义和小四开始大笑,然后大声说:“是的,是的,你有几件衣服要洗?”我和阿静随即也接口说道:“一件五十元,拿来我帮你洗。”那个男孩大概意识到弄错了,很尴尬地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转身跑了。因为这件事情我们一直被取笑,在墨脱居然晒成了菲佣!
  
   晚上又是一个狂欢夜,吃饭、喝酒、K歌,然而我是属于那种对感情特别敏感的人,尽管当时大家都很开心,可是一想到我们很快就要分别,我心里就觉得难过。真的希望能够永远这样在一起,这次从拉萨分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临别的时候,大家合唱了一首《朋友》,我竟听出几分悲伤的味道。

[ 本帖最后由 鸭蛋 于 2007-11-1 16:17 编辑 ]
发表于 2007-11-1 16:10 20 只看该作者
今天是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早上我们分头办理自己的事情,大春找寻走青藏的驴友,我和阿静找寻去纳木错的包车信息,黄杰办理去尼泊尔的签证,晋义和小四去火车站买回西安的票。
  
   大概现在并不属于旅游旺季,留言板上去纳木错包车的信息并不多。我们在吉日看到一家旅行社打出的纳木错两日游150元的信息,上前询问后得知这是包车费,在纳木错的门票和食宿自理。考虑到自己包车也许会更贵,而且找人比较麻烦,我们在旅行社报了名,定好第二天早上8点30分出发。
  
   纳木错的车找好了,看看时间还早,其他几个人也都没有回宾馆,我决定去配一副墨镜。之前的墨镜因为在多雄拉摔的那一跤而永远地留在了山上,估计等雪化了才会重见天日。拉萨号称“阳光之城”,早上8点的阳光就已经让人睁不开眼睛,我戴了隐形,没有墨镜眼睛便越发干得难受。
  
   配眼镜的地方是一家小店,上海人开的,在拉萨已经有十几年了。店虽小,眼镜卖得却丝毫不便宜,我看中的一款墨镜居然喊价220,又说我真心要就180。鉴于阿静在砍价方面的天分,我便拿给阿静,问她值多少钱?阿静看了一下,随口就说:“80元。”老板显然吓了一跳,没想到小妮子砍价这么狠,最后讨价还价一番,以100元成交。老板后来说,其实80元也就是个底价了,可是好歹也要交店租,要养家糊口,20元是肯定要赚的。
  
   布达拉宫附近的超市很多,我们准备采购一些去纳木错的食物。纳木错附近的餐厅以价格昂贵和食物难吃而出名,最好不要尝试。虽然已经从墨脱出来了,可是显然墨脱对我们的影响还在继续。阿静因为在墨脱觉得压缩饼干相当美味,便极力要求我们去纳木错也带上压缩饼干,于是乎我们便将超市里的每个品种的压缩饼干都买了一袋。在墨脱10天没有看见水果了,再次看到琳琅满目的水果,几乎垂涎欲滴,只要不是贵的离谱的水果都买了一堆。
  
   接到晋义的短信,问我们在哪里,他们已经买好车票,准备到亚宾馆找我们。怕他们久等,我们便没有继续逛,结账出门。坐三轮车赶到亚宾馆的时候,晋义和小四已经在等候,黄杰和大春还没有回来。我们约好一起去逛八廓街,顺便到玛吉阿米吃午饭。
  
   玛吉阿米位于八廓街东南角,是一栋外表很普通的黄色小楼。传说,这里是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曾经下榻的地方,有人说他曾在这里与一位月亮般娇美的女子相遇,于是写下了“在那东方高高的山间/每当升起明月皎颜/玛吉阿米的笑脸/会冉冉浮现在我的心田”这首情诗。
  
   黄杰随后赶到亚宾馆,我们得知他签证出了问题,尼泊尔去不成了,准备买机票到厦门去看望女朋友。大春有事情暂时回不来,我们便先行出发。
  
   八廓街是拉萨必去之地,又称八角街,位于拉萨旧城区,是一整片旧式的、有着浓郁藏族生活气息的街区。如今的拉萨已然越来越现代化,只有这里还能寻找到拉萨古城的原有风貌。八廓街也是拉萨每天客流量最大的地方,店铺林立,流动的货摊超过千家。这里除了可以看到西藏传统的藏饰、藏刀、藏袍、转经筒、宗教器具等,还有很多从印度和尼泊尔远道而来的各种商品。
  
   八廓街绝对是一个能充分激发购物欲的地方,你会恨不得在脖子上、手上、脚上、耳朵上都挂满藏饰。 但是在这里购物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要学会还价。我在八廓街买的一个手镯,从35元还价到10元。后来碰到一个藏族司机,他和我买了一样的手镯,却花了25元。我立马觉得超有成就感,少花了就是多赚了,我用几分钟的口舌就多赚15元!
  
