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ikeman1 于 2015-8-7 09:43 编辑 驴行长征游记 2015.7.28 晴 7月27日徒步15.3公里,累计1351.11公里 27号注定是艰苦的一天,因为头天晚上我就在百度地图上看了,走老省道213翻山,线路全是弯弯拐拐的盘山公路,而且路况怎么样不知道,车是肯定沒有的,不过我已作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25公里,一定要拿下。 出了旅店,就有个面的老板对着我喊“通安,通安”,我摇摇头说走老路,“不好走哟,沒得车得”,老板给我忠告,我不为所动,因为红军是翻的狮子山去的通安,我必须得步红军的后尘,有点毅然决然,义无反顾的气势。 上了皎平渡大桥,再一次环顾四周,望着那些又高又大的群山,望着从峡谷中穿过的奔腾不息的金沙江,我仿佛又看到了八十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摆渡场面,那船工在江中激流勇进拼命呐喊拼命划浆水花四溅的场面,是的,那就是在拼命,拼过去了,就是胜利。 昨天的江水,还是浑浊的泥黄色,今天已变成浅灰色的了,过不了两天,就会变成如翡翠般的墨绿色,这就是大自然,四季多变,周而复始。 过了皎平渡大桥,往右转是新省道,路况当然可以,原来这里很多私人铁矿,每天有上百辆载重货车在跑,后来国家搞整顿,不许乱采乱挖,好多矿被查封了,因此大货车也少了,只留下这条从四川通往云南的新省道。 我从左转走老省道,一开始就是盘山公路,这条道已被放弃十来年了,路上全是砂石,很不好走。之字型的盘山公路,偶尔也有小路可以插上去,但是走小路坡陡又不好走而且更消耗体力,所以也拣不了多少便宜,反而还要喘气,因此,穿小路并不一定是最佳选择,遇到小路,好走的就走,不好走的就放弃,这就和打仗一样,根据地形来说话。 刚开始穿小路爬山坡,路过一片石榴树林,树上挂满了已成熟了的石榴,荒山野岭的,也沒有个人,可是我沒有伸手,这时我想的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想起红军一渡赤水攻打叙永时路过橘子林,口渴难耐的红军战士看着挂满树枝的橘子也是沒有一个人伸手,这就是红军的品格,这种高尚的品格是可以感染人的。 太阳被云层遮挡了一下,有点灰白灰白的,威力减少了许多,算是照顾我,不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肯定要被翻过去翻过来变成移动烧烤。边走边歇,越爬越高,再往回看,夹在峡谷中的金沙江和皎平渡大桥离我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小,而周围的大山却显得更加壮阔更加雄浑,让我感觉到大自然的壮观以及我们人类的渺小,但我们渺小的人类,却要征服大自然,把一个个困难抛在身后,把一座座高山踩在脚下。 走到中午,还在盘山公路上转,路边也沒有人家,好不容易找到颗小树,赶忙放了包,躲在树荫下吃干粮休息。大山,好大的山,我开始在心里琢磨,象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昨天从杉乐村连续30公里下山,难道今天又是连续30公里上山不成?不会,肯定不会,因为看上去,四川这边的山就沒有云南那边的山大。 下午太阳大起来了,沒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往上爬,走着走着,开始有人家了,房前屋后的坡上,也满是硕果累累的石榴树。