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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砾石探险 左手南疆,右手北疆:记2014年8月穿越天路狼塔C线 作者: 辰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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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9 13:18 1 只看该作者 |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新疆砾石户外 于 2014-10-30 15:26 编辑

左手南疆,右手北疆

——记2014年8月穿越天路狼塔C线



请记住:当你站在这里的那一刻,你的左手是南疆,你的右手是北疆。


写在前面


关键字:新疆 狼C 狼塔C线 砾石户外 蓝色情缘


我就不做线路介绍了,也不矫情地各种致谢了,也不做各种铺垫设置悬念了,更不啰嗦地做各种准备事项的介绍了。因为关于这些信息,通过以上关键字在任何一个搜索引擎都可以找到比我能想像的更加详细的介绍。所以,我将直接进入主题。


特别声明:本游记只是为了记录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以及心路历程:有兴奋、有忧虑、有沮丧、有喜悦、有发泄等等,唯独没有太多的精确数据和技术介绍。因此,它不具备成为一篇线路攻略的条件。不喜欢这种记录方式或者只想找一篇攻略的驴友,请绕行。免得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最后还要浪费口水来喷我。

D1:身向天山行——白杨河

关键字:乌鲁木齐 呼图壁 白杨沟煤矿 白杨河
早上8点,队伍准时在乌鲁木齐的一家宾馆门前集合。20多个人加上20多个背包挤上了两辆微型面包车,我们就出发了。
由于昨天晚上我和小岳去朋友那里拿装备,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聚餐,所以,刚上车的时候我们两个跟他们之间并不是那么的熟悉。但是,驴友好像生来就是一家人,尤其当大家谈起共同走过的某条线路时,很快便熟悉了起来。这一路车程给我印象深刻的两个人分别是:
雨在等我(以下简称“雨哥”):他在车上用略带夸张和诙谐的语言描述着他的墨脱之行,并且找出当时被蚂蟥叮得满脸是血的照片给我们看。他的幽默和诙谐伴随了我们一路,给我们的旅程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小豪:车子刚从呼图壁下高速不久,我们临时停车休息时,他离开队伍跑去照相。车子出发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以至于车子刚开出不到10分钟,为了等他又停了10几分钟。领队蓝色情缘(以下简称“蓝姐”)对他警告一次。然而,不管怎么样,一个57岁的人能够坚持着走完狼C,我还是由衷地佩服他的。

就这样开心的聊着,4、5个小时的车程倒也过得挺快。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到了白杨沟煤矿。这也是最后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大家纷纷掏出手机给亲人朋友打电话或发短信做短暂的告别。这时,我听到雨哥对着手机说:“如果七天后手机有信号,证明我已经安全出山了;如果两、三天后手机有信号,证明我实在不行,原路返回了。”他的这几句话引起了周围的一阵笑声。
刚过白杨沟不久,一辆车的司机开始抱怨起来,说什么路况太差、石头挂到底盘了等等。反正是死活不往前开了。我们只能把背包集中放到一辆车上,全体队员徒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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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9 13:20 2 只看该作者


这一切就注定了我们比别的队伍多徒步了好几公里,但事情总有两面性:前面的司机把我们的背包比别的队伍徒步的起点多往前送了几公里。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用轻装多徒步几公里换来了重装少徒步几公里。


到达徒步起点的时候,蓝姐看着我说:“你穿个半袖,不冷吗?”我说:“当然冷啊!可是,刚下车的时候,我傻傻地以为只需要走一小段路,等路况好点还会接着坐车,就没把长袖衣服拿下来。谁知道下了车就再也没有上车的机会了!”

