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山巡礼 这是一座早就想去的山,也许是因为它的名字:钟灵毓秀。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在我寻仙访道的朝山巡礼活动中,总是优先有历史传说典故的山峰。钟灵山正是因为它的过去,故值得一访。关于此山的传说,资料上是这样说的: 钟灵山位于寻甸回族彝族自治县东南部的塘子镇钟灵办事处驻地土官庄村,距320国道线1.5公里,面积3平方公里,海拔2330米,嘉靖《寻甸府志》载:“钟灵山在州南五十里,自关岭发脉,山峰秀起,古木茂密,为一州之胜也。” 古迹美景美不胜收。钟灵寺、塔林等即位于其间。钟灵寺位于钟灵山主峰东侧山腰,始建于明朝。当时住持都刚,佛权最大,统辖西南各省山寺,有瓜、玉斧、旌旗等仪仗蛮驾半副(皇帝有全副)。1949年以前,香火极旺,每年前来朝山拜佛的善男信女和游客数以千计。阳春三月,佛事更盛。1940年,古刹不慎失火,昼夜不灭,除监斋菩萨和厨房外,其他毁之无存。后得昆明华亭寺定安长老亲临主持和地方人士支持,终于在1943年冬,重建前殿11间。建国初期,钟灵寺又遭匪祸,如今,仅存寺基和残墙断壁。据文献记载:钟灵寺外观气势壮阔。每殿四据角上,各悬坠一铜制风铃,造型各异,风一吹来,丁零作响,悦耳动听。大书法家钱南园到这里游览时,曾题楹联一副:“竹路引青松不沾尘埃半个字,天山连水月又开佛地一重天。” 寺庙坐北面南,从前至后层层拔高。寺内有释迦牟尼、观音菩萨、监斋菩萨、五百罗汉及神鬼怪雕塑,还有4小不一的小铜佛和教育世人从孝的“二十四图”。寺南侧有《钟灵山梵庵和尚碑记》,仔细观之依稀辨别出“梵庵和尚……黔普安州人,姓赵,文儒士,讳用……万历庚子年正月二十八日亥时母梦白鹤集屋顶而生之”等残句,还有“血染城邑”四字可辨。由此推测,梵庵和尚可能因避战乱而由黔人滇。” 2007年11月24日,我虫草、惊弓之鸟、李华、老游击队员上午8:30在东部客运站集合坐寻甸车。少校和金钱豹在易隆与我们汇合。班车9:27分才到昆曲路严家山收费站。约10点半才到易隆。少校的吉利车最多只能坐5人,只有再包一辆微型车。易隆到钟灵山进山口还有7公里路。微型车开到司机认为不能再上的坡路时,大家开始徒步。少校仍继续往上开,除他一人外,我们都正式踏上朝山之路。不久,看到少校在前面的转弯处等我们。这一带的山都不高,小座小座,如奶头耸立。少校好象很久没有背包徒步了,把车交给李华驾驶,就背起我的背包兴致勃勃地往前走了。少校的车停妥后,大家沿大道向山林深处走去。山道林荫,不久就碰到一群苗族老乡迎面向我们走来,看似出村去山外赶集。我们交错而过,我竟忘了问路,以至于后来略有后悔。好在大家对走错一些路并不在意,本来就是来四处考察游玩的,反正这山又不大。远远看到山岭建有连绵起伏的水泥围墙,象是单薄的“长城”。走到山顶时,那延伸而来的围墙挡住我们的去路。好在墙有破洞,人可钻入。在墙的那一头山下似乎是个部队的单位,坐车来的路上看见岔口的标牌上标有中国人民解放军95401部队。植被为正在成长的松林。少校骑墙观察远方,似发现红墙碧瓦的寺宇。但我当即否定,因为资料上说钟灵寺是在山的东侧半山腰。少校看到的则是南侧的方位。看来,还是应该去苗寨问问路。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多句问路的嘴呢? 从山头下切就来到不远的苗寨,碰到一位赶驴的苗族老乡,得知钟灵寺就在我们刚才来的路上。时过正午,我们都没带干粮,想找家老乡搭伙吃饭。被推荐的朱老师家家门紧锁,不单是他家,整个寨子几乎家家无人,只有狗心烦地在叫嚷。这个村子叫后山村,听唯一家有人守家的小孩告诉我,村子里的人都上山砍柴去了。腹中饥饿,队友们刨地里的萝卜削着吃,也分了一小块给我,直吃得慒心寡辣的。这次学乖了,逢人问路,不久就又回到先前的来路。 