一个正在门前洗衣服的年青人望了我两眼说,你是走长征路的哈,走这边小路穿上去,毛主席当年就是这么走的。我停下来歇气,几个小女孩象看老外一样望着我笑,走长征的,嘿嘿,走长征的,嘿嘿嘿,这时又过来一个胖子给我指路,我说你们今年石榴大丰收了哟,他赶忙从树上摘了两个下来塞到我手上,我说不要不要又无法拒绝,连忙谢了,那情景,就象军民鱼水情。 沿着村民指的小路继续爬山,上到公路剥了个石榴来吃,还沒吃完,过来一个放牛的年青人,我赶忙声明是刚才在下面一个胖子给的,那年青人说沒得啥子,你口渴了自己摘来吃也沒得关系,你想吃我再给你摘几个,我连忙说不了不了。年青人告诉我,会理石榴很出名,他们这一带都种石榴,每年每家要卖好几万元。 过去我很少吃石榴或者基本上不吃,因为嫌麻烦,认真吃起来,才深有体会,其实,吃石榴也算是一种文化,吃石榴时必须要有细心和耐心,这对于人的心智,是大有脾益的。 吃了石榴好象缓解了点疲劳,于是又提起精神继续爬山,仍然是不知何时是尽头的盘山公路,沒有汽车,偶尔上山的摩托车不是带了人就是带了货,此时此刻我才体会到什么叫坚持不懈和顽强拼搏,就这么一座山,就可以让你望而生畏,让你疲惫不堪。这都是自找的,沒有人同情你,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硬着头皮,咬紧牙关,坚持,坚持。 望着山坡上好象停了辆货车,走拢看是收石榴的,有七八个人正在分装过称上车,还有辆摩托车不停地从果园里把石榴送过来,我上去要水,听我说在走长征路,一个年青人二话沒说拣了三个大石榴给我,我哪里还背得动,又坐下来休息吃石榴,顺便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晒起,边吃石榴边和他们聊红军聊长征,就象遇到了知音。红军当年翻狮子山打过仗,村民都还记得,前些年在狮子山上拍过电视,他们还看过电视的。 吃了石榴吹了牛,衣服也晒干了,村民喊我等车装好了搭车走,我看车才装一半,还是走算了,山还沒有爬完,村民说山要上完了,到通安镇还有8公里,上完山就是平路,我说8公里,走两个小时,好象沒得问题,说完告别老乡,又慢腾腾的往上走,沒走多远,又走到一个院子,院子门口好多鞭炮纸屑,院子里传出阵阵麻将声,看样子是办了喜事。 几个小孩在路边剥石榴吃,我问小孩子有沒有小路,小孩便主动带我穿过几个院子往小路走,又把剥好了的石榴递给我吃。小孩走得快,我跟不上,又开始喘气了,赶忙喊小孩走慢点,这时候我才感到真的走累了,有点力不从心。 上到公路,又放下包休息,看看时间,3点半了,再看看计程器,15.3公里,也就是说,包括中午休息走了7个小时,连续上坡15公里,山还沒有爬完,而我,已经累得够呛了,累得皮塌嘴歪了,是坚持还是放弃,犹豫了一阵,还是放弃算了,后面的路还长,同学朋友们都劝我悠着点走,听人劝得一半,不能因为今天当了英雄后天就变成狗熊,于是喊小孩找家长帮我联系摩的,等了20分钟,摩的从通安镇过来了,不到8公里,30元钱,我也认了,关键是我沒有硬撑也沒有必要硬撑,在还沒有累得爬下前,终止了个人英雄主义的行为。 在通安镇住下,人就跟散了架似的,于是躺在床上缓气,等气缓过来,又开始吃石榴,慢慢剥,慢慢吃,力争不掉到地上,力争把每一粒石榴子的果汁都吮吸干净。这一天,我把前几十年吃的石榴都吃了,还悟出了人生要有细心和耐心的道理。 本来想今天休息一天再走,德昌的堂弟打电话来催我,说他有事要去成都,接待了我好走,于是一车坐到了会理,打算把会理会议遗址参观了,第二天好去德昌。东打听西打听,才弄清楚会理会议遗址在红旗水库的山上,离县城还有十多公里,而且不通车,只能打的去,于是叫了的士,包括等时费,来回花了65元钱。 