这时人群中间突然传来一声“吃瓜啦”,我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一牙牙切好的哈密瓜正放在草地上,而协作同行者(以下简称“行者”)正盘腿坐旁边大口大口地啃着哈密瓜。原来,蓝姐还提前买了哈密瓜放在车上,专门在临行前来鼓励大家。现在回想起来:蓝姐还真是贴心,让我们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大家一哄而上,哈密瓜很快就被抢完了。
此时,原来就阴去密布的天空隐约感觉有雨滴落下,我跑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换上了冲锋裤。一个队友问我:“你走路还穿冲锋裤?”我说:“嗯,我怕下雨。”
然后,没想到我的预言真的被应验了,我们整个行程的前四天里,除了偶尔能见到太阳以外,几乎都是在阴雨天中度过,别提有多悲壮了。
合影后,我们迈出了穿越天路狼塔C线的第一步。
沿着大路走了没多远,我们便向左拐切入了一条马道,开始沿着弯弯曲曲的马道切来切去地下降。

经过一个牧民房子的时候,一个哈萨克族妇女向我们走来。正当我纳闷她是不是要向我们推销什么的时候,她却走向了蓝姐。然后,指着蓝姐背包肩带上的铃铛用不太流利地汉语说:“十块钱,十块钱,……。”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她是想买蓝姐的铃铛。蓝姐推辞几声“这个不能卖”后,大步地走开了,留下了那个哈萨克妇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我回头再看的时候,却突然莫名地感到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孤独。

发表于 2014-10-29 13:22 3 只看该作者

蓝姐告诉我们:“前几次走狼C的时候,队友都说听到我的铃铛声就会觉得心里特别踏实。”然而,直到第四天上达坂的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她这句话的含义。



当我们向左切爬上一个小山包,路过一个牧民简陋的房子,跨过一条小水溪,走过一小片沼泽地,到达一片小草甸的时候,雾气已经变得十分浓厚,能见度不到10米。蓝姐决定在这里等到队伍集齐再前进。


因为刚才一直在运动,并没有感觉到冷。现在停下来才一会儿,便感觉到阵阵的寒意不断地袭来。我赶紧把冲锋衣的帽子扣在了头上,可是即使这样还是觉得冷,不得不站起来来回地走动。有的队友为了保暖,背包都没有卸下来,而是直接靠着背包坐在地上休息。


这时,我注意到了旁边62岁的朱老师:他略显疲惫地半躺半坐,在草地上休息。这是七天的行程里,我第一次对朱老师产生印象。通过在后面几天为数不多的几次照面和交流,让我深深地记住了这个人,并且由衷的钦佩着他。


远处,小岳正在一个小山包上跟小豪站着聊天。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收队苍天在上(以下简称“苍天”)带着最后一名队员船帆姐到达了休息地点。苍天说船帆姐背包的肩带出了问题,不能调节背负,走起路来20多公斤的背包在背后晃来晃去,很不舒服。而船帆姐放下背包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想睡觉。”初步判断这有可能是高反的症状,大家都鼓励她再坚持一会儿,吃点糖果什么的,到了营地再休息。


鉴于船帆姐的身体状况,蓝姐建议大家帮她分担一些负重。小岳主动请缨分担了一个头包。此外,他还帮小豪提了一个装满食材的塑料袋。


我们沿着草地和河谷相接的地方继续前进:一会儿踏在河谷的石头上,一会儿踏在草地上。大概6点半的时候,我看到前面有一顶帐篷。接着往前走了几步后,又看到了另外两顶帐篷。这令我喜出望外:当你并不知道终点在哪里,正在奋力前进的时候,终点却突然出现在了你的眼前。这,也是一种乐趣吧。


三顶帐篷的主人:其中一个是独自穿越狼C+V的传奇驴友——阿诺;另外两个是结伴穿越狼C+V的小杨和后来成为我把子的——侠客。


我们跟他们三个闲扯了几句,雨哥更是表现得万分激动,带着崇拜急切地跟阿诺合影。


队伍又往前整体行进了10几米,到一片相对平整开阔的草地上时,蓝姐宣布:“扎营,休息!“


发表于 2014-10-29 13:23 4 只看该作者

扎好帐篷后,小岳去河边打水,我也开始支起炉头,准备做晚饭。我们的晚饭是煮挂面拌酸辣酱。


正当我们煮好挂面,吃得酸爽时,小豪过来派送小岳帮他提的塑料袋里的牛肉酱,于是我们又拌了一些牛肉酱。



吃饱喝足、收好灶具,我和小岳便钻进了帐篷。我们看了一下时间还很早,但又实在无事可做,百无聊赖的我们便又开始回忆两年前的墨脱之行。小岳对雪山冰川有着浓厚的兴趣,在iPad上下载了很多关于攀冰的视频。于是,我们又看了一会儿视频,才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



