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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砾石探险 左手南疆,右手北疆:记2014年8月穿越天路狼塔C线 作者: 辰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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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30 15:16 26 只看该作者

惊魂未定的刚在一块大石头上靠着站下来,我发现自己的腰包开始往下滴水。


原来,刚才河水的深度加上激起浪花,已经漫到我的腰部。所以,我的腰包在所难逃地浸泡到了水里。


我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看着滴水的手机,一阵肝颤。


我把手机在上衣干净的地方蹭了又蹭,按了电源,屏幕亮了。


本以为像以前一样过完河休息一下、喘口气就可以继续徒步了。


可是,当我观察周围地形的时候,才发现并非如此:


首先我们站立的地方并不是一块平地,而是一块宽不到半米、长4、5米的狭长碎石带,靠近河水的地方,还不断地有河水冲刷着。


再向远处望去,看不到尽头的河谷两边尽是崖壁。虽然偶尔有稍微平缓的地形,但也没有所谓的“路”或“马道”,就连我现在站立的碎石带都很少。


这一切,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估计我们要在河水中泡着度过了。


还没待我的麻木的双腿反应过来,侠客便把他的单反递到我面前说:“帮我拿着!”然后,回到过河的地方扎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这时,保护绳已经扎好,后面的队友正在一个一个拉着绳子过河,侠客则站在深水区的边缘一个一个把他们拉上来。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肚子冰冷得都要转筋了。


此时此刻,侠客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我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用他的单反像机关枪一样“哐哐”地给他照相。



这时,一双大长腿闯入了相机里,我抬起头看到河水只到他的大腿根部,仔细一看原来是拌面。我不禁感叹到:大长腿就是好呀!为什么我的腿只有这么短呢?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会这样安慰自己:小时候家里穷,营养跟不上,而且又是父母养第一个孩子没经验。然后,再想想身材高大的弟弟。我便愈加地确认:嗯,是这样的,我注定是个试验品。


10几分钟后,侠客终于从河水里站了出来。他走到我跟前哆嗦着说:“冻死了!冻死了!腿都麻了!没感觉了!”


看着眼前这个暖男,我赶紧给腾开位置,说:“来!赶紧晒一下太阳!”


缓过来后,侠客对我说:“刚才给我照相没有?”


我说:“照了,照了,照了好多!”


他拿过相机开始翻看起来,边看边说:“靠,没正面的吗?”


我说:“有,有,你好好找找!”


没过一会儿,这二货竟然说了一句:“这张不错,我要放到珍爱网上。”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笑翻过去。


全队通过血喷大口后,队伍在不断穿越冰冷河水中继续前进。


在过一段10多米长碎石带时,我又一次听到了善良的缘分对我说那句熟悉的话:


你走得快,你先走。”


旁边的一个队友说:“这种路,走得快也没用啊!”


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的苦难终于到达了尽头:河水的右边出现一片开阔的碎石滩。我划落了几下趟过冰冷河,朝碎石滩飞奔了过去。


碎石滩的中间有一排石头堆成的矮墙带,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还人工堆砌的。


我找了一块还算平坦的石头,把背包卸下来丢了上去。


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充满全身,我想这种感觉不只是因为卸下了背包,更多的是卸下了心里在的负担。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普照,非常的暖和。我们便把身上各种湿掉的装备拿出来晾晒,这时我才发现,挂在胸前外挂上的徒步鞋有一只进了水,仔细一想应该是在过血喷大口时候进水了。这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等会儿只能湿足赶路了。


换冲锋裤的时候,发现装在冲锋裤口袋里的葡萄干已经被水泡得都快还原成葡萄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诈尸”吗?


收拾妥当后,我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阳光照在身上那种温暖的feel真是倍儿爽,以至于我情不自禁的唱到:“天空飘来五个字。”


这时,周围马上有人回应道:“那都不是事儿!”


然后,便是一阵欢笑声。


因为刚才的河水太深,已经到了腰部,不可避免的我们内裤(咳咳)也湿了。有些队友便找个石头躲起来换内裤。


不巧,正当某个队友脱到光屁股时,被拿着手机正在拍照的梦醒时分(以下简称“梦醒”)撞了个正着。光屁股队友赶忙拿起衣服挡住关键部位说:“别拍,别拍,别拍啊!”


大家起哄对他说:“你这是要火呀!”


惹得周围的队友,又是一阵欢笑声。


我则对梦醒说:“快拍,快拍!出山以后,让他准备一麻袋百无大钞,你拿着手机坐到他旁边。他给你甩一百张,你删一张照片,直至照片删完为止。”


梦醒回答道:“这个可以有。”


我对梦醒说:“你这是要发呀!”


最逗的是苍天,他卸下包后,扶着一块石头对着太阳翘起了屁股。


有人问他:“你这是在干嘛?”


苍天淡定地回答:“湿了,晒一下!”


我说:“你这啥时候晒干呀,再说晒得也不均匀呀!”


苍天的回答更是让我无语,他说:“没事,我一会儿再翻过来,晒正面!”