会理会议遗址除了一块很大的长方型主题纪念碑和松林草坝上刻有“会理会议遗址”的石头以及周边有几座小雕塑,別的就沒有什么了,这个叫铁厂村的地方其实离村子还有段距离,连房子都沒有,也不知是本来就沒有房子还是后来房子不见了。其实在长征途中,中央要开个政治局扩大会议,随便找个树林中的草坝子,找点石头当板凳,围一圈就可以开会,所以,会理会议沒有在房子里开也有可能。 会理会议是遵义会议后又一次相当重要的会议,明的说是总结遵义会议以来的战略方针,统一领导的思想,以执行北上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建立川陕甘根据地的方针,而实际上,确是为了平息红军中的不满情绪,而所谓不满情绪,又是因为林彪的一封信引起的。 林彪喜欢提出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不知道从实事求是的角度来看是不是热爱党有党性忠于党的表现,早在井岗山时期,林彪就写信质疑红旗还能打多久,著名的苟坝会议,也是因为林彪那封关于攻打打鼓新场的电报引起的,而这次引发会理会议的那封信就更离奇了胆子也更大了,林彪在信中对穿插,迂回的作战方针,多跑一些路有意见,发牢骚,要求换领导,居然认为毛泽东不配指挥红军,要求换人,要求让彭德怀来指挥红军,这不是捅马蜂窝是什么?实际上,林彪的这种不满情绪代表了当时红军中的一部份人的看法而不是他一个人的看法,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不难想象,从遵义会议开始历史选择了毛泽东红军选择了毛泽东,毛泽东在红军中的地位就如日中天不可憾动了,对毛泽东的战略战术有看法也不足为怪,但中央领导和红军中的绝大多数指战员是拥护毛泽东的,会理会议肯定了遵义会议以来的战略方针,批评了少数人的不满情绪,统一了思想,问题在于,会理会议也留下了遗憾,中国最大的冤假错案,就是从1935年5月12日的那场政治局扩大会议开始的。林彪那封要求换领导的信开始彭德怀并不知道,毛泽东又来了脾气,又用近乎洗刷的口吻说林彪你是个娃娃懂什么,又憶测是彭德怀鼓动林彪写的信,颇有心计的林彪稳起不开腔,彭德怀从大局出发,采取“事久自然明”的态度,也懒得解释还傻起作自我批评说自己也有过不满情绪,以至于几十年后数“罪”并罚惨死狱中,而那个始作甬者后来确成了毛泽东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被毛泽东批评的还有杨尚昆,只不过被说成是彭德怀尾巴的杨尚昆认错认得快脾气又沒有老彭那么刚烈,所以结果总是好的。 不言而喻,周恩来,朱德等中央领导是始终站在毛泽东一边的,林彪,彭德怀被作为右倾机会主义受到批判,会理会议进一步巩固了毛泽东在党和红军中的绝对领导地位。直到文化大革命,林彪才说当年彭德怀不知道他写信的事,不过为时已晚,彭德怀不仅沒有保护好“太子”,又写了“万言书”,老帐新帐一起算。不过老百姓说彭老总是功臣,如果中国走朝鲜世袭制的道路,那我们现在还勒紧了裤腰带,在为解放全人类而努力奋斗。 爱山 2015.7.28 |
