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otdau 于 2014-10-20 22:42 编辑 继续修行,在碎石与雪之间搏斗着。回头望望,众山已在眼下,云把山与天正好分割开来,蓝天、云海、被雪覆盖的山就那么直接地露在你眼前。到了,这回真的到了。还好,不是很累,就是头发胀,左边偏头痛,想必高反开始发作了,我的高反极限是4900米。 C1,这是个人工修复的平台,搭两个帐篷的空地。我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倚在风云脚下,像只经历过风雪后的雏鹰,战战磕磕地缩成一团,好冷。老成坐在风云左脚上,直到把人家给整麻了才罢休。风能直接穿透你的骨髓,像激光一样扫射你的全部。我找来大包,把羽绒服穿上,用睡袋顶着腰取暖。 宗利和小柳忙得不可开交,在风中搭帐篷,属实不易。老林感觉还好,前去帮忙。 “休息一下,不用你动手,很快的。”宗利说。 老林真是位好摄影师,体能好,技术高,具备高山摄影能力,综合型人才啊。他这会儿子拍了不少张照片呢。 |
本帖最后由 hotdau 于 2014-10-24 23:14 编辑 搭好了一个四人帐,我托着大包进去换裤子,把所有能穿的裤子统统套上,就有了两条抓绒裤一说,还好冲锋裤是165码的,套进去还能起步。 我费劲力气刚把防潮垫铺好,就听见:“热道,你不住那里。”宗利发现后说。 好吧,他和小柳支好的另一个帐篷才是我的家,建好后,宗利和老成把我接了过去。其实就是对门。 到了对面的帐篷,这哪里是四人帐嘛,怎么会小这么多。老成在里面已经铺设好,我什么也顾不上,躺在老成的腿上,头痛的要死。老成的老婆是当地有名的瑜珈教练,自然放不过他,他每周一次瑜珈必修课,于是,他开始教我调整呼吸。 “热道,将你的意识放在腹式呼吸上,用你的鼻孔深深的吸气将新鲜的气息填满腹腔内,小腹微微鼓起,缓缓的呼气,小腹向内收起根据自己的气息找寻自己的感觉。用腹部深呼吸十次。”老成说。 我躺着照做,自己数着次数。然后再逆式呼吸法十次。他细柔的声音在海拔4900米的C1大本营里发出:“腰背挺直眼睛看向正前方,翻转双手,掌心向上,将你的拇指和十指相触成瑜伽的智慧手印,让你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闭上双眼,用心灵去探索自我的世界。从此刻起,抛开你所有的烦恼与杂念,和我一起呼吸冥想。放松你的额头、眉毛、双眼、鼻子、面颊、双耳、嘴唇,还有下巴、颈部的前侧也都在放松着……。”似乎随着他的声音,身体在流动中放松着,一切都变得轻松下来。我们俩就这样打坐着。 宗利进来问:“热道,你练得怎么样了?” “很——好——。”我慢声慢语地说,然后就笑了。 他说我在练***,还真是恶人。哈哈一笑,这下子完了,逗得我高反复发。 我拉着宗利与我们一起打坐。他可没那闲心,在外帐点上炉头,挂上气罐放上水壶,用他们之前找来的雪,开始为我们煮水。 “喝水时注意点,这水里有小虫。”宗利说。 “没事,补充蛋白质了。”老成说。 我根本无心看什么小虫,虫就虫呗,也不害怕了。 水沸腾了,宗利将我和老林的水壶灌满,再煮再将自己的水壶灌满。 我们喝了许多水,雪水的味道怪怪地,不是苦也不是涩,形容不好这种口味,反正没有漂白粉好喝,大气的污染造成它的口感不比从前了。 我们喝了许多水,宗利突然问:“眼镜在哪儿?” “挂在帐篷上了。”我回答。 他将自己的眼镜收好,说是明天走的早,担心忘记了。我则把眼镜与头灯挂在帐顶,这样明早取头灯时,一起就带上了。 |
