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公里的上坡,海拔高度提升近三百米,陡直的土路有些路段过于陡峭,只得下车苦苦的推行。方才省道上晴朗的天气,此时也被笼罩在山脊之上的阴云所取代,冷雨不期而至穿上雨披继续向上吃力的骑行。 下午三点,总算登上氤氲缭绕的垭口,站在风雨飘渺的制高点远眺,南面的峡谷彤云密布密密匝匝的骤雨如千千万万丝丝缕缕的银丝带从天空中飞降而下。加上衣裤开始放坡,待走到刚才下雨的那片区域,如注的暴雨却突然停歇下来,倾泻至地面的雨水不绝地向着低处汇集,裹挟着地面的泥土一路狂奔,公路大大小小的红色水流,像似脉管般朝下极速涌动。自行车碾压在满是积水的路面上,飞速旋转的车轮像是一架转动的水车,携带着泥水在半空中四溅开来,车架、驼包、衣裤上沾满了泥浆。忽地,感觉后轮甩动过于明显,停下车来捏了捏外胎,**的,气压不足三分之一,老夫的轮胎被一颗生锈的铁钉无情地刺穿了。 ![]() ![]() ![]() ![]() ![]() ![]() ![]() ![]() |
下午五点半,终归将垭口踩在脚下,暮然回眸,身后瞬息万变的天空悄然发生着变化,方才走过的这片山谷,霎时间已被遮天蔽日的氤氲所笼罩,浓密的乌云仍在不断翻涌汇集,呼啸的寒风从身后不住地吹拂而来,一场狂烈的暴风雨将要来临。赶紧让下坡较慢的女队员先行一步,见身后的蹬哥离垭口也就百来米的距离,三人先行一步,撤离狂风怒号的垭口。颠簸的道路上集中注意力操控自行车,身后不时传来阵阵令人惊悸的闷雷,回头搜寻蹬哥的踪迹,瞧见铺天盖地的乌云已越过了垭口,闪着电光朝着我方徐徐移动。一道闪电如利剑般划破天际,紧接着天地间倏地发出震耳欲聋的炸裂声,打破这片沉寂的世界,在高旷的山谷里久久回荡,让人在无形之中感到惊恐和畏惧。 |
道路在溪流转弯处陡然改变了方向,一段“Z”字的陡坡犹如拦路虎硬生生地挡在了面前,费力地推上这段不足百米的上坡,骤然间,一阵疾风犹如千军万马般呼啸而来,裹挟着路面的尘土、细沙,发出尖厉的吼叫声,凶猛的狂风势不可挡,疯狂地肆虐着大地之上的生灵。终归还是未能逃脱这场风暴,如注的冷雨夹杂着冰雹,从阴云密布天空倾泻而下,同玻璃弹铢大小的冰雹砸在身上凄疼的不得了,然则公路两侧也没个躲避的去处,一面强忍着疼痛在雨水横虐的道路上行车,一面四下张望能够遁藏的地方。 总算在岔路口寻到一个凹进去的崖壁,连忙扔下自行车跑了过去,招唤紧随其后的两位队友一同蜷缩在崖壁下,惊魂未定地痴望着噼啪作响的冰雹。约摸等了十来分钟也没见到蹬哥的身影,后来得知他刚到那段陡坡之时,冰雹已将路面完全覆盖,走在上面打滑不止,当时步履维艰进退维谷的他准备给我电话,让我联系救援车辆前去援助了,我不禁嗤笑道,手机都没信号,上哪去联系什么救援人员!? ![]() |
岔路口直行是为去往觉拉乡的大道,但还需翻越茫茫的垭口,再且此时前方雷声阵阵风雪飘渺,等到狼狈不堪的蹬哥归队后,一行人踏上这条向着西面山谷蜿蜒的备用路线。沿着河流在幽深的河谷里缓缓而下,五公里后来到一个小村庄,河对面有个长方形的水池,男人们正在简易的水池里悠哉地泡着澡,疲乏不堪的我顿时生出了在此落脚的念头,但思量再三还是觉得觉拉乡似乎要繁华许多。 总算是将湿漉漉的天气抛在身后,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近一小时,两河相汇进入开阔的宁曲河谷,涓涓的河水像是千丝万缕盘根错节的树根,在曲折的河道里流淌不息,西边山峦之上的云霞渐渐失去了绚丽的色彩,饥肠辘辘的队伍装上车灯、打开尾灯,在静寂的小路上星星点点的朝着澜沧江河谷徐徐移动。 ![]() ![]() ![]() |
一条两三百米长的小街是为乡里商业集中区域,一盏盏昏黄的路灯映射着泥泞坑洼的路面,高低错落的屋宇在街道两旁列排开来,寻到一家尚未打烊的川菜馆,赶紧掀开布帘迈进和暖的屋内,点完菜在此喝茶歇息。余光扫荡四周队员们脸上写满了倦怠与愁容,心中怀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宗旨的我,毅然决然掀开满是污渍的门帘,走在坑洼泥泞的街头寻觅今晚落脚的地方,镇子东头有家颇为气派的四层旅店,待走到近前颓丧地瞥见大门紧锁空无一人,此处已是镇子的尽头,于是扭身往回寻觅,一阵猝不及防的夜风拂过,路旁蜷缩着的野狗有气无力地撑开眼皮,瞟了一眼缩头缩脑的鄙人,若无其事地闭眼接着睡去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