本帖最后由 hikeman1 于 2015-8-11 08:49 编辑 驴行长征游记 2015.8.6 晴 8月4日徒步13.3公里 8月5日徒步22.01公里 8月6日徒步20.57公里 7月29号到8月3号,整整6天在德昌走亲戚,每天大鱼大肉,酒足饭饱,名为休整,实为腐败,差点乐不思蜀。 事情的由来是这样的,红军长征的线路要经过德昌,而我在德昌又有亲戚,于是顺便走一走,只是沒想到一走就是6天。和我同爷爷的一个姐姐,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加上又惹上了两个弟弟的亲家,把我当贵客,非要一家耍一天,推都推不脱。 我三爸是1947年在老家富顺拉船时被国民党抓壮丁抓到云南去的,姐夫告诉我,三爸不愿意打**,当逃兵又不敢回家跑到德昌来生根开花结了果,1966年修成昆铁路时才和老家联系上。就凭我三爸不愿意打**这一点,就值得我尊重,因此我这次来,专门去上了坟。记得文化大革命二爸带三爸到重庆来时,我得到的版本是,三爸不想去台湾而当的逃兵,我当时想稀得好沒有去台湾,不然我们要背海外关系的黑锅,入团入党和工作都要受影响,后来改革开放了又想,三爸要是去台湾就好了,那年头,有海外关系好吃皮,兴许我们家早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我那些姐姐弟弟妹妹和侄儿侄女们大多都到我家去过,而我是第一次来德昌,可想而知,天天都把我泡在酒里面,天天都在修长城,我生怕这些糖衣炮弹削弱了我的革命意志,因此我每天都把走长征路的事记在心里,挂在嘴上,让亲戚们放我一马。 8月4号终于走脱了,一切又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但是喝了几天酒,脚劲肯定要差一些,加上背包的重量增加了,我还在贵州时寄到德昌的帐篷和我寄回重庆爱嫂又寄过来的羽绒服又上岗了,走起路来明显的重了许多,因此我不敢使劲走,象实习生那样,先适应一下再说。那天,我只走了13公里路,便一车坐到了西昌。 西昌是梁山彝族自治州的首府,那天下午,我去参观了位于邛海边泸山上的彝族奴隶社会博物馆,主要是里面有刘伯承和小叶丹“彝海结盟”的内容。彝族是从奴隶社会直接进入社会主义社会的,现在又和我们汉族一样进入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社会了,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起码汉人不敢欺负彝人了,不象标榜民主国家的美国,黑人和其他少数民族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彝族的文字尽是些符号,不仅汉人看不懂,我估计现在彝族的年青人也不认识了,那些文字,最终消亡是早迟的事,只有彝族的语言还普遍在使用并且保留的时间要长久点。不管哪个少数民族,“汉化”是早迟的事,在中国,“汉化”,应该是社会进步的标志。 西昌因为有卫星发射中心而闻名于世,尽管发射中心早已作为旅游景点开放了,但是你就这么去看不到发射也沒多大意思,正如我住店的老板说的,一个铁架子有什么好看的,保密的地方也不拿给你看,因此我也就不打算去看了。8月5号早上退房的时候,老板又问我还有3天就走火把节了,你不如过了走,我说算了,难得等。其实不是难得等,是因为老想着走长征路的事,老想着参观红色景点,把我本来也喜欢的少数民族的盛大节日也忽略了。我早就知道8月8号是第七届国际“火把节”,到时候肯定热闹非凡,身着民族服装的帅哥美女如云,连续3天的狂欢,还要选出美女,那场面,肯定盛况空前,可是很不凑巧,还有3天,我不能等,我要走长征路。 那天早上离开旅店,走到航天大道边的民族广场,正赶上第十届“荷花奖”民族舞蹈比赛开幕,演员和观众正准备进场,我望了两眼,还是走我的长征路要紧,谁说“挡不住的诱惑”,今天,为了走长征路,我就要挡住这些诱惑。 我很羡慕生活在少数民族聚居区的汉人,少数民族过节放假,汉人也跟着放假,一年下来,比我们要多耍好多天。 