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至,气温骤降,所幸到了补给站,吃了泡面,喝了酥油茶,恢复精神。最后四公里就到止热寺,雨小我们就上路了。最终经过7小时的徒步,一小片低矮的建筑出现在我们眼前。河水作为分界线,大体上左边是止热寺(5050M),右边是西夏邦马客栈,屋子零星分布在逐渐升高的山坡上,高高的烟囱里冒着暖洋洋的青烟。我们过了一座铁桥向止热寺走去,一只旱獭时不时从石头后面窜出来,又消失在杂草丛生的河滩上,憨态十足却灵活谨慎。找了一圈,居然没有发现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看见几张床和被褥,窗上贴满了明信片,应该是个客栈。找不到人,我们悻悻得出来,在土坡上东张西望,不知如何是好,雨下得越来越大,风铆劲得吹。止热寺不大,林立的佛塔面朝神山方向,庄严肃穆。沿途见过阿里地区的寺庙基本上都不大(古格时期王室建的托林寺应该比较大,没有去考证过),矮小简陋,和前藏比如拉萨的格鲁派大寺以及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造型千差万别。可是对于信徒来说,精神的高度并不与尺寸的长短成比例关系,它们同样神圣,同样需要虔诚膜拜。真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啊。 |
困惑时,一个藏族大姐向我们打招呼,让我们进她帐篷。起先我以为是客栈老板,于是赶紧过去。环顾她的大帐篷里(类似蒙古包,帐篷上有抗震救灾字样),小小的地方光线明亮,陈设简单,只有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黑黑的毯子应该是睡觉的地方。最影响深刻的该算是那个烧得极旺盛的炉子,整个空间被烘烤着暖得快透不过气了,着无疑是寒冷中最大的慰劳,雪中送炭。大姐帮我们卸下沉重的背包,又往炉子里加了点牛粪,啪啪得火星让人心情愉悦,如释重负。她打开热水瓶,要给我们倒酥油茶,我摇着水壶里剩下的酥油茶谢谢她:“有啦有啦,土皆切!土皆切!”她又问我吃不吃糌粑,我也谢绝了。着股热情却如热火般让我感动。我连忙问这里哪有住宿,大姐好像没听懂,我便做了睡觉的动作,这下她明白了,指了指寺庙。她会的汉语不多,我会的藏语也不多,便把以前学过的所有藏语问了她一边,诸如我叫巴桑,从浙江来,你是哪里来的,你叫什么名字,你家有几口人等等,最有趣的是她问我们是不是美国人。问完之后大概了解她是从日喀则过来的,就一个人,叫什么听的不是很清楚。一个人在这个穷乡僻壤怪可怜的,我也没带什么之前的东西。于是掏出随身携带的三片云南白药膏全给了她,媳妇还塞给大姐五十元钱,虽然不多只是表示一下心意。当我们要走的时候,大姐依依不舍得送我们出去,我拥抱了她,感谢您给予我们这些陌生的路人无私的温暖。 我们冒着大雨,趟过拉曲,步行至对岸,找到了一家一晚只要35元的小客栈,条件是简陋,可是边上的西夏邦马客栈要300一晚,不就睡一晚上嘛。老板一家都是阿里人,也很热情。客栈坐落在冈仁波齐正下方,今天只能看见一点点山体,如一层层堆砌的黑色水晶坚不可摧,锃锃发亮;白雪覆盖的地方晶莹剔透,释放着一股净化一切的寒气;流雪划过石壁,留下条条白练,如挂满了洁白的哈达。 |
八、翻越卓玛拉,遇见托吉措 七月十一号清晨七点四十五分,天微明,小雨,寒风刺骨。昨夜睡得很好,虽然后脑勺还是有一点轻微的疼痛,但我知道走起来就不会疼。穿上抓绒、羽绒、冲锋衣,整理行囊,啃了两个青稞饼,喝了几口水,出发。今天的首要任务就是翻越卓玛拉垭口,这也是此次转山途中最重要的里程碑事件,也将我人生的到目前为止走到的第一高度。浓雾挡住了我的视线,上坡的时候心里嘀咕:今天神山是否能露出真身让我膜拜一下呢?这里出发到垭口是五公里上坡,后半段是乱石,基本不会迷路,石头堆里寻路也难不倒我。快到天葬台(5330M)附近时,路边还堆着许多旧的衣物,不知是天葬以后死人的遗物还是转山者脱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