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暴风雪后在这条线上行走的人,原路返回的比继续前行的多。我每遇到一个返回的人都会问问前面情况怎样,告诉我的都是大雪封山了,继续走会冷死在山上。你一个人继续走的话就是太特么疯狂了。你是一个疯狂的人,你造吗? 途中遇到五个返回的中国人,他们是在4600米High Camp遇到暴风的,被困2天,水电给养都告罄。不得不在第三天由他们的向导带着他们向下突围撤离,尽管天还刮着大风,下着大雪,能见度不足20米。那天一同撤离的还有High Camp 客栈的伙计们。 在下撤中大雪封路,雪深齐腰,无路可走,能见度极差,只能跟着客栈伙计的记忆和感觉走,所有人一路都担心能不能走回Manang,更加担心雪崩,跌落,迷路,失温。 后来一直走到再也找不到路时,在茫茫雪山上顶着漫天飘落的大雪,眼前雪山和天空混沌一片,大风裹挟雪花、雪粒灌进衣服里,感觉好像没穿衣服一样,寒冷刺骨,让人痛不欲生。没人知道路在哪里的恐惧在队伍里弥漫,垂头丧气的不知该做些什么。但是,每个人都清楚如果走错路他们永远也不会走到Manang,雪山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几个中国女人被吓得抱成一团哇哇直哭,那几个男人也害怕得说话都直哆嗦,本地客栈伙计们也没了主意。还是他们的向导突发奇想,花了150美金雇了一个本地人山民用石头把山上的牦牛撵来,走在他们前面探险引路,就这样他们亮着头灯,手牵手跟着牦牛脚印深一脚浅一脚,连滚带爬,直到半夜才回到Manang。在客栈大厅六个人不管不顾的抱头痛哭,总算是把命给捡了回来。 |
和他们分手后不久就走到了Up Pisang。我永远会记得,那里有个yak hotle。简单的小木屋,有很温暖的铁炉子,有个很善良、大方的老人家。是那年暴风雪后唯一能接纳我的客栈,因为每户的大门都被大雪封门。 那天,我在房屋之间看到有个身材高大、衣着单薄的老人背对着我在铲雪。这一路见多了被大雪闭户的客栈,能够见到一个大活人,我抖擞精神,用力吸进快流到嘴边的鼻涕,几乎是用喊救命的口气,带着哭腔,趟着鼻涕告诉他:我快要死了,鞋完全湿透,肚子也饿了、我要过夜和烤烤我的鞋。 老人家若无其事的慢慢转过身来,看了看我,伸手接过我背上沉重的背囊,嘟噜一句:你怎么会走到这里。 down pisang 。我至今也没弄懂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在暴风雪后选择这样一条更加艰难的上升线路。或许是之前做的攻略引领的吧,或许是暴风雪点燃我征服的欲望吧,再或许就是一个内陆亚热带土鳖见到雪山后瞎**激动。谁知道呢,反正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就是事实。 |
在那个寒冷的夜里,有柴火添得很足的铁炉,柴火啪啪响,有滚烫的开水可以煮奶茶,奶茶阵阵飘香,在昏黄摇曳的烛光里裹着毯子写着我的文字,那一夜实在是舒服极了。 在他的小屋,其实还住着一个英国人 annapurna Ⅲ |
8月6日(第六天Pisang 3190---------Manang 3530) 晚上非常冷,潇洒哥在餐厅和女背夫她们还有一个美国大学生聊得很晚才睡觉。这一夜他咳得很厉害。让我非常担心。 清晨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被阳光照耀的PISANG PEAK (6091)银光闪闪的顶着天穹。此时,天空雾白,而山谷被一层绵软的云雾轻轻的覆盖,山谷里的村庄仍然一片昏暗,只有高挂着的一两盏路灯还忽明忽暗的摇晃着,只有村庄深处的庙宇冉冉升起松柏烟絮,隐隐约约地佛乐,预示新的一天在礼佛中开始。从这开始,越是往上行走,藏文化会越来越浓郁,藏传佛教的影响也越来越深,混合着印度教人文情怀,这样的文化景观在这里实在是最浪漫、最浓郁、最醉人的。 早餐的时候,潇洒哥一直对着桌上的西红柿炒鸡蛋滴着口水,傻笑个不停。是的。是我被逼着下厨房做的。Puspa 也赞不绝口,说一定要回家做给老婆尝尝。 只有,看着我们吃得眉飞色舞,客栈老板娘些许不快,说我弄得她的厨房一塌糊涂,居然还没让她品尝到,我们就吃完了。其实我知道她是怪我用了她太多的西红柿。不就是西红柿嘛,明明就是西红柿炒鸡蛋呗,要是我做成鸡蛋炒西红柿她不该哭出来了嘛。唉!说半天,反正她也听不懂,我也解释不了。临走时也是愉快的告别,希望我们再来,下次一定要让我请她品尝我做的西红柿炒鸡蛋,不然就不让我们进门了。 好吧,3000多海拔上路,还是从客栈哈哈大笑着出来的,这一路应该是快乐的。 友爱和快乐永远是路上的常客,在我接过女背夫递过来的头巾时,她告诉我们,不要太快了,她们随后就出发,也想一路分享我们的快乐。 |