8月5号本来计划到漫水湾镇歇脚的,在西昌公路边的梁山州旅游景点分布图上看到有个红军礼州会议会址,又把目的地定为礼州了,尽管太阳很大,尽管西昌有公交车到礼州古镇,状态恢复得差不多的我又雄起了,按节奏走了22公里才坐车到了礼州镇。 我背着包,在礼州古镇里找“红军礼州会议会址”,转了几条街,才搞清楚会址在前面还有2公里的田坝村,时间不早了,反正是在我前进的方向,先住下来,明天再去。当年红军从西昌方向过来,主力红军大多驻扎在礼州,是红军在西昌境内驻扎时间最长,部队最多,革命活动内容最丰富的城镇,比如宣传群众,发动群众,打土豪,分浮财等等。 住店的时候,一个背包的中年人跟在我后面进来,大约是看到我包上“重庆驴友”那几个字,交谈了几句才知道,他是西安的出来爬山的,我看他背的东西,到处挂起,也沒有背包罩,穿的鞋子也不专业,估计是“新手上路”,本来以为他要在这里住,同是天涯徒步人,好吹吹牛,或者喝点小酒,结果他不住这里,只是跟进来看看我,“道不同,不相与谋”,我提醒他注意安全。连萍水相逢都谈不上,擦肩而过,不过,对于我,对于他,也算鼓励和安慰,毕竟,不止一个人在路上走。 住下洗了澡,左脚食指的指甲终于掉了,还好食指沒有肿痛沒有溃烂,只是不知道指甲还长不长得出来,另外,掉下来的指甲,是丟了还是留下来作纪念,比如找个小玻璃瓶装起,一时打不定主意,走长征把脚指甲走掉了,好象是值得纪念的。 今天早上离开礼州,走了2公里找到“红军礼州会议会址”边氏祠堂,大门紧锁着,问到一背小孩的大姐,带我到边家去找人开门,那家大人不在,一个7,8岁模样的小孩知道钥匙放哪里,于是取了钥匙,和另外两个小孩一起,兴冲冲地领我进了边氏祠堂。 边氏祠堂不大,中庭两边有几间厢房,类式于堂屋的中庭的三方墙上都挂着“礼州会议”的文字说明和图片。“礼州会议”很简单,就是一次关于抢渡大渡河改道的会议,会议是1935年5月21日召开的,5月20日军委发布了《关于我军渡过金沙江后方针任务的训令》,要求各军团迅速北进攻占大渡河渡河点,本来红军计划走大路经富林渡江,刘伯承和聂荣臻侦察后得知走大路要遇到川军阻拦,建议走冕宁通过彝区走小路到安顺场渡河,会议采纳了刘,聂的建议。在边氏祠堂的墙上,挂着21号当天朱德的电令,级別是万万火急,看来当时情况是相当危急的,墙上还有蒋委员长的几封手令,委员长也在调兵遣将,要把红军置于死地,妄想让红军变成石达开第二。红军长征以来,每到过江过河就很紧张,因为那些江河是天然屏障,加上国民党反动部队的围追堵截,搞不好,小阴沟都会翻船。好在我们的红军是英勇的红军,好在我们有英明的毛泽东,沒有过不去的江,沒有过不去的坎,英勇的红军是不可阻挡的。 也是在“礼州会议”的当天,朱德总司令署名发布了《中国工农红军布告》,布告指出彝汉平等,尊重彝人风俗,共同反对国民党反动统治。次日,刘伯承和小叶丹在彝海“歃血为盟”结为兄弟。 参观完“礼州会议”会址,中午在月华乡吃了饭,走到20公里,坐公交到泸沽镇,又从沪沽镇坐公交车到了冕宁县城。 红军当年进冕宁城时,群众手举彩旗,敲锣打鼓,夹道欢迎,这在红军长征途中是不多见的,那情景,就跟1949年迎接解放差不多,因此,冕宁解放过两次。群众敲锣打鼓欢迎红军,这都归功于地下党组织发动得好。廖志高,冕宁人,中共地下党员,这名字听起好熟,后来想起,解放后当过四川省委书记,文化大革命被毛主席的红工兵打倒了还踏上一只脚…… 我虽然是一个人开进的冕宁城,但我感觉得到当年群众欢迎红军的热烈气氛,冕宁,是一座英雄的城市。 爱山 2015.8.6 |
驴行长征游记 2015.8.8 雨
