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离骚 于 2012-2-2 19:14 编辑 我们是跟暮色一起到的南湖村。 这是一个四百多户穆斯林居住的村子,春节在这里只是个传说,所有的气氛荡然无存,当然也就少了规矩,也使我们放松了许多。 买德尔年三十就到百灵山拉彩玉去了,听说过年期间没有检查的(彩玉产自彩石山,为鄯善县独具。据当地人讲,当地政府将开采权交给一家叫万政集团的公司,其它人包括附近村民也不得去捡拾和开采,而那家专门的检查站我是亲眼见过的,在距离公路两百多公里的戈壁深处,不过是万政集团投射下的一个巨大影子罢了。工作人员给我们说了一连串的所谓政府禁令,但我们实在什么文字性的东西也没有看到)。那里的彩石山全封了,不允许当地老百姓去弄,貌似是政府转让给谁谁谁了的说。同去的还有买德尔的几个朋友,十四岁的大儿子也跟着去了,算是体验生活。 里面真冷,干冷干冷的。 现在当家的是小马。 |
本帖最后由 离骚 于 2012-2-2 19:08 编辑 在他们家安顿好,我们约上小马去逛街。 虽然这里的人们不过春节,但街面店仍然不开。只有村委会大院落里零零散散的几家。 院落中间的场地上可就大相径庭了。人声鼎沸,热火朝天,闲赋的爷们儿们正在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篮球比赛。本来没有心情逛街的我突然来了兴致。 女人们转她们的。 我和儿子在干冷的空气里看他们的精“踩”表演。 比赛简直不能说精彩,只能用热闹来形容一下了。如果客观地表述一下,就不能说是篮球比赛了,倒不如说是相扑、摔跤、散打更为合适一些,时不时使出一些武术套路来,例如佛山无影掌、九阴白骨爪、咏春拳什么的,我一时也说不好,反正个个都是练家子,间或传出狮子吼的声音来。哨子响的频率和球在空中飞的频率几乎是一样的…… 最先失去兴趣的是儿子,他的总结就是:这是什么什么嘛…… 还是我有耐心,天快黑的时候,听到裁判那里传出4:2的落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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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离骚 于 2012-2-2 19:15 编辑 晚饭是小马奉献的大盘鸡。我们一家,小马、马婆婆,小儿子白克尔以及买德尔的侄女,一起享用的。 孩子们一会儿就熟悉了,闹腾起来。两个女人在聊什么春秋战国的。我和婆婆在看电视里群魔乱舞的场面,各得其乐。客厅的地暖很让人有饭后的昏昏睡意,对于我来说这种感觉是反常的,我预感到自己身体出现的这种敏感状态必将会给今后几天的行程带来很多不便。不出所料,晚上就病了,发烧,鼻涕花光了一包心相印牌的抽纸。 神思在夜幕中恍惚,头晕气憋,怕打扰了那些细微甜美的鼾声,只好强忍着辗转,天亮仿佛在遥远的那一头,只能时不时把一把鼻涕来冲淡拥塞的思絮。前一夜睡得太热了,以至于酒酣后都起来两次,用凉水解暑。我不胜热,恰似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我的天蚕软猬甲就这样被层层剥落,凉风入侵,以至于我功力尽失…… 我在浑浑沌沌中睡去,在乱七八糟中醒来。 凉水反反复复洗了好几把脸,我清楚我该怎么做了。 春节出游,我们是快乐的一家人! |