显然,在被冰冷的河水浸泡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能遇到如此温暖的太阳,我们的情绪都非常的兴奋,仿佛有种脱离苦海的感觉。


我们就这样互相调侃着,随着一阵一阵欢声笑语不断的传来,时间也过得飞快。一个小时后,队伍开始继续赶路。


我们沿着一条马道,切上右边的草地,眼前的景象让人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


湛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远处依稀可见的雪山像一个巨大的冰激凌巍然挺立;旁边的河谷里河水缓缓地流淌;脚下软绵绵的草地向周围肆无忌惮地扩张,碰到洼处踩上去还会渗出水来。


好一派雄壮唯美的高山草原风光。那一刻,我只能说:我醉了。



蓝姐说:“时间还早,不着急赶路,这么漂亮风景,不如多玩一会儿!”


于是,我们一群人便包卸了下来,摆出各种姿势照相和合影。


欢乐的玩耍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继续赶路。


右边的草地上出现了一条土面的公路。



发表于 2014-10-30 15:16 25 只看该作者

没成想快下到谷底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陡坡,而且草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裸露的、不规则石头,上面还散落着一些碎石。这使我刚才的的得瑟变成了哆嗦。


我不敢轻举妄动,认真地观察了地形,盘算好先迈哪只脚、踩哪个坑之后,才机智地翻过石头下到了谷底。


溪水的对面是一块小平底,我们跟着蓝姐卸下包等待后队。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运动,我们的身体已经热了起来,纷纷把冲锋衣脱了下来,穿着速干衣,像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无意间抬起头看到了山坡上的苍天和朱老师(看错的同学面壁去):逆光的环境下,我无法看清楚他们的样子,只看到出两个阴影的轮廓,但由于山坡也处在阴影里,让他们和山体融为了一体,背景是蓝天中飘着清淡的云。


面对如此和谐的景色,我不禁掏出来了手机。



经过5天多的跋涉,朱老师在下刚才的小陡坡的时候,显得有些笨拙,如此坚强的老人,真是让人佩服。


随着队伍的不断前进,我们与左侧河谷的落差也越来越大。


蓝姐在一个缓下坡前面停了下来,在对我们说了一声“你们在这里等会儿”便离开马道,朝左侧的河谷切了下去。


这时,队友们在马道上站成一排,五颜六色的冲锋衣和背包在郁郁青草之上、蓝天白云之下争相斗艳,显得格外美丽。


彼时花映人,此时人衬景。


我往山坡下面走了几步,掏出手机刚准备照,后面又有三个队友赶了过来。


我对他们说:“快,快,保持好队形!”


待他们喘吁吁地站了过去,我定格了这一瞬间的美丽。



这时,蓝姐已经下到河谷里,对着上面喊:“下来!下来吧!”


刚才专心照相,没有怎么往下面看。直到下降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下坡比刚才的坡陡多了,应该有60到70度了。而且在下降不到一半,草地就变成了裸露的土石,不成型的马道上还散落着小石头,踩上去非常的滑。


面对这样的路,我只得又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变换着各种姿势下降。


快到河谷的时候,又是一层大石头,我咬了咬牙跳了几下,终于到了河谷里。


蓝姐开始征询大家的意见:后面的这段路,过河,还是翻山?


她说:“后面还有段路要过河,所以,河肯定是要过的。只不过,前面这段路,如果翻山的话,能少过些河。”


我毫不犹豫地说:“过河!”


其他队友的反应基本上也是:反正要换涉水鞋,干脆过河算了。


这也正好合了我的心意。


换好涉水鞋,没走多远,就开始过河。河水不急,也不宽,而且毕竟是到了南疆,连水温都变得比北疆稍微暖和了一些。


过了几次河后,我们走到了这条小河的尽头,迎接我的是这条小河入的另一条更宽更大的大河。


大河横档在我们的面前,湍急得自左向右流去;对面是一面犹如照壁一样几乎垂直立于地面的峭壁;波涛汹涌的声音、河水冲击峭壁的声音以及峭壁弹回来的回声夹杂在一起,淹没了我们说话的声音,使得我们只有提高八度才能让对方听清楚,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相当于喊了。


向左过望去,对面的峭壁一直延伸过去变成一面碎石崖壁,这面则是一处并不宽阔的草地与石头混合的滩地;两边延伸到20多米的地方,都变成了上方向河谷中间伸出的峭壁,如同是一个张开的血喷大口;河水从血喷大口之中奔流而出,两边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蓝姐停下来说:“左边!”