8月7号早上起来天还好好的,买了早餐回旅店吃了,一出门就下起了雨,这天变得还真快,只好又上楼把伞带起。 按计划参观冕宁红军纪念馆,旅店老板跟我说在东街,走到路上向人打听的时候,问到一个明白人,说东街那个是老的,还有个新的,于是我把两个纪念馆都看了。 老纪念馆是毛泽东接见彝家代表古基达列的地方,新纪念馆在有红军领导人群雕的红军广场旁边,与老的纪念馆相比,新的红色冕宁纪念馆就气派多了。红军在冕宁县境历时9天,活动很多,因此,红色冕宁当之无愧。 今天早上起来,又是下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怎么办,雨不是很大,干脆走,打着伞在小雨中走,总比顶着烈日走强。 国道108路况很好,在小雨中走起别有风味。路过灵山寺山门的外面,看见那么多卖高香的商贩,还有小车不停的进出,心想这是什么地方,香火这么旺,还从冕宁开了路公交车进山,还有面的开进去,直是奇怪。想了想,其实也不怪,如今的中国,烧香拜佛本来就和信仰无关,穷的人求富,富的人求更富,还有就是求子求平安求安康。信共产主义的,好多都拜在金钱和石榴裙下了,因此,现如今人们灵魂的深处,好象只刻了四个字:拜金主义。也难怪美国那个总统老公偷人的自己也想当总统的女汉子希拉里污蔑中国人沒有信仰。不过有信仰又怎么样,信佛的和信基徒的以及信真主的都在杀人越货,蒋委员长也皈依了耶稣,还不是照样杀人,杀我们共产党和工农群众,所以,信不信教无关重要,参不参加党派也无关重要,重要的是当个好人。 一个人走路,沒有人说话,因此就爱想这些问题,早上打着伞出门的时候我还在想,今天是火把节开幕,祈求老天爷不要下了,五年才一次的盛会,不然好扫兴哟。我就是这样的人,咸罗卜,淡操心。 一路上碰到好几个彝民,主动问我走哪里克,我说走长征路,中午到曹古吃饭,下午克彝海,他们对我相当客气,又跟我说线路情况,又跟我说怎样坐车,然后每个人都反复跟我说慢点子哈,慢点子哈。驴友和同学都提醒我过彝区要注意安全,我好象沒有感觉不安全而是感到彝人的友好,我想,至少不会发生当年红军先遣队进彝区被扒掉衣服裤子的事情,更不会发生老王说的被强迫留种的事情。老王很会开玩笑,居然叫我把长征是播种机的功能开起。 走到11点半,已经走了12公里了,穿过高速公路的高架桥,高速公路便任性地钻进了遂道,我也只好老老实实的跟着108国道翻山并考虑拦车到前面吃午饭的问题。正在爬坡,面的就跟上来了,是冕宁到拖乌乡的,要经过彝海乡,干脆坐到彝海乡去,把明天去彝海的计划改在下午。 听我说要在彝海乡吃饭住宿,司机说彝海乡很小,沒有饭店和旅店,从彝海乡到彝海还有7公里,也沒有吃的住的,我问那怎么办,司机说彝海乡前面2公里高速公路进口有吃的住的,于是又坐了2公里,先解决了吃的住的再说。 高速公路进出口的交叉路上有好几家小食店,修得很简陋,冷冷清清的,已经中午了,好象都沒有生意,也沒有看见旅店,可能大凉山就这样的,人烟稀少,当然冷清。找了家相对干净的饭店吃饭,就老板娘一个人,问了问情况,老板娘说她的饭店后面转过去有家住的,50块钱,她帮我看老板在不在。吃了饭老板娘把我带过去,原来也是个开副食店的老板,肤色有点黑,左耳朵戴了个耳环,一看就是彝族人,彝族的男青年,多数都要戴个耳环在左耳朵上。那老板也有间几十平方米的餐厅,看样子早就沒有做了,餐厅的旁边有一排很矮的平房,这就是旅店了,老板开了房间,两张床,一台老电视机,不能洗澡,沒有WF,上卫生间要到马路对面的加油站去,独此一家,別无它店,50元,不得少,只好将就了。 从旅店到彝海有9公里路,来回18公里,加上参观的时间,加上在下雨,打空手走,也得将近5个小时,我不敢大意,特別是在山上,干部瞌睡也不敢睡了,我想腰包也不用带,那样有点打眼,于是把贵重物品带在身上,把头灯也带上,把冲锋衣也穿上,以防万一,搞得跟当年开进彝区的红军先遣队侦察兵一样,有那么点忐忑不安。 