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坝州理县孟屯河支流一匹沟穿越略记 南国红豆（杨光友） 2020年1月，原计划穿越川西的蜀山之王--贡嘎山的计划因新冠疫情而取消，成为新年徒步的遗憾。几个月之后，国内疫情得到全面控制，在召集人万岁H人的筹备下，山友们重启川西之行。 这次拟定穿越的线路为阿坝州理县上孟乡到德扎雪山下的长海。 01 从成都平原到孟屯河河谷上孟乡 10月1日13时左右，各路山友先后到达成都东站汇合。稍事休整后，分乘永存羌王（网名有点霸气）和他父亲的小汽车前往理县上孟乡。 车沿岷江河畔而行，窗外广袤的成都平原和浩淼的岷江组合出川西的壮美。  岷江和成都平原（海拔325米） 古人曾以为岷江是长江的正源，后经徐霞客考证，才奠定了金沙江作为长江正源的地位。岷江及其支流组成庞大的水系，携带大量泥沙在四川盆地西部沉积，与其他河流共同塑造了土层深厚、土壤肥沃的"天府之国"--成都平原。 从都江堰市开始，地势渐渐抬升，地形逐渐从平缓的平原区过渡到高差较大的中、高山区。河谷两岸山体高大而陡峻、雄浑而粗犷，完全不像成都平原上的山丘那样线条柔和、体态柔美。山上植被矮小而稀疏，把山的本色就这样坦坦荡荡地展现在寥廓的天际之下。光秃的山峰凸显满目的苍凉，让人感觉回到了远古洪荒。 岷江河谷（1406米） 都江堰市到汶川岷江两侧的中、高山，一座连着一座，高耸入云。高山阻挡了来自海洋的水汽，背风的河谷地带受焚风效应的影响，加上坡度陡峻不易储水，形成了干热的气候特征，高大的植被难以存活。 小车穿越河谷，群峰连绵不绝，扑面滚滚而来，给人巨大的压迫感。不得不折服于这造就地表形态的自然之力，让我想起我的学生戴佳欣的诗《碰撞》。 碰撞 我相信，我们的碰撞总会产生花火 为赴一场亿万年的约定，跌跌撞撞奔向你， 哪怕行进的速度迟缓 纵使过程满路荆棘 相遇，以最伟岸的雄奇 给世界最美丽的惊喜 渐入川西山区腹地，城镇和村庄也渐渐稀少起来，从成都平原都市的繁华到川西高原乡野的荒凉，自然和人文的地域特征差异都很大。这里的理县县域已进入青藏高原的边缘，是川西古老民族羌族的聚居地。其中，桃坪羌寨是羌族建筑群落的典型代表，被称为最神秘的"东方古堡"。 理县桃坪羌寨（海拔1500米） 位于理县杂谷脑河畔，川西最古老民族之一羌族的聚居地。这里的地势坡度非常陡，高山深谷纵横交错，土地资源很紧缺，生存条件异常艰苦。在缺少木质建筑材料的环境下，羌族人就地取材，用卵石、片石等垒起了碉楼村寨，历经千年而巍然耸立。（摄影：熊兵） 公路沿着山谷中河流两岸延伸，溯岷江而北上，到汶川后沿岷江支流杂谷脑河西行到古镇薛城，然后沿杂谷脑河支流孟屯河一路向西北上行。或许是受前段时间华西秋雨的影响，岷江及其支流河水流量很大，浩浩荡荡，呈汹涌奔腾之势。 茶马古道驿站古镇薛城（海拔1647米） 建在杂谷脑河河畔，古为氐羌之地，现为以羌为主的羌、藏、汉等民族杂居地。这里，古来为兵家必争之地，1935年，红军长征曾经过这里。图中高山山体高大，岩石破碎，植被低矮稀疏。杂谷脑河水量大，含沙量大。 |
