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挑战是翻越3800多米的阿克布拉克达坂,翻了今天的达坂,你才知道夏特的达坂、雨崩的达坂,甚至乌孙第二天翻越的琼达坂,那都不叫达坂。昨晚就有另外一队的队员在翻越达坂时骨折,连夜被马驮了出去。 沿着天堂湖,走过一段悬崖上开凿出的挂壁路,在著名的老虎口拍照打卡后,就转入了阿克布拉克达坂的脚下。 一层一层的雪山耸立面前,达坂的顶部已经被风雪掩映,神秘而威严。经过第一层的时候,有马队过去,其中一匹马感觉已经很累了,停在路边不愿意走,马夫不停的驱赶着。 在第二层的一块大石头下,看到了躲风雪的海哥,说是老罗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后面,专门留下他等我。而我们的收队198,则在更后面照顾三位广东队友。 由于风雪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雪借着风势piapia的打脸,于是赶紧跟着海哥往上走,在第三层,遥遥的看着刚刚攀上去的马队,两匹马突然失了蹄,滚了下来,一匹马身上都是血,另一匹则落在了山谷里,行李散在雪中。 |
窄窄的马道上,为了给下撤的马队让路,我们又耽误了很久。终于来到最后一层,一面近70度的雪坡,高高的竖在面前,由于风雪迷了峰顶,看不出有多高,即使穿了冰爪,每爬一步仍然摇摇欲坠,跟在海哥后面咬牙往上爬,那真的是不上不下的绝望,如果风雪再大一点,我们可能连下撤都没有机会了。所以这面达坂已经不能叫绝望坡了,我管它叫“恨天高”!快到达坂顶部的时候,看到有对面的队员刚刚翻过来,因为没有穿冰爪,只能坐在雪地上慢慢的往下滑。晚上,团长形容达坂上的风景:雪拥蓝关马不前。 好在我们最后还是顺利爬了过去,经过山顶一段厚厚的积雪,终于翻过达坂一路下行。沿碎石路一直下行,三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了河谷中的营地。营地的条件并不好,潮湿,冰冷,还有雪。乌孙真汉子老林在下山进入河谷后追上了我,广东队友阿妙姐则骑马在后面缓行,198一路陪着害怕骑马的另一位广东队友黄小姐,为了安抚她崩溃的情绪,几乎把自己的恋爱史完整的讲了一遍。 晚上的帐篷非常的阴暗潮湿,由于戴老师把帐篷搭斜了,我半夜多次滑下去脑袋顶到帐篷,半梦半醒间还有嘈杂的声音,以为是做梦过马队,早上起来,领队告诉我们是下游五六公里的地方,有人摔伤了,连夜过来借卫星电话求救。 |
【DAY6:博孜克日格河谷——胡杨林营地】 行程:30公里 领队说今天的行程是20公里,我强烈怀疑他在忽悠我,事后发现是近30公里。 这一天的行程基本上都在河谷中穿行,所以海拔变化很小,最大的难度就是过河,在冰河中反复穿行,河水齐膝,河底遍布卵石,很容易滑到,一旦落水失温就危险了。我们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昨晚求救的另一队穿越队友,原来是有队员的肋骨摔断了。作为专业的救援队出身,领队胡狼给了很多中肯的建议,并把我们多余的路粮都给了他们,最终他们听从胡狼的建议骑马出山。 听说是摔伤了肋骨,久经阅历的团长坐在树桩上边喝水边悠悠的说了一句:谁还没摔伤过几根肋骨啊。我跟阿妙姐以震惊的表情异口同声的接了一句:“我没有。” 在这个休息点之后,作为“残疾人”我又被甩在了最后,胡狼带着我紧赶慢赶的走着。在我的后面,198带着老林和阿妙姐收队。跟着胡狼最大的好处是,他总能找到恰到好处的过河点,极大的降低过河的难度。 |