打着雨伞顶着风往彝海乡走,走拢才看清楚,公路两边,除了乡政府,派出所和学校是楼房,其余全是彝民的平房,正如面的司机说的,除了有几家副食店和卖农用物资的小商店,其它就沒有什么了,最好看的,就是那个横在去彝海专用公路路口的上面写着“彝海胜地”几个字的大牌坊。走进专用公路就开始爬山,我赶忙脱了冲锋衣和快干衣捆在腰杆上,只穿了背心,架起势往上走。 沒有人在路上走,感觉在树林中的小公路上走起也清静,空气又好。走哪走的觉得不对,来回18公里路,虽说沒有负重,但毕竟有这么远,还是招招车,体力能省点就省点。进山的车不多,我逢车就招,接连几个车都沒有理我,但我仍然契而不舍,心想总会遇到好心人。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刚走到下坡,离彝海还有4公里的时候,从身后驶来一辆小车,我一招手,车停了并让我上了车,车上两口子加两个娃儿,一儿一女,也是进去耍的,结果一说话,那女的说我们是老乡也,原来他们是广安人,在西昌20多年了。老乡见老乡,格外亲热,话题也多起来,我便给他们讲走长征路的事,又一起聊西昌聊卫星发射基地和火把节,我问他们,今天是火把节开幕怎么沒看,他们说住在西昌,看了几届了已经不新鲜了,女儿在成都上大学回来耍,专门带娃儿到彝海来耍,这里环境和空气都很好。 那男的姓李,女的姓唐,小李开着车,话不多,快到彝海的时候,小李突然问我一句,你一个人走,不害怕呀?我说不害怕,好象还安全,小李说,凉山一带抢人的多哟,我的心突然紧了一下,小李又说,主要是吸粉的抢人,他又举例说哪里哪里就发生过好几起,一下车就被抢了,公安都不好管,我听了不免紧张起来,刚才我一个人在山上走,要是遇到吸粉的坏人,我不敢往下想,赶忙说等一下参观了还搭你们的车出去,小李和小唐说沒得问题。这时我才想起,怪不得先招了几辆车都沒有停,估计別人也是怕遇到坏人。 到了彝海停车场,小李小唐说他们就在附近转,你参观完纪念馆在这里等我们就是了,有了安全出去的保证,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我请小李的女儿帮我拍了彝海结盟纪念碑雕塑的照片,便径直走上台阶去参观纪念馆,结果大门紧锁着,只好打着伞在门外拍了几张照片,这时小李一家人也上来了,小唐说估计是因为火把节放假不开门,西昌人真安逸,跟着放7天假。于是我们又一起下到海子边,在刘伯承和小叶丹结盟的纪念碑旁边照相。当年刘伯承和小叶丹就是在这海子边,喝了鸡血酒,歃血为盟结为兄弟的。 刘伯承当众把手枪和几支步枪赠给了小叶丹,小叶丹把自己的骡子赠给了刘伯承,当天晚上,刘伯承在大桥镇宴请小叶丹,并将一面写有“中国工农红军夷民沽鸡支队”的旗帜授予小叶丹,后来,小叶丹及部族首领把红军送出了大凉山,再后来的1942年6月18日,小叶丹被国民党挑拨的部族之争杀害了,再后来的解放后,小叶丹的妻子把珍藏的那面旗子献给了政府。我在红色冕宁纪念馆中看到记者采访小叶丹外孙关于修建纪念馆的电视,小叶丹的外孙浓眉大眼,气宇轩昂,一看就是名门之后。 “彝海结盟”使红军顺利走出大凉山,为强渡大渡河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同时,“彝海结盟”又成为了民族团结的典范。 彝海不大,是高山自然形成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湖周边是森林和高山草甸,海子周边的山上薄雾轻飘,幌若仙境,因为周围沒有农家乐也沒有游船,一点沒有污染,海子仍旧保持着原始风貌,我和小李一家围着海子走了一圈,心情舒畅,早把“危险”丟到脑后去了。 