发表于 2014-10-29 13:24 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新疆砾石户外 于 2014-10-29 13:30 编辑

D2:山一程——白杨沟达坂

关键字:白杨沟达坂 河源峰


早上6点半,天还没亮,我们就醒来了。我拉开内帐的拉链,一股冷空气迎面而来,生生地又把我逼了进来。小岳问我:“起床吗?”我把睡袋裹在身上,点了一根烟,回答说:“抽根烟,压压惊再说!”


6点40左右,我穿上羽绒服和冲锋裤,才敢战战兢兢地依次拉开内外账的拉链,钻出帐篷:原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于是,我们便开始支起炉头做早餐:我们煮了新疆牧民传统的早餐——咸奶茶。蘸着热气腾腾的奶茶,我一人吃了一小半块馕。


今天早上的路依然是半边河床半边草地。我紧紧地跟着蓝姐:一会儿踩在河床大小不一凌乱的石头上,一会儿踩在软绵绵地草地上。走在乱石上的时候,手杖会偶尔卡在石缝中间,需要停一下才能用力拔出来。几次三番之后,我就尽量往草地上走了。因为这样除了不会卡手杖之外,还可以让草地的松软减缓掉一部分重装对膝关节的冲击。



在河谷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缓慢攀升,10点半左右,我们走到了草地的尽头,迎来狼C的第一个达坂——白杨沟达坂。


蓝姐招呼队伍休息,吃些路粮,补充能量,准备攀登达坂。我和小岳吃了些葡萄干,又吃了几颗奶块。我掏出几颗奶块递给蓝姐和行者,恰逢行者正在喝咖啡,于是我又混了两口咖啡。


这时大家开始讨论今天海拔上升的高度,我这里得到当时的海拔高度是2400多米,男人(驴名“男人”,以下也称“男人”)得到的高度是2200多,最后索性不测了。反正要登上去,也不会差那200米而改变什么。


经过短暂的休整,队伍整体集齐何事完毕,开始前进。


正在我背起背包艰难地起身的时候,听到行者对另一名驴友说:“最晚3点登上达坂。”我抬起头看了看前面,却不看到达坂。



队伍在大大小小的碎石马道上缓慢的行进。旁边是两块冰川,上面覆盖着一层雪,中间耸立着一座山峰。远远地望去,仿佛那两块冰川是被那座山峰劈开的一样。

发表于 2014-10-29 13:24 6 只看该作者
抢个座,哈哈
发表于 2014-10-29 13:26 7 只看该作者

行进的过程中,旁边不断地传来冰崩的声音:先是“嘭”的一声,接着一连串“哗啦啦”的声音,摄人心魄,让人不寒而栗。


早起时还清淡的雾气此时也慢慢变得浓了起来,从我们后面压了过来,好像在驱赶着我们前进。当我们到达第一个平台的时候,雾气已经浓到看不清楚河谷里来时的路。我跟蓝姐打了个招呼,折个“V”字跑到平台边上去照相。


照完相后,我开始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追赶前面的队伍。



当走到一个绿色冲锋衣时,前面传来许巍那熟悉的歌声——《曾经的你》。我关掉自己的小音箱,紧走了几步对他说:“哥,你跟我撞歌了。”他就是长着一双长腿的——奔跑的拌面(以下简称“拌面”)。


我和他相视一笑,继续前进。



在铺满碎石的马道上攀登,绝对是一种挑战耐性的事。因为当你艰难地迈出一步时,很有可能会滑下来半步。就这样,我走一步滑半步,竟然陆续地超过了拌面、小岳、缘分、TT等队友,最后也赶上了蓝姐,和她并行走着。


