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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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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4 14:11 21 只看该作者
埃塞俄比亚,当苦难接踵而至
少年小北京的奇幻穿越
2013.10.8—10.10 东非大裂谷—巴赫达尔
    本就骑了一天的车子很疲乏,跟着那大叔强行越野跑更是消耗了我最后的体能。寒意再次袭来,这夜里也就10摄氏度左右。我只穿着短裤,身上又被雨淋得湿答答的,坐在一堆泥巴里,被疲倦、饥饿、寒冷和屈辱包围……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叔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只是看到他我就感到激动万分。他跟我比画着身边的牛。哦!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可能是走得太急,丢了牛吧。这个时候我突然很想感谢他,感谢他没有欺骗我。我一鼓作气站起来,跟着他在黑暗中继续前行。
    我们似乎沿着一条小河沟的边缘在黑暗中前行,我的肚子已经饿得麻木了,屁股摔得麻木了,腿累得麻木了,我感觉不到空间和时间,只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可以走到世界的尽头吧。
    终于,大叔在一处闪着微弱光亮的草房前停下,拿了个草席递给我,示意我放地上坐,这就是他的家了吧?随后,大叔拿着一盏油灯和几个邻居一起进屋“参观”我,还给我做了一大盆蒸土豆和一叠厚厚的“英吉拉(Injera)”(埃塞俄比亚当地传统食物)。
    肚子里有了东西,我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大家默默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只有影子在墙上静静地晃动。不知过了多久,大叔送走了邻居,示意我可以睡在屋子靠中间的一个1米高的台子上,在简陋的小屋里,它像一个供奉着邪神的祭坛一样醒目。
    我躺在“祭坛”上,一闭眼就会想起信号站的自行车——这是我旅途中第一次和车离得这么远,却无计可施,这种无助感,令我难以入眠。
    天微微亮时我便醒了。一觉睡过后我感到精神饱满,昨天的无助感一扫而空,仿佛全世界都尽在掌握。隔着云雾,阳光虽然显得十分微弱,但是眼中的景与物都让我感觉熟悉又亲切,总算是从梦境穿越回现实世界了。我迫不及待想要找回自行车重新踏上旅途,马上回屋子去招呼大叔和我一起去信号站。
    阳光下,所有的景物都和昨夜不同,充满了生机。这一夜我过得恍如隔世,白天的山路依旧泥泞,但是我走起来却轻快自如。昨夜漫长又艰辛的路途,在今天和大叔的聊天中轻松中走过。
    到了信号站,看到自行车安然无恙,我一颗心才算放进肚子里。
    我从行李中掏出了30比尔给大叔,聊表谢意,然后跟着大叔下山了。今天的路似乎比昨天好走多了,也没有那么遥远了,没过多久就已经到了公路边。然后大叔对我扬了扬手,潇洒地转身,赶着牛离开了。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而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昨天休息的那个小草棚,想起昨晚的经历,恍如隔世。
    (摘自小北京《直到世界尽头》
发表于 2018-1-5 09:56 22 只看该作者
埃塞俄比亚,当苦难接踵而至
天下第一猥琐青年
2013.10.23—10.31 亚贝洛—莫亚莱
    进入南部山岳地带,不断地上下坡折腾死我了。
和北部相比,南部要穷太多了,耕地利用得很少,民居更加原始,就连商店都少了很多,而孩子们却显得更加疯狂、野蛮。蓄势冲上来抓我包的非常多,令人疲惫。公路旁的人家一户接一户,不论到了哪里都有大群的孩子追着我,让我很难停下车来。