下了山,小李送我回客栈,在车上我又说今天好得你们,不然真遇到抢劫就完了,小李说,刚才你招车的时候,我一看你就是好人,不然我也不敢停车。我问灵山寺怎么香火这么好这么多人去,小唐说,那里风水好,蒋介石都去求过签,和尚给他解的签是一个乌龟,周围都是水,结果蒋介石最后跑到台湾去了,我们听了都好笑,说算得准。 到了客栈,他们便上高速回西昌了,我想起安全问题,借口不能上网,找老板退了30元钱,老板滴咕了几句,我沒理他,做生意的,最忌讳这些。 坐面的到了拖乌乡,结果比彝海乡还要小,同样沒有饭店旅店,那明后天再往海拔高一点的其他几个彝族乡走不是更麻烦吗?我有点担心起来,向彝民大姐打听还有沒有去石棉县的班车,那大姐说都4点过了,好象沒有了,你等一下看。我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有车就走,沒有车就去找乡政府,一个人,搭帐篷肯定不安全,加上在下小雨。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好有个货车来送货停在我身边,副食店老板跟我说这个车要回石棉去,我连忙跟开车的彝族小伙子说了我的处境,要求搭我去石棉,拿点钱都可以,小伙子见我心诚,答应我挤一挤,因为车上还有两个大人三个小孩,已经超员了。 把包丢到封闭式货厢,坐上副驾坐位,才知道车上有他的老婆和三个小孩。车上了高速,在大凉山上开了一段进入下坡,突然起了大雾,能见度很低,司机开得很小心,又连续过了两个双螺旋遂道,从海拔2300米下到850米,终于来到夹在山沟里的石棉县城边了。 司机在一个遂道口前面把车停了,说出口还远,你从这里翻下去走不了多远就是主城区。我拿了30元钱给司机的老婆,说给小孩买东西吃,那女的嘀咕了一句,说这么远的距离,坐面的起码50元,我心想司机说的让我看着办,沒有多说,只是一再表示感谢。司机沒说什么,提醒我注意安全,这大约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別。 冒着雨,提着包,费力地翻过高速公路的隔离带和护栏,一边提防高速驶过的车辆一边找下高速路基的路,终于在6点钟的时候走进了石棉县城,终于松了口气。 爱山 2015.8.8 |
本帖最后由 hikeman1 于 2015-8-13 11:04 编辑 8月10日徒步23.63公里,8月11日徒步18.86公里
9号我沒有走,就是想就当在姐姐家作客,顺便休息一下,调整一下走出大凉山的心情,写写游记,然后感受一下这个多民族聚居的川西南“小香港”的风土民情。 10号早上离开石棉去安顺场,就是沿着大渡河左岸向上游走,大渡河水很急,象脱缰的野马,从峡谷中奔腾而下,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大渡河两边都有公路,都是省道211,我走这边老省道,车很少,而河对面那条省道的车络绎不绝,从这边看过去,就象看电影。
1935年 5月24日刘伯承和聂荣臻率领先遣队到达安顺场附近的马鞍山山顶时,已是深夜了,刘,聂决定连夜攻占安顺场,为第二天强渡作准备。而此时左权,刘亚楼在大渡河大树堡渡口大造声势,又是造船扎筏又大肆宣传要渡河攻打富林镇直取雅安成都,结果蒋委员长防那边去了安顺场这边的防御反而减少了。5月25日,刘伯承这边利用头天晚上缴获的木船,组织了17名勇士,在船工的帮助和强大火力的掩护下特別是在神炮手赵章成的协助下,冲向对岸,打得川军屁滚尿流,强渡成功。
爱山 2015.8.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