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aoyang95002 于 2014-12-15 17:17 编辑 几天来风风雨雨的,汗水浸透,换洗衣服已经轮换个遍了。每次在客栈能够晾干衣裤就算是幸福。这一路总觉得有一股尿骚臭随行,找不到源头,飘渺不定,时有时无。 这股熟悉的味道,把我拉回到BHAKTAPUR(巴德岗),回到和萨迪一起的场景。那天在Taumadhi Square(陶马迪广场)萨迪的小伙伴们(乞孩)身上就有这样一股味道,对!就是尿骚臭的味道。 那天是这样的,萨迪要玩我手机上的游戏,我答应了他,于是找台阶静静的坐在我旁边。很快萨迪的小伙伴们围拢过来凑成一串小脑袋,有股味道慢慢聚集弥漫开来,我为了求证这股味道的真实,转动脑袋四处吸嗅,当吸进的那股最最浓稠的气味灌满鼻腔,在脑腔深处轰的一声点爆炸开,顿时耳朵鸣响,双眼紧闭,内牛满面,完全不能控制呼气和吸气,以致差点背过气去,直到我挪开一点距离之后,我才又活了过来,这记忆实在深刻。 三个乞孩,并不觉得游戏会比和我聊天更有趣,他们围住我给我说些他们觉得有趣的事情。他们告诉我萨迪一家的故事,告诉我他们读书的学校,他们住哪里,他们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个大一点的乞孩(也就12岁左右),站在我面前,问我喜不喜欢尼泊尔姑娘,这小屁孩,还生怕我不懂,还用左手比划个圈,右手食指在圈内进进出出。边做手势边猥琐的说:迪都,迪都。还一脸坏笑的说,他可以帮我找到姑娘,迪都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这个混账熊孩子,这你都懂?
|
11:40开拔时PUSPA说,下午还需要走4小时,到CHAME。急匆匆披上冰凉的衣裳,冲进毛风细雨中,感觉冰水刺啦一声倒在火热的炉膛,整个人绷得像铁板一样的坚硬。我听到身后潇洒哥整理背包扣塔塔的声音,几步就冲到我的前面。 但是,接下来的行程中,潇洒哥实在是没有状态,整个下午我走在最前面,塞着耳机听着琼依卓玛的《绿度母心咒》恶狠狠的走,希望跟够把他带出状态和速度来。想起他的腰部也是满满的恨,以其慢慢磨不如**乱麻,突破体能那道坎,后面或许就轻松。 下午14:25,到的CHAME,2小时35分钟搞定原本4小时的路程。潇洒哥喘着说:我发现,有人在前面带着走得快的话,后面的人也是可以把速度跟起来的。
|
CHAME是一个镇,是这条线上四个比较大的镇之一。一般镇里有取款机,医院,邮政,商店也多。最关键的是现在有WIFI。也有不好的,因为海拔高了,公路不通,物资不充裕,吃的都贵了许多。充电、热开水开始收费了,充电一小时100卢比,热开水一小壶150卢比。 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有热水,可以洗澡。有时间有阳光可以洗衣服晒衣服。可是热水可以有,阳光却没有。 把包里的衣服翻出来时的那股味道,又把我冲了一个跟斗,我和潇洒哥一个样。这一路上的尿骚味就是自己身上汗湿衣裳累积发酵的味道。这样我想起08年我和潇洒哥在西藏走墨脱,一路也是这样味道,以前一直以为是走在骡马道上是骡马屎尿染的,原来。。。。。。是绝对的私人订制。 各位要是不嫌弃的话家里还有一两件原味的,@我愿意免费让给你。 现在想想我们能够把自己折腾成一身尿骚臭也是挺拼命的。
|