本帖最后由 离骚 于 2012-2-2 19:21 编辑 大年初三:走进迪坎儿,亲近罗布泊 今天一起程我就把身体的不适告诉了女人和孩子,让他们在全程时刻监督我开车。 鄯善县城紧邻312的农贸市场内,我们找到一家杂货店买了双拖鞋。就是这双拖鞋,在今后的两天内必定会发挥重要的作用。 鄯善县的沙漠公园是必须要去的,它等同于库木塔格对外宣传的窗口。 到公园去要穿城而过,顺路买了药。 库木塔格沙漠面积两万多平方公里,是公认的世界上最纯净的沙漠,也是摄影爱好者向往和频频光顾的地方。这里沙子颗粒均匀,干净无土,色泽金黄,饱满圆滑。到这里来也是此次行程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从事过多年的旅游行业,而今又在户外圈里谋发展,所以我们的旅行方式不太苟同于大众。 在公园门口,只是象征性地照了相,倒是儿子,征得管理人员的同意,母子两个跑进去如厕,也算是打个点吧。 |
本帖最后由 离骚 于 2012-2-2 19:26 编辑 我们一路驱车沿老城区在库木塔格沙漠的边缘行走。 根据记忆,在路边取了个点,开车直接进入沙漠腹地,开始了与她的亲密接触。 女人除了对风有些许抱怨外,立刻就跟儿子投入库木塔格的怀抱。这是一片最能折服人的沙漠,只是一眼就能爱上她,不管五湖四海,无论春夏秋冬。这种爱,不是世界上任何一片沙漠所能立即给予的。风精心梳理过的沙垄,细心攒起的沙山,无不轻柔地托起你的双足,一如婴儿光滑细嫩的脚踩在母亲丰满圆润的胸脯上。女人的惊喜,孩子的恣意,一切都开始自然起来,准确地融入到这浩瀚的沙海之中。 就连我,也醉了。 醉在这熟悉的怀抱里,醉在这温馨的画面中。 |
本帖最后由 离骚 于 2012-2-2 20:46 编辑 车辆原配的导航仪上竟然没有鲁克泌镇的任何信息,这座唐朝以来就存在的历史重镇就这么被导没了。我只能靠记忆行走了,毕竟那是多年前的经历。 这里是维吾尔族居住地,春节的热闹只属于来这里做生意甚至在全国的任何角落都无处不在的河南老乡们。原来的手抓肉店也打烊了。午饭是在下午三点多吃的兰州牛肉面。 进饭馆稍事坐下,我全身就止不住哆嗦,看来烧得越来越严重了。上阿司匹林。 由于晚餐和明天的早餐要自行解决,在小镇上简单采购了些东西就直奔迪坎儿。 很顺利地就到了位于库木塔格脚下的苏来曼家,订好房间,带着女人和孩子进了罗布泊边缘的戈壁滩,我要还她们一个愿望:带她们捡一次石头!虽然我浑身发冷,头也昏昏沉沉,但一旦心中有了愿望,一切的困顿都显得那么缥缈。 坚强的女人又庄严地在罗布泊里做了一个记号。 儿子显然很兴奋,每捡起一块自我中意的石头就大呼小叫,直夸自己有才! 女人的兴奋是藏着的,天太冷,我也不便翻出来。 看到她们的样子,我也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
本帖最后由 离骚 于 2012-2-2 20:44 编辑 看着眼前,我突然对那些捡石头的日子无限感慨起来。有时候回来,朋友们会问我要石头,但大多数抱憾而归,言语直指我的吝啬。我不是这样一个人啊!但我为什么又成了这样一个人?难道仅仅是因为爱吗?就那么无法阻挡地爱石头?!现在突然豁然开朗,除了爱,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在里面,那是一种寄托。那种对岁月的见证,对往昔的回忆,会深深地饱含在充满情感的抚摸之中。“茫茫戈壁滩,风霜如利剑,躬身祈福时,心情亦嫣然。”那些沐过的大风、大沙,那些浴过的严寒、酷暑,那些反反复复的下蹲起立,那些望穿秋水的渴求,那些风餐露宿的磨难,不是爱石头,而是爱生活! 茫茫的戈壁滩在春节的当口,依旧毫不吝啬地给了我们见面礼,使我们喜极之至,畅意而归。 苏来曼家那条从库木塔格裙裾下流出来的水,我们通俗地叫她“温泉”。温泉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温泉之水浊兮,可以浊吾足。于是乎,那双从鄯善带来的拖鞋便找到了它的价值所在。夕阳下,河面上氤氲着梦幻般的水汽,如飞天玉腰环佩的轻纱曼妙地缠绕在两岸的树上,若即若离,欲罢不能,真个是薄暮轻纱透,和风拈沙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