在一个分岔路口,终于看到类似庙宇的房屋。在一道铁门的门头上,隐约尚可辨认破烂掉了的白纸上书写着的字迹,大概是“钟灵寺开光典礼”之类的意思。叩开铁门,一位身穿黄色僧服的面貌丑陋的邋蹋老倌一边警视着我们,一边叫住嚣张的看门狗。还有一些老斋奶,诡异地注视着我们。寺内还在修缮盖屋顶,从使用的建筑材料来看,不言而喻就是缺钱,所以只好因陋就简。新修的庙宇实在简陋,我的目光更多盯在那些残垣颓壁上。寺的结构正如资料上所说,层次错落,逐级而建,有价值的东西已很难再看到了。挑剔的审美目光下,其新修的一切都是那么土气拙陋,很难想象当年都刚大权在握时的龙象。这里的人给你一种古怪郁闷的感受和印象,居然禁止拍照。殿内的塑像一般是不允许拍那可以理解,但室外也不能拍这就怪了。在厨房内我拍了一张生火做饭的照片,那老斋奶居然火冒三丈,冲我大声吼叫,我问她是不是出家人,她说是,并有戒本为证。我说既然是出家人怎么“嗔气”还那么重?她更来气了,她说,叫你们不要照像你们偏要照,你格相信我把你的像机冲掉。我还想争辩,被少校拦住,我心想:这么怨气满腹的人如何才能成佛呢? 斋面端到桌子上了,面条里只放了点腌菜,吃着吃着,发现许多的面虫,这面可能放的时间久了。惊弓之鸟已经吃不进去了,少校倒很豁达,一幅老红军吃过皮带嚼过草根的神态,他说,看来你们还是算不上能吃苦,说得大家哑口无言。付钱时,我们还是大度地每人给了6元钱,算是餐费加功德吧。我不想去看那老斋奶的脸色,但她似乎对这个价钱还满意。离开这个充满怨毒的破寺,我们下山寻找传说中的塔林。 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出钟灵寺山门向北下坡里许,有两个平台约两亩坪上有僧墓30多冢,墓上有塔,排列整齐,规格一致,下方上圆,呈葫芦形,加宝鼎,八棱标杆,总高有二丈多。塔基石上刻有僧人名氏。石塔用青石建成,青石或方或圆,或长或扁,均刻有花纹字画,琢工精细。有趣的是,有的青石内部是空的,扣之有声,但外观结结实实,无一痕迹。这大概是证明他们恪守“四大皆空”的佛义吧。石塔下面是僧侣们的墓室,长有3米多,宽和高都在2米左右,周围壁上有一个个一尺见方的小孔。这些小方孔是用来安放和尚骨灰罐的,而住持和尚的骨灰罐则是以棺木盛硷,并用一根铁索悬挂于墓室之中。这里的墓室都被盗墓贼“扫荡”过了,如今已无一具棺木完好地保存下来。据说,钟灵山塔林是西南地区唯一的大型佛僧葬群,其建筑艺术可与少林寺塔林媲美,是国内少有的塔林建筑杰作之一。” 站在这一排排青石佛塔面前,看着一座座被盗掘过的残破的墓室,我想,佛子们“地狱未空誓不成佛”的信念与他们“归空”后的结局是不是一个讽刺。佛教创立已二千多年了,要度的人还是越来越多,这些盗墓者连生前两袖清风死后一盅骨灰的出家人都不放过,以为墓室里会象帝王将相豪商巨贾那样塞满金银珠宝,其实掘开后不过一坛骨灰几枚佛珠而已。掘墓者失望之余,恼羞成怒乱砸胡敲,致使佛塔满目疮痍,残碑断碣。大家想必都有同感,鉴此更加认同人生应来无影去无踪,潇洒出尘,不留痕迹。在古塔面前,我没有一丝的自豪感,除却心头的悲凉外,更多的是对缺德之辈不积阴功的嗟叹和怅然! 安息吧,从明末清初以来为求佛法而终老一生的历代高僧大德们。残败的钟灵寺就是对今人的一个惩罚,那些毫无阴德的人们在这里所造的业,我看到已经有人在为他们承担着因果。那满腹的冤毒就是因果留下的业力所深埋的烦恼种子。钟灵寺,你是一个服刑之地,一个赎清罪过承担苦役的劳教所。我想,那陵墓的亡灵,每当黑夜降临时,一定时刻折磨着那些满脸业障之色的可悲可怜的人们。破镜重圆终不可能,钟灵寺的再兴,已然无缘。仙人已去,杳然无音。无灵可钟之山,留下的尽是一些赎罪之人。 黑风老妖----孔云峰2007-11-26/18:05分昆明千鹤居 [ 本帖最后由 黑风老妖 于 2007-11-27 00:02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