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ikeman1 于 2015-8-31 10:53 编辑 驴行长征游记 2015.8.26 晴 马尔康 24号晚上小付在安康读大一的女儿回来了,叫我上去吃饭,我说已给饭店打了招呼,沒有上去,別人一家子,对我又那么好,实在不好意思。 吃了晚饭,我想起第二天走得早,便买了法式软面包,上楼给小付他们打招呼不用给我做早餐了,顺便告别合个影。小付的表弟也在他们家,我们又谈起我翻梦笔山怎么走的事,我说我不想坐车过去,因为过夹金山是搭的车,还沒有真正感受到红军翻越雪山的艰辛,要是能够走到梦笔山脚下有住的地方,第二天翻山就好了。小付的表弟说,那你就住木城村,从木城村到梦笔山垭口只有八公里,走小路可节约三公里,然后从垭口到卓克基三十公里,如果下山跟着沟一直走,还要节约些路程。小付的表弟人称金三哥,看来他对路线很熟。这时小罗又插话说,经济日报的记者也去过木城,还写了篇女代课老师的报道,文章登出来后那个女老师就转正了。 木城是个村,沒有旅店,金三哥说他有个兄弟阿雄家在木城,阿雄在马尔康打工,他老婆穆妹在家,他沒有阿雄和穆妹的电话,去找她说是金三哥介绍的就行了。 临走时小付要了我的电话,说回家后一定要打电话告诉他们,小付要给我野生菌和萍果,我实在背不动,只拿了四个萍果。小付还说,不该收我的住宿费,我说你都是做生意的,对我这么好,我已经知足了。 25号早上起来得早,心想今天要向梦笔山进军,一定要鼓足勇气。我在网上查了,梦笔山南面是缓坡,到底有多缓,梦笔山垭口到底有多高,沒有去过,心里也沒底,那就走着瞧吧,反正是豁出去了。 两河口海拔是2990米,公路沿着小河一直往上走,海拔就越走越高,沿途风景如画,两边的山林郁郁葱葱,小河欢快地流淌,牧场里马和牦牛悠然自得,大朵大朵的白云擦着山巅慢悠悠地飘移,让人心旷神怡。 因为是上坡又加上负重,我也不敢走快了,到木城26公里,应该沒得问题。高原上的气候变化多端,明明是大太阳,太阳钻进云朵里,就变成了阴天,要是那朵云是乌云,又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因此我一会戴遮阳帽一会打雨伞,就那么转换过去转换过来以适应高原的气候,同时走一段又看一下登山表掌握不断上升的海拔高度。根据网上梦笔山南面是缓坡的说法和金三哥所说的木城村离梦笔山垭口只有八公里的说法,实际上今天我已经在开始翻梦笔山了。 中午吃了路餐,下午加足了马力继续前行,五点钟终于走到了木城村。穆妹的家就在公路边,是个小饭店兼小卖部,喊了几声从小卖部出来个年轻妹妹,我把包放在饭店门口,如此这番地给她说我走长征路是金三哥介绍我来借宿的,那妹妹说她是这家的儿媳妇不认识金三哥,于是拨通了穆妹的电话我又在电话里说了一通,穆妹在电话里说等她回来再说。放了电话,那媳妇进屋把门关了再也沒有理我,我在饭店门口等了好一阵见穆妹一直沒有回来,小卖部也沒有人,便转到公路前面,居然看到有家旅游旅店,坝子里还有两个大帐篷,赶忙去问了,藏族大嫂说要五十元钱,我说等一下看,心里已踏实了许多。 回到穆妹家,穆妹依旧沒有回来,小卖部依旧沒有人,我心想有地方住就不麻烦人家了,要是別人家里沒有男人,我在別人家也不方便,搞不好村里人也有闲话,更何况谁知道这个背大包包口口声声说走长征路的人是不是坏人呢? 把包背到旅店,藏族大嫂主动说收我30元钱,我说还要吃饭,她说吃饭跟着她家吃就行了,我说那也行,该怎么算就怎么算。说话间大嫂的儿子回来了,他刚才开车看见我在穆妹门口的,我说穆妹沒回来,住你们这里方便些。 晚餐有野生菌,腊肉,自家种的土豆和白菜,说不上丰富,但是对于我这个游荡在外的人,已经相当不错了。大嫂一儿两女六个孙,儿媳妇和孙儿孙女都在,那小孙女四岁,挺乖的,到房间来叫了我两次,爷爷吃饭了,爷爷吃饭了,不由得让我思念起我的孙女七七和溪溪。快六岁的七七在微信里吵我要我赶快回去,快两岁的溪溪也和婆婆抢手机自己把微信语音点出来不停地喊爷爷…… 藏族大嫂姓刘,儿子姓龙,家里有三台车,一台拉货拉沙的车,一台挖机在河里挖沙,还有台三菱越野车。我开始一直搞不懂,这大山里土地很少,藏民们收入从何来呀?小龙说,这里是牧区,木城村50多户人家,每家都有牧场,还有种药材种菜挖虫草,他家的牧场在山里边,有100多头牦牛,一头牦牛就要管六,七千元钱。