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igo826 于 2013-10-18 17:1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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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aigo826 于 2009-7-31 23:04 编辑 进山。 ![]() 去过龙眼的都会提到这个日本人常驻的营地。 ![]() 荼蘼、石头、桂林 ![]() aigo、荼蘼 ![]() 花哥与六哥等。 ![]() 荼蘼 ![]() 石头与小雪 ![]() 桂林 ![]() 拍完纪念照继续进发。 ![]() 第一天感觉很休闲 ![]() 拄着雨伞的镜子大姐,可惜我只有这么一张背影。 ![]() 大海子旁。 ![]() 路过一处牛棚 ![]() 狡黠荼蘼 ![]() 海子边小憩,依次是桂林、青青衣、帕索和狗。 ![]() 荼蘼与桂林 ![]() 湖面澄清,野花满地。 ![]() ![]() |
本帖最后由 aigo826 于 2009-7-23 18:54 编辑 D2。7.6 第一次遭遇垭口 行程:大黄棚子营地至热水沟营地。 海拔:3950米至3496米,热水垭口海拔4600米。 时间:7:30-16:30。 今天的主要印象是艰难地爬垭口,漫长的下山路,秀美的热水沟风光。 这是我第一次爬垭口,知道这才是我此行的真正考验,我想如果我能顺利度过今天后边就不担心了。 出了营地不久就开始爬坡,还好坡都不是很陡,给人以心理和生理上的缓冲。出发不久就有一个不小的海子,和一群放养的牦牛,证明还没有深入大山腹地。花哥拍牛我拍他。当时有点担心我穿着红色冲锋衣会激发牛的斗志,还好它们见我们拍照害羞地走开了。 不断地上坡,然后下坡。好象上坡就是为了下坡,下坡就是为了上坡。人在旅途,下坡路总是轻松的,但与目标背道而驰,上坡路总是艰辛的,但离目标越来越近。下多大的坡就意味着要爬更大的坡。也不知道后边还有多少个坡。 队伍前后拉开了距离,帕索两口子依然走在最前边,远到看不到影子。小雪骑马也很快不见了踪影。我和花哥因拍照落在了最后。我想快走几步赶上去,但马上气喘吁吁,便只好老老实实地跟在后边慢慢走。于是,越走越慢,越走越累。 在成都的时候,飞鹰安慰我:别担心,我肯定在最后边。是,他太靠后了;我就望着镜子大姐想,再怎么的我至少能走在你前边吧。结果大姐也不给我机会;看看队伍里还有三个女同胞,我又偷偷在心里嘀咕,青青衣?不行,老驴一头,事实上,穿越的五天除了在营地,我就没怎么见到过她。小雪?身材娇小,我走一步她得走一步半,但据说也走过不少地方。果然,除了翻耙子桥垭口的时候因高反呕吐外,一路也是风风火火。就剩荼蘼了,据这小妞自己讲她也是第一次走高原。但是,后来她太让我失望了,几天下来居然象逛街一样,不急不慢不摇不晃,不象我前仰后合左摇右摆的。谁能和我做伴呢?女的一个也指望不上了。那些男的更是个个南征北战,尤其花哥,30分钟游1000米不用休息,穿龙眼沟这么暴的线路,都背着国家地理包、D700、24-70/2.8,绝对强人一个。但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感谢花哥,一路给我精神上的依托。 我对走垭口的强度是有思想准备的,我对自己的体力是相当自信的,曾经背个30多斤的包在崂山走一天不说如履平地也是气定神闲,但真正走在4000以上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腿软胸闷气喘,肺里象塞了团棉花,使劲吐气使劲吸气,山上安静得很,诺大日的山谷真空一样,只听见鞋子踩踏碎石发出的咔嚓声,和自己牛一样的呼吸声。队伍一路都没安排休息,也可能我把别人的休息时间都用来赶路了。总之只记得我是一刻不敢停,喝水就边走边从水袋里吸。开始是走一段拄着杖站一会儿,后来是走几米就要停下来大口喘气。相机早已经收到包里了。气都不够喘哪里还有力气端相机?但这一点我至少强过花哥,他5天里的多半时间相机都是在包里的,包是在背夫背上的。 