这也就意味着,那张血喷大哭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


来到血喷大口的前面,蓝姐再次反复强调:“一定要两个人一起过河”。


蓝姐跟侠客第一组过河。我们看着他们扎进了河里、走一步站三秒的样子,真是惊心动魄。好不容易到了河对面,却连个休息喘息的地主和时间都没有,他们就开始扶着右面的石壁开始逆流而上,消失在了崖壁后面。


我和小岳第二组过河,刚开始还算平稳。可是快到河对面时,却发现河水陡然变得很深,已经没过了大腿根。我们不得不放缓脚步、扎实地又迈了两、三步才到对岸,扶住峭壁上的石头。


河水虽然比北疆要暖和些,但时间长了还是冰冷难忍。为了防止失温,我们不敢停歇,继续扶着石壁逆着水流向前挪动。



这时我才现:由于这里河道变窄,河水更加的湍急,冲击力更大,别说向前迈步了,连在原地站稳都很难。


这使我意识到:扶着石头是完全起不到作用的,我们随时可能倒下去被河水走。


我心想:无论如何不能倒下去。


于是,我的右手便本能且机智开始在崖壁上寻找突出的石头,直到找到一块石头便用力地抓住,才敢往前迈步。


就这样右手紧紧抓着石头,左手紧紧地捞着小岳,半分钟后,我们才顺利穿过血喷大口。


短短的十几米过河之路,我们竟然走了2、3分钟。



发表于 2014-10-30 15:15 24 只看该作者
D6:夜深千帐灯——古仁格勒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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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古仁格勒大草原


早上起来拉开帐篷拉链,发现外帐上竟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直到吃完早饭,那层冰还没有完全化掉。


我心里嘀咕道:“有这么冷吗?”


可是转念一想:“好吧,就当有吧。反正昨晚后半夜就没暖和过,如果不结点冰什么的,怎么能对得起我后半夜忍爱的寒冷?”


扎起带着冰渣的帐篷,我们出发了。



刚走两步,还没离开营地,前面的刺客便提醒道:“过河的时候慢点,石头上有冰!”


待我走到河边一看,石头上还真结了一层薄薄地冰。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因为那层冰薄到像是被河水打湿了一样。


小心翼翼地过了河,我喊了一句:“小心石头上有冰!”


过河之后,我们就慢慢切上了河谷右面的草地。


路过一个木屋的时候,蓝姐说:“晓杨昨晚应该是在这里扎的帐篷,看来早已经出发了。”


这时,我才想起来:晓杨昨天并没有跟我们一起扎营。因为侠客决定不走V了,昨天下午在营地,他跟侠客把家当分了一下继续往前赶路了。好像说是要赶前面的队伍还是什么的。


这时,我也想起了阿诺,貌似第一天分开后,就再也没有再看见过他。


正在思索时,前队停了下来,蓝姐指着右面的一个山头说:“北山羊,看到没有?”


于是,山友们便排排站好向蓝姐指的山头看去。



我绕着山头周围找了半天,直到眼睛都快要花了,才在山头下面的山坡上看到有几个棕色的小点在移动。


蓝姐又说:“开始跑了,一大群,开始往山坡上跑了!”


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我没有望远镜或者长焦单反?否则,我也不会与这七天里唯一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野生动物的机会失之交臂了。


要么留在心里,要么留在相机里”。


可惜,我什么都没有,只能装模作样地跟着大家看了10多分钟移动的小点。


队伍继续前进了10几分钟,被一条溪谷拦截了下来,我的右膝条件反射似得抽了一下。


我故作镇定地跟着队伍走到马道下切的地方,发现不过10几米而已,顿时顾虑全消、得瑟起来,沿着“之”字形马道快速下降。

发表于 2014-10-30 15:13 23 只看该作者

凌晨3点,突然醒来,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起来看星星。


拉开帐篷拉链、探出头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


那漫天的繁星拥挤在一起,犹如无数个打碎的暖瓶内胆一样抛撒在夜空中;它们一闪一闪地发着亮光,给人以摇摇欲坠的幻觉;夜中没有月亮,周围的群山却在星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


我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手可摘星辰”的感觉了,不禁说了声:“哇哦,太美了!”


小岳则从帐篷的另一面探出头,用略带着唐山方言腔调说道:“这么多星星呐!?”


正看得入神时,他突然问我:“你能认出几个星座吗?”


被他这么一问,搞得我还有点小激动:虽然平时对天文方面没啥研究,但通常情况下,我还是可以找到北斗七星和北极星的。


可是,一番寻找之后,我却傻眼了,沮丧地对他说:“平时在市区,空气能见度低,北斗七星和北极星又比较亮,一眼就能认出来。现在这满天都是星星,反而找不到了。”


长期的生活在繁华喧嚣的都市里,我们没有时间和心情抬起头看一看;也许,我们抬起头看了,却没有留意天空的颜色;也许,我们留意了,却看到也是被浮尘和雾霾笼罩的生涩灰暗的天空。即使偶尔天气好,星光也会被淹没在那昏黄的路灯光里。


也许,什么都没有变,变得的只是我们的心灵被蒙上了一层雾霾。


最后,我掏出了手机,在指北针指示的正北方观察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北斗七星和北极星。这真是一件极其悲伤的事情:古时候,人类是在迷失方向的时候,利用北斗七星和北极星来寻找方向,而现在的我却本末倒置地利用方向来寻找北斗七星和北极星。即使这样,我却依然没有找到它们。


对现代文明的过度依赖,让我丧失了最原始的生存技巧。


假如有一天真的迷失在荒野,没有手机或者手机没电,我又该如何寻找方向呢?


