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在峡谷南面逶迤起伏,坡度比之前增加不少,河道两旁有牧民扎着帐篷在此放牧,三五成群的狗子不时会吠叫着朝我方袭来,待到气势汹汹的狗子们走近后,不疾不徐地停好车,俯身弯腰捡起石块,狗子们便灰溜溜地逃走了。这段长约四十多公里喇叭状的峡谷,随着公里数的不断增加,起伏的地势和两旁的山势也越发险峻陡峭。西藏地界筑路大军正在对这段道路进行改扩建改造,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机械轰鸣,浮土路面尘土飞杨,不时遇上基坑开挖施工,泥浆遍地拖泥带水。 ![]() ![]() ![]() ![]() ![]() ![]() ![]() ![]() ![]() ![]() ![]() |
缺酒的日子真是不好过,点了几样家常菜跑去对面的超市一口气买了四瓶“歪嘴”一瓶牛栏山,两瓶歪嘴今晚解决掉,另外两瓶倒进酒壶里以备不时之需,寻思着牛栏山在汇入繁华的川藏北线之前应该是够自个儿喝了。 仿佛许多川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在川内彼此之间相互制衡,但要是在川外见到老乡却又倍感亲切乐于助人,这永昌川菜馆是由来自四川邛崃的老夫妻苦心经营,老板是位近六十岁很健谈的老大哥,见我们为今晚的住宿犯愁,主动为其联系镇上的旅店,但这家旅店停业许久了。 老板说隔壁的那家旅店可万万不能去,价钱到是不贵但被褥床单就没见他家洗过,气味很是熏人,对面无所事事的超市老板,见有外地的游客也跑来饭馆吹牛。 他将粘在嘴巴上的半边瓜子皮“呸”的一声吐掉后,也一脸嫌弃地对我们说,哎哟,上次工程队有几个人在这家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好几个人的身上都钻进去了跳蚤,全身上下都咬满了红包。 旅店就在饭馆隔壁二楼,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决定爬上楼去一探究竟,掀开满是污渍的门帘,大厅里靠着墙壁摆了一圈小床,无论是站着的、坐在床沿上的还是半躺在床上的藏族朋友,见有外来的汉族小哥,一双双眼睛目不转睛地充满猎奇的气息凝视着我。其余的是用衬板隔出来的狭小房间,床单被褥很是凌乱,生恐被这神奇的味儿熏昏过去,未能鼓足勇气抓起被子嗅一嗅味道, 五十块钱一个铺位,刚好还剩四个床位,对老板说下楼去问问同伴的意见再做决定。其实这旅店还是能凑合着过一晚,但又怕真如超市老板所说被子里潜藏着咬人的跳蚤,回到旅馆还未等我开口,饭店老板便言之凿凿地说怎么样!我说的的没错吧,是不是完全没法在哪里住吧?老板突然想起二楼有个经营不善关门大吉的朗玛厅(朗玛厅类似于内地的酒水吧),如不嫌弃可以带我们上去看看,随着老板来到二楼,朗玛厅里满是狼藉,但几个隔间里都有海绵垫,电力系统也是正常运作,简略打扫了卫生拿上洗漱用品下楼去了。 ![]() ![]() ![]() ![]() ![]() ![]() ![]() |
方才吃饭的时候,饭店老哥连连在一旁怂恿我们去镇西头一公里处的温泉泡泡澡,他说这温泉水质不错温度适宜,对于缓解肌肉疲劳还有神奇的功效,你们大老远的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往后余生或许都不会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还是应该去感受一番才行。 冥思想了想,苦口婆心的老哥说的话不无道理,至玉树出发以来,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我们披星戴月的赶路,由于条件所限别说洗澡了,就连洗脚似乎也未曾有过。于是劝说蓬头垢面的众队友一同前往温泉泡澡,卸下驼包装上车灯轻装上阵。 跨过一条小溪回首望去,落日西斜,布塔小镇背面的山脊此刻正沐浴在夕阳之中,淡薄的云絮漂浮在湛蓝澄澈的天空,过了屋舍俨然的牧民定居点,越过沙木涌水泥桥,见着了河边大小不一四四方方没顶的水泥小屋,公路边小卖部的窗户透出橘黄色的光影。推了推发现门从里边锁住了,站在窗户外朝屋内窥视,几位藏族大汉围坐在桌前玩着扑克牌,正对窗户的那位连鬓胡子的大哥察觉到窗外的异样,瞧见漆黑的光影背景下,被屋内昏暗光线照映出的一个乐呵呵的人头,猛地一惊,吓的浑身一颤。 ![]() ![]() ![]() ![]() ![]() |
小卖部的大哥亦是这温泉的老板,他告知我们水池的使用以及水温适宜的水池的具体位置,让我们几个慢慢享受泡到天明都无所谓,沿着斜坡上踩出来的小径,来到紧邻河边的温泉,用水泥砌筑的四方形小屋建在泉眼之上,泉眼稍大的为一个能容纳十多个人的大房子,其余的则是些供1—5个人左右的小屋,每间屋子无一例外都没屋顶,寻到那两间温度适中的小房子,水池中央的泉眼不绝地朝外涌出一股热腾腾的温泉,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硫磺味道。依照老板的指示找到木塞将出水口堵住,约摸十来分钟后池中的水位已有大半,眯着眼赤条条地躺在水温舒适的天然温泉池里,一阵舒适惬意之感侵袭全身。透过水雾缭绕的小屋朝外望去,不知何时最后一抹凄艳的残阳归山而去,对面山峦上一轮玉盘似的明月挂在星星点点的夜空,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洒在静寂的大地之上,映照在汩汩流淌的沙木涌河波光粼粼的水面。享受完这短暂不易的安然恬静的时光,浑身酥软的爬上土坡敲开门找老板结账,原本三十元一位的收费标准,慷慨大方的老板让其给个整数就得了。 ![]() ![]() ![]() ![]() ![]() |
伴着清冷明亮的月光,一路下坡回到布塔乡,时间虽已接近九点,但川菜馆里边人头攒动,比之我们下午用餐的饭点,现时的食客多了不少。之前提了一个水瓶去朗玛厅,生怕队友们晚上口渴,于是乎让他们三先行上楼,我去川菜馆找老板再提一瓶开水。见夫妻俩忙的不可开交,我便去厨房寻到开水瓶与老板打了个照面,随便提醒他明天为我们做早饭的事情。提着水瓶来到外边的饭厅,耳聪目明的我听见角落里那桌男女混杂的客人交谈道:“今晚你可要戴套哦!” “知道啦,早就准备好了!我戴最大号的套套都感觉太紧了!” 酒酣耳热的男子大言不惭地说道。 迈出川菜馆走在岑寂的街道,我不禁如是想到:“大号的套套你都觉得太小?但……但兄弟你为何把套套………套在头上?!难道你觉得自己是…………龟???!!!” 爬上二楼转身关上走廊上的铁门,饭店老乡告诫每晚夜深人静之时,山上的狗熊会进镇子来寻食物,楼下就是个垃圾箱,安全起见让我们晚上别去街上的公厕,就在这过道里找个塑料袋方便。 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朗玛厅里队友们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往昔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的场所,现今却成为落魄的旅人寄宿的地方,半夜里被楼下此起彼伏刺耳的犬吠声吵醒,阵阵奇寒的夜风从窗隙钻了进来,罢了,罢了,这把老骨头万万不可感冒了,就别起身去拍狗熊的照片了,皓月相伴之下安然睡去吧,明日的目的地是为一个高海拔村寨,吃住的问题都是个未知数,暂且先别对队友们谈起吧!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