老罗在哈萨克牧民那里劈柴的手艺发挥了作用,很快就搞到了一些散落的大柴。围着篝火,团长似乎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烤了,从袜子到背包,正在我诧异的时候,编片子的老罗钻出帐篷懊恼的说,今天最大的遗憾是没拍到团长掉水里。原来在骑马过河的时候,由于马太累了,在驮团长的时候,后腿跪在了河里,导致团长全身落水。 当晚的另一惊险是老林和阿妙姐。根据我的预计,他俩应该比我晚一个小时到营地,大概可以在天黑前到达。但是过了很久,忽然远远的看到198跑了回来,说是阿妙姐放弃前进了,老林陪着她在三公里远的地方等待马过去救援。而累了一天的马刚刚吃了草料,要休息一下才能出发。胡狼大概问了情况之后,就不紧不慢的继续生火做饭。老罗和戴老师催了几次,甚至要一起过去看看,我们相信胡狼作为专业领队和专业救援的判断,就劝阻了他们。一直到晚上近11点,远远的看到一个头灯移动过来,阿妙姐和老林一前一后的回来了。骑在马上的阿妙姐甚至有点兴高采烈的感觉,兴奋的跟我们讲老林的装备如何齐全,如何去找了柴火生火取暖,她甚至做好了守着火堆等一晚上的准备……老林则是一脸懵逼。 团长在这个时候竟充分发挥了老一辈电视艺术家的想象力,认为这种体验可以做成一个恋爱婚姻真人秀:如果在极端情况下两个人还能不相互抱怨,就可以结婚了。 |
【DAY7:胡杨林——黑英山口(海拔1940)】 行程:14公里海拔下降:1100米 一大早,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到中午就可以出山了,开始各种计划,最终达成的共识是,优先级找地方洗澡,次优级找地方吃顿好的。 上午最后的挑战就是过河了,由于临近下游,水势浩大,经常要没着齐腰深的河水淌过十多米宽的河面,好在昨天积累的经验经过一夜休息被身体潜移默化,大家几乎见河就过,毫无犹豫,两天加起来,我们竟然来回过了有六七十次河。鉴于昨天老罗没有拍到团长落水的遗憾,在过一段深水河段时,我和老罗极为默契的在两岸分别举起了手机对准了河里的团长,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团长走到我面前丢了一句:“让你们失望了吧!” |
顺带提一下这个石刻,由于石刻地处偏僻,我们看到的只是文保碑,石刻有汉字101个,记述龟兹左将军刘平国于公元158年率人在这里修建关城的事迹。清朝光绪年间,随着入疆平叛的清朝军队经过这里,石刻才再次被发现。 七天六夜,126公里,乌孙古道再次刷新了我们这个队伍的纪录。还是当年走夏特的7个人,新加入广东的3个队友,一共10个人。虽然是轻装,但是有雪山、冰河、草原、丛林、悬崖、荒滩,尤其是长距离跋涉,体能消耗巨大。胡狼说在内部评级中,夏特是六星,乌孙是八星,难度远在夏特之上。 老罗和海哥是参加过斯巴达勇士赛的,体力让人叹为观止;团长的节奏感很好,踏着节奏不疾不徐总是能走在第一梯队里,客观上平衡了全队的差距;康师傅这次发挥了队医的作用,拉肚子、感冒、拉伤,他总有各种神药药到病除;戴老师的体能超乎我的想象,所以总能在我到达营地前就搭好帐篷;方***随身的音箱给了我们很多乐趣,从流行到摇滚到歌剧到京剧,里面的音乐跟乌孙古道一样跌宕起伏;最后一天的老林和阿妙姐虽然被强行分开了,但老林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不断的停下回头张望阿妙姐走到哪里了,走远了怕看不见担心,离得太近又怕心软退回去扶她走;至于阿妙姐和黄小姐,能走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感谢走8户外,夏特和乌孙我们都是跟着走8走出来的,事实证明,好的领队不但能极大的降低徒步的风险,而且能带你用最省力的方式看到最美的风景。 走完这趟,每个人也都读完了自己的乌孙: 团长:经过一切磨难,最后走到云开日出,这是一部喜剧和史诗该有的剧情。有坎坷,有挫折,有风雪,有阳光,有欢乐和感悟,人生不就是这个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