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风云2012 于 2012-3-13 15:32 编辑 接92楼 车慢慢靠近山顶，真的是鸟都看不见一只了，阳光分外刺眼，我戴着劣质的墨镜。到第二天还是发现眼睛被伤害到了，眼角下面出现了血泡，一直到拉萨才慢慢恢复。远远的扎西和我都看见对面的山梁上停着一辆客车，扎西说我们得停下来等那辆车下来，不然会车的时候会有危险，扎西不停的打手势，让那车下来，也看见车旁有人在活动，可是无论怎么打手势，那车就是没反应，山风在呼啸。除了它掀起茫茫的白雪的声音，其他什么也听不到。扎西把车熄火后，我俩默默的等待那辆车下来足足有二十分钟。其间扎西问我，以前见过雪山吗---- 嘴里说没有，太壮观了，雄伟-----其实咋也不是没来过藏区，从小也在冷地方长大.我从扎西的口气听得出，他有点炫耀的意思。可能觉得内地人都是些，见了雪山就要激动的活蹦乱跳，哭爹喊娘的货色。 我绕开话题说----到山顶了吗。因为我感觉已经爬了好大一会儿了。 扎西说----没有，前面那个垭口才是。我目测了一下大概还有二十公里左右，雪山上的天气就这样，一会是阳光刺瞎你的眼睛，转眼就是乌云盖顶，空气透露着萧杀之气，前面那车还是不动，这时我们后面有一辆云D牌照的，两厢小车轰鸣着冲过去了，司机是个中年（或许是青年）美女。这车在快到到德钦的时候抛锚了，后来我又在飞来寺路边见过，她往盐井方向，后来在没她的影子，应该是在盐井泡完温泉回去了。 这时候，前面那辆车好像也有人和我们打手势，示意我们过去。扎西朝着车窗外吐了口吐沫，做了一个很帅的姿势，把他那顶破旧的遮阳帽，反扣过来，我感觉出了，他也在紧张。他嘱咐我把车窗摇起来，发动了汽车，他一直沿着车痕走，不敢有半点的偏离。我俩都不知道路边那厚厚的积雪下面是什么情况。汽车摇摇晃晃，明显感觉到地面的情况不是很好。扎西两眼凝视着前方，口中不在念念有词了。 颠簸中又过去，大概半小时，和那辆客车遭遇了。扎西探头出去，用藏语和对方的司机交谈，正副驾驶员正在车底忙碌着，一脸苦相，大概是车出什么毛病了。这是辆德钦开往下关方向的小客车，扎西似乎在打探前面的情况。在大雪的垭口附近，扎西也不敢久留，简单的对话完毕后，我俩的车到了垭口附近，这里是一片空旷的山脊，大雪中显得苍凉无比，天色在转暗，唯独山风的险恶让你感受到，白马神山今天的脾气不大好，他可能不太高兴。 在垭口附近路况稍好的地方，扎西停下了，换上手套，要上链条，下坡更危险，路面上雪是很薄了，但是更恐怖是有厚厚的一层冰，人走在上面都明显感觉到站不稳，何况这不大不小的车，扎西坚持不要我帮忙，风太大，人几乎要被吹得站不稳。我找了个地方撒尿，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我站在车尾上方，尿一出来，竟然忘记了扎西在那里上链条，体内的液体，在空中成一条横线，直接到了蹲在那里的扎西身上，头上，脸上。 他一声狂呵----你这个大坏蛋，我这才反应过来，连连道歉。慌乱中我自己身上越泼洒了不少，那个狼狈呀。在大风中踉跄着脚步过去再次道歉。 旷野中就我和他，还有他的车，他拒绝了我摸了半天摸出来的纸巾，用他的棒球帽擦拭了他英俊的脸，康巴风格的头发。我正在不知道怎样弥补过失，扎西笑着讲了句----一路喝酒，尿里面都还有股酒气。 真的吗-----我有点故作天真了。事后回想，当时前面的路刚要下坡，扎西在和客车驾驶员打听后，已经得知前面的路况了，他之所以在这个地方上链条而且坚决不要我帮忙，是有道理的，他车技优越，长年跑这一段，他的车他清楚，他没个小细节都由自己来完成，这是经验丰富的表现。前面的路他更清楚，他是不想我的好心帮了他的到忙。一点尿泼在身上算什么，高原上的司机们，风餐露宿吃口受累，特别是他们这些搞货运的，什么苦没吃过，那里还有那么多的穷讲究上好链条，检查好车况这才是头等大事。前面交待过扎西喝过啤酒，在这种寒风中，那点酒精含量，以藏族男人的酒量，早就挥发得一干二净了。扎西上好链条，用脚踢踢。然后喊我上车，上车，走啦。 汽车发动他又问我一句-----你现在给有高山反应 没有-----这是一路上你第四次问我了。过了很久以后，我才感悟出他的这种关心，真正的含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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