哇噻!原来如此,怪不得藏民的房子都修得漂漂亮亮的,家家都有汽车。我又好奇地问,那牧场不是要人管理值守防盗哟?小龙说不用,沒有人在大山里偷牛,牧场大得很,牦牛不怕冷,在外过夜,生小牛也不用管。哇噻!自由恋爱,自然生育,多么美好的世界,要是把这种社会形式移植给人类,最高兴的就要数老王了,还有江湖,江湖是群主,比老王有优先权或者叫初夜权。 木城的海拔高度是3500米,这就意味着,我离梦笔山垭口4114米的高度越来越近了。奇巧的是,桃花朵朵在群里发了张梦笔山垭口海拔高度的照片,我也把夹金山垭口海拔高度的照片发上去,居然都是4114米,好象当年修公路时约了的一样。 昨天晚上睡觉,半梦半醒的,就梦见翻雪山的事,总是感觉好艰难,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原缺氧的原因。早上醒得早,便把氧气开了瓶试了,心想有氧气,不得虚。 七点半吃了烫饭,小龙也在收拾,今天要送他儿子女儿和妈妈去马尔康,读二年级的儿子27号报到,他在马尔康租了房子,由他妈妈在那里管两个孙。我羡慕他们这里环境好空气好又富裕,刘嫂和小龙说,还是不方便,太偏远了,这倒也是,城里的想下乡,乡里的想进城。 告别了小龙一家,我开始了向梦笔山的冲刺,权且叫冲刺吧,因为负重登这么高的山,有决心,但沒把握。 依然是缓坡往上走,安全起见,我依然不敢走快了,掌握节奏很重要,走一走停一停,以不喘气为准,要喘的时候,停下来深呼吸几口再走,这个办法很有效。 远远的看得见垭口了,沒有陡峭突兀的大山,之字型的公路在山的缓坡上清晰可见,走到写有宏扬长征精神的大标语牌下就是红军小路了,在小路和公路结合那一段铺的石板路,很明显。 我正用自拍杆转过去转过来拍照,一辆货车停下来加水,司机关心地说一个人恐怕不安全搭我上去,我说很安全样婉言谢谢了。 沿着小路往垭口方向走,经过了灌木林,草场和河沟,很快就到了垭口脚下,垭口上面的广告牌也越来越清楚了,目测距离还不到500米,我一点困难的感觉都沒有,沒有感觉累,沒有感觉缺氧,也沒有高反,看来我是能行的,就好比男人不能说不行一样。 再往前走小路沒有了,斜坡上就是垭口,公路护栏上和垭口观景台栏杆上牵那些经幡正迎风招展象是在对我招手,我开始沿着斜坡往上爬,斜坡应该有70度,我把登山杖收短了,弓着腰,走之字型,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几步又停下来喘几口气,我沒有用氧气,因为负重爬陡坡喘气是正常现象。上午10点40分,我终于跨过公路护栏,来到了垭口,我终于成功了! 我下了包开始拍照留念,大帐篷里几个卖东西的藏族老乡也出来给我点赞,我感觉好高兴,谈不上自豪和骄傲,毕竟4000米不算高,只是我这个年纪和20公斤的负重,也算不容易了。我只觉得我经受住了考验,检验了我的体能,说明我能行,同时弥补了沒有徒步翻越夹金山的遗憾。 按照金三哥的说法和藏民的说法,下山离开公路,一直顺着沟往下走,要节省不少路。我这一走,居然走出了精彩。 往沟里走先是高山牧场,再往下是原始森林,那些粗壮高大的柏树遮天蔽日,有的老死的树倒伏在路上,长满了绿油油的苔藓,再往下便是淙淙流淌的溪水和矮一些的树林,群山环绕,兰天白云,小径通幽,泉水甘甜,还有牧场,牦牛,小鸟,独木桥,我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不!这明明就是童话世界。我忙不迭地用手机拍照,总感觉360度,度度都是景,光与影,构图与角度,我随意的在大自然的美景中取舍,剪裁,拿出了我40年摄影的全部经验和全部热情。我一个人,也不觉得害怕,我以然融入了大自然,我是爱山,山就是我,我就是山。 从上午11点半进山沟到下午3点半走出山沟,整整4个小时,我依然嫌短,特別是脱了鞋过小溪,特別是小心翼翼地过幌动的木桥,特別是在林中的草地上吃路餐,在石头上刻上自己的名字,望着兰天遐想…… 走出山沟,又过了两个木桥才上到公路,那木桥由三根圆木组成,当然不能叫独木桥,但走起来一闪一闪的,稍有不慎,便会悼下急速流淌的溪沟,因此,过桥的时候,我是那么的小心,那么的谨慎,生害怕前功尽弃,生害怕天亮了流泡尿。 