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8）芒康 2007年8月1日 晴转阵雨 海通兵站——芒康：全程26km，前8km缓坡近于平路，好走；之后是宗拉山爬破，相对平缓；下坡7km到芒康。土路。 “老师，1.95的轮胎周长是多少？” “这个我不太清楚。”老师总是微笑的，特别像老师。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是老师好不好？” “你看，她说话的口气和咱们学生一模一样…”老师对肖老师无奈的笑笑，又说：“小树同学，老师也不是百科全书，也有不知道的东西。” “可你是老师呢……”我自己嘀咕着又开始打气，刚刚陈正把气筒丢给我，要我自己打，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刚刚我说要他们先走，小宽和他都在生我气，谁都不里我，也不帮我打气，我搞了半天，才知道怎么对准气嘴儿……也好，我终于会打气了！ 班长说今天到竹卡应该没问题的，宗拉山和拉乌山的上坡都不是很长，等其他几队人和老师、陈正他们都走掉了，我才出发，受够了每天被别人等，这让我有很大的挫败感。渐渐的，我适应了土路，好在又是阳光明媚，路上无人，清闲自在。想起昨晚的梦，很离奇，梦到了江叔叔，还嫁了他做小老婆，呵呵，不管怎么样，兵站的一夜，是出发以来睡的最舒坦的一夜。  十多公里的上坡，边骑边推，发现一个问题，骑的无论多累，别下车，下了车推的无论多累，也不想上车了。经验之谈，我基本从车上下来了，就很难再上去骑了……中途遇到两个骑摩托的，竖起手指给我加油：“哥们，加油啊，马上到山口了。”说完这话又仔细看看我：“哦，对不起，是妹妹…”我笑，就当哥们算了。 山口就在前面，目测大概两三公里的样子，陈正比经幡抢先出现，这家伙，都说了不要他等。 “女人，今天还行，骑的不错。” “又等我阿，说了不用的。”我冷着脸继续走 “先吃饭吧，等你的时候和那边几个大叔聊了会儿，过去一起。”他到是好脾气，大概是习惯了我的古怪脾气。 酸奶子、糌粑、酥油茶都是爱吃的东西，大叔们看我吃的津津有味乐的又从袋子里掏出好多，连忙摆手说吃不下了。之前陈正他们一直说要卖掉我，我早就习惯了，和我一起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生出把我卖掉的“良好”心愿。 “大叔，这女人能卖到少钱….”靠，又来了，死东西。那大叔笑呵呵的看我，上下打量，还问了我年纪：“丫头能卖600。”哈哈，我听后心花怒放，终于涨价了，去年门巴人才出200，不知是不是康巴人比门巴人大方。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也挺喜欢藏族人。” “哈哈，那正好，你又喜欢藏族，生活习惯也能接受，不要走了嘛，我们把这个小伙子介绍给你。”说着大叔一指旁边趴在草丛里的男孩，典型的康巴人长相，红色的头绳别在耳后，大眼睛会说话，还有长长的睫毛…… 我出了神儿，看到他，想起了根弟。经常的，我能收到他的信息，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看他，每天看着一批又一批的游客，只是没有我的身影。我早就迟到了，说好了多雄拉杜鹃烂漫时就回……算了，还好仅是迟到。大叔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这个男孩多么有前途，又会挖虫草，家里牦牛也多，最可贵的是，还没结婚，意味着我不用做小老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落在他身上，看的男孩害羞了，直接把脸都趴进了草里，时不时偷偷看我两眼，哈！ “那我呢，我能卖多少钱？”陈正太有探索精神了，我佩服他。那大叔想都没想，果断的对他说：“你可没她值钱，最多一百。”还没忘记问一句：“你能干什么？”哈哈哈，自取其辱，无奈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哎，百无一用是书生…” “呦，这你可说错了，你这个书生哦，学的可不怎么样，还经常念出错别字。”打击报复，我的擅长，盯着他，如果某人反驳，“工峡”二字脱口而出。我这样的女人，应该是不可爱的…… 刚刚起身，大片的乌云又跟了上来，好像我们很倒霉，只几分钟，像一大盆水从头淋下，连拿雨衣的时间都没有死乌云竟又飘跑了，穿了冲锋衣到也无所谓，只是两条腿冷的发抖，一碰到裤子就冰凉的贴到皮肤上，动都不想动，硬生生的被体温吸干了裤子。 七公里的下坡很快，眨眼间到了芒康，从山坡上冲下那刻，看到那个三岔路口，眼泪差点跟着也冲了出来，回想起去年两个女人傻傻的站在那儿拦车，就着西北风吃大饼，你一块我一块抢着吃就香…… 时间还早，不想休息，陈正却说张林他们都在芒康，高兴的奔着城里走去，转弯处就见到了肌肉男。大家都在旅馆休息，只有小宽不小心骑了过去，错过了大家。出去溜一圈，芒康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熟悉的街道和建筑，甚至广场前的广告牌。 和张林一起吃的晚饭，看他脸色不好，像是病了，嘴唇都是紫色，微微开裂。他接了一个电话，好像家里老人有什么事情，拿筷子的手都是颤抖的。不知道什么事情发生在他身上，让人容易心疼的男孩，加上现在的状态，我想抱抱他……却被陈正拉走，说是让他自己静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母性是不是太强了？只能发信息给他：“哭出来好受些……” 又是谣言，以讹传讹，刚下山时遇到一队人，说是芒康到容许这段闹鼠疫，骑不了了，问我们要不要一起拼车什么的……，当时没有理会，可就在刚刚，大家都决定不骑了，老杜和烤猪直接放弃骑车。烤猪说：“我这次出来是要好好想一些问题的，结果我发现时间都用在骑车上了，根本没办法想什么…..”而陈正、张林、王伟则决定先到左贡，把鼠疫区直接越过去。 听他们这样决定，我没说什么，星星布满夜空，没有月亮。路上零星走着几个藏族大汉，手里还提着酒瓶，马上打烊的馒头店里，等着老板找零。和老徐一起抢着吃的大饼，四张，应该够了吧，想试试还有没有那个味儿。 “肌肉男，你还欠我条内胎。” “老杜，你欠我十三块……….” “烤猪，帮我写联系方式…….” 我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也不知道怎样道别，又是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最后只说出了这几句话。 夜里，躺在床上摆弄手机。江叔叔说：“你自己决定，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好好保护自己。” 涛哥哥却说：“一个人，太让人担心，你总是让人提心吊胆，前几日还给你烧香祈求一路平安，连我都这样，更何况你的家人呢？” 其实，内心也是挣扎的，可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明早出发准备。陈正刚刚帮我换了闸皮，躺在床上背对着我，不说话。直到深夜，竟发短信过来：“小树，你很坚强，路上注意安全，我忽然明白了骑车出来的意义。”意义？什么意义？我不懂，只知道这次他没有打错字，还有，浪费了一毛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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