走上一条稍平的马道后,蓝姐指着前面一个山峰说:“看,河源峰!”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一个雪山尖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地缥缈着。


然后,蓝姐又指着近处的一个山口对我说:“左边就是白杨沟达坂,你先往前走吧。”就这样,我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因为想到马上要登上狼C的第一个达板了,我的脚步变得飞快。向左拐了一个弯,我便看到了要攀登的白杨沟达坂。这时,我发现山上有一个彩色的小点在不停的移动,仔细想想应该是小杨。我心里一阵失望:看来我不能成为第一个登顶的人了。可是,转念一想:至少我还有希望成为自己队伍里第一个登顶的人。想到这里,我心里舒服多了。


仔细想想:其实,我还是挺会安慰自己的。


当我走完左边慢上的大“U”形马道,登上达坂放眼望去的那一刻,我惊呆了:天空中阴云密布,下面的山谷里却是一片缭绕的浓密的云雾,如同一个藏香弥漫的巨大煨桑炉,又如同一个盛满牛奶的棕灰色木碗。


这一切让我痴痴站在那里呆了几分钟,才回过神儿来。


此时,是中午12点40分。



蓝姐上来后宣布就在这里吃午饭了。说是吃午饭其实也就是吃些简单的速食,根本没时间开火做饭。我和小岳照完相后,一人吃了半根香肠后和一块压缩饼干。


发表于 2014-10-29 13:26 8 只看该作者

这时,行者也到了,看到后面的人还早,说要烧点开水。蓝姐批评他说:“这里没有水,刚才路边有泉水,你也不知道接一点。”


我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山坡上覆盖着一块白雪,就拿了行者的小套锅去碰碰运气。


到了山坡才发现:水倒是有,但很小,而且被大小不一的石头挡着,根本没办法放锅去接。正当我万般无奈之下正在刨着石头的时候,蓝姐拿了一个保温杯盖和一个矿泉水瓶子也过来了。


可是,搞了半天,由于坡度问题,矿泉水瓶子也接不到水。最后,只得换保温杯盖,接满再一点一点倒进小套锅里。


然而没接几下,好不容易刚才用石头在下面冰层上砸出来的弧形由于流水的冲刷旁边开了一个小口,水又从冰与石头的缝隙之间流走了,还是接不到盖子里。


最后的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只能用一个手指头把缝隙挡上,让水可以顺利流到盖子里了。等10几后,把小套锅和矿泉水瓶子接满的时候,我的两个交换着挡水的手指头已经麻木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回到达坂上,行者把水烧开,也给我也盛了一瓶。



下午2点,队伍集齐,前队开始沿着一条马道下降,刚开始的坡度还算平缓。可是,刚前进一百多米左右,便向左切入一个大概60多度满是碎石的陡坡上,在陡坡上有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马道呈“之”字形向下延伸。在这样的马道行走,一不留神摔下去,估计就再也别想站起来,只能一滚到底了。而如果真的滚到了底,别说能不能站起来,就是能不能留个全尸,也只能打个大大的问号了。


因此,大家每迈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疏忽。


陡坡下到一多半的时候,我担心的问题终于出现了:右膝开始隐隐作痛。不过,此时还能忍受。


等我下完陡坡到达一块平地的时候,已经有7、8个人在那里等候。蓝姐目不转睛地盯着后面正在陡坡上缓慢下降的山友,并不时地用对讲机与后面沟通着下降时路线及注意事项。当发现有队友想走捷径存在潜在危险的时候,她更是急得干脆扯起嗓子喊了起来:“左边,左边,不要从那边下。”



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男人让我帮他把背后的雨衣整理一下。我边整理边对他说:“你这是要吓唬一下老天爷吗?”他说:“是的,吓唬一下他,让他别下雨了。”