也该我运气好,上公路沒多久,从小金到马尔康的车就来了,我招手上了车,司机说你昨天在两河跺嘛,我说我昨天住的木城,刚才走小路下来的。耶,司机还注意到我的,看来他跑这条线路,难得看见象我这样背个大包包傻起走的人。 马尔康是座建在山谷里的城市,是阿坝藏,羌族自治州的首府,满街都是藏民,当然也有羌民,只是我分不出来罢了,喇嘛也很多,藏民和喇嘛手里都拿着佛珠,有空就拨弄佛珠口中还念念有词。在公交车上,我还看见几个年轻的喇嘛,穿着藏红色的统裙和褂子,眉清目秀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机,很时尚,看样子是佛教学院的学生。 找住宿的时候,我被年轻的老板娘引到大楼下坐电梯到了十八楼,站在电梯里,我一下子迷失了自我,我是谁,走长征路居然坐电梯,是陈焕生进城?还是游子归乡?还是走亲戚串门?还是误入歧途?还是…… 原来是四室两厅的房子,老板买了三层打通了做了楼梯来开旅店,店里还有其他客人,我也就放心了。这才是正宗的家庭式旅 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成功翻越梦笔山,又住进了高楼大厦,我不免飘了起来…… 爱山 2015.8.26 |
本帖最后由 hikeman1 于 2015-9-6 17:30 编辑 驴行长征游记 2015.8.27 雨转睛
早上起来,乘电梯下楼吃早餐,天空飘着小雨,街上行人稀少,显得冷清。想起昨天进电梯时差点迷失了自我,还觉得好笑。 早餐是在步行街吃的,步行街是一个城市繁华的标志,因为步行街商铺林立,人头攒动,马尔康也不例外。昨天到马尔康步行街的时候,看见很多卖虫草的藏民,相信虫草都是真的,可是我不需要,不需要就不贵重。看见网上说,有人给生病的庞物狗吃虫草,认为太过奢华,其实想转来,关你屁事,现在已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时代了,沒必要为这点事义愤填膺,別人有钱,该別人任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心痛她的狗,即便是把奶子掏出来喂狗也不关你的事。 昨天晚上在步行街吃饭的时候,一个穿着干净整洁的喇嘛进到餐厅来化缘,向每一个人伸手,每一个人都在表示,走到我面前,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我也听不懂,大约是:给点钱吧我修庙子菩萨保佑你们全家扎西德勒之类的。我见他手上攥着的多是一元的,于是大大方方地给了两元钱,正专心吃饭,又进来三个喇嘛,其中一个端着个装满了零钱的纸盒子,走到我面前,我犹豫了一下只给了一元钱,那端纸盒子的喇嘛说我们是三个人,只好又丟了两元进去。我实在不习惯这种场合,赶忙喊老板打包,对于少数民族的生活习惯,确实应该尊重,我初来乍到,习惯还有个过程,这也算是马尔康的一道风景线吧。 从马尔康到卓克基,是沿着梭磨河上行,九公里,中午走到,应该很轻松,所以我也不忙,边走过欣赏这个城市。马尔康是地级市,同样是建在美丽的河谷之中,与其它建在河谷中的县城相比,规模却大得多,梭磨河两边,凡是能利用的地方都利用起来了。当年红军就是以马尔康为中心,在阿坝地区活动了十六个月之久,当然主要是红四方面军活动的时间,可以说马尔康是个红色的城市,英雄的城市。 梭磨河两边是步道和街道,街道后面又是薄雾缭绕的山峦,我便沿着步道,在早上清新的空气中向梭磨河上游走,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拍照,享受这难得的少有的轻松,同时也为这座民族合谐的城市感到自豪,甚至有点谴责自己昨天晚上吃饭打包的行为,入乡随俗,为了民族大团结,也应该把饭吃完了再走。 中午走到卓克基,刚好11点半。卓克基是个旅游小镇,修得很漂亮,因土司官寨,古藏寨和马尔康红军纪念馆而出名。但凡出名的旅游区住宿都很贵,问了几家都谈不拢,有家老板指给我说,你要住便宜的到青年旅社去。 我朝老板指的方向走过去,老远就看见了迦陵青年旅社的招牌和那栋外墙涂鸦的花儿古稀的建筑。我知道青年旅社,全国到处都有,专为那些千奇百怪的旅行者设立的,是个自由的国度,是年青旅行者的首选,只是我一次也沒有光顾过,今天也是冲着便宜才跨进去的。 