此时,一阵阵寒意不断袭来,尽管我穿着羽绒服,还是觉得很冷。为了保证明天的精力充沛,我便决定不再跟自己较劲、放弃寻找、继续睡觉。


拉好帐篷拉链,我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刚才看星星的时候,我们把帐篷两边的拉链都拉开了,帐篷里面被冷风吹了个通透,白天晒太阳时积攒的温度已经消耗殆尽。


尽管我的睡袋温标是-20度,可是整个后半夜却没有感到一点儿的温暖。
发表于 2014-10-30 15:13 2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新疆砾石户外 于 2014-10-30 15:13 编辑

然而,马道延伸到草地上后,虽然变得比较平缓,但却夹杂了一些大石头,刚才的方法失效,我前进的速度又慢了下来。



这时一股股热浪袭来,身上开始剧烈的冒汗。不到5分钟,我就感觉整个后背几乎已经湿透。我突然意识到已经到了南疆,不得不卸下背包、脱掉冲锋衣继续前进。


到达营地的时候,我数了一下人数,目标实现:第七名到达营地。


此时,小岳已经把内帐支好,在晾晒衣服。我放下背包,看了一下时间时间尚早,也把前几天湿掉的衣服、袜子和雨披什么的掏出来,晒了一地。


然后,我钻进帐篷,躺在防潮垫上,得意地翘起了二郞腿。


尽管隔着一层纱质的内帐,阳光还是那么强烈,翻看着今天一天(尤其是攀登蒙达坂)的照片,我竟然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我们是一天里经历了春夏秋冬吗?



这时,旁边正在支帐篷的缘分看着我笑了起来,我看了一下自己翘着的二郞腿也不禁笑了起来。


她笑着说:“你的腿好了吗?”


我回答道:“目前还是好的!”


夕阳西下,温度开始慢慢降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开始支灶做饭。


天气大好,心情大好,我们的胃口也跟着大开。


于是,我大声地喊道:“谁有多余的吃的?”


不远处的侠客答应道:“这里有挂面,你要不要?”


我说了声“要!”便跑了过去。


他说:“你要多少?”


我说:“一把!一把就够了!”


他说:“你再多拿几把吧,我这里多的是。”


我说:“滚!不要,太重了!不过,话说:你怎么这么多挂面?”


他说:“这是打算走V的装备啊,现在用不上了。”



正在煮面时,我看到了对面正在做饭的蓝姐,就问了一句:“蓝姐,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蓝姐回答说:“汤饭。”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一碗芳香四溢的汤饭放在了前面,口水都要出来了。


我嘀咕了一句:“太奢侈了,竟然做汤饭!”


小岳问我:“啥是汤饭呐?”


我说:“就羊肉丁、土豆丁、胡萝卜丁、西红柿,炒过后,熬汤煮面片,也可以考虑放些野蘑菇。”


他说:“那不就是汤面条吗?”


我说:“不是面条,是用手揪的面片子。”


他说:“有啥区别?”


我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做法不一样吧,味道也不一样,关键是好吃!”


我臆想着汤饭,再看看锅里的干面条。顿时,心理严重失衡,后悔自己不该嘴贱多问蓝姐那一句话。


这时,拌面过来借指甲刀,看到锅里的干面条说:“你们就吃这个?”


我假装镇定的说:“嗯!”


他说:“你过来,我给你搞点好吃的。”


我赶紧说:“不用,不用,吃这个就可以,吃这个就可以。”


没成想刚走一会儿,他就给钱我们送来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羊肉。小岳害怕闹肚子不敢吃,我便毫不客气地独享了这份奢侈。然后,我心理就平衡多了。


当然了,我也害怕闹肚子,剩下一小块肥肉没敢吃,找了一块纸包了起来放到了帐篷外面的垃圾袋里。


小岳说:“要不要扔远点?晚上别再把狼招来了!”


不会吧!?”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一惊。但转念一想:我们这么多人,即使有狼,它(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高海拔地区“昼夜温差大”的典型气候特点便体现了出来:温度急剧地下降。我们只好钻进帐篷、窝进了睡袋里。


正在准备睡觉时,蓝姐跑过来拿绷带,顺便还带了云南白药。


我当时激动地想: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姐姐,该多好啊!


喷完云南白药,带着小小的感动,我很快便睡着了。



发表于 2014-10-30 15:12 21 只看该作者

这时,旁边的小岳突然对我说:“看,彩色的太阳!”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望去,看到太阳藏在一道云层的缝隙里,透出彩色的光晕。


小岳又半信半疑地说:“是彩色的吧?还是眼镜反光?”