    10月22日,快天黑时,我骑到一个类似村公社的地方,那儿有几个大棚子,我想在大棚子下面搭帐篷。一如既往,我的到来引来了很多围观村民,还惊动了类似村长级别的人物。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村长不会说英语,但是明显看出他很高兴我住在这里。这时候人群中挤进来一个神情猥琐的男子,他说自己叫“唔嘟”,号称英语好,可以替我和村长做翻译。唔嘟说自己曾经帮助过一个加拿大的旅行者,还给我看加拿大人留给他的电话号码。这些并没有令我相信他,因为他的英语实在糟糕,连“你”和“我”都分不清。
    这家伙吹牛不打草稿的样子让我很不喜,而他说话时丰富的表情让我感到一阵浓浓的猥琐气息。
    唔嘟给村长做着翻译,说村长同意我住在屋子里。我看了看唔嘟,又看了看村长,说:“我可没钱付住宿费啊。”村长和善地拍拍我的肩膀说:“Free(免费)。”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于是边上的一位大叔拿来钥匙打开了附近的一间土坯房,里面只有一套磨得发光的木质桌椅,桌子上似乎放着一册账本。睡在屋子里可以免于他人的骚扰,我当然求之不得。
    但是当我搭好帐篷时,唔嘟忽然低声地说让我多少给点儿钱。这种反复无常的态度让我很生气,而且我很快发现,这个要求并非是村长提出的。唔嘟口口声声帮我做翻译,事实上是借机会骗我的钱。村长似乎并不认同唔嘟的说法,厌烦地冲他摆手,让他走。唔嘟临走还谄媚地让我记住他的名字,有困难找唔嘟。找你个大头鬼。
    (下午继续更新,更多故事,尽在《直到世界尽头》)
发表于 2018-1-5 14:44 23 只看该作者
埃塞俄比亚,当苦难接踵而至
天下第一猥琐青年
2013.10.23—10.31 亚贝洛—莫亚莱
    送走了人群,已经是夜里。屋子里没有灯,门一关就陷入完全的黑暗。村长给我留了一把锁,可以从屋子里面锁上,让我非常安心。总算可以踏实地睡一觉啦,我这样想着。
    半夜时,我睡得正香,蒙眬中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那声音忽高忽低,缥缈似又哀婉凄苦。我蒙了半天愣是没搞清楚身处哪个时空,还傻傻地用中文问“你是谁啊”,听到我的回应,对方似乎很兴奋,竟然领会了我的问题,用发颤的假声温柔地说:“你亲爱的唔嘟。”
    逐渐意识到原来我还在旅行中,便切换为英语模式,问他干吗。唔嘟竟然说由于我没有给钱,大家都很不高兴,派他做代表来让我多多少少表示一下!这拙劣的谎言好像一口浓痰吐在我脸上,让我非常不舒服——咱的智商被藐视了呢。
    于是我一脸厌恶地隔门喊话:“关于钱的事明天再谈。”唔嘟很顺从地说了句:“好的,那当然好。”可是过了一会儿,他似乎不甘心,又莫名其妙地说:“我要敲门了哦。”然后一边轻轻地挠门,口中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在我犹豫的当口,远处传来了狗叫声,很快整个村子的狗都开始叫了起来。唔嘟在外面似乎很惊慌颤抖地和我告别:“亲爱的先生,我明天再来看您。”然后就听到他慢慢走开的声音。结果后半夜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他呼唤我名字的声音,一宿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我就告别了这个村庄,出人意料的是,唔嘟居然没有出现。这令我很开心。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之后,我沿着公路一路向南,目标是在10月的最后一天抵达莫亚莱(Moyale)口岸。这意味着,我终于要离开这个国家了——我与非洲大陆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这片梦幻的国度,留给我的经历却像噩梦。
    我带着对肯尼亚的憧憬奋力骑行。像往常一样,附近的一群孩子聚在我身边不停地起哄。突然,一个倒霉孩子从我侧包挂着的塑料袋中将一个饮料瓶抢了出来。我回头一看,笑出声——那是我的夜壶啊!