| 孟屯河是岷江的二级支流，穿行在龙门山脉与邛崃山脉交汇处的崇山峻岭中，于古镇薛城汇入岷江一级支流杂谷脑河，然后东流至汶川汇入岷江。 溯孟屯河而上，下游地区植被稀疏，河谷地带为羌族聚居区；上游地区海拔渐高，到了下孟、上孟，植被已变得非常茂密，河谷地带为藏民聚居区。 孟屯河谷的一处山体滑坡 由于受亚欧板块和印度洋板块挤压，地势隆起，加上岷江及其众多支流的强烈侵蚀，这里地势高差起伏很大，山体坡度陡峻,岩石破碎，土层瘠薄，保水性差，植被低矮而稀疏。如遇久雨，极易引发滑坡、泥石流等地质灾害。川西高原地处阿尔卑斯-喜马拉雅地震带，地壳不稳定，也常有地震发生。 永存羌王的家乡 位于孟屯河谷的一个羌族小村落，几乎不见有耕地，生存条件极差。（拍摄：罗志） 18时20分，车到上孟乡。年轻的民宿老板多杰夫妇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互道一声祝福，藏胞们按照民族礼仪给我们献上了洁白的哈达，这让我们感受到不同民族间浓浓的兄弟情谊。个大而饱满的核桃，热气腾腾的红景天泡水消除我们的疲惫。青稞酒，牦牛肉满足了我们的味蕾对美食的追求。 茶余饭后，查阅资料，我对上孟乡有了更多的了解。 理县旅游局编撰的孟屯河谷旅游指南说，上孟乡位于孟屯河河谷，距成都约200公里。"上孟"是藏语"什古"的音译，意即"吉祥之地"。在这里居住着离汉族最近的溪谷居民-格萨尔王的后裔-嘉绒藏族，也是距离成都最近的半农半牧的藏区，有着独特的自然和人文景观。 孟屯河谷高原复合景观和高山峡谷景观，集雪山草甸、冰川湖泊、原始森林和珍稀野生动植物于一体，资源富集各具特色，如珍珠般镶嵌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多元化复合的嘉绒藏族民族文化繁衍出的服饰、歌舞、民俗、宗教、建筑、饮食、艺术更是独具魅力，其丰富的旅游资源具有原始、独特、神秘和唯一的品质特征。 这里半农半牧的生产方式不知传承了多少年，这或许就是那些常年居住在繁华的都市人所推崇和向往的田园牧歌式的生活了。 随着旅游业的兴起，上孟乡民宿客栈多起来了，外来游客多起来了，藏民的收入多起来了，外来文化和本地原始文化将不可避免的发生碰撞，不知会产生出什么样的火花。 |
| 02 从日波村到高山牛棚 2日，大家特意起了个大早，吃好早餐，7时10分出发。多杰用车将山友们的背包和三位女山友以及向导送到一匹沟登山口，余下的山友沿着日波村的道路向一匹沟徒步前行。 日波村藏式民居布局因山就势、傍山傍水、错落有致。一条小溪顺坡奔流，飞泉跌水穿村而过。村中的石阶上、栈道旁、庭院里到处是花卉，开得姹紫嫣红，与绿草相映，热闹了村头巷陌。台地上刚刚成熟的玉米挺立着身姿，排列整齐，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一畦畦大白菜伸展着宽大嫩绿的叶片，油油地铺满垄沟。李树的枝丫上挂满了红的、黄的、青的果实，有些招摇。 《君子行》云："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 我可不是君子，自然受不住诱惑。大大方方地摘了几颗李子，香甜、爽脆、多汁，那味道至今念念不忘。 左图，藏胞多吉夫妇经营的民宿客栈--龙口山庄，每天进住的游客很多。傍晚时分，多吉家的院坝总是很热闹，藏民身着民族盛装翩翩起舞，跳起锅庄，不少游客也参与其中，自得其乐。右图，红色的格桑花，又称格桑梅朵，在藏语中，"格桑"是"美好时光"或"幸福"的意思，"梅朵"是花的意思，所以格桑花寄托着藏民期待幸福吉祥的美好情感。 日波村转经筒 横跨小河，依靠水的动力昼夜不停地转动，让人想起仓央嘉措的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日波村老寨额尼俄莫瀑布 小巧玲珑，婉约雅致。凝视瀑布，与瀑布心灵对话，可荡涤灵魂的纤尘。 晨雾下的日波村 日波村依山而建在河阶地较宽的台地上，民居建筑为石块砌墙，木质架梁，俗称碉房。这种石木结构建筑，大多为三层以上，底层为畜圈；二楼设置火塘并做客厅；三、四层为寝室；房顶的经堂为平顶，可晾晒玉米等农作物。石碉民居，历经百年风雨，依然坚固如初。 日波村玉米 本区由于海拔高，热量不足，因而传统农业是广泛种植喜温凉的玉米。播种期和收获期较迟，生长周期较长，少病虫害，品质优良。 |
