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卖了对面好心的管理员,讨来的仍然是没趣,受到良心的责备,有种叛徒、汉奸的感觉。 年轻人铁面无私,初出世道还没有被社会磨圆,句句话都是牛着的,心肠硬着呢。 旁边的服务员说:“下这么大的雨,今晚要下雪,山上太冷了,还是到亚丁村住吧。亚丁村的食物要便宜些,到那里去再买。” 我被年轻人的话吓住了,被服务员的话温暖了,放弃了明天从景区转山的计划,懵懵懂懂上了从洛绒牛场去冲古寺的观光车,当付了五十元车费后,猛然醒过来。为什么不徒步?在景区内徒步,既观光又没有迷路的风险,还保持了背包客的尊严。 |
观光车驾驶员让我坐在他旁边。问我:“打算去哪里?” “卡斯地狱谷。” “从冲古寺翻山过去,有条道可以去。现在雨季刚过,去的人很少。” 我望着冲古寺后冲着仙乃日垭口直去的沟谷,心里有些胆怯。多高啊,一天能翻过去穿过卡斯地狱谷到卡斯村吗?驾驶员看我犹豫,又问:“请向导吗?” “多少钱?” “三百元。” 好贵呀,远远超过了我的心理价位。 漂浮的心使我对景区从洛绒牛场到冲古寺这条最好线路的景色无动于衷,毫无感觉,在我的头脑中没有留下任何印象。或许是一路上所见到的恬静明阔的景色,盖过这夹着人流躁动的景色太多了。路上随手捻来的景色都比这里的草地、小桥、流水美丽,只不过少了三座宏伟雪山的烘托。 |
下了观光车,早已没有心思观光,一人闷闷不乐地来到出景区的路口,问去亚丁怎么走。路边一位中年男子伸手拦着路问非所答:“买票了吗?” 我被镇住了,懵了一会问:“什么票?” “景区票。” “没有。”这时才回过神来,世间没有免费的晚餐。就如同半小时前,不由自主上了观光车,付了费,才清醒过来一样。 “补票!” “我是从嘎洛村翻越夏诺多吉垭口来的,要买吗?”我努力想说明自己不是来观光的。 “要买!到景区的人都要买!” “多少钱?” “一百五十元。” “老年人不是半票吗?” “身份证给我看!” “身份证在背包里,不好拿。” 我已经有了一次在火车站混进老年队伍的经历,有了一次在泸沽湖逃票的经念,这一次撒谎不再脸红。中年男子同意我补了半票,态度变得好起来,拿出地图,告诉我去卡斯地狱谷怎么走。旁边一位年轻的管理员插上嘴:“你一人去卡斯地狱谷?” “是。” “不行!必须请向导!我们要对你的安全负责,迷路了,怎么办。” 年轻人板着的脸,瞪大的眼睛,严肃的态度,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我极为反感。看来,和小卖铺那位年轻的管理员一样,初出茅庐,对社会和人情世故并不深谙。 |
在雨中,背着包一路上行,来到半山的一处藏式客栈住下。客栈高大空旷的楼房只住了我一人,好冷清。不过老板和他的儿子很热情,化解了我进入景区后的诸多不快。老板的儿子骑着摩托车带我到亚丁村购买景区地图,有心陪我一块走,只是他也没有去过卡斯村。村子小卖铺一位躺在凳子上油头滑水的小伙见我买地图想去卡斯地狱谷,老道深算地说:“我带你去。” “多少钱?” “三百元。” 看来三百元是统一价,少不了了。我想把这三百元拿给客栈老板诚实可爱的儿子,可老板不让他去,老板的儿子又主动托房东找向导。天要黑去时,房东回话都忙着收麦子,找不到向导了。没法,只好请老板的儿子骑上摩托车去请小卖铺毛遂自荐的小伙子,老板的儿子回话说:“他要六百元,去三百元,回三百元。我没同意。”请向导的事就这样经过反复折腾后彻底泡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