我本来以为他在开玩笑,谁知过了一会儿当我再看他的时候,刚才还穿在身上雨衣真的已经脱了下来。


此时,是下午3点半。


队伍再次前进的时候,雨变得小了一些,坡度也变缓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队伍到达一个稍大点的平地。我看到前面正在休息的队友大喊:“回来,回来!”我顺着他们喊的方向望去,看到小岳正在一个山崖下面攀登,小鱼则在他后面仰起头看着,在他们头顶的悬崖上是一朵盛开的雪莲。我对着小岳喊了几声:“不要采!不要采!”(后来才知道,他们不是去采雪莲,而是在拍雪莲。)


由于知道自己的膝盖有旧伤,下山比较慢,为了能够跟上队伍,没待小岳回答,也没有休息,我就跟着队伍继续赶路了。


后面的路在向右前方拐了一次之后,又变成了马道,在陡峭的山坡上随着山势呈大“U”形、望不到尽头的一直延伸着。


一个“U”形,一个“U”形,又一个“U”形。


我明显地感到自己的速度慢了下来,右膝上的疼痛也由原来的隐隐作痛变成了一丝丝地阵痛,而且越来越痛。当我实在无法忍受的时候,便停下来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


向旁边的山谷下望去,刚才在达坂还浓得如同牛奶一样的雾气已经变得非常淡薄,缭绕在山川之间,如同仙境一般。



不一会儿,已经陆续有几个山友超过了我。小岳也在不远处,一手提着船帆姐的头包,一手提着小豪的袋子,赶了过来。我看到一个矿泉水瓶子从他身上掉了出来,沿着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发出“哗啦,哗啦”清脆的声音,小岳则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

发表于 2014-10-29 13:27 9 只看该作者

正当我准备批评他不该乱扔垃圾的时候,他走到了我的旁边说:“小豪的塑料袋破了,里面的瓶子也开了,牛肉酱洒得到处都是。”这时,我才意识到误会他了。


我说:“把袋子还给他,你替他提了快一天了,让他自己提一会儿吧。”


小岳说:“主要是我的背包太小,没地方放,挂在肩带的外挂上晃来晃去的,现在肩膀疼得厉害。”


我接着说:“那就还给他吧。”


小岳说:“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我指着路中间的一块石头说:“就放这儿吧,他就在后边,一会儿路过的时候,应该会看到。”


休息了一会儿后,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看到小鱼正在路边坐着休息,由于疼痛难忍,我就又坐下来休息。这时,可能是因为已经下到了雾气下面,视线好了很多,我们已经隐约地可以看到下面的马鞍营地。可惜,那并不是我期盼的今晚扎营的地方。为了平衡明天的路程,我们的队伍要继续下降到河谷才能扎营。想到这些,再摸摸右膝,我的心里又开始打起鼓来。


再次开始前进的时候,马道已经开始沿着陡坡呈“之”字形下切,而且上面有很多小石子,踩在上面有些滑。走了一会儿后,我的右膝再迈步时候已经显得有些困难。


这时,走在我前面的超级刺客(以下简称“刺客”)突然说:“走这边,不滑。”我看到他正沿着马道旁边的草地下降。于是,我也跟着他走在了草地上,感觉还是蛮舒服的,因为走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膝盖的疼痛;另外,山坡虽然很陡,但草地却呈阶梯状,在没有下雨的情况下,也不会滑。


我就这样坚持着,在离马鞍营地还有几十米,马上要和前队汇合的时候,却看到他们起身继续下降了,心里一阵沮丧。


此时此刻,我开始体会到后队队友的煎熬:他们永远比前队队友休息的时间短、负重的时间长。然而,真正让我切身地体会到这种煎熬是在——第四天。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马道和草地都变得湿滑起来,短短的几十米,我又挨了十分钟后,才终于到达了马鞍营地。


之所以叫马鞍营地,是因为这里的地形就像一个马鞍。当地的牧民在“马鞍”地中间支起了一个简易的帐篷,作为他们夏季牧场休息的地方。


8月,牧民还没有转场,小岳还在那里等牧民烧开水。我则坐在草地上,一动也不想动地瘫坐了十几分钟,紧绷的护膝下面一阵阵钻心的痛。那一瞬间,我的思绪突然回到了2007年11月11日的博格达之行:



传统二、三天的重装线路,我们5个人要一天轻装穿越。翻过碎石达坂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积雪特别的深,有些地方已经到了大腿根部,迈出的每一步都变得异常的艰难,更不要说找到下山的路。而且在积雪的下面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一不小心脚就有可能踩进石头缝里,陷进去拔不出来或者踩滑崴脚。


因为原计划是一天穿越,白天三顿饭吃过后,食物已经耗尽。筋疲力尽的我们只得忍着饥饿,顶着大风和大雪,一步一步地缓慢前进。口渴的时候,我拿出水瓶,里面的水早已结成了冰,最后只得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


经过几个小时的拼命,我们终于走出了雪地,但凛冽的寒风却没有褪去。此时,已经是凌晨,饥寒交迫的我膝盖却疼了起来,前进的速度变得缓慢,渐渐地落在了他们的后面。漆黑的夜空中,我只能在后面看着不远处他们像萤火虫一样的头灯的亮光、忍着疼痛紧紧地跟着。那时,我的脑子不断地在想:如果不来这里该多好,我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舒服地睡觉。


不得不承认,我那时萌生了放弃户外的念头。然而,距离当时已经过去了近七年的时间,类似这样的痛苦,也经历了无数次,我却始终没能放弃户外。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痛苦却还像上了瘾一样坚持着。我经常用吃油泼辣椒来比喻我的户外:吃的时候,嘴巴像肿胀了一样火辣辣地疼,头上还不停地冒汗。但当辣劲儿刚过却又开始怀念那种香味,于是,又是一口下去。


又如我在余杰《香草山》里看到的那段话:盲目的爱不是爱,深知其缺、深受其苦却痴心不改的爱才是真爱;无知的天真不是纯洁,历经沧桑仍不改其纯真、仍坚信"真、善、美"的天真才是真纯洁。


走吧!”小岳的一句话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此时的雾又变得浓了起来,我们已经看不到刚才下山的队员。我重新绑了一下护膝,咬着牙,背起背包站了起来,继续赶路。



雨后的草地上变得异常湿滑,已经不再适合踩在上面行走,我只得乖乖地沿着泥泞的马道下降。走了20分钟左右,当我看到下面河谷里扎好的帐篷,心里便又感到一丝轻松。再加上跟小岳聊着“十一”的出行计划,所以,这段路走得相对比较轻松。


然而,天公不作美:刚才的毛毛细雨突然变得大了起来。当我们到达营地的时候,顾不得休息,忍着疲惫和疼痛匆匆地扎好帐篷,钻了进去。


今天晚上有两个营地:一个在山包上,一个在溪谷边。我和小岳把帐篷扎在了山包上,离河谷比较远,取水很不方便,再加上下雨,我们便没有生火做饭,只吃了一块馕和一块牛肉。8点左右,雨变小了,小岳才出去打了两锅水。于是,我们又煮了一锅面条。喝着热热地面汤,舒服多了。



吃完面后,小岳说:“给我按摩一下肩膀吧。”想到他白天就嚷嚷着肩膀疼,虽然我右膝疼的厉害,但上肢还是健全的,就帮他按摩了一会儿肩膀。谁知道这货享受竟然还叫了起来:“爽啊,爽啊!”还好当时的雨声和河水声比较大,旁边帐篷应该没有听到,否则,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误会。


蓝姐过来通知我们明天早上出发的时间,我战战兢兢地问她:“明天下坡的路多不多?”


她说:“不多,上下也就1、2百米吧,但是要过河,你们明天早上最好煮点红糖姜水,可以驱寒。”


她接着说:“也不知道河水大不大。要不明天过河的时候,你们两个先过看一下情况?”