本帖最后由 hotdau 于 2014-11-1 16:57 编辑 就这样一杯接一杯地喝,水喝得差不多了。宗利开始做饭。今晚我们有三袋清真手抓饭。宗利先将一袋放在火上的壶中,待水烧开后,抓饭的真空包装也胀了起来,撕开一角,那牛肉的味道香味扑鼻。 宗利拿着勺子递给老成,老成吃了两口,盛了一勺带肉的米饭向我的口中送来,我这口吃下去有些想吐的感觉,是高反吗?真心不敢再吃了。平时在家吃饭都要将洗好的碗筷再冲洗一次的我,也不再讲究共用勺子问题了。老成的胃也有了同感。还有多半袋又退回了宗利。 宗利接过大口大口地吃得乐不非彼。羡慕啊,怎么就这么好的胃口,能吃能喝地。宗利又喂我一口,等我这一口咽下去,他已经将那半袋吃光了。
第二袋抓饭上炉灶。我看了看其他食物,想吃香肠。 我看着蒜蓉香肠说:“我来根这个吧。” “好,我给你热热。”宗利翻出肠,直接投入壶里煮。 一会儿,香肠和抓饭都来了。宗利撒开香肠外包装,当我用手去扮时,他说:“别扮了,直接用嘴去咬,没事的。” 我一口下去,入口时还很兴奋,感觉这个不错,可刚到嘴里咀嚼两下,简直天翻地覆,根本咽不下去。那猪油味,让我的胃酸有了想法。 还没等我开始,老成就快速反应了。把头伸出内帐,完全不在掌控之内,一顿狂呕。那种西斯底里的呕吐,感觉他能把胆汁都喷出来。哗哗地一阵,应该吐干净了。 我递给他手纸,他拿去一半,说:“别浪费了。”看来意识还很清晰。 “白吃了,再也吃不了了。”老成说。 我把香肠还给宗利,结果他跟没事儿人似的,吃得正香。人才呀,高手在民间。 宗利喂饱自己肚子的同时,不忘问问对面的队友:“小柳,老林、风云他们怎么样?” “还好。”对面传来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小柳做的饭,根据之前的经验他也会在这种海拔上高反的。后来,据说小柳什么也没吃下,风云也是。 |
本帖最后由 hotdau 于 2014-10-21 22:33 编辑 老成最早上了厕所,穿着宗利的鞋,他的鞋子在后厅被包压住了,不好取。回来时,将前厅的残物用碎石盖去。 准备睡觉吧,我继续暖宝宝加宗利的睡袋。宗利用我的睡袋。老成的睡袋,哇噻,怎么这么薄,他要证明自己还年轻嘛?真不知这夜,他怎么熬过。我在靠近悬崖的一面,宗利在中间,老成在最里面。 我总担心:“会不会发生雪崩或是暴风,把我们吹下山啊?” “不会,我们三个人加起来也有3、4百斤了,快睡吧。”宗利安慰地说。 今晚没有音乐,只有他俩熟睡的声音,我越发呼吸困难,慢慢地调整呼吸,深而长的呼吸,为自己做冥想。唯一在这山上的灯火也关了,大家都睡了。 平躺不久的我,又开始想上厕所。胀得不行,又懒得起来,就自己腾时间,让自己快些睡去。还是抵不过自己的身体,看看脚下的手机,零点,还有三个小时,估计抗不过去。起来吧,穿上羽绒服,用手去摸头灯,居然在左耳边很容易找到了(高反让大脑不好用了,明明不是把头灯和眼镜挂在帐顶了吗?怎么就断片了呢,也没喝酒呀),一看是宗利的头灯,不管了,先用着吧,笨,找不到开关,这东西怎么开,按了好几次,按出个紧急求救的信号来,把宗利给闪醒了。 “头灯怎么开?”我轻声问道。 他顺手取了去,灯亮了。 拉开帐帘,穿上宗利的鞋子,找不到自己的鞋了,又紧急。走了出去,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 星星依然明亮,就像萤火虫在身边萦绕着,手一伸,就能碰到它们似的。可实际手一伸,瞬时失去知觉,我只向上走了三步,就在碎石坡上解决了。不想再走了,也走不远了,但我确信它不会干涉到我们的帐篷。站得太快,头又一阵痛,三步两步地挪回帐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