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蝗山究竟是哪一个具体区域,我至今也没有弄个清楚,但是从离开汗密客栈,下到河谷小路开始,蚂蝗就出现了。 由于有太阳,蚂蝗没有爬上树——如果从树上空降的话,我们只能进一步包裹住面部、颈部,进一步加速中暑和脱水,这可是32摄氏度的闷热环境。蚂蝗聚集在小路边的草叶下面,在我们体温的引导下,密密麻麻地聚集过来,顺着缝隙钻进鞋里,顺着裤脚钻到小腿和大腿表面。 不仅是下半身,由于负重而且疲劳,大家都有想在路边石头上坐一下的冲动,于是石头缝里的蚂蝗就爬上背包底面,然后在你站起来后钻进你的衣襟下摆,在你的腰上吸血……我的后腰被老驴大哥揪下来好几条。 ![]() ![]() 这些不疼,像是蚂蚁的啮啃,在疲劳状态下根本感觉不到。蚂蝗脱落后,伤口血流不止,才会有人察觉…… 防御的方法:在鞋缝撒盐——但是不断在淤泥和小溪里行进,盐会很快化掉。 穿厚长筒袜,把裤脚塞进袜子——这样虽然不能阻止蚂蝗在你的脚底板下扭动——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但是蚂蝗就不能在你的脚踝以下部分吸血了。 在裤脚、膝关节、袖口(这天的大太阳使得我们上半身安然无恙,不至于把自己闷死)粘透明胶带封死缝隙——由于忽略了这一环,我的大腿被咬了好几口。 ![]() 7月23日丢下父女俩后,这是我们野队里最后一个女性,她这样严密的防护,只有一个结果——加速脱水。让我选择,我宁可被蚂蝗吸血也不愿意把自己热死——况且这一天的大太阳逼迫了所有蚂蝗没敢上树。 和困难的路况、炎热的天气相比,蚂蝗只能算一个不是问题的小问题。 抛开恐惧和厌恶,蚂蝗就算爬满全身也没有多大危害——这天傍晚遇到的中科院植物考察队员们说他们见过一个夜晚诱捕昆虫的动物学家,就真的是被蚂蝗爬满…… |
过了老虎嘴的峭壁小路,又是不断的上坡、下坡,海拔高度依然在2500米左右上上下下,还有蚂蝗继续袭击。 直到下午一点,我们才走到一号桥。 ![]() ![]() 体力严重消耗,大家的速度偏慢,只好在一号桥就开始午餐。 快被自己闷死的姑娘开始脱衣服。我拿出了最后一瓶雪碧——整个上午我滴水未进,但是到这时真的忍不住了,伴随着虚脱的预感,我拧开了前一天在汗密花12元买下的救命雪碧——我希望靠糖分缓解疲劳感,最后却没有起到作用。我缺乏的是盐分。 不知是怎么想的,我居然还把喝过的雪碧递给姑娘喝——如果不是渴坏了,那么我难想象一个举止还是很娇气的姑娘会毫不犹豫地对嘴喝陌生男子喝过的饮料。 然后其实在整个下午,我都在骂自己,后悔把雪碧给了别人喝,落得自己最后脱水…… |
由于被茂密的热带雨林遮蔽,沿途的景色已经完全一样——在炎热、疲惫的折磨下,简直是乏味了。![]()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所有人都在上坡下坡、闷热天气的折磨下,耗尽了所有饮水。 我大约在下午三点喝干了最后800毫升白开水,然后由于过量排汗水中毒——由于比缺水更加严重地缺乏盐分,水越喝越渴,越渴越喝,我这样耐渴的人也支撑不住了。事后我才发觉自己水中毒,这也是我迄今为止唯一一次水中毒以及脱水,当时只要拿出随身携带的榨菜,含上一根就可以快速止渴,还能节省住宝贵的白开水,可惜当时的疲惫和炎热让我失去了思考能力。 几个强壮的老驴都顾不上别人了,纵队解体了,大家都只能按照自己的节奏赶路。 又一次举起空荡荡的水壶,我后悔没有灌一壶河水。 将近下午五点,我们走到三号桥,我彻底掉队。一过桥,蚂蝗就渐渐减少,主要的问题还是炎热和缺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