| 日波村位于孟屯河支流老君沟、一匹沟与孟屯河的交汇处，这里河谷较宽，地势较为平坦。孟屯河及其支流冲出山口后水流减缓，河水携带的大量泥沙在此堆积形成缓斜的洪积扇，之后河流继续下切形成了河阶地。正是这种自然地理环境才孕育了嘉绒藏族多姿多彩的民族文化，传承千年仍保留着神秘的色彩。 孟屯河水系分布示意图 孟屯河水系由大大小小24条沟溪组成，流域内高山耸峙，峡谷幽深，森林茂密，溪流湍急，海子星罗棋布。尤其以沿老君沟到雪隆包一线风景最是优美。（图片来源于理县旅游局） 不妨科普一下地理知识，关于冲积扇的形成，可读读戴佳欣的诗《放下》。 放下 我是粗砺的石头，我是细碎的泥沙 而你是流淌的水 你总说，外面的世界很大，远方很美 于是，跟随你，在狭窄的谷底，跌跌撞撞 翻滚，历经坎坷，远离故地 山外开阔处，你说，带着我确实有些累 那么，请你轻轻放下 我，不黏着你，只看着你慢慢离我远去 故乡已然回不去，那就拥着疲惫 在这里，沉沉睡去，以最美的姿态 像彩色的扇叶，尽情地舒展 用我宽厚的身体，将万物滋养，让生命汇聚 在距日波村一公里处，一匹沟和孟屯河交汇处，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寺庙-桑登寺，属藏传佛教宁玛派，隶属于青海果洛州白玉寺。该寺始建于公元十五世纪，毁于"**"，1986年重建。每年的农历四月初十桑登寺院举办庙会，从青海、甘孜等地赶来的喇嘛和当地信徒一起观佛、晒佛，盛况空前。 桑登寺 位于一匹沟和孟屯河交汇处，依山傍水，气势恢宏。是离成都最近的喇嘛庙，供奉有神石。（拍摄时间：7:52） 或许是桑登寺的神石显灵，有意庇护众生。抑或是老天赏脸，垂爱山友们。原先还云菲菲欲雨的天空逐渐变成了蓝色，山谷中的雾气也慢慢消散。 一匹沟沟口桑登寺附近的山峰 山体岩石主要由沉积岩类页岩（从岩石的硬度较硬判断有变质现象，待考证）组成，岩层的倾角很大，有的近乎垂直，说明岩层受到过强烈的挤压而产生剧烈的变形。（拍摄时间：8:11） 花岗岩块砾与向导家的狗 一匹沟沟口上游约1.5公里处，由河流从上游搬运至此的花岗岩块砾。一匹沟沟口附近的森林，山麓地带原始森林遭破坏，为次生林，山腰地带保留有较为完整的常绿阔叶林。（拍摄时间：8:19） |
| 8时20分，到达登山口。多杰、向导和三位女山友已等候近一个小时，看来，我们一路看风景耽搁了不少时间。向导家的狗狗看见了我们，转身迎过来，异常地兴奋。莫非它也喜欢爬山，但不知道它会不会有高反。 山友们将大米、面条、蔬菜分成小份，估摸下各自的体能分担一定的重量。向导用背篓背肉食，带着狗狗先走。说是向导，那只是个称呼，他并不带路，而是做打前站烧水煮饭等有偿服务。 做攻略，规划线路的是万岁H人，一个有着丰富徒步经验的领队。不久前的8月份，他带我和罗志、冰山雪莲、沧海、咖啡成功穿越了十二背后。 多杰临走叮嘱我们说，如果三天后还没有我们出山的消息，他会报警找救援。由于我是第一次重装走高海拔高山，被多杰一说，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登山口合影（海拔2244米） 自左至右：多吉、亮哥、军哥、向导、陈灵、冉冉、老广、南国红豆、沧海、万岁H人、冰山雪莲、龚娴 （拍摄时间：8:25 罗志） |