石头过来问我:听得到自己呯呯呯的心跳声吗?我说只有呼呼呼的喘气声。噢,那就没事。听了我很欣慰。 15点,终于到达垭口。我感觉心里一下踏实了,问六哥,后边都是一路下坡了吧?六哥的回答很艺术,“这里是今天海拔最高的地方,后边都是下山的路”。是啊,上山的时候也有下坡路可走。想起六哥在开准备会的时候说过“我会负责你们的安全,但我不会为你们的安全负责”,山里人都是文化人! 按规矩,在垭口我们每人放一元钱磕三个头,请山神保佑我们平安出山。 下山的路虽然偶有爬坡,但终归海拔越来越低,强度很快降了下来。我就象吃了钙中钙,腿也不软了,气也不喘了,一气下五楼不费劲儿。说平原一只虎高原一条虫。 随着海拔的下降,红景天、高山杜鹃、野花、野菜、野草依次出现。风景越来越美,心情越来越美。垭口,我走过来了。 在下到半山腰的地方,几个向导在等我们。并指给我们看,明天,我们就是翻过那座山。我抬眼望去,沟对面,一座山左右望不到头,上边看不到顶,因为在雾里边。登时我又有点腿软头晕。我说你逗我玩,他嘿嘿笑了。山里人爱开玩笑,但这次是真的。 给他们散烟抽,发现他们个个巨爱吸烟,感觉不吃饭可以不抽烟不行似的。只要一停下来就吸。给他们递烟从来不会拒绝。而我因为担心高反,本身确实气都不够喘,五天少抽了好多烟,只在低海拔营地休息地时候才点上颗。高海拔抽烟也特别节省,一支烟平时几口就没了,现在好象总也抽不完,有时我抽几口抽不动了一看还老长,就转手递给身边的背夫,他们也不会嫌弃,山上烟是稀缺资源。这次我带了一条烟,连抽带分,到下山也没抽完。我的香烟还发挥了另外一个作用,香烟换食品。今天由于精简物资,包里只有压缩饼干和牛肉粒等,牛肉粒早分完了饼干不想吃,下山时终于饿了,看到背夫包里有玉米肠,就要了根,随手扔了包烟给他们,结果他们过意过去又给了我几包吃的。哈哈,等我吃完了再和你们换。 休整片刻,继续下山。顺着泉水一路下行,注意到在某个有水的地方,有个没盖的金属瓶子,背夫们就用它接了水喝然后又放回原处。从垭口算,500米的下降我们大约走了一个半小时。下山的路有些泥泞有些滑,再加上爬垭口体力消耗太大,14点10分拍完最后一张照片,收起相机当天再没拍。 16:30,我和荼蘼最后到达营地,他们已经在切肉做饭了。 营地没有平整地面,我们就把帐蓬扎在一条细细的土路上,路边都是高高低低的杂草,就用脚踩了踩,象是电影红高梁一样。据说这是一条野牛去热水温泉喝水的专用通道,路上满是牛粪,我就把大陀的踢了踢。扎好营那边就有人在喊吃饭了。拿上锅、火烧,吃了五天中最饱的也是唯一吃饱的一顿。 吃完饭,觉得又累又困,就想睡觉,到河边洗脸刷牙刮胡子,没镜子盲刮,又不习惯用刀片,感觉不对,一摸,出血了。 钻进温暖的睡袋,在手机上做了简单的记录,就用手机放歌听,“两峰交会的垭口,是风的故乡,每当月落在大地,我静听风吼”,我的垭口没有风声只有喘息声,我的垭口没有豪迈只有疲惫,齐秦与我没有共鸣却让我疲倦不堪的身心感到阵阵舒畅。外边雨时缓时急,雨点打在帐蓬上、落在草叶上,悉悉索索响在耳边。我舒展身体,枕着双臂,望着帐顶。此刻,1700公里之外,家人一定在为我在荒郊野外野人一样的生活而担心,岂不知我现在虽然疲惫却很惬意。每次出行,我不担心自己,却总是为家人的惦念而不安。 想睡却睡不着,拉开内帐探出头去抽烟,现在我对高反问题已经不再恐惧了。天黑了,桂林打着头灯回来了,他们刚开会讨论了,明天很轻松,只走二、三个小时,在半山腰上扎营,山花烂漫溪流淙淙。我说太好了!明天,幸福的一天。但是,我高兴得太早了。 |
D3.7.7 绝望坡;上甘岭;满天星 行程:热水沟营地至耙子桥平台。 海拔:3496米至4500米,耙子桥垭口海拔4687米。 时间:8:30-17:00。 6点半起床,晨曦中的热水沟迷漫在变化多端的云雾中,仙境一般,我看呆了,赶紧跑回帐蓬拿出相机,云却散了,等了半天悻悻而归,大山里的天气就是这样让人捉摸不定。 好象没吃早饭,临出发想灌点热水,就问谁有。花哥很纳闷地问:刚才我喊了半天谁要热水你怎么不答应?旁边荼蘼恍然大悟:他听不懂你讲话!我真,郁闷了!一路上因听不懂重庆话只觉得少了很多乐趣,光看他们一帮子几哩呱啦欢声笑语不断,我却象个傻子一样不知所谓。在从成都到日隆的车上,旁边镜子大姐也不断用纯正的重庆话和我说话,我听不懂又不好意思老问,反正她都是些对风景感叹之类,我也就嗯嗯啊啊地应和。