    熊孩子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懵懂无知,像得到了稀世珍宝一样快活极啦,他打开瓶盖,边跑边猛灌了一口。紧接着,他脸上露出了诡异的表情,之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完了口中的水又接着吐,感觉连胃酸都要吐出来了。
    我骑出很远,然后停下车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捂着肚子笑趴在了地上。
    在这个国家受到的所有委屈,路上遇到各种人渣和对熊孩子的愤懑,都随着那一口尿,烟消云散。
    眼前就是口岸,过了口岸就是肯尼亚。我躺在地上,笑到眼泪横流,肚皮抽筋,笑得完全停不下来,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要把所有不好的回忆都留在埃塞俄比亚,以全新的心情迎接全新的旅程。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同样被留在埃塞俄比亚的,还有一直困扰我的疾病。这两天,我意外地发现身上的红斑正在逐渐变少,刺痒的程度也下降了很多。这些微小的变化让我欣喜若狂,从今天起应该算是进入了康复期了,我的心情好了起来,眼中的景物也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下周精彩继续,想要直到更多小北京的故事,尽在《直到世界尽头》)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发表于 2018-1-8 10:08 24 只看该作者
肯尼亚,梦想照进现实
一见如故的亲切国度
2013.10.31 莫亚莱(埃塞俄比亚)—莫亚莱(肯尼亚)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2013年10月的最后一天,我穿过埃塞俄比亚边境口岸莫亚莱。莫亚莱的边检站是在路边50米处的一个小院子,屋子里非常杂乱,桌子上散乱地放着A4纸打印的各种材料,只有两个工作人员边聊天边工作,我的行李也不用检查,手续办得很快。到肯尼亚的检查站是路中央的一排平房,手续也是办得很随意,入境卡没有填满也没人在意。
    尽管我在埃塞俄比亚遇到种种不快,然而只要是涉及肯尼亚的事情,似乎都异常顺利,当初在亚的斯亚贝巴的肯尼亚大使馆办签证时,本来只想先打听一下需要的材料。没想到,到了使馆一切都非常顺利。表格中的漏填、错误的拼写,瞎编的酒店名字和电话、没有提供签证复印件……所有的纰漏都没有阻挡我在3天后就拿到签证,原本申请的2个月还延长到了3个月,真是一路绿灯。
    当时我还想,这出人意料的顺利,或许预示着我的霉运快到头了。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虽然肯尼亚的治安出了名的差,但这个国家却给了我一段温馨的体验。
    肯尼亚口岸同样叫作莫亚莱(Moyale),人来人往,很繁荣。跟口岸的工作人员聊天得知,肯尼亚的英语普及率比较高,但是它的第一语言还是非洲三大语种的斯瓦希里语,小时候看的迪士尼动画《狮子王》中的经典台词“Hakuna matata(没问题)”就来自斯瓦希里语。熟悉的台词让我回忆起了小时候看这部动画时心中对非洲草原的向往,顿时有种梦想照进现实的感觉,对这个国度也感觉亲切起来。
    一进肯尼亚,发现这边没有什么大树,尽是低矮的灌木,植被很少,处处裸露出红色的土地。我行驶的这一段全是土路,村庄也非常少。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骑了很长一段烂路后,遇到一个小村庄,有十几个成年男子在树下纳凉,招呼我过去休息。我停下车子,坐在了他们中间,向他们打听当地的情况,或是闲聊、开玩笑。
(下午续更,更多故事尽在《直到世界尽头》)
    虽然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国家,遇到的也都是陌生人,但是这些淳朴的村民却神奇地让我感到非常安心,就像是去朋友家串门一样。聊了一会儿觉得累了,就直接仰过头去睡在人群中间,丝毫不用担心行李和自己的安全。
发表于 2018-1-8 13:40 25 只看该作者
(续)肯尼亚,梦想照进现实