| 云开雾散，天气温和，行走较为轻松。开始沿一匹沟左侧山腰横切，距离沟底有一定的高差，可远望可近观，可俯瞰可仰视，正好多角度地欣赏这初秋的风景。 长天、白云，或空旷、或飘逸；高山、深谷，或雄奇、或幽深；森林、溪水，或隽秀、或空灵。 走在我前面的亮哥唱起了歌："看白云才看清了我自己，看山川才看见了美丽……"。这是《浪拉山情》的歌词吧，确实切合此情此景。当然，对于走过洛克线的亮哥、冉苒和陈灵来说，今天的线路只是小意思而已。 苏东坡曾感叹："常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或许只有置身于荒野，才能真正活出自我。所以，只要踏上征途，对前路未知的好奇也能多少治愈我的恐惧。 山麓基带的地带性植被-典型的常绿、落叶阔叶林混交林 初秋时节，有少许树叶开始变黄。 |
| 从登山口上行数里，一座木桥横跨溪流，桥下溪流飞泻而下汇入山谷中的一匹沟。海拔虽已上升350米，但由于道路宽敞且较为平缓，并没觉得困难。缓坡地带野草蕃芜，行走中偶尔会与黄牛群不期而遇。 中低山牧场（海拔2606米） 藏民放牧的黄牛群（拍摄时间：9:28） 山路变窄，宛转起伏，盘桓在茂密的森林中。林木高大挺拔，参差错落。林下苔藓铺满坡面，绵柔如毡。一皮沟像飘飞的白练穿林而来，拍打着岩石，形成多级流泉飞瀑。飞溅的水雾在林中洒落，就像若有若无的江南细雨。 随着海拔的上升，自然景观随之更替。移步换形，山友们享受着不同的视觉盛宴。 红桦（海拔2850米） 乔木，喜光，喜湿润空气。树皮呈淡红褐色或紫红色，呈薄层状剥落。（拍摄时间：10:27） 松萝（海拔2850米） 地衣门，松萝科植物，有极高的药用价值。生于深山老树枝干或高山岩石上，成悬垂条丝状。（拍摄时间：10:30） 沟谷地貌景观 丰富的降水和高山冰雪融水补给以及茂密的森林起到涵养水源的作用，使得一匹沟清水长流，水量丰富；巨大的落差，使得一匹沟水流湍急，强烈的侵蚀作用使得河谷越发深邃。（拍摄时间：10：50） 小木屋和森林景观 典型的针叶林带，由于受人类活动干扰较少，保留了大片原始森林。森林中树木高大茂密，林下地表为苔藓植物覆盖，土壤非常湿润。（拍摄时间：13:35） 花岗岩块砾和苔藓群落 坚硬的花岗岩岩石在各种外力的风化作用下表面变得较为圆润，部分岩石呈球状，苔藓在其上着生。（拍摄时间：14:29） 木桥和激流 （拍摄时间：15:31） 冰山雪莲、龚娴母女俩和龙胆草 龙胆草是高山植物，性喜潮湿凉爽气候，野生于山区、坡地、林绿及灌木丛中。（拍摄时间：16:35） |
| 17时左右，山友们走出狭窄的山谷，走完一段绝壁下的陡坡，地势渐渐变得开阔。这时，山谷中突然浓雾聚集，快速上涌，排山倒海般弥漫了天地。不一会，浓雾携带着冰凉的雨水完全吞噬了山友们。天色瞬间暗下来，能见度很低。山友们都罩上了雨衣，我才发现我的雨衣有些短小，罩住了背包，却遮不住身体。我的双手和双腿暴露在雨衣外，任凭雨水浇湿衣袖、鞋袜和裤腿。我将手机托付给军哥，请他帮我保存好，然后低头赶路，一头扎进雾雨里。 万岁H人在前领队，亮哥和沧海在后收队。由于人多，体能有差异，队伍拉得很长，还是出现了掉队现象。我和万岁H人不时停下等人，但雨水无情地拍打着我，冷得我瑟瑟发抖。我只得不停地走动保持热量，不让身体失温。 一点焦躁，一点无奈，一点无助，还有一点恐惧。 