我把眼镜摘下来看了看说:“貌似是彩色的。”



正当我躺在一块岩石旁边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时候,朱老师和小豪赶了过来,苍天提议我们给他们以热烈的掌声。


在休息了一多小时之后,队伍终于可以继续前进了。


虽然蒙达板的下坡只是让我虚惊一场,但由于对接下来的喀达坂后面的下坡,我还完全没有概念,为了防止落后,我还是跑得飞快。


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由于休息得太久,加上阳光晒在身上的安逸,刚开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整个身边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气。不过还好,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大概10几分钟后,我的体力就慢慢恢复了过来。


超过缘分的时候,她说:“你走的快,你先走。”


因为在刚才休息的平台上并没有看到喀达坂,所以我已经做好长途跋涉的准备。然而,才刚转过一个弯,我就看到一个敖包静静地伫立在一个达坂上。虽然根据相对蒙达坂的海拔高度基上可以判断它就是喀达坂,但由于不敢百分百的确定,我还是不敢松懈,继续奋力地往前冲。


十几分钟后,我第一个登上了达坂。


向达坂的对面望去,一条清晰的马道从土石混合的山坡上延伸,而落差不到200米的河谷处便是碧绿的草地。此时,我的心里一阵轻松,因为这基本印证了我刚才的判断:


这里就是喀拉尕依特达坂。



喀拉尕依特达坂虽然不是海拔最高的达坂,但却是天山南北疆的分水岭。这让它的意义毫不逊色于海拔最高的蒙达坂。


经过近五天的跋涉,马上就要由北疆进入南疆了。这让我们特别的兴奋,摆出各种姿势留影。就连平时不给自己照相的我,也开始主动请侠客给我照相。


我站在达坂上,面对着敖包,背对头一块冰川,张开怀抱:左手南疆,右手北疆。



在达坂上亢奋了20多分钟,集体合影后,队伍开始下撤。小岳一马当先地冲在了最前面,我则紧随其后。虽然现在我已经不用担心落到最后,但骨子的倔强还是让我往前冲得飞快。我给自己定的目标明确但不奢侈:前十名达到营地。


上半截的马道比较结实,我张开手杖、叉开腿像只螃蟹一样大步地后退着下山。下到一半后,马道却延伸到了一片左高右低的碎石坡上。


我是右膝受伤,而膝盖受伤的症状只是膝关节不能弯曲,并不影响承受重力。所以,这段下坡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大的困扰。我当时走路的姿势是这样的:


左腿靠膝关节弯曲向前迈一步,站直支撑着身体;右腿靠髋关节向右前方画个半圆迈一步,站直支撑着身体;左腿再靠膝关节弯曲再迈一步。


这样的好处在于:右面地势低,右膝即使不弯曲,也不会碰到地面或石头。再加上我的体重和背负的重装每迈一步都会对碎石产生巨大的冲击,让身体顺势向下再滑半步,无意中也增加了下降的速度。


因此,在这段不长的碎石马道上,我下降的飞快。

发表于 2014-10-30 15:11 20 只看该作者

被自己的视觉“戏弄”了数次之后,我已经累得左摇右摆,刚才的那股冲劲也被磨得只剩下了一股耐性。这让我对快速登顶失去了希望,只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当我一步一喘气的爬上一个陡坡后,一块棕白相间的区域映入了眼睑。我揉了一下眼睛才敢相信:那就是静静地等待着我的敖包。


我攒足力气一口气冲上去,第一个登顶蒙达板。


在经历数日钻心般疼痛和多重的打击之后,那一刻,我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欣慰。


回望来时的路,天空还在飘着雪,而达坂的另一面却已崭露出晴天的痕迹:在一座雪山的上方祼露出一片蔚蓝的天空,仿佛有人刚刚从厚厚的云层中把它剥落出来一样,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一切仿佛是在告诉我:前半程,风雪已过;后半程,幸福即将来袭。


我激动冲着达坂下面大声地喊:“快上来,太美了!”



我抱着一块石头围着敖包转了三圈把石头放在上面,以感谢上苍赐予我的美好。


然而,等后面的队友上来后,那片蓝天却像是害羞了一样又藏到了云层后面。害我被他们一顿臭骂:“美啥美?”我可怜兮兮地回应:“不是我的错,刚才还有蓝天,你们上来太晚了,已经没有了。”


兴奋过后,我开始忧虑后面的路,再次向蓝姐确认:“下一个达坂远吗?下坡多吗?”蓝姐说:“不远,就是斜切过去。”我接着问:“那下一个达坂呢?到营地下坡多吗?”蓝姐说:“不多,就下降一二百米。”


尽管她回答得非常诚恳,但因为已经被她“骗”过一次,我还是将信将疑。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再追着问,只得乖乖地收住嘴巴。


蒙达坂上面特别的冷,没等队伍集齐,前队便开始下撤。


下山的马道几乎全是碎石,最舒服的姿势是后退着下山。但如果遇到坡度太陡的路段,这种姿势风险系数略高。因此,我只能使出十八般武艺变换着各种姿势下降。


下了不到半小时,我的膝盖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正在我担心“会不会重蹈昨天的覆辙”的时候,马道却开始向右水平切去。这一切,让我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以至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直到沿着马道看到不远处的蓝姐和缘分,我才敢相信:这条马道就是我要走的路。


马道虽然很窄,偶尔还会看到半融化的冰和雪,但石头却有鸡蛋那么大。所以,踩在上面时并不怎么滑。不过,山坡的坡度有些陡,向下望去又深不见底。这对于心理素质差的人来说,可能会有点紧张。