一见如故的亲切国度
2013.10.31 莫亚莱(埃塞俄比亚)—莫亚莱(肯尼亚)
    快天黑时,开始找住宿的地方。白天没有买到吃的东西,而携带的食物和水都不多了,让我感到有些焦躁。隐约中看到远处似乎有光,骑近了一看,好像是一个堆货物的营地。一大堆铁桶整齐地码放在一棵枯死的金合欢树下,旁边是几顶绿色的军用帐篷,帐篷中堆着
    很多施工用的器材,一个非洲工人蹲坐在帐篷前,守着正在烧一大锅水的篝火。
    看到我的到来,他似乎没有一点儿意外。他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时明时暗,看我的眼神好像认识我很久了一样。他冲我点了点头,似乎示意我可以过去坐。我停下车子,走到他旁边,围着篝火坐了下来。
    营地、篝火、远道而来的旅人、沉默的东道主。黑夜中,这一处篝火所能照亮的范围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片安全的庇护所。
    温暖的篝火和善良的陌生人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松开了心弦,连一句话都还没有说,我竟然就开始感到困倦了,坐着睡着了。
    直到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吵醒了我,是一辆小货车来这里拉铁桶。车上下来一位身材敦实的中国工人,见到我非常吃惊,似乎无法想象在异国他乡的大半夜竟然会遇到故乡来的旅行者。
    在老乡的盛情邀请下,我前往附近的中国营地过夜。这个营地隶属于“中国武夷”,带我来的工人姓刘,是分包商的一个小工,一路上滔滔不绝地给我讲着当地的风情和之后的路况,这些都是我最需要了解的,真是庆幸刚到一个陌生的国家就能遇到熟悉当地情况的同胞。负责后勤的人也很热情地为我分配了一间招待客人用的宿舍。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到此为止,在肯尼亚的所有经历,让我感觉如此亲切,如此温馨,如此感动。
    但当我走到宿舍门口时,另外几个中国工人撞见了我,其中一个人以为我是骗子,骂了很难听的话,这家伙随即被其他人拉走了。后勤的大叔在边上安慰我,说那人喝多了,让我不要在意。我笑了笑,知道自己的形象和逃荒的差不多,旅行中经常被人误解和厌恶。只是我没想到在肯尼亚遇到的第一次不快,居然是来自我的同胞。我怅然若失,出神地回想着之前遇到的那堆温暖的篝火。
  “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发表于 2018-1-9 14:01 26 只看该作者
肯尼亚,梦想照进现实
最后的游牧部落
    2013.11.6—11.7 莱萨米斯—巴萨洛伊
    从莱萨米斯(Laisamis)开始,中国公司负责的路段就结束了,接下来的公路由土耳其负责建设。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明明同时开始建设,中国承包的路段几乎完工,而土耳其承包的路段几乎未开始施工。一脚踏上土耳其路段,简直像是进入了山村土路,路面被大货车轧得惨不忍睹,跟中国负责的路段相比有天壤之别。
    可见国货还是很有良心的,尤其是走出国门的国货。眼前的土路被来往的大货车轧得奇烂,而天气也变得糟糕起来,天上的云非常厚,时不时落下些雨来,眼瞅着脚下马路有成为泥浆的潜质,一辆大货车停在了我前面。
    货车司机强壮得像“奥尼尔”一样,却有一口鲨鱼一样细碎的牙齿,而且一笑起来嘴咧得像青蛙一样大,很有趣。“奥尼尔”下了车对我说这段路很不安全,不远处曾经有中国人被杀死,强烈要求送我一段。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奥尼尔”的大货车车顶上坐着不少人,很有非洲特色——好像这些热带地区的国民都很喜欢在车顶上吹风。我本不想搭车,正想开口拒绝,突然发现货车顶上的人堆里有一个编着小辫子的男子正在偷偷地看我。这男子发型奇特,装束更显眼:全身上下除了遮羞布就只有一片红底黑条的布片块斜披在肩上,看上去像一团火。我看着眼熟,仿佛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造型,再一看男子手边居然还放着一根长矛,我恍然大悟:这不是号称非洲最后的土著——马赛人吗?
