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云南雨崩,曾经与一对台湾母子很写意的同行两日。 那个母亲,单身走过很多令我仰慕的高难度户外长线。 那个雨夜,我们拉下露营装备,轻装上路,却错过了行头, 那对母子靠下跪打动赶我们下山的人,留在路边的一个塑料棚子里。 我带着所有不愿意下跪的人,认识不认识的,在漆黑的暴雨中下撤。 多年后,我淡忘了。 却没有想到,那对母子辗转找到我,为当初没有与我同进退来道歉。 那母亲说,因为儿子已经出现高原反应,所以,她才下跪。。。 那母亲说,她应该跟我们一起走的,很抱歉也很后悔,没有跟我一起同进退。 我在旅途,习惯了缘来而聚,缘散而走,懒得挥手, 很少留下联系方式,而即使留下,当年的联系方式早就变了。 我怅然。 那一天,其实包括我在内的,都已经走了十多个小时, 脱力和高原反应,漆黑的夜,陌生的路和飘泼的雨。 以我的性格,我是宁愿死在路上也不会为一夜的安息而下跪的。 而他的儿子,如果不是在最高的垭口帮我背包,也不至于晚上高反。 而如果高原反应的是我的爱人,我是选择冒险背她下山,还是选择下跪? 那一年,我曾选择冒险带一堆人下山, 那一夜,我全神贯注的探路,其他的人一个接一个抓着冲锋衣的后襟。 后来,那些人曾说,当时,最大的恐惧不是黑夜不是雨水不是野兽不是悬崖, 而是一言不发的我,怕我扔下他们,其次才是不知道要走多久的陌生的路。 而现在,我想,我依然不会扔下同行的人, 但我会为了爱人的安全而屈膝下跪吗? 我没想到,有人为了说一句道歉,用了几年的时间,辗转找到我。 还一定要约假期亲自从台湾来见我,要当面道歉。 而我,对爱人的歉意, 我要用多少年,才能找到她? 我还有没有机会,约她当面道歉? |
因为我找她,虽然我很小心避免干扰她现实的生活, 但还是让她、她的朋友、她的亲人都误会和恐惧。 所以,我答应了她的要求,停止了所有找她的行动.。 我放弃所有表白的文字和寻找的执着。 一个人承受所有日夜思念的煎熬和忏悔。 如她所说,她给我的惩罚再怎么绝也不为过, 的确,这惩罚已经超过我所有经历过的生死病痛, 但我绝不逃避, 我会坚持在思念和等待中耗尽这一生。 一次次在要崩溃的时候,我会细想她的好她的音容笑貌., 然后,我让我的思念和等待,如我的手机一样, 24小时不停止. 除非,我亲眼见到她幸福的站在我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