这时,天气已经又在逐渐转晴,天空中蓝色的区域越来越大,一朵朵清淡的白云在天空中飘来飘去,让人感觉仿佛穿梭在仙境一样变幻的光影之间。


享受着美景,我的步伐又轻盈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赶上了蓝姐。



到一块突出2、3米的石头上,蓝姐见后队并没有跟过来,就招呼我们依着山坡坐下来休息。


蓝姐指着对面一个山头说:“去年的时候,我在那里看到了狼。那次跟这次一样,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看到后面的队员没有跟过来,就站在山头下面等了一个多小时。后面的队员过来告诉我山头上有狼,我仔细观察很久才发现山头上一动不动地站着几只狼。”


长这么还没见过狼,听着她的讲述,我竟无端地羡慕起来。


后面陆续又赶过来几个队友,石头上空间狭小,已经无法盛下我们休息。蓝姐就带着大家又往前走10几分钟,到达了一个处在山坡拐弯“U”形底部的平台。


平台面积不是很大,视野却特别地开阔。我们把包放在靠近山坡的大石头上,各自寻找一块合适的地形或坐着、或躺着、或半躺着欣赏着周围美景,任由温暖的阳光肆意地洒在身上。


正在我们无聊时,不知谁发现男人背包上的驴偶。我们便轮番摆出各位姿势与驴偶合影,更有甚者骑到了驴偶的身上。我心想:如果它有生命的,估计早就撂蹄子了



这时,男人又掏出了一罐啤酒,有人提议把它喝掉,男人说:“要到最后一天的最后一个达坂上才能喝。”既然喝不到嘴里,那就只能把玩一下了。


于是,在虐完驴偶之后,大家开始轮番拿着啤酒摆各种造型照相。


在物质极度匮乏的时候,任何一个新奇的小东西都可能给我们带来无穷的乐趣。无奈我们的小物件并不多,驴偶和啤酒玩过了以后,我们就没得玩了,只得继续聊天晒太阳。

发表于 2014-10-30 15:11 19 只看该作者

到达了一个平台上,蓝姐在这里等待后面的队友。在征得她同意后,我和小岳继续前进。她告诉我们:“前面山脚下有一块儿开阔的碎石滩,你们在那里等着就可以了。”


后面的这段路,比刚才的路更加得平整,基本上都是坡度不超过10度的平缓小山包,偶尔有几个上下坡也不是很陡。这对于被雨雪冰雹、湿滑马道和陡峭上下坡虐待了数日的我们来说,也就相当于散步的水平了。


我和小岳悠闲地散着步、聊着天,无意间抬起头:一块开阔的碎石滩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正当兴奋的时候,迎接我的却是一个“之”字形的下坡,虽然落差只有不到10米,但却很陡。我咬了咬牙一口气下到了谷底,直奔碎石滩。


在碎石滩的中间有一块很大很平整的石头,是七天里我碰到的最平整的石头,而且大到可以同时躺得下两个人,我管它叫“五星级石头”。我冲过去把包卸下来放在上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此时已是11点半,早上还略显清冷的空气在太阳的照耀下变得暖和起来。我看了一下后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就把鞋子和袜子脱下来晾在碎石滩上,自己则坐在大石头上晒着暖暖的太阳。


蓝姐过来后说:“后面的队伍还很远,我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等人齐了再走。”


想着时间还早,我和小岳便决定把帐篷也铺开晾晒一下。我也懒得穿上鞋子,赤着脚踩在温暖的碎石上走来走去,感觉像按摩一样舒服。


一个队友过来后对蓝姐说:“小豪好像已经不行了,刚才看到他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蓝姐担心地说:“可能是因为我第一天说了他,为了赌气,开始的两天他走得太猛了,把体能给透支了。”


直到看到了苍天、朱老师和小豪的身影出现在陡坡上的时候,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苍天还没到集合点,就大声地喊:“我算是发现了,这走得越慢,负重的时间就越长,也就越是累。”


12点半,队伍全部集齐,前队出发。


当我穿好鞋子、背上背包出发的时候,已经有7、8个人走在了我前面。我赶紧大踏步地跟了上去。


先是一段陡峭的碎石坡,为了能够赶在前面,我沿着斜切的马道不停地追赶,中间还抄了好几次近路,小岳则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不一会儿,我们便跟上了蓝姐,走在了队伍的前面。


当我们上到一个平台的时候,一条宽数百米、长数公里的冰川呈现在了我的们的面前,远远地望去如同一条巨大的冰舌,在天空中层层阴云地笼罩下更是多一份巍峨和壮观。


而冰川的顶部的鞍部,就是我们今天要翻越的第一个达坂——蒙特开曾达坂。



中午1点,我们三个到达了冰川左侧的边缘,蓝姐指着冰川顶部对我和小岳说:“那边有个玛尼堆(敖包),就是我们要攀登的达坂,看到没有?”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一个呈圆锥状的阴影立达坂的右侧。


再回头向山下望去,一层越来越来浓密的阴云已经笼罩在我们刚才休息的碎石滩上空。看来一场新的雨雪在所难免了。蓝姐则悻悻地说:“幸亏我们上来的早!”


