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没走多远进入一条狭长幽深的峡谷,待走出峡谷便来到三岔路口,汩汩流淌的小溪对面的山坡上有两三顶牧民的帐篷,心里嘀咕着住在帐篷里多有不便,于是拐入北面的河谷,此地起便是一直为让人头疼的上坡。从卫星地图上依稀看出前方山谷里有屋舍牛棚的影像,约摸行进了四公里,河对面的山坳里有几户人家,寻了半晌都没见着桥梁,无法越过这条湍急的河流无奈之下悻悻离去。右边山沟里见着六七户藏居分布在山坡上,紧挨着公路的几户人家大门紧锁,气喘吁吁的推车跨过小溪走到草地尽头,那户烟囱冒出袅袅炊烟的人家,天色渐渐暗淡,沥沥淅淅的秋雨不期而至,一股山风裹挟着阵阵寒凉的气息,不禁打了个寒颤,目下所有的期望全都寄托在这户炉火正旺的人家了。对着屋子呼唤走出一位藏族大妈,向她表达了借宿的意愿,可她却听不懂汉话,家里人还在山上照管牦牛,此地没有任何网络,苦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
硬着头皮推车冒雨上路,精疲力竭的队伍在雨雾蒙蒙的山谷中蹒跚前行,伸手揩了揩飘洒在脸颊上的雨雾,忧心忡忡的我不免如是想着,距离下一个村子还会有多远的距离呢?两公里?五公里,亦或是更长远的距离,但愿在垭口之前能再次遇到乐意收留我们的人家吧!拐过弯来到一座小山岗,隔着雾沉沉的河谷依稀看到陡直向上,弯弯扭扭通往山脊湿滑的泥土路,心中猛地一沉,这下完蛋了,芭比Q了,如此陡峭的山路必然无法骑行,天黑前注定翻不过对面这座巍峨峭拔的大山,怀着沮丧无助的情愫下到河边。 咦~~~路边见着了一户人家,大伙喜不自胜伫立在院外朝里边张望,屋内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透了出来,谨慎地推开栅栏,生怕冷不丁地冒出一条凶猛的藏狗,牧民听见呼唤声出屋子,一位面态和善的中年妇女略显拘谨的站在屋檐下直愣愣的望着乍然冒出来的异乡人,身陷囹圄的我们诚挚地表达了借宿的意愿,虽说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但敦厚善良的她思虑片刻后即刻应诺下来。厨房里有些蔬菜和鸡蛋,用高压电饭锅煮好米饭,勤劳的两位女队员为晚饭张罗起来,炒南瓜丝、土豆丝。 |
正预备做青椒炒鸡蛋的时候,一束强光从窗户射进屋里,摩托车熄火后门被推开,一个打着呼哨神情愉悦男人,被满屋弥漫的油烟呛的咳嗽不止,望着眼前这几个闯入他家的不速之客, 眉宇间流露出幽怨不安的情绪。见状我立即走过去挨着他坐在一起,“大哥,你好,我们今天从觉拉、西焦那边骑车过来,路太难走了,所以没能赶到着晓乡,你看今晚能不能行个方便,在你家借宿一宿?”满脸堆笑的我向他谄媚地说道。 “行不行?我说不行!”男主愤然回道。 听到这句果决铿锵的话,内心不由地一怔,真要是把我们请出他家,奇寒漆黑的夜晚,去哪寻觅栖身之所呀!故作镇定的我见他起身去抽屉里拿香烟,连忙摸出“玉溪”递给他,速即,“啪嗒”用打火机将烟点燃。走进厨房对五地主交代清楚,她与男主大致说了些与之相同的话语,随后从包里摸出三张毛爷爷强塞给男主,再给了包“玉溪”牌香烟。 |
【遐荒之路
借宿人家4232—5KM—省道路口4380—8KM—肖容多盖拉山垭口4649—9KM—着晓乡4393—18KM—尕松拉山垭口4859—10KM—最低点4578—2KM—阿格坝山垭口4676—18KM—东坝乡4093
【70KM】 一阵刺眼眩晕的灯光把我从梦中硬生生地拉回现实,睁开惺忪睡眼,瞥见女主胡乱吃了些糌粑,再从抽屉里拿出几种药丸塞入口中,“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清茶仰头吞下肚,麻利地带上头灯,关灯带上门消失在高原无边的阴寒的夜色中,抬手看了看表—凌晨五点,直至天亮后我们出发,她也未曾再次出现。这便是青藏高原上偏远山区牧民们的真实写照,在酷寒缺氧的环境里长年累月与牦牛、马匹、绵羊打交道,不少地方也无手机网络,就连最基本的电视也没有,更别提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娱乐活动了。 |
风清日朗的天气里,十八公里愉悦的下坡后,下午四点到达今日的目的地——东坝乡,打听到乡上共有两家旅店,先来到zf旁边的旅店,藏族小姑娘带我们来到后院楼上的旅店,类似于板房结构的小房间看上去还算整洁,楼下院子里有个水龙头,偏远地区也就这条件了,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厕所需要到街对面,院子背面的公厕解决。推车来到寄宿小学对面那家旅店,隔壁有个名为玉儿美味多的餐馆,但大门紧闭看样子似乎歇业许久了。旅店老板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房间在他家超市的楼上,杂乱的房间、凌乱的被褥,楼下厨房可以烧开水,院子里有个水龙头,30块钱一个床位,老板朝着后院指了指,对面我们说他家修建了一个厕所,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落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