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们最终成功撤离后,我们帐篷前来了个本地大叔,面若僵尸、眼珠一动不动、满身粉尘烂泥,放下一个黑乎乎的小纸箱就走了,我们带着一丝疑惑,打开一看,是几盒饼干,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他已经不见了。边上的人说,这个人是杂货店老板,他的家人住在Langtang,全被活埋了,他赶去刨了半天,埋得太深,一具尸体都没刨出来,于是回到这边刨出他店里的食物,送给需要的人。TMD还有比这更飙泪的故事、更善良的品格么?! |
Dorji在天黑前带着背夫出现了,除了几根手指绑着几层绷带,并无大碍,我们也无心去谴责,只求睡个安稳觉。Dorji带着颤抖的声线说,Langtang已经彻底毁了,走不过去,背夫当时已经在往回走的路上了,两个村子之间的路上已经有不少尸体,游客的背包都空了,当地人的夸张饰品也不见了。吃晚饭的时候,Dorji说从明天起就只有水、茶袋、饼干,没有其它食物了,他会去跟村民或者还未去得成某高峰营地的、食物充沛的美国登山队讨点,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重返村子的第一晚,风声大作,我半夜出了帐篷,四下张望,只看到住宅区的垃圾漂移了一点过来。整夜无眠,当然神仙就没一晚不是酣睡的,我必须承认,这是一种天赋。 |
我们被困了4天。 期间,美国登山队通过卫星电话联系了他们签合同的户外公司,要求他们上报美国驻尼大使馆他们的困境、要求大使馆向尼政府施压,尽早派遣直升机过来帮助他们撤离。我们始终站在围观群众的外围,有名加拿大籍的某国际志愿者组织的护士,同时也是这次美国登山队的后勤组成员,走过来问我们,“你们的队伍里有没有受伤的?你们的全名和国籍可以写给我吗?”我们告诉她,我们有一位年长的背夫受了轻伤,并在她的小本子上写上了名字。(后来,一位美国人把这份大约20个人左右的外国人游客名单通过卫星电话报给了她在美国的姐妹,据说那位妹子联系了所有被涉及的外国游客的所在国驻尼大使馆,并且把名单发布在了脸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