    马赛人,是东非现在依然活跃的也是最著名的一个游牧民族,他们至今仍生活在严格的部落制度之下,终年成群结队,流动放牧,在非洲辽阔的大地上逐水草而牧,靠围猎而生,过着游牧民族的本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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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赛人远离现代文明,而且主要生活在位于肯尼亚与坦桑尼亚边境的马赛马拉国家公园,怎么突然会跑到这里来搭车呢?出于好奇,我决定搭车与这个马赛人同行,有机会找他聊聊。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往车顶爬,“奥尼尔”已经将我的自行车和行李送到车顶,然后一把给我推进了副驾驶。看来暂时是没法和这个马赛人聊天了。于是扭头跟“奥尼尔”套起了近乎,心里想的还是有机会上车顶聊聊去。
(更多故事尽在《直到世界尽头》
发表于 2018-1-9 14:04 27 只看该作者
肯尼亚,梦想照进现实
最后的游牧部落
    2013.11.6—11.7 莱萨米斯—巴萨洛伊
    在泥浆一样的土路上,货车不得不像火车一样沿着前面的车轧出的行车道往前开,由于怕翻车不敢开快。经常会有当地人站在路边对着过往车辆招手,“奥尼尔”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停下车来,让对方爬到车顶上。感觉他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个公交车司机,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自己运送的货物。“奥尼尔”一路上开得优哉游哉,有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当地人在水坑旁洗澡,“奥尼尔”也会毫无顾忌地停下车,让我拍照,当对方非常不满地示意我们快滚开时,他也是哈哈大笑毫不在意。而每当有错车的时候,“奥尼尔”也会大声跟对方司机打招呼,要不就是相互开玩笑,关系非常融洽。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路过了被枪杀的中国人的墓地时,一直嘻嘻哈哈的“奥尼尔”却突然停下了车,有点儿严肃地对我说:“这就是你同胞遇难的地方,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悼念一下吧。”想不到他居然如此细心,一时我还真不知该怎么悼念,要说扫墓也没有啥准备,便只是站在墓碑前默哀了几分钟,然后又学着西式礼节吻了吻墓碑。路过一个镇子的时候,“奥尼尔”停下车,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去餐馆吃饭。我看时间还比较早,自己也不饿就决定就此告别,自己走。不顾“奥尼尔”挽留我就下了车,准备借上车顶取车的机会去看看那个马赛人。
    巧的是那个马赛人已经爬下了货车,似乎“到站”了,我用英语问他叫什么、要去哪里,他却一句都没有说,仅仅冲我摆摆手,似乎是让我不要跟着他的意思。然后他自己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那里围坐着四五个同样衣着鲜艳的马赛人,他们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友好,却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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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无声的交流,让我内心突然变得很宁静。这些远离现代文明的游牧民,都是这么安静而祥和吗?或许心底有坚强信念的人大多如此吧。于是我转身离去,决定不再打扰他们安静的生活。然后我意识到,他们不会说英语啊!
    我差点儿被自己蠢哭,怏怏不乐地离开了小镇子。没骑过多久,看到有两个骑行者在路边休息,过去一问,他们来自乌克兰。一个是看起来有四十几岁的安德烈,另一个是二十几岁的伊万。相互之间聊了一会儿,听说我们的方向相同后大家都很开心,于是相约同行。就这样,出门7个月后我终于搭上了伴,与这两个乌克兰人一起穿越了肯尼亚。
  (明天我们继续更新,一起跟随小北京的脚步问候南半球)
   (更多精彩故事,尽在小北京的《直到世界尽头》)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发表于 2018-1-10 09:19 2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13691155431 于 2018-1-10 09:27 编辑

肯尼亚,梦想照进现实
你好,南半球
2013.11.12—11.14 巴萨洛伊—尼亚胡鲁鲁
    伊万和安德烈不光花钱豪迈,骑行风格也带着浓郁的战斗民族气息,喜欢不要命一样地猛蹬,还专挑那种全是土坷垃的近路骑(说是签证时间不够了要赶路),全然不顾自行车的感受。为了适应他们的节奏,我的单车真是遭了殃,故障愈演愈烈,为后来在南非差点散架埋下了伏笔。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离开尼亚胡鲁鲁后,赤道已经近在咫尺,路上的几个小镇上,商店门口都会制作非常大的纪念牌子以招揽客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们,马上就要和北半球告别了。
    从此以后,脚下的大地和我头上的星空都翻转了过来,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天翻地覆”了。