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吃了这亏。我认为他们中尤以花哥的话最难懂,好象除了当晚“欢迎你,远方的朋友”外我再没听懂其他。以后再不跟外地队伍出行了,外宾的感觉真不好。没办法,从荼蘼那里倒了半瓶水,再加上我原来水袋里的半瓶,一瓶水二三个小时也够用了。 走吧,8点半出发,先去一个人畜共用的温泉,其实就是一个小水坑,野牛经常来这里补充矿物质。坑边上满是新旧牛粪。帕索两口子泡了脚,石头泡了澡,我们嫌麻烦又想赶路,9点半折回头来向山上进发。 开始的一段比较陡,穿过树林曲折向上,回头望人都在脚底下。一个小时后来到一片鲜花盛开的草地,美,实在是美!红的、黄的、蓝的,一簇簇一片片,向导还指给我们认川贝,花哥就用手连根刨出(我想后来花哥五步一歇的时候一定后悔当时为此耗费的体力,嘿嘿!),拍照,吃掉,我也吃了两粒,有点清凉有点苦,味道不错。除了帕索两口子远得不见影,我们六个人说说笑笑边走边拍尽享花海美景,小雪后悔说应该带件婚纱来的,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婚纱照。美丽可见一斑。虽然海拔在不断攀高,但美景当前我们快乐到忘我。 翻过一个坡又是一个,慢慢地花少了,坡还是一个接一个,没花了开始专心走路,坡还是没完没了,远处的坡顶淹没在云雾中,越走越清晰,终于上来了,一抬头前边还有一个。如此反复。向导告诉我们,这里叫绝望坡,有点意思,但我们兴奋劲没过,并不以为然。按时间算也差不多该到营地了。 从前边传来消息:今天不在半山腰扎营了,直接到耙子桥平台,水要省着点喝。我想这没什么,翻过垭口就是,昨天已经翻过一个了,六哥已经说过了昨天是最辛苦的一天。完全没概念,完全对接下来的艰苦,不,痛苦,没有预料。这时11点多点。 水不能大口喝了,小口喝。 花完全没了,只剩下草。坡还是一个接一个,绝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绝望坡既不陡峭也不险峻,多数时候比较平缓,不需要走之字,向着坡顶直着走就行。就这样温柔的折磨。 我问向导,还有几个坡?他只是笑着摇头。我开始有点焦虑。 12点31分,来到草坡与石坡的交界处。回望不见来时路,云雾从脚下升腾,间隙中透露出对面的远山,我想现在应该身处昨日淹没在云中的山顶了吧。焦虑加疲惫,我转身拍了最后一张照片,相机入包。 草坡走完是碎石坡。植被丰富的地方氧气也充足,接下来又开始气喘如牛了。 有了昨天的经验,我就不急不慢地在后边走,当然和我一样慢的还有花哥。我是走得慢但不怎么停,他是走走停停,就这样一会儿他在前边一会我在前边,谁也不说话,只顾埋头走路。 水已经不敢小口喝了,一次只吸几滴,只到喉不进胃。有时控制不好多喝了一点我都恨不能吐回去。 对讲机里又传来不好的消息,原定宿营地的小海子因地震干涸。六哥上次来是07年。是继续往前走,翻一个4900米的垭口到下一个营地龙眼沟平台?但也不保证有水。还是下垭口后就地扎营派人出去找点水来救急,休息一晚明早继续前进?所有人没了主意。六哥派出几路人马找水,先解燃眉之急吧,队员们都快脱水了。 六哥又通过对讲机问大家大包里谁有水,我说在一个红色派格包里还有2瓶红牛。但17个人的队伍,也是杯水车薪。 这时候我反倒平静了,没有希望也就无所谓绝望了,二个选择无所谓哪个更差。横竖是一天,爱咋地咋地吧,反正累不死也渴不死。 14点11分,火星一样的垭口就在眼前。直线距离只有几百米,但坡度很大,直走是不可能的,体力耗费是曲线的数倍。我估计再有一个小时怎么的也就走到了。不急了,急也急不得。干脆坐下来好好休息。坐着没事我又拿出了相机,留个纪念吧。花哥这时已经走在了我后边,象头赶不动的老驴。荼蘼和一位向导陪着他。花哥形象太惨了,弯着腰低着头,脑袋快够到腰带了,后来我一看照片就忍不住笑。对不住了花哥,在你痛苦到想哭的时候我却想笑。后来他告诉了我一个爬坡独门秘笈,只看脚不看路,千万别抬头。实践出真知啊! 从14点11分看到垭口到16点01分下垭口,痛苦爬坡中,无照片。这段路用时比预计多了一倍。