夜幕降临，雨停了，起风了，身体更冷了。要命的是我竟然没有头灯和手电，手机也还在后面军哥那里。我只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万岁H人，在他的身影后面亦步亦趋。 草甸、沼泽、溪流、乱石堆，深深浅浅，高高低低，走得我步步惊心！ 19时30分，我和万岁H人到达了临时营地。回过头看，夜色中几点灯光忽隐忽现，遥远而缥缈，仿佛来自梦中的天国。 20时20分，所有的山友都到了，大家拥挤在向导的牛棚里。 今天的行程超过18公里，海拔提升近2000米。大家都很累，尤其是罗志和老广还有些头疼、恶心。亮哥说，老广集体东西背多了，背包又没有好的背负系统，累着了。亮哥和罗志帮老广分担了一些，经常跑全马的罗志又高反了。 向导说过棚里有气罐和炉头，不用我们背上来，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看来是向导记错了，这下可把大家坑惨了。好在棚里有些柴火，大家架柴生火，起锅烧饭。菜是在多杰家弄的半成品，稍作加工就可以了。忙着这些时，向导回来了。原来他赶到了海子营地，见我们一直未到，才又折回牛棚。 大家围着火，烘烤着衣服鞋袜，等待晚餐。好饭不怕晚，但也太晚了，都快22时才开餐。饭煮少了，也煮稀了，计较不了那么多，胡乱扒拉几口，哄哄肚子。罗志没吃饭，我叫他喝点葡萄糖和开水。冰山雪莲等山友有些感冒症状，我把准备的药给了他们。 这里没有平地，无法扎帐篷，只能依靠狭小的牛棚住宿了。牛棚里有张小床，床上的棉被，赃得黑不溜秋的，却没有霉味和臭味，让女山友住了。还有一张不像床的大床，铺了一些小灌木的干枝条，我和亮哥等6人裹着睡袋横着挤在一起。剩下几位只能在隔壁冰冷的小石屋对付一宿，有点委屈了他们。更委屈的是背包，它们全部堆在外面的屋檐下，可能还要忍受一夜的风雨。 哪能睡得好！石头砌的墙潮湿得流水，我只得用枝条遮挡出一点点间距。半夜里，晚餐的半碗稀饭和睡前的一杯水给膀胱惹了麻烦。 走出牛棚，微风习习有些凉意，地上下了霜，天上的月亮似乎也是冷的。有月亮总是给人以希望，至少明天可能是个好天气。这样想着，回到床上竟睡着了。 向导的牛棚（海拔4100米） 石头砌墙，原木架梁，合金盖顶，土石压顶。用于牧牛人牧牛和采虫草时临时居住。（拍摄时间：3日7：20） |
| 03 从牛棚到普拉海子 3日，吃好早餐带足水，8时40分，起步出发。 站在牛棚外，回望昨晚夜幕中走过的地方，山川形胜一览无余。牛棚一带是冰川作用下形成的由花岗岩块砾组成的石河，分布在或陡或缓的坡地。石河下方是宽阔的槽谷，一匹沟像洁白的哈达铺在黄色的草甸上。由于地势开阔，看不见槽谷外的深谷，产生一种溪水由四周流向草甸中心的错觉。槽谷和缓坡带到处是成群的牦牛，在草甸、沟畔、岩石间游荡，像黑色的精灵。 今天，开始便是翻越一道陡坡，石河上没有明显的路迹，只是朝着向上的方向一个劲的走。走过石河就是草甸，牦牛走出了很多岔道，容易迷路。到处都是牛粪，还会遇见完整的牦牛头骨，比艺术品更艺术。山友们的状态并不是很好，速度慢得让人担心。到达垭口，山友们就迫不及待地坐地休息，而一起出发的向导早已不见踪影。此处，海拔上升不过30米，用时却近1小时。 垭口上的草甸和花岗岩砾块（海拔4130米） （拍摄时间：9: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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