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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靖

[善爱驴行](07) 比远方更远(七)云之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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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30 17:39 1 只看该作者 |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云之驴 于 2013-2-7 17:0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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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昆明兄弟连曲靖宇主任 @赵小残童鞋

      梅里的震撼和魅力,不是我的文字和图片足以表达的。它是涅盘中的涅盘。我的,第三天堂!
                                                                                                                        ——题记

      宋志义 孙维绮 王建华 李之云 林文生 斯那次里 井上治郎 佐佐木哲男 清水久信 近藤裕史 米谷佳晃 宗森行生 船原尚武 广濑显 儿玉裕介 世仓俊一 工藤俊二
      很多年以前,我曾听说有十七个人去攀登一座山峰,他们消失在了一场暴风雪里。云开日出,山上除了洁白的雪和晶莹的冰,什么都没有了。
      几年后的某一天,有个牧民正在放牧,很偶然,他发现明永冰川上有一个挎包,挎包里有一本登山日志。。。。。。他们一个接一个从冰川里浮现出来,每一个人都还保留着最后那个安静的姿势,脸部的表情都永远地凝固在那一刻。
      终于,圣山梅里把他们从山上带下来,还给了我们。很多人都还没有忘记,他们走的那天是1991年1月4日。
      2004年,我听说梅里有一个不大的山谷,可以穷极心中的视线,没有阻碍,登山英雄们就是从那里开始向梦想迈进。雨崩,是那个山谷的名字。我想,我想在雨崩看到云、山,以及,它们的彼端。雨崩,眼睛上天堂;雨崩,灵魂归故乡。
       梅里雪山又称雪山太子,为藏区八大神山之首,平均海拔在6000米以上的有13座山峰,称为“太子十三峰”,主峰卡格博峰海拔高达6740米,是云南的第一高峰。梅里雪山以其巍峨壮丽、神秘莫测而闻名于世,早在30年代美国学者洛克就称赞卡瓦格博峰是“世界最美之山”。在藏区,每逢梅里雪山的本命年羊年,都有数千乃至数万信徒在其山麓中或围绕着它顶礼膜拜。
相传在松赞干布时期,卡瓦格博曾是当地一座无恶不作的妖山,密宗祖师莲花生大师历经八大劫难,驱除各般苦痛,最终收服了卡瓦格博山神。从此它改邪归正,皈依佛门,也成为了千佛之子岭尕制敌宝珠雄狮大王格萨尔的守护神。在拉萨甚至有这样的传说:登上布达拉宫便可在东南方向的五彩云层之中看到卡瓦格博的身影,可见其颠之高,其辉之远。
      雨崩在藏语中的意思里是珠宝聚集的地方。关于雨崩,有这样一个传说:很久之前,梅里神女峰这一带并不见村落和人烟。某天,却有位老人从神山深处而来,到澜沧江边的西当村借粮食。没有人知道老人是从哪里来的。老人一次次出现又消失,终于引起了人们的好奇,有几个身手敏捷的小伙子暗中跟了老人一段,但是老人总在一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一次,老人又来借粮,西当村的人们玩了个小花招。他们没有借给他青稞,也没有借给他麦子,而是给了他最细小的小米,还偷偷在老人的袋子上扎了个小洞。小米一路留下了细细的路线,西当村的人们跟着小米的指引到了一块大石头前。小米的路线消失了,人们搬开大石,雨崩村乍现眼前。
      传说也有合理的地方。进雨崩只有一条小土路,全长18公里,不通车不通手机信号,只能靠骡子或者徒步进入。凡到过雨崩的人没有一个不赞叹它桃源般的胜境,但,也没有一个不感慨抵达这里的艰辛(大虾级别除外)。
      如果人有前世今生的话,我希望自己的前世就生在雨崩,五岁那年,透过狭小的暗红色窗格,看前面的小路上,那些恬静的人。滇西北的名川圣水神山承载了我太多的梦想,也使得自己有了浓重的情节,2008年,我又再次回到了香格里拉,回到梅里,回到雨崩。
      工作以后,出门机会大为减少,经常只能在天涯里浏览帖子,看别人行走,想自己的路。那些遥远的山,清纯的河流,路边的人家,和别人目光中的日月,借助文字叙述和呈现,我可以感觉到文字之后的身影,还有一些欲说还休的心情。我们改变不了生命的长度,但可以改变生命的宽度。
      G214是云南的景观大道,路纵横交错,多发卡弯。虽在深夜的卧铺车之上,但依然清晰的记得在山之涧水之湄,依稀有一些陌生的城镇,正慢慢变得亲切。旅途中,头贴着车窗沉沉睡去。
      真正醒来,已过了茶马古道重镇奔子栏,抵达4290米的白马雪山垭口。满头的天空,满脚的荒野,唯有风,与云遮雾罩的拉扎雀尼一同昂然。看来,雪山是不欢迎我的。
      当我开始安排前往地图上某个的远方的点时,总是感到阳光晴好,这时候,离成行还有一段距离,不太短,也不很长,我可以趁机倒数离上路还有多少多少天,这么算计时一副满含憧憬的样子。而抵达时,确是无边的茫然失落。向往和缺失,两极 上的东西都不确切,忽然了解了我的黯然从何发源,就是从与己无关的那些美好开始,路过错失。
