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独鱼者 于 2019-12-18 23:58 编辑 第四天 (10.4):涿州物探外宾宾馆到高碑店市,步行24公里
早上有些毛毛雨,气温也降了很多。汪鱼儿和金医生陪我们一起走了4,5公里,就到了107国道口。 “我现在还不行,但总有一天,我也要走一下。”金医生在和我们告别的时候说。身材纤小的她在大学里喜欢打篮球,前几年她还带着女儿从涿州骑自行车到保定市区。她嘴角总是上扬着,笑容很甜,但话语里总有“我不行” “还差得很远”这样的谦虚。 “想的话,就行。”我说。 汪鱼儿也和我们告别,驾车返京了。 上了国道,可谓切入正题。之前从北京出发没有直接上107,也是因为高德地图显示徒步有更近的路线。但这两天穿过村子遇到断路断桥和无数中华田园犬后,决定还是走国道。当然,从涿州到保定,乃至石家庄以南,这也是最佳路线。107是从北京到深圳的样板国道,涿州这一段管理的不错。两边的行道树为高大笔直的杨树,每棵树的下端都刷上了白色的石灰,刷的高度出奇的一致。几乎过一个村口就会有一个红色长条的横幅,都是关于禁止烧秸秆的。没看见国道边的田里有冒烟的地方,但天气预报里的空气质量经常是“危害健康。”我每天都严严实实戴上了带气阀的3M口罩。偶尔见到骑电动车或自行车的当地人,男人不戴口罩,一般都年纪比较大,穿深蓝色上装骑黑色28自行车。女人们戴花布做的口罩。还见到一群骑行的年轻人,头巾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涿州段上还有张飞庙和三结义原址。话说那历史上的张飞不是粗鲁汉子,反而白面书生样,还擅长画仕女画。在医学方面,如果有个说法,我们知道怎么通过查文献,解读文献来做辨识。但对于历史,我也只能是听说,但保留质疑精神。老曹对任何景区都没有兴趣,哪怕是拐进去一公里,他也是头一摇,继续前进。唯一的变化是,他也用头巾把脸遮上了。连他也开始受不了路上的空气。 午餐后就进入了高碑店市。这里的豆腐丝很是出名,晚餐就来一盘。进入河北之后发现,饭店价格显著下降,菜量显著上升,老板老板娘都热情好客。我们很饥饿的两个人,也吃不完两个菜。河北人民真是非常实在。 |
第五天 (10.5):高碑店市到固城镇。步行28公里。 早上在街边的肉饼真是美味!做饼的大姐手起刀落,麻利。《不去会死》里面提到,世上美味,都在路边摊。我很是认同。 走国道单调,但也有趣,跟大爷学怎么掰下玉米粒,村子里写在黑板上的菜单,在没有人候车的候车亭休息。走到第五天,我对距离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看法。以前看到20多公里,觉得就是马上要到了,50公里,就是再开一会儿。600多公里,那就是一天肯定能到。现在,20多公里,一天能走到,50公里,一般需要走两天。600多公里?别想太多,走起来再说。 双向四车道的国道,车道旁还有紧急停车道。对于徒步者而言,靠左逆向行走在紧急停车道上,可以清楚地看见迎面过来的车辆,而不是感觉车子是从背后突然地呼啸而过。当然,偶尔也会有些车子会因为要超车而开到紧急停车道,我们就避让一下,有时就会站在绿化带里,等车过了再走。我们的视野范围在来往车辆和左侧绿化带之间,当中是红底白字的国道里程碑和水泥百米桩。 走过里程碑98,在第三个百米桩,我看到左边的两棵树之间有一堆东西。我的眼睛快速地扫视过去,那很像一个倒地的“稻草人”。我常常怀疑那些稻草人能不能吓跑鸟,但常常把人吓一跳。但只是两秒钟的时间,我注意到上衣的红色已经有些发白,黑色的裤子上有树叶和泥土,再往上,是一个有黑色毛发的圆球形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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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独鱼者 于 2019-12-19 00:30 编辑 我看着老曹走过去,又走回来,然后他打了110。 “看见了一具**,大概在107国道路程碑98-99之间,” 在挂电话之前,他报了自己的名字。“我们要在这里等吗?”我问。“不用”他的音调出奇地平稳。 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到固城镇。那时才5点多,天还很亮。国道边那家旅店在今天看来特别有安全感。上面的大牌子表明这是一家影视武术学校,连旅店的名字也叫“精武”。 刚放下包,老曹手机响了。“警察说在那里来回转了几次也没看到,他们一会儿过来,让我陪着一起去找。”他收起手机对我说。 难道真是一堆衣服?或者一个醉汉?醒了之后就走了?我突然担心起来,“我们也不能确定那就是…**呀!” 亮着灯的警车很快就到了。把前台的老板娘吓一跳。两位看起来30出头的年轻警察,一个皱着眉,一个表情比较放松。我们坐进了警车。 国道两边,一样的,笔直的行道树,白底红字的里程碑,红色的宣传横幅,重复,一致。天渐渐地开始黑了,气温也低了下来。身上的汗还没有干透,风吹过来,好像死亡的气息离得很近,冷。想起汪鱼儿曾经说过有一次她在她们医院外面看见一个人横尸街头,“那和上解剖课的感觉可真不一样”。 过了一个加油站,那个皱着眉的警察和我们下了车。我听见警察说,估计也就是流浪汉。我给汪鱼儿打了电话,她离这里还有十几分钟的车程,正带着猪耳朵和酱肘子赶来和我们相聚。老曹让我在加油站门口等汪鱼儿,他找到后过来和我们汇合。不远处,警车的灯闪动,开得很慢,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来回搜索。国道越来越黑,而来往的大车的远光灯也越来越亮,像是一个灯光耀眼的舞台。 不久,汪鱼儿到了。我长叹了一口气,说了句思考了很久的话:“应该说,看见了一个东西,像是一个人,貌似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汪鱼儿说,也只有学医的能琢磨出这样的话。 警车突然开过来。老曹下了车。 “天黑了,我都沿着路找了好一会儿。那个位置,也只有我们这样走路的才看得见。”老曹说, “来了技术人员,说周围有汽车碎片,初步判断是交通事故逃逸。” “晚上都开远光灯,是容易出事!” 我有点激动。 他再次钻进警车,跟着警察回去录口供。 我和汪鱼儿回到宾馆房间,她把带来的食物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电视,所有的台都开始放新闻联播,7点了。 我躺在床上,身体瘫软地无法挪动,大脑却异常活跃地胡思乱想。 窗外,对面饭馆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国道上车辆的噪音开始明显起来。大车开过时的灯光像夜空里划过的流星,嗖一下,嗖一下,晃眼地快速飞过。汪鱼儿把窗帘拉下。那是一副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的风景画。新闻联播播完的时候,老曹回来了。 “以后不要聊解剖,”老曹边说,边夹起一块卤成鲜艳红色的猪耳朵, “你就是说什么来什么。”他喝了一口牛栏山,把猪耳朵放进嘴里咯嘣咯嘣地嚼着。 那旅店的楼上真的有人练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