我说:“没问题,只要下山不多,我的膝盖不出问题就行。”


蓝姐走后,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带着这份宽慰和轻松,加上赶路的疲惫,我很快便睡着了。

发表于 2014-10-29 13:30 10 只看该作者
D3:水一程——台普希克玛河

关键字:台普希克玛河 老虎口


早上7点起床的时候,还在下雨。


因为昨天晚上吃了本来应该早上吃的馕(因为早上赶时间,吃馕比较方便),所以,今天早上煮面吃。吃完面后,我们还用小岳从船帆姐那里借来的几片姜煮了一锅红糖姜水。


在雨中收帐篷的我们都有些匆忙,小岳一不小心掀翻了炉头上的套锅,一锅水“一蛮”倒进了内帐里。小岳拿着纸爬进帐篷就擦。我说:“别擦了,把东西收出来,直接往外倒吧。”


待我们收完帐篷打包完毕,正准备出发的时候,船帆姐过来拿她的头包。她说:“因为旧伤复发,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打算原路返回。”临走前,她还把剩下的姜片全部送给了我们。


想着同甘共苦两天的队友即将离去,我心里略带一丝遗憾,并伴随着担心:她该怎么度过原路返回的两天路程呢?


我们沿着山坡上泥泞湿滑的马道走了几百米慢下坡,接着一个10几米的陡坡后,便下降到了河谷的底部,准备第一次过河。



其实,这次只能勉强称为过河,因为河水并不宽,而且根木头架在河上,只不过河水有些大漫过了木头。但是我们还是换了沙滩鞋,当祼脚部分接触到河水的那一瞬间,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过河后,我们开始沿着河谷旁边山坡上的马道前进。因为,后面还要过河,所以,我并没有把脚上的沙滩鞋换掉。这时,不断地有石子钻进鞋子,我不得走几步就停下来磕一下鞋子里的石子,再加上徒步鞋在胸前的外挂上晃来晃去、雨后的马道上泥泞湿滑、还有不时地和旁边丛生树枝拉扯着。因此,我走得比较慢。



半个小时左右,我们才下降到了铺满碎石的河谷里再次过河:这次的河水稍微宽了一些也大了一些,不过不是很深,不到膝盖。我原以为轻松地就可以过去了,谁知道那河水冰凉得就像“炫迈”一样,让我趟过去之后跺脚取暖的节奏“根本停不下来”。


10几分钟后,又一次“炫迈”。


然后,蓝姐宣布:“暂时不需要过河,可以换徒步鞋了”。我晾干脚、换好徒步鞋,队伍还在休整。于是,便掏出保温杯喝一口红糖姜水,顿时感觉一股暖流由胃部向身体的各个部位扩张,那感觉真叫一个舒服。


小岳喝完红糖姜水后,又是昨天晚上那幅德性:“爽,爽!”


河谷在下降,而马道却是一路慢上。在一个碎石坡前,蓝姐招呼大家短暂休息。这时,我们已经踩在了河谷上方落差10几米的位置上。蓝姐宣布:“马上就要过栈道了!”然后,宣布一些注意事项。


水平穿过碎石坡下降了几米后,又穿过一条横跨在河谷上面的木桥,栈道便很快地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栈道其实还是挺宽的,有1米多,但是有些矮。走过的时候,还真得注意身后的背包:因为当人预感到头顶部位有危险的时候会本能地低头躲闪,但对身高的判断往往只到头部,很容易忽略背后的高出头部一大截的头包。在这种情况下,身体很容易因背包与栈道顶部石头之间的挂蹭而失去重心。这时,如果再一时慌乱,很容易跌落到旁边落差十几米的悬崖。


因此,我们在穿过栈道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地猫着腰,不敢抬头,尽量在背包和栈道顶部之间留出更多的空间。



穿过栈道后,我们右拐,开始攀登一个铺满腐朽、松软树枝的陡坡。虽然山坡上全是茂密的松林,但仍然无法完全遮挡小雨初霁后正午的阳光,于是,刚爬一会儿,我们便是浑身冒汗,尤其是背上早已被汗水包裹得粘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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