听过一个故事,在318上发生的。一个骑友路遇一只流浪在318的小狗,两个在路上的流浪汉结伴而行,行走了近千公里。结果怎样我忘了。 现在,我们也有一条狗了,哈哈哈!!!一条黑色的大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远不近的跟着我们。我们的行走实在是跟不上他的速度时,他会窜到路边的丛林里玩耍一会,然后会突然从我们后面欢快的跑过。有时他会一路慢走跟随,不时抬头看看我看看潇洒哥,好像在听我们说话一样。 我问puspa :他会跟着我们到哪里? puspa笑着说:或许会跟着我们走到Manang 。或许更远,也许跟到中国也说不定,真是那样的话就是传奇了。 据他说,曾经有狗跟人走6天,穿越Thorung Pass (5416)到了Muktinath 才返回的。 太有趣了。好在这里真是狗的天堂,没有任何人会为难一只狗。走得再远回家都是那么的轻松愉快。 大黑狗,远远的坐在路边等我们转过弯,直到看见我们,他才站起来继续向前奔跑,就好像是我们的向导一样。 |
Pisang 出来大约3小时的路程有个平摊的河谷地带,两边白雪皑皑的山,中间郁郁葱葱的草甸,山脚饱经风霜的松林,路边一颗颗大自然雕琢的松柏树桩盆景,美轮美奂,不远的山脚零星散布着池塘,有衣着艳丽的青年水边嬉戏,有健硕的马匹悠然吃草,有白色黑色混搭的牦牛星星点点的洒落,一派高山平原风光。 我陶醉,潇洒哥指点江山让我拍这儿拍那儿,好不惬意。 黑色的大狗带着我们冲向池塘,溅起大片水花,狗儿回头看我们停在池塘边缘凫水洗面。我对他挥挥手,于是他欢快跳跃的跑回我身边,抖动全身甩起一团水珠让我躲闪不及,头脸尽湿,完全睁不开眼,急急站起来擦净脸面才见浑身也是滴滴答答。 潇洒哥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这狗太乖了,这都谁教的! |
本帖最后由 haoyang95002 于 2015-1-28 12:08 编辑 大黑狗就这样一路上跟着,puspa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布特”。他好像听得懂似的,只要叫一声“布特”,他就会从路边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灌木丛中冲出来,老远就看到他摇头摆尾跑回来的样子,在你脚边转来转去,伸手摸他的头时总是温顺的低头趴下。真该有点什么东西喂喂他。 有布特陪着走路是轻松愉快的,即使海拔渐行渐高。我听到潇洒哥急跑几步,用力拍打我的顶包说:喂!砖头(我户外的名号:“楼上砖头飘”,大家都叫我砖头)!我们还有牛肉干。 潇洒哥还记得我的顶包的十几根牛肉干,因为不是他喜欢的味道,所以全部都放在我的包里。其实这是留着最困难的时候用的东西。 那一刻,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有点饿了,布特似乎也是。因为我俩注视他手上动作的眼神是一样的。潇洒哥从容的取出牛肉干在布特鼻子前晃了晃,然后慢慢地放进自己的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一根、两根、三根,他居然在他的黑洞一样的大嘴里塞进了三根牛肉干。 太没天理了!!!布特急的在他身边急打转,轻声犬鸣着,最后着急得把前爪都搭在他的身上了,伸脖子用舌头去舔他的脸。 潇洒哥瞧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扭转着身体摆脱布特地侵扰。不紧不慢地支支吾吾、含混不清地说:中午没吃饱,突然想吃点牛肉干了。 其实事情就这么简单,想吃牛肉干了。可是瞧瞧布特着急、失落、郁闷的样子,你情何以堪啊!!! 潇洒哥翻着白眼,很努力很努力地咽下大嘴里最后一点牛肉后,才重新拆了几根牛肉干,摸着布特的头,喂到他的嘴里。一根、两根、三根,他居然在布特长长的大嘴里也塞进了三根! 你妹哦!!!我也饿着呢!!!老子找个地方着急、失落、郁闷去了。我情何以堪啊!!! “牛肉干在你顶包里,你不晓得自己拿啊!” 潇洒哥甩过来的这句话,像扔过来的一个十磅重的哑铃,伸手没接住,结结实实地砸在胸口,让我气都接不过来。 这爹当得多失败!!!别理我!我要找墙扶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