CHAME在我记忆里永远都是极度兴奋又忐忑不安的。 2012年2月8日的那天我和巴特(我的向导)走到CHAME,拥着红彤彤的火塘和客栈家的3个儿子挤成一堆玩着iPad上的游戏,透过朦胧的窗户看着屋外卷着小雪的天空昏暗,很早就黑下来,冷冷的。想着以后的行程即将行走在雪山之间,克制不住的兴奋不已,早早躺下等着天明。 那年的超级暴风雪就是这天晚上来的。 睡得极好的后半夜是突然被暴风雪呼啸着的撕裂声、撞击声吵醒的,整个世界只有睡觉的房间暂时能够让我感到安全,屋外的世界翻滚、碰撞、嘶吼、抽打着。窗户拼了命的想挣脱束缚,来来回回的乒乒乓乓挣扎着乱响,我裹了被子探头贴着窗户玻璃看着外面,窗外除了随着怒号的狂风一阵一阵砸落的雪团外似乎一片漆黑,看着暴风中影影绰绰狂舞的树林,有连根拔起的树在暴风中飞舞、坠落。树林中粗大的树枝癫狂的相互抽打、折断、碰撞,发出恐惧的声响回荡在山谷,感觉整个小镇正在被暴风吞噬,被暴雪掩埋。客栈也跟着一阵一阵的狂风暴雪在摇摇晃晃、飘飘荡荡着。 (恕我这里实在是没有片子记录那夜的景象)
|
突然一阵狂风尖啸,扑面而来的雪团很响的砸在我贴着的窗户玻璃,震得窗户卡拉拉乱响,窗户后面的那个人被吓得一脸卡白一骨碌躲到墙角去了,看着这石头客栈的墙整整有60CM厚,这个被惊吓的直哆嗦的人才有些许慰藉,心慌意乱的回到床上蒙着头熬到天明。 天亮后,风渐渐的停了,暴雪还在下,下了一整天的暴雪。晚上接着昨夜的节奏又是暴风暴雪,只是这一夜我睡得很踏实,不在忐忑不安。 2月10日。第三天早晨起来,雪小了很多,可是路上的积雪厚了很多,雪深即膝。天空也亮了许多,到处都是白晃晃的刺眼。巴特问我要不要继续前行,因为陀龙垭口或许会因为暴风雪而关闭。我选择了继续前行,不到陀龙心不死嘛。那时巴特眼神里闪过一丝:你货,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表情。
其实这是2012年2月 的UP PISANG |
8月5日(第五天Chame 2630---------Pisang 3190) 还是7:30出发,雨停了。 已经海拔2600了,今天要上升到3000以上。路不算难走,有人陪着走也不算寂寞。 其实,我更喜欢一个人行走,(当然,不会拒绝我和潇洒哥行走的那份幸福感)特别迷恋长距离徒步,就是为了享受那份孤寂和那份微不足道却安全感十足的感觉。 有人说,徒步是挑战自己和自然。但是,于我来说,这样的年纪早就少了拔剑四顾的豪情。多了懂得融合和自我的坚持以及取舍。 一天30公里的行程,在城市里是一刻钟或者更多,而在山谷里是一天。在这里,相对于距离来说,时间被放大,拉长,所有的感知也随之延展、深入而丰富多彩,就像秋天的枫叶绚烂得醉人,所有情感细腻、柔弱得就像雨后透明的花朵。我体验到从未有过的富足和充实感,就像初生的孩子,未来还遥遥无期。我可以用一天来慢慢行走,用一天来漫无边际的思考,用一天看着天空云来云往发呆,用一天来写几个字,用一天来找个有趣的人随意聊天,用一天坐在街边看他人的生活,用一天把酒拥着火塘等待好友来访,不用理会任何附加给我的身份、责任、义务。 是的,你可以说这是逃避。 没错,这就是逃避。 我的理解是:逃避也是一种面对,也可以是一种积极的生活方式。 以前,老子就逃避得很积极。哈哈哈(吃醋有掌声) |
午餐落脚的客栈在我们进门的同时,两个男主人刚从山上摘野生菌回家,看着倒在木地板上满满的野生菌,我的食指大动。我能认识的就有松菌、松茸、紫花菌、黄丝菌、鸡枞菌等等。 屋外的院子里还晒着更多的菌干。潇洒哥毫不犹豫的点了蘑菇鸡肉,只可惜没鸡肉。最后我们吃的是蔬菜蘑菇汤。困乏了好几天的味蕾终于能够大显神通,我们必须丧心病狂地说上这样一句:味道真他妈好极了。这是我们一路上目前为止最最美味的一餐。只是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在7天后还有一场更加刺激的大餐等着我们。 相比咖喱味的野生菌蔬菜汤,我们更加喜欢原味。只是尼泊尔人节俭,每份午餐里只有那么一点点菌丝,或许不到完整的一大朵(他们自己就餐也是如此),即便如此菌菇的香味仍然让我心旷神怡。我们不能再要求什么了,在这样一个生存环境恶劣,物资极度匮乏的山谷,节俭是必须的。这让我回国很长时间后都不习惯我们饮食习惯中管够、吃撑为止的大盘大碗。 所以,我必须砸吧着嘴巴再说一次:你姥姥的味道好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