   很多老外都热衷于在八廓街搜集藏族的古董,他们砍起价格来也是毫不手软,我亲眼看到一个老外将一个旧鼻烟壶的价格从100元砍到28元,他们和摊主之间的沟通居然是通过计算器。摊主按出一个数字,老外看了后说:“NO”,老外再按一个,摊主又说;“NO”,就这样在反复的“NO”声中,一笔生意就成交了。
  
   我住在西安七贤庄的时候,曾经碰到一个刚从西藏回来的美国MM,和她交流的时候,她显然认为拉萨八廓街的摊主对于外国人存在偏见,她说:“我要买一件藏袍,花了四十分钟讲价,他才同意190元卖给我,可是一个中国人过来,只花了五分钟,就用190元买走了。他们(那些摊主)总是认为我们是外国人就一定很有钱,总想着要从我们这里多赚一些!”这些老外大概在国外并没有还价的概念,到了中国便也入乡随俗,变得精明起来。
  
   逛了一圈八廓街,我和晋义收获颇多,我们的目标是十个指头都戴满,目前来看,基本实现了一半。黄杰花了80块买了一对耳环,后来被我们鄙视,认为在这种地方花这么多钱买对耳环显然不值。
  
   大春已经到了玛吉阿米,我们也火速赶到,坐在玛吉阿米的三楼,背面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由于所有逛八廓街的人都是按照顺时针的方向来转街,从玛吉阿米的窗户看出去,便能呈现出一边全是脸蛋,一边全是屁股的景象。忘了在玛吉阿米点的什么,反正感觉是不怎么好吃,不过这里的气氛倒是不错。坐我们旁边的是几个刚凑在一起的驴友,据说是要去珠峰,听说我们从墨脱回来,便露出很敬佩的眼神。其中一个男生很是讶异地说:“你们真的是从墨脱出来的吗?怎么看上去精神这么好!”我倒,墨脱出来就该是满身尘土、骨瘦如柴、萎靡不振的样子吗?
  
   小四同学又准备抒情了,在玛吉阿米的留言本上寻找空位。无奈连封面都被人写满,只好在一张餐巾纸上挥洒激情,洋洋洒洒地成就了一篇英文版的《致拉萨——我的爱人》。大春、黄杰嚷着看不懂,强烈要求小四用英文朗诵一遍,再用中文翻译一遍。可爱的小四居然照做了,惹得边上的人狂笑不已。
  
   饭后,大春、黄杰先回了亚宾馆,我和晋义、小四、阿静继续在八廓街闲逛。小四继续搞笑路线,把我和晋义身上能戴的东西全部搜刮过去,然后在正午的阳光下摆着POSE展示身上的战利品。大昭寺附近的一条路上,有很多家很有特色的尼泊尔和印度的饰品店。在“小二的店”里,我看中了一条印度沙丽,非常漂亮,可惜在边角处有刮破的痕迹,店里又没有相同的款式可以更换,只能作罢。直到在云南的时候,我还一直念念不忘那条沙丽,再也没有看到那么漂亮的了。
  
   回到宾馆,黄杰已经离开,他订了下午到武汉的飞机。少了黄杰,阿静没有人可以抬杠了,一下子变得很清净,大家都有点不习惯。晚上五个人吃饭,想到明天大家就要各奔东西,我觉得很难过,心里总像堵着什么似的。不敢再多喝酒了,很怕自己喝醉了会哭。
  
   傍晚在布达拉广场散步,广场上放起了音乐喷泉。布达拉宫在喷泉和灯光的映照下,异常的美丽。对于布达拉宫,我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感情,我一向不是很热衷宗教的东西。然而在那个晚上,当音乐响起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布达拉宫变得格外神圣。站在它的面前,凝视着它,心灵在那一刻竟变得很纯净,有一种想要与它融为一体的感觉。
  
   晚上11点回到亚宾馆,坐在宾馆的院子里吃烧烤,大家各自谈将来的打算。我准备学好摄影,将来找一份自己真正喜欢的工作;晋义要实现他40岁退休,然后周游世界的梦想;小四要好好读研,争取30岁出人头地;大春要继续发展自己的事业;阿静准备回家先生个大胖小子。12点多,和晋义、小四一一告别,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有两个字:“保重!”我们真的就要分离了,不知道下次再见到会是什么时候?
  
   第二天,在开往纳木错的车上,收到了晋义的短信:“习惯了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大家,习惯了每天全力以赴不去想那么多,习惯了和大家在一起的欢笑,想念你们!”
  
   亲爱的朋友,我也想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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