      飞来寺正在改造,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傍晚的梅里也讨厌那么多人的骚扰,全部被厚厚的云层所笼罩。天阴阴的,一个下午很少有阳光,尽管西部的夜来的晚,但我已经能感受到暮色正踏着沉重的脚步向我们走来,远山苍茫,天地已陷入了一片薄雾之中。或许这是这广袤高原上一天里最后的美丽,远方云山相融的天边,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但更多的是期盼和失落。坐在“守望6740”的餐吧边吃饭边看卡瓦格博,突然间,风把浓密的云层撕裂开来,云层有了起伏变化,或黑云密集,或薄云一片,在我们对面的天空,竟裂开一道缝隙,久违的阳光从遥远的天际向峰顶覆盖,在我还没意识到的当口,眼前的卡瓦格博已经是霞光四射。等待,焦虑,甚至有时候失望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
      一个在路上的人,应该说是他的本色了,在日常生活中有诸多假象,让人无端地枉自菲薄,或者妄自尊大,而在旅途中,自己才是自己的全部。生命在旅途中没有虚度——绵长、悠远、宁静、柔软、敞亮、深情——缺一不可,因为珍贵,这些才是我旅途上的,甚至生命里的,全部。
      烧完香,磕过头,进山。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一路平安。此时的雪山就像一位少女,始终羞涩地不让我们窥见它的真容,隐藏在飘飘渺渺的云里,就是那么地吸引人。汽车在崎岖的山路开了一个半小时才来到了山脚下的西当温泉,我又将从这里,开始又一次的雨崩征程。
      山路呈之字状陡上,虽然生长在云南,但在这样的海拔高度行山于现在的我也是辛苦的体验,不多会就汗流浃背。体力不支,渐渐落在大部队的后面,却也习惯了听着身后马铃儿叮当,缓步前行。一小时后抵达了第一休息站,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海拔提升,坡度增加,行路将更加艰难,而雨崩的三十四户人家却就世世代代仅凭着这条山路肩挑背扛满足生活所需。
      赶到下雨崩的“雪色浪漫”已经是下午2点多。山脚下,群峰间两个小小的村落,在一片暖暖日照下显得是那么的宁静祥和,村民淳善而热情,除了操持日常家计,礼佛就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虽然现代文明的痕迹已经染指其间,但坐在下雨崩河边,还是能感觉到处处浸润着原始和古朴的气息,一切都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阳光下的幸福很简单,简单到让人的盼望也容易消散。
      傍晚,最后一片白云飘去,缅次姆终于露出了她的真容。客栈里的客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争相跑了出来,遥遥望去。缅次姆在阳光的照耀下,已经扯掉了云雾的薄纱,那似白莲盛开的雪峰,现身在我们的眼前!
      坐在客栈天台上,面对神女峰,我想,大多数人都会意识到,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类不是自不量力,也不是为了征服什么,他们是在通过攀登来挑战自我,因为挑战本身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魅力所在,只有弱者,才心甘情愿的屈从于命运的揉捏。所以,我从不鄙视飞来寺纪念碑上镌刻的那几位日本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多少让自己充满恐惧而不敢逾越的假设呢?也正是这样的一个个不敢逾越的假设,给自己划地为牢,从而限制了自己生命的发展。在我们的生命里,应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可以达到的高度,问题是,我们是不是抛掉了内心的恐惧而拿出勇气来放弃和前行了?迈出第一步,一切顺其自然!
夜色里的雨崩山谷,天空是瓷青色的,人离天空无比地近。虽然是新月,但缅次姆仍有几分清寒的光辉散开来,柔和而圣洁,清澈得容不下任何东西。从村子里往神瀑方向的山谷走,月色很明亮,圣洁的光辉笼罩着整个雨崩,整个山野。我走到小河边,坐在路边的埂上。雨崩的星空,只存在于10岁之前的记忆里。这里看到的是最美丽的星空,头顶的星光,清如水,密密麻麻,清清爽爽,晶亮如孩童的眼眸。丝丝忧伤,在这一刻翩然突显,恍如隔世的眷恋。
我把心丢在了某个角落。
      有人说,跟大家一起得不到多少东西,一个人才能有所收获。这种说法适用于大多时候,一个人看见的更多是自己。这一次,和许多路人在一起时,好像可以更专注于不同的感觉中的相遇和同行,从而若有所获。
      古人说山水相连,是大大有道理的,山是水之韵,水是山之媚,神瀑正是梅里的柔媚所在之处。神瀑的路很平坦,穿过下村,蜿蜒入林,两侧是如仪仗般俊秀挺拔仪态万千的青山绵延。不用走多久,河滩上就出现了一排很精致的玛尼堆,这些大多是来此转经的藏民留下的。虔诚的信仰和燃烧的渴望,是藏民生命里永不枯竭的力量之源,支撑着他们不断磕长头在山间,不求觐见,      
      神瀑位于五冠峰山脚,两缕由冰雪消融形成的瀑布从高宽各数十米见不到顶的峭壁顶端直坠而下。如果在十二点前赶到,遇到阳光从雨崩山谷跳进来,就能看见两道彩虹叠映在其间。三圈,我赤裸着上半身,踩着各色形状光滑的卵石绕瀑奔跑。雪山圣水湿透了我的身体,渗入到我的骨髓,由头至脚的清明之感。站在神瀑边的山崖上,迎着清风,向上,穿越白云,不为求来生,只为途中相见。
      我是一个固执的人,爱上就不愿再走了。
      虽说常常自言是有远方情结的人,其实还有一个角落,藏匿着许多甘愿封闭的空格。
      在旅途上,油然而生的豪情几乎让人相信,我们可以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我们尚且无法清算这一生究竟会走多远的路,包括在有限的以时间划分的途中,我们还将路过什么-----我们曾经路过高山和平原,曾经路过花和大树,曾经路过河流和湖泊,曾经路过荒原和城市,曾经路过繁华和萧瑟,曾经路过懊悔和缺憾。。。。。。
      目光和内心,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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