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在西宁作教师,寒假期间我送女儿去连云港,在港城过完春节后的大年初二就急匆匆返回西宁,当时天真的以为大过年的火车上人肯定不会太多。那天午饭后我就告别家人来到连云港火车站赶到徐州,刚走到候车室门口,忽然感觉脚底下有个什么东西缠着我的腿,低头一瞧顿时吓了我一跳。一只一尺多高的小猴子竟然紧紧搂住我的腿不放,几米开外有一中年男人手里攥着栓猴子的绳索,嘴里不住吆喝道: “快快快,快给这位大爷拜个年,新年好,恭喜发财”。听到训猴人说话,小猴子两只前爪竟然合拢不停地鞠躬作揖起来,一下子将我和几个过客逗乐了。见此情景我掏出一元硬币递给小猴,小家伙朝我敬个礼后动作敏捷地跑回主人跟前,将硬币送到训猴人手里。 连云港到徐州两百多公里的路程,火车竟然跑了近6个小时,是趟名副其实的“慢车”,赶到徐州已是傍晚时分。记得那天我要在徐州车站换乘晚上11点多的青岛开往西宁的列车,走进偌大的徐州火车站候车室,抬头放眼望去心头陡然升出一阵恐惧感,只见大厅里人山人海,地上躺满了穿着各异的人群和行李,行人只能在躺倒的人群和行李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穿梭,生怕踩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候车人。 那时出门的人还没有什么“双肩包、拉杆箱”之类的包裹工具,大多都是各种颜色的“蛇皮袋”、“化纤尿素袋”,有个“马桶包”就是很时尚的行头了。我手里提着一个两尺多宽的黄绿色的大帆布包,包很沉,里面装着家人在港城为我买的“特产”。说出这些所谓“特产”来定会让现在的年轻人笑掉大牙,“花生、虾皮、绿豆”等等,好像还有几斤糯米。对长年生活在西北高原的我们来说,当时这些东西在西宁的市面上几乎看不到,很稀罕。 我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一片面积不大的空地坐下去,耐心等候夜里11点多从上海开过来的列车,片刻功夫我有些睡意朦胧,就怀抱大包低下头打起盹来。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人不停地推搡我的右肩膀,抬头一看竟然是个老人乞丐,花白的头发有半尺多长,脸上满是油腻腻的污垢,两眼却流露恶狠狠的目光,伸出黢黑的一只手掌不停地拍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攥着几张纸币的手伸到我眼前,理直气壮地示意我掏钱。“嘿,乞丐见过不少,还真没见过有这般底气十足的乞丐”。 “该你的”。我很不耐烦地扭了下肩膀没理睬他。 “咚”不曾想这老家伙竟然朝我胸前捣了一拳,又朝我“哇哇”叫喊几声转身又去推搡其他人,原来是个哑巴。一个聋哑人我奈何不了他,低头看见自己胸前印了一坨污渍,让我哭笑不得。 这样一折腾我的睡意也全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