    那一刻,我很激动。跨过赤道线的那一步,是全人类的一小步,却是我的一大步。南半球,我终于来了。两个乌克兰朋友似乎比我更激动。这之前安德烈一直表示肚子疼,状态非常差。一听说到赤道了,这大叔突然“嗷”的一声叫,将骑行服直接脱了,露出狰狞的表情光着膀子骑起来,号称要像把利剑一样刺向南半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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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一身金色打卷儿的汗毛在赤道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像一只威猛的狒狒。虽然安德烈的气势很强,但其实速度还是很慢,天逐渐阴了下来,还下起小雨,我们只能在路边一排小商店的房檐下避雨,想着什么时候天晴了再上路。
    眼看着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伊万突然想到,路上曾有个德国人帮助过他们,而且就住在这附近,不如去拜访一下趁机蹭一顿饭吃。蹭饭这事儿我当然举双手赞成,立刻冒雨上路,寻找伊万的德国朋友去了。
    德国朋友家有个很大的一个院子,围墙有2米多高,与周围农庄格格不入,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回应,伊万有些无奈,抱歉地冲我们耸耸肩,我可是被雨淋得够呛,管不了这么多了,于是“噌噌”两下爬上院墙,骑在墙头上大喊:“有人吗?”他们要找的德国父子就出现了,那孩子16岁,但身高至少1.85米,站在他边上让我觉得压力很大。他父亲看起来苍老又干练,非常健谈。
    德国大叔带我们参观了下他家的房子,感觉他们家也挺乱的,没有印象中德国人的条理整洁,但是布置得很舒适。尤其是后院,视野很好,可以看到肯尼亚山。寒暄了几句后,德国大叔开始张罗吃饭的事儿了,无非是些烤面包,香肠、煎鸡蛋,虽然简单,可热乎乎地吃起来味道很不错。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美中不足的是这德国大叔是个话痨,而且聊的都是国际形势与非洲发展大趋势——对我来说这些话题实在有些难度,而伊万和安德烈两个粗人,自然也无法投入到这种话题了。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外面天气放晴,我们便告辞了。
(更多故事尽在《直到世界尽头》)
发表于 2018-1-10 09:22 29 只看该作者
(续)肯尼亚,梦想照进现实
你好,南半球
2013.11.12—11.14 巴萨洛伊—尼亚胡鲁鲁
    从德国大叔家出来后,我感觉安德烈的状态不太好,难道是吃坏了肚子?我也没细问,因为这期间伊万和安德烈不断地用乌克兰语交谈,逐渐演变成争吵。最后伊万告诉我说,安德烈身体不舒服,他们准备搭车到下一个城市,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觉得搭车是弱者的行径,难受的话我可以陪他一起休息,如果决定搭车走那不如就此分道扬镳。于是他们留在原地等车,我自己走了。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这是我和乌克兰人第一次分别,分别了大概半个小时。骑了10公里遇到一个小镇,发现很多人在一家店里喝东西,被雨淋了一上午,我也想喝些东西暖和一下,进去一问这家店只有一种饮品——肉汤。
    这算哪门子饮料?我一边吐槽一边喝了好几杯,然后就看到伊万骑车追了上来,说是安德烈改变了主意要一起慢慢走。那就一起走呗,于是我邀请他坐下来喝了个南半球肉汤,然后继续同行。到了岔路,他们说签证时间不够了,要走近道——这是一条C级乡村土路,两个家伙丝毫不顾及烂路,一路的狂飙。我呢,可以听到自己车辐条一根根断掉的声音,等终于骑到大路上的时候我下车检查,发现车辐条断了3根——这是小事儿,更艰难的是,我竟然发现后轴折了!当时我就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断口很整齐,能够继续将就骑。像这么整齐的断口发生概率不大,稍微歪一些车子连推都会很难。
    这车跟着我从国内一路走来也没出过什么大故障,可一到肯尼亚就什么毛病都颠出来了。一想到这个我就心头有气,感觉再跟着他们混下去,我的车可能撑不到南非了,这是我第一次动了要跟他们分道扬镳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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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万和安德烈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不满,经过一排路边小吃篷时停下车,热情地请我吃了价值10先令的黄米煮黑豆。看在食物的份儿上,我心情恢复不少——我的心情也太廉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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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一单车,穿越亚非大陆9个国家,18000多公里,直达世界尽头
发表于 2018-1-14 07:34 30 只看该作者
写的很棒啊,图文并茂的很有味道,期待后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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