在快接近垭口的时候,小雪出现状况,因疲劳加缺水导致高原反应,呕吐不止,据她后来讲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大家除了口头安慰精神鼓励外毫无办法。小雪和石头要退下去,回到热水营地。我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太危险,必须翻过垭口到低海拔地方。 终于找到水源了,太振奋人心了!不知道是哪路向导,走了多少路找回的,多么来之不易啊。我们有希望了。人太多,三升水到我们这里只剩下了不到200ML,向导提着水袋飞奔而来,到现在那一幕依然清晰得象刚刚发生一样,80后向导一只手高高提着水袋,生怕一不小心碰到石头,小小的个子由远及近,速度太快有点踉跄,眨眼间就到了眼前。让每个人吸,我说这样不行,一是水量不好控制,二是这样喝也不管用,还是要灌到瓶子里一点一点地喝。荼蘼、花哥、我分到了一点,其余的给小雪和石头送了下去。 喝了水小雪仍然是走不动,两个断后的背夫就轮流背,这一幕感动得我想哭。在那种条件下,我空手走路都快栽倒,恨不能把相机扔掉,背夫人人背着沉重的大包,一天都没喝水,小雪再轻也要近百斤吧。后来我们开玩笑说亏了飞鹰没来,近二百斤的体重,只有就地扔了。 就这样我好不容易挪到了垭口,那一刻满怀悲怆。垭口石头上刻了不少签名,其中就有浙江飞鹰第一次探路时留下的。我毫无兴致。帕索他们因为在垭口上等的太久已经很冷,由我留下来守着对讲机等小雪他们。 16点,所有人上到垭口。开始下撤。六哥接力背着小雪,小雪在六哥背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下撤的速度很快,碎石头象沙子一样,我穿着雪套也不怕进沙,象在丹巴吉林下沙漠珠峰一样,边走边滑,一路下冲。两个背夫嫌荼蘼走得太慢,一边一个架着她的胳膊就向下奔,从我这里看过去,荼蘼象在飞一样。但她显然没有小雪幸福,一边飞一边尖叫。 猛一抬头,又见壮美云海,已找到水源地,我们也不那么紧张了,早到晚到没所谓,我又开始边走边拍。走过一片片大大小小的石头阵,16点50分,我终于看到了先头部队扎起的帐蓬,向导们已经早到了。马上可以喝水了,心情无比轻松。 营地是一块碎石头平地,有一段二十来米的流水,从石路冒出又消失。顾不上找家什,把包往地上一扔,用手捧起水就喝,甘甜冰凉直沁心脾,感觉胜过蒸笼天里一杯扎啤一饮而尽。 安营扎寨更衣,那边已经煮好果珍,继续喝,喝完果珍喝牛奶,好象总也喝不够。想想一天没吃东西,居然不饿。今天老天很给面子,无风无雨,我们享受了难得一段轻松愉快的时光。一堆人围在一起,没有树枝就用气罐烧水下面,方便面不多每个人只能分到一小碗,以喝汤为主,这我已经很满足了。吃、喝、抽烟、聊天,苦乐融融,大家仿佛忘记了刚刚遭受的苦难。有人问起穿越龙眼的强度,和贡嘎相比怎样,六哥说如果龙眼是五星,贡嘎是0星,1星都算不上,说起今天,六哥说因为上甘岭的缘故,“今天是满天星,已经数不清了!”众人哈哈大笑,六哥就是有文化。我是新驴没去过几个地方,常听别人自豪地谈起曾经爬过二峰、走过太白,好象手持户外资格证一样,就对六哥说以后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拿走龙眼显摆一下,六哥说绝对可以,只是没几个人知道龙眼。 “快看,云海!”不知谁喊了一声。果然云海象大海波涛一样翻腾在我们眼前的山口。大家纷纷抄家伙过去一阵狂拍。只一阵,仿佛一阵风吹过,云没了只剩下了雾。19点半了,累了一天,各自进帐休息。这时天空也飘起了小雨。 不知谁发现那段水流好象往下漫延了,而我们的帐蓬都扎在下游。再一看向导们的,都扎在流水两侧。喊起六哥他们来看,他们觉得没问题,有人在水流前边放了一排石头,这能改道吗?原来是做参照。为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把帐蓬往边上移了移。 躺在帐蓬里,身心都安定了,却无睡意。雨下大了,雨点打在帐蓬上砰砰的。桂林说下雹子了,我拉开外帐一看,果然是冰豆子,一粒粒的砸在地上又碎开。感觉很奇特就看了一会儿。然后返身听着鼓点睡觉,可能是海拔高的原因,半夜胸闷憋醒了,拽过睡袋吸了几口水,迷迷糊糊继续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