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otdau 于 2014-10-21 22:33 编辑 老成最早上了厕所,穿着宗利的鞋,他的鞋子在后厅被包压住了,不好取。回来时,将前厅的残物用碎石盖去。 准备睡觉吧,我继续暖宝宝加宗利的睡袋。宗利用我的睡袋。老成的睡袋,哇噻,怎么这么薄,他要证明自己还年轻嘛?真不知这夜,他怎么熬过。我在靠近悬崖的一面,宗利在中间,老成在最里面。 我总担心:“会不会发生雪崩或是暴风,把我们吹下山啊?” “不会,我们三个人加起来也有3、4百斤了,快睡吧。”宗利安慰地说。 今晚没有音乐,只有他俩熟睡的声音,我越发呼吸困难,慢慢地调整呼吸,深而长的呼吸,为自己做冥想。唯一在这山上的灯火也关了,大家都睡了。 平躺不久的我,又开始想上厕所。胀得不行,又懒得起来,就自己腾时间,让自己快些睡去。还是抵不过自己的身体,看看脚下的手机,零点,还有三个小时,估计抗不过去。起来吧,穿上羽绒服,用手去摸头灯,居然在左耳边很容易找到了(高反让大脑不好用了,明明不是把头灯和眼镜挂在帐顶了吗?怎么就断片了呢,也没喝酒呀),一看是宗利的头灯,不管了,先用着吧,笨,找不到开关,这东西怎么开,按了好几次,按出个紧急求救的信号来,把宗利给闪醒了。 “头灯怎么开?”我轻声问道。 他顺手取了去,灯亮了。 拉开帐帘,穿上宗利的鞋子,找不到自己的鞋了,又紧急。走了出去,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 星星依然明亮,就像萤火虫在身边萦绕着,手一伸,就能碰到它们似的。可实际手一伸,瞬时失去知觉,我只向上走了三步,就在碎石坡上解决了。不想再走了,也走不远了,但我确信它不会干涉到我们的帐篷。站得太快,头又一阵痛,三步两步地挪回帐篷。 |
本帖最后由 hotdau 于 2014-10-21 22:43 编辑 这回安分地躺下,一点左右又被活生生地饿醒,只好起身翻出个蛋黄派,开始的蛋糕入口还可以吃下去,可咬到中间的奶油就没那么容易了,像刚从冰窖里取出的冰块,硬梆梆地还冰牙,只能借着磨牙的本领将它碎去,然后大口大口地喝热水将其在口中融化。不知吃了多久,终于搞定一个蛋黄派。 躺不多久,发现只能侧卧,就在我左后背,大臂上方有块石头,我试了几次根本无法取出来,你是上帝派来的救兵吗,石头。只能不停地换位置,自己找平衡点。最佳方式就是我左卧,但这样压着心脏,宗利的睡袋正好呼在我脸上,一口气也上不来,这样不行。向右侧吧,还是睡不着,反反复复折腾了多少次,石头没有妥协,我的肚子又妥协了,还要上厕所。看看手机,二点多了,但我还是挺不过三点,只好又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回看到了不一样的天空,云一丝丝地悬在山间,那么清晰地展现在我眼帘,被众山环抱着,我突然产生幻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在这样的时刻,不是应该在家上网或是看户外电影之类的,我感受着风,感受着云,感觉着温暖的帐篷。 哎,人生啊,你们怎么就睡得这么香呢,羡慕、嫉妒、恨。 回来时,一不小心坐到了谁的脚,“你在折腾什么?”宗利问。 “上厕所。”我说。 然后见老成翻身深喘了一口气。 好吧,这回离起床不到1小时了,可以安心睡了吧。我强制自己睡去,要不明天,哦不,是今天哪儿有体力冲顶啊。 |
本帖最后由 hotdau 于 2014-10-24 23:22 编辑 2014年10月2日 周四 第六天 早上听着《暮光之城》、《远方的寂静》、《river flows in you》…….伴着夜的黑,风的冷。 我了解自己的状况,即使一夜不吃东西不睡觉,只要提出冲登,自己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知那儿来的神力,将我推向自由之巅。总有使不完的力气,人的潜力无限啊,估计是因为景色遮掩了疲惫的身躯,还是紧张掩盖了困倦的睡意,或是寒冷催促你必须前行,总有一点对正了我的心。 一束束光打在山间,像探照灯般让路变得清晰可见。宗利带队,走在身后的我、老林结组同行,身体用绳子连接着,这种连接带来的是更多的理解与信任。柳教练带着老成、风云随后一组。 打着头灯前进,似乎路不再是路,完全感觉不到距离,只是踏着前人的脚步在行走。 一脚雪中踩下去,整个人落了近半,过了膝盖。神奇的袜子开始启动愉悦模式,让你连走路都会上瘾,更别说登山了。 雪深时及膝盖之上,浅时只留有8个爪印,无论怎么走,我都不寄予时间与期待,因为夜的黑掩盖太多杂念了,只是一心一意地前行。 碎石坡总会耗费人的体力,一个上坡就让我的力气用了一半,每向上走一步就会滑半步,甚至滑得更远,搞得我都没有站起来的心情,偶尔跪拜一下雪山啊。 不知坚持了多久,手指头的第一关节由麻木变成没了知觉,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害怕,不会这么快吧,我可不想冻伤在这里。我不停地运动手指,把双手在分指棉手套里攥成拳头,让手心仅有的热度去温暖他们。然后有些痒,痒是好的开始,不停地有机会就动动,接下来,脚的末梢神经系统开始反抗,还好38码的高山靴活动空间大。 距离不再像开始走得那么近了,这段路宗利吩咐等绳子拉直后,我们再前行,石头不再那么碎了,说明我们已经有了高度,这高度已经容忍不下这片片碎石。 天渐渐亮起来,回头再见星星点点的头灯,也没那般明亮了。我们停停走走,随时补充水份和吃点小点。我不情愿地摘下手套,从冲锋衣侧兜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剥去糖纸放入嘴中,然后把那纸搓成一团塞进衣兜里,快速带上手套,让手恢复知觉。然后从包的左侧取水杯,大口大口地喝水,自如地将水杯放回原位。 我们走在山坡上,宗利打好保护站,他收哪条绳子,哪条绳子先走,没想到居然先收了我的绳子,看着绳子越来越紧,我先行一步,老林。 |
本帖最后由 hotdau 于 2014-11-1 16:58 编辑
站在山脊上,风很大,就我这体量,无法保持在原地。宗利让我们重心向下,慢慢坐下,换上冰爪,将登山杖留在原地。 我发现雪里有飞虫,想必这就是宗利昨晚说的那类家伙吧。居然可以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真是榜样。 再往前走就是传说中的骆驼峰了,我开始直立行走,是风让我根本站不住,加上没有掌握冰镐使用的操作,感觉冰镐就是我的累赘,只好将其倒过来挂在右边的安全环上。 一只脚踩下去的雪居然整块地脱落,还好没踩那么实。我采取蹲坐在山脊上面,宗利让我看后面老林的动作,我发现他像是在骑马,坐在脊背中间,两只手向前支撑着身体,先向前移动手,屁股往前抬一下。可到了我,完全相反,我是腿在前面,两手在身后,只能先移动两只脚,再窜两只手,极不舒服地挪动着,但要马上改变动作,我还真做不来。这时冰镐开始对我发起进攻,时不时地就上来刮我的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