在蓝姐的引导下选好切入点,我们便踏上了冰川。冰川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并不怎么滑。刚走几步,我们就发现前面一条踩过的痕迹。蓝姐特别提醒到:“不要踩他们走过的路,那样会很滑,自己重新踩一条路出来。”


在一个坡度稍缓的平台上,蓝姐停下来观察后队的情况,我和小岳也跟着停了一下来。对冰川有着特殊嗜好的小岳更是显得异常兴奋,连连称赞:“太美了!太美了!”


蓝姐说:“前面走的时候,有个队员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在这里照了很多照片,你们两个不照吗?”


我想着摘手套、卸包、脱衣服、穿衣服、背包、戴手套等一系列的动作要耽误很长的时间,便摇了摇头。


这时,我看到侠客已经到了冰川的边缘。而刚才还在山下的阴云也已经追了上来,天空开始飘雪。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无法看到达板上的敖包。


我埋头扎进大雪里,继续前进。



随着海拔的不断上升,气温越来越低,空气中含氧量也跟着逐渐地减少。再加上坡度越来越陡、雪层越来越深,使得我每走几步就要站着大口地喘几口气,速度慢了很多。


这时,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平台”的,我满心欢喜地想:快到了!


可是,当我加快步伐即将到达“平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并不是什么平台,只是一个稍缓的上坡。更没有如我想象的“快到了”,因为呈现在我面前的是另一个陡坡。


没有了阳光和阴影,从视觉色彩和角度上来看,前面的路俨然由立体变成了平面,让我无法准确地判断它的角度或者距离。



发表于 2014-10-30 15:10 18 只看该作者
D5:爱深深——南疆与北疆


关键字:蒙特开曾达坂 喀拉尕依特达坂 南疆 北疆


尽管蓝姐昨天已经告诉我今天的下坡不是很多,只有一个缓慢的斜切下坡和一个不到200米的下坡。但因为对昨天疼痛仍然心有余悸,我痛定思痛决定:


1、早上跟上前队早点出发。

2、平路和上坡一定要跑得快,赶在最前面。

3、登顶达坂后一定要早点下山,把下山的时间赶回来。


就这样带着略微沉重和悲壮的心情,我出发了。


早上的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空气清新。


在杂质稀少的空气里,光线的漫反射弱了很多,使得光影之间的对比像两个世界一样异常地鲜明:山峰阴影覆盖下草地犹如“漆黑”一片;阳光明媚的草地上却仿佛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片叶子的边缘绽放出的光芒。而茂盛草的丛中那条蜿蜒的马道,也在光影之间变得若隐若现、扑朔迷离。


走在这样的风景里,前几天的阴郁一扫而光,心情变得无比的舒畅,步伐自然也轻盈起来。



在一个山谷口,队伍停了下来。原来马上就要冲击海拔最高的蒙达坂了,蓝姐便决定休整一下等队伍集齐后再出发。


这时,大家的情绪都非常地高涨,个个摩拳擦掌、整装待发,期待一试身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昨天晚上吃羊肉的部分队友开始闹肚子。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过后,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吃了4天的粗茶淡饭和素食,突然吃油腻的东西,肠胃有些不适应。


然而,在唯美的景色和融洽的气氛中,这唯一的美中不足,也被大家调侃得妙趣横生,最终“沦为”为一种乐趣。


——这应该就是对苦难最终极的鄙视吧。



半小时左右,队伍集齐、合影留念后,开始沿着左面的一条溪谷向上攀升。


随着不断的攀升,马道旁边的草丛开始慢慢变得低矮,接着变成草皮与泥土相间,再接着变成泥土与碎石相间,最后几乎全部变成大小不一的石头。


但这段的路,我们都走得比较轻松。因为坡度虽然比较陡,但马道却比较宽,而且有些地方还仿佛经过人工修整过一样呈阶梯状。走在上面,犹如在某个景区的栈道上散步一样轻松。

发表于 2014-10-30 15:09 17 只看该作者

这句话刚一出口,我就感觉身边像是炸开了锅:有的说“你的腿已经受伤了,就不要再硬撑了”;有的说“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大家着想呀,你这样会拖累大家的”;有的说“可能是想着既然来了,就要坚持走完,我们只是体力不好,可以慢慢坚持。你的腿已经受伤了,光坚持是没有用的”;有的说“还有至少3个小时才到营地,你还是骑马吧”;有的说“就算你今天下午坚持完,明天还有走路,不如今天骑马好好休息一上,明天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这时,超级刺客(以下简称“刺客”)给了我两贴膏药,我对他说了声“谢谢”便没再说一句话。


我坐在包上低着头慢慢地松开护膝,发现小腿已经有些发紫。蓝姐把绷带拿过来,准备给我扎绷带,但考虑到马上要过河,就把绷带给我放进了包里,只给喷了一些云南白药。


当蹲在我面前的蓝姐给我喷完药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脸上为难的表情。虽然她有可能害怕伤害我的“自尊”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她的眼神里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徒步?还是骑马?


