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四天，没看到一个胖子

                                                                                                   

（注：本文写于2012年8月，文中所叙述日期均为2012年。）

是否用这个标题，我犹豫过：我不想误导任何人或者让他们对这个国家有任何先入为主的看法。朝鲜在政治上、经济上、甚至文化上和以前的我们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很多西方人眼中的神秘之处对大部分中国人尤其我这样的60后来说非常容易理解。在朝鲜那几天，感觉就象回到了七十年代的中国，我去朝鲜的很大一个目的，就是想寻找、重温儿童时代的记忆。跟随旅行团，四天时间，全程都有导游陪同，没有机会私下同朝鲜人接触，这趟行程注定只能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式的，谈不上对朝鲜有多深的了解。就让我按时间顺序把它记录下来，就算是一个留念吧。

  

6月14日，丹东—新义州—平壤

乘坐的K27次列车早晨7：30到达丹东，出站后步行10分钟，找到了旅行社，孙导已经在等候。之前通过网络报的名，提交了所需的资料，旅行社已经提前办好了出国手续，到后缴完团费就可以出发了。陆续又有4个人到来，其中一对是重庆的老夫妻，还有两位80后MM，她们是清华大学的同学，毕业后一个在深圳工作、一个在上海工作，这次结伴来的。很快，孙导带我们出发去过境口岸同其他团员汇合。边检大厅不大，有好几个旅游团在排队候检，从说话口音判断，游客来自全国各地。我们这个团共有22人，其中又有一个清华大学的MM，90后，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准备8月份去美国读硕士。三个清华才女，长得很漂亮，气质自不用说，说话做事落落大方，彻底颠覆了我原来对理工科学生刻板、枯燥性格的印象。巧合的是，其中两个是顺德人，而且是从同一间中学考入清华的。

最后一排三位长发飘飘者就是清华美女。未经人家同意不发正面照：

有一人在等候时拿出卡片相机拍了张照片，闪光灯亮过之后马上有位海关的过来，口气严厉地要求他删除。孙导提醒我们进入边检大厅后就不能拍照了。好家伙！这还是在中国境内，气氛就开始紧张了。排我前面的是北京来的梁女士，教对外汉语课的。梁老师随身带着iPad，还有本关于朝鲜战争的书，是美国人写的，导游说朝鲜方面肯定不会让带进去的。无奈之下，只好交给旅行社寄存。我心里也一直在打鼓：事先咨询过旅行社，我的450D加上18-55mm的镜头是没问题的；关键我在摄影包了还藏了一只55-250mm长焦，这个是被朝方禁止的。

过了海关，边检盖完出境章，出了大厅就是停车场，有几辆挂朝鲜车牌号的旅游大巴在等候，我看到牌子是“HYUNDAI”，司机面庞黑瘦，戴着领袖胸章。上车后不久，大巴启动，缓缓地开上了中朝界河——鸭绿江铁路大桥。很快过了江，来到朝鲜一侧，下车后仍然是排队过边检。他们这边没有海关，只有边防军士兵检查，也很简单：大件行李过扫描机，小件的开包。我的行李不多，就一个小背包装了几件换洗衣服，这个很顺利过去了。而我担心的是随身带的摄影包，因为里面有只长焦镜头。到我了！我做若无其事状走上去，朝鲜士兵看见摄影包，问了一句朝语，我猜测是问什么东西，马上比划了个端机按快门的动作。士兵一挥手，让我过了，连包都没打开。

过江时我拿出相机拍了几张。偷拍的，效果不太好。

中方一侧：

大巴内该有的都有，就是有些破旧：

朝鲜一侧的河岸：

  

重新上车，车厢里多了位朝鲜导游，她说一口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大家好！我叫金银星，金子的金、银子的银、星星的星。”我后来问过金导在哪儿学的汉语，她回答说：“我在国内学的。”金导手里拿着一摞书籍杂志，都是中国游客随身携带的，经过朝方检查后发还给大家的。金导的态度很好，不管什么时候，脸上一直都挂着甜甜的笑容。他告诉我们现在所在地是朝鲜平安北道（相当于中国的省）道会新义州市，她跟我们一起去新义州火车站，坐火车去平壤；新义州距离距离平壤200多公里，列车要行驶5个多小时，她会一直陪同到平壤。这位就是金银星，笑容很甜的朝鲜导游：

新义州火车站：

旁边供外国游客走的进站口：

  

1997年出版的平壤地图，也能用，因为平壤这十几年来没什么变化：

从口岸出来，短短几分钟就到到火车站了。这是抢拍的几张街景，效果不好：

  

周同学还在犹豫，其他游客都不见踪影了。我有点急，怕误了火车，就先走了。站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朝鲜人民军士兵岗哨。主站台停着一列绿皮客车，跟中国八十年代的客车完全一样。有几节车厢门开着，列车员站在门口。我冲着一节车厢走过去。列车员知道我是外国人，见我走来，赶紧转身，装做没看见。在后来我们的整个行程中，我发现普通朝鲜人对外国人都是这种态度：不接触、不交谈，你看着他的眼睛时，他会把眼神避开，脸扭开；当他判断出你想走近他时，马上就走开。

火车上的快餐盒饭：

还没等我走到车厢门口，站岗的一个士兵吆喝一声，指着远处的地道，说了一个汉语字：“下！”原来，其他人都走地道到另一个站台去了，怪不得看不到他们人影。我赶过去追上了大部队，过一会儿周同学也来了。大家一起上了车，中国游客都被安排在包厢，8人一间，面对面坐着，白天是不需要睡觉的。坐下没多久，火车就开动了。这时候也接近中午，金导安排给我们送来了午餐盒饭：两个盒子，一盒大米饭，一盒菜，有鱼、牛肉、豆泡、青菜、榨菜，口味还可以，就是感觉油水少了点。

  

虽然金导说过一路上禁止拍照，我可管不了这么多，火车开动后就拿出单反对着窗外猛拍：

  

类似的标语牌曾几何时也充斥着我们的眼帘：

  

还有无处不在的伟大领袖：

  

在火车上干坐5个小时实在有点枯燥，我跟北京来的梁老师闲不住，在各个车厢间窜来窜去，我们其实是想到普通朝鲜旅客乘坐的车厢看看。朝鲜列车员看到我们走来走去也没什么反应，仍然是一副冷漠表情，这让我们更加无所顾忌。后来，还真找到了一节，可是偌大个车厢只有两个乘客，从年纪上看应该是一位爷爷带着孙女。我们进车厢时，爷孙俩正在互动，很温馨，脸上都带着笑容。我们也冲他们笑。爷爷看见我们，怔了一下，发现了我们是外国人，一直很自然的表情马上僵硬了，似乎不知该怎么回应；犹豫了一秒钟，把头转向了车窗外。我们走过去时，他身体还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小孙女倒是脸上挂着笑容，跟我们有目光对视，不过仍然感觉到她还是有些不自然。

终于，车窗外出现了象样点的街道，还有立交桥、有轨电车，路面上行驶的汽车也稍微多起来：列车正在进入平壤。到站下车，平壤当地的导游已经来到站台迎接我们，是一位姓朴的美女，汉语也说得非常棒。朴导本来个子就不矮，穿着高跟鞋更显得出众，一套衬衫短裙，戴着项链耳环，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儿，非常干练，这要是在国内，就是个典型的职场 “白骨精”。

  

这个就是朴导，据她自己说北京奥运会时她担任朝鲜队翻译，开幕式上走在朝鲜代表队的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