我能够理解大家当时的心情:他们或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或是为了整个队伍着想;尤其能够理解蓝姐当时的处境:作为一个领队,要照顾全队的安全和进度,而不是我一个人所谓的“自尊”。


他们都没有错,都是一片好心。但是我的身体只有我自己最了解:膝盖的疼痛确实会导致下坡(山)很慢,但是走平路和上坡绝对没有问题。而下坡(山)所耽误的时间,我绝对可以用上坡或者走平路的时间补回来。而且还因为对当时情况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才导致落到最后一个。如果我后面几天能够及时调整,绝对会落那么远,至少不会是最后一个。


然而,我知道此时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所以,我只能选择沉默,在心里狠狠地告诫自己:


后面的路一定要争口气,绝对不能再落后。


但是,如果我再次落到最后,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蓝姐一句话“辰尧,骑马吧!”即使我还能坚持走路,也要绝对服从,不再让她陷入为难的境地。


前队已经换好涉水鞋,没待我反应过来就出发了。所以,当我换好涉水鞋上路时,已经又落后了。不过还好,不是最后一个。


来到他们过河的地方,前面的队伍已经看不到,后面苍天也离我还有一段距离。我观察了下:河水虽然宽却不急。于是,决定自己过河。


趟过河后,我的沙滩鞋里进了好几个石子,走起路来,硌得脚疼。我再也不想花时间把鞋子磕来磕去了。于是,干脆在河边的草地上找了一块石头,掏出厚袜子穿上。这样,至少小一点的石头不会那么硌脚,后面的路走起来舒服多了。


这时,刚才休息时吃的东西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消化,能量也已经到达体内的各个角落,我走路的速度比先前快了很多。在这种状态下,我轻松地又过了一次河。


沿着马道左拐在河谷的大石头上跳来跳去走了一小段,向右过河:这次的河水比较汹涌,而且,过河后马上就是一个铺满碎石的小陡坡,这让得我们过完河后,连个站脚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下完小陡坡后,我才注意到天气已经完全放晴。望着天空中的蓝天白云,我的步伐变得更加轻盈了。虽然,偶尔遇到下坡时,还是有些吃力,但我还是陆续超过了小鱼和山哥。



看到山哥是最让我郁闷的:


那是在河谷的一棵树旁边,看到山哥正在休息。我回头看一眼,小鱼离我还很远,便决定也休息一会儿。于是,我放下包点了一根烟。此时,不时的有“嚓吱、嚓吱”清脆的声音传来,我看一眼山哥发现他手里竟然拿着一截黄瓜正在吃。那一刻,我真想冲过去把他的黄瓜抢过来,一口吞下去。


当然了,最终我还是比较理智的,乖乖地咽着口水吃了一块压缩饼干。


这时,小鱼已经赶了上来。为了防止被他们两个超过,我赶紧背上包出发了。


沿着马道走了没多远,我便离开了河道,切入一片地势平坦、野草茂盛的草地。可能是因为刚下过雨,也可能是因为湿气太大,草地的马道上有些湿滑,偶尔还会有几个水洼。为了不被滑倒和跳过水洼,我的速度又慢慢降了下来。


艰难地又走了一段,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前面一个三岔谷口左面的山坡上点缀着一些白点。这让我看到了希望。因为据我判断,那些白点应该是羊群;而傍晚的这个时间来看,羊群出现的地方应该离牧民居住点不远;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不出意外,应该马上营地到了。


事实证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在爬上面前的小山包后,我看到了山包的另一面、河谷的草地上铺满了五颜六色的帐篷。


那一刻,我的心情万分的激动,顾不得山包上牧民羊圈里铺着一层层雨后湿稀的羊粪,径直从中间直接穿了过去,奔向营地。



当队友看到我的时候,显然都有些意外:“腿怎么样了?”、“好点没有?”、“这么快就到了?”我都一一微笑着相迎。对他们的关心,我的心里充满了感激。


然而,我心里最为感激的还是蓝姐:因为她给了我选择的权力,让我有机会证明自己的同时也向大家证明:我不会也没有拖累队伍!


因为小岳比我走的快,所以,今天是他背帐篷。他和小杨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因此,当我到达营地的时候,他已经把帐篷扎好了。


虽然今天下山下得很累、膝盖也很疼,但不知道为什么真正到达营地的时候,却没有昨天那么累,反而觉得异常地轻松。


于是,刚休息了一会儿,我便开始到处寻找远树,问了好几个队友,才找到他。


我上来就是一句:“是不是你要扔鱼罐头?”


远树倒也不计较,回答说:“不是扔,是送!”


我马上满怀歉意地说:“对,对,是送,是送,不是扔!”


说完后,我们两个哈哈笑了起来。


正在我们烧水准备下面时,旁边帐篷的TT开始派送鸡蛋汤和紫菜汤料包,我厚着脸皮讨得了两包,趁锅还没煮开赶紧倒进锅里一包。用紫菜汤料包煮的挂面,此时此地,吃起来是那么地美味。



在煮完第二锅面后,我们又把远树送的已经冻成肉冻的鱼罐头放在炉头上热了一下。


就这样,全队都吃到了七天里最奢侈的一顿饭,只不过我和小岳吃的是紫菜汤煮挂面和鱼罐头,而其他队友吃的是清炖羊肉。


当其他队友开始吃羊肉的时候,我和小岳已经疲惫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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