青年旅社的内部也是花儿古辞的,墙上到处是装饰和签名,给人域外的新鲜感。接待小妹对我说,有标间,四人间六人间的,四人间的50元一个床位,有一个年青人你和他住一起,原来青旅是这种规矩,住就住嘛,这已是最便宜的了。 接侍厅摆了桌子和沙发,我见一个前两天见过的长得有点特別的人在敲打笔记本电脑,便过去打招呼,我说前几天你在小金骑个自行车我见过你,在两河口红军纪念馆参观我也见过你,一搭上了话才知道他是台湾同胞而且是骑自行车走长征路的,我们的距离一下子便拉拢了。 先生姓傅,叫傅明翔,当然这是后来知道的。傅先生的普通话说得不好,我也说得不好,于是我们便蹩脚对蹩脚说开了,台湾人走长征路意欲了解长征,实属难能可贵,他是四月份从福建过来的,从江西,湖南,广西,贵州,四川一路骑过来。傅先生带了本美国记者哈里森·索尔兹伯里的《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的书一路当参考书,我说要想全面系统的了解长征,还是大陆史学家特别是军事史学家写的书好些。因为是初次见面,我也沒有来得及问是什么原因促使他骑行走长征路的。傅先生说,台湾人特別是台湾青年,对大陆的看法还停留在二十年前,我说不仿请他们到大陆来看看,就象你来大陆一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抛开政治问题不提,看看大陆的自然风光,大陆的风土民情,大陆日新月异的变化就足够了。 谈话间又过来一个年轻人,他们已经熟了,还在开玩笑。年轻人叫小伍,我刚才上楼放包时他就在上下铺的上铺睡觉,房间的桌子上堆了他的背包和物品,也是个背包族,只是外挂太多,也沒有背包罩,看起来不算专业,原来他是云南人,要去色达玩,因为沒有买到车票,在旅社多住了一天,明天就走。 小伍问傅先生的头发颜色怎么有点翻红,象外国人的头发,傅先生说他家应该有北欧血统,因为荷兰人统治过台湾,怪不得傅先生长相有点洋气,而且蓄的鬓发和唇胡以及山羊胡构成的三位一体也显得很酷,如果在大陆,恐怕会被认为有点另类,你可以理解为他是什么家,比如画家,摄影家,书法家什么的,其实现在的傅先生是一个十足的旅行家。我们知道的老王也是画家,但是老王并不另类,并沒有胡子拉碴的,不然阿静的脸白嫩白嫩的,肯定不喜欢。 小伍过来沒多久,又过来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妹妹在一旁玩手机,听我和傅先生说话提到重庆,便哇了一声,原来是老乡,涪陵的,老乡见老乡,两眼直闪光,(开玩笑的),于是那妹妹便加进来和我们聊天,原来她是搭车族,免费搭车要去色达,台湾也去过的,小伍也是去色达,只是他们的旅行方式不同。 青年旅行社吃饭是搭伙,客人凑在一起吃,我们四个客人,加上旅行社的三个人,凑在一起边吃边摆龙门阵,这便是青旅的好处,可以结交朋友,互通有无。老乡妹妹很年轻,但已经是搭车旅行的高手了,我问你一个人搭车安全呀,她说沒得什么样,遇到的都是好人。 吃了午饭,扯抻了睡干部瞌睡,起来便去参观马尔康红军长征纪念馆。 中央纵队是1935年6月30日翻越梦笔山到达卓克基的,并且在卓克基逗留了六天之久。7月1日,周恩来,朱德,张闻天等领导发布了《中央决议售粮政策》,规定不得侵犯被压迫群众的利益,对喇嘛寺严禁私人筹粮。7月3日又在卓克基召开政治局会议,讨论通过《告康藏西番民众书----进行西藏民族革命的斗争纲领》,号召藏族民众反对英帝国主义及国民党军阀,成立游击队,加入红军,实行民主自决。7月6日,中央又派出慰问团赴杂谷脑慰问红四方面军。 乍一看,中央在卓克基还有点紧锣密鼓的,还有点忙,其实,当时的形势确实有些紧张。十万红军驻扎在川西北,吃饭成了大问题,尽管中央三令五申不要危害群众利益,但违纪现象时有发生有的还相当严重,就连贺子珍的亲弟弟贺敏仁被人举报“拿”了喇嘛寺庙的银元都被“从重从快”枪毙了,要说的话,贺敏仁算得上是“国舅”,因为那个时候的毛泽东已经是实际上的“老大”了。是不是有人借题发挥给毛泽东贺子珍难堪,但你贺敏仁毕竟“拿”了喇嘛的东西,別人师长要严格执行纪律你也沒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舅子”乎?那些年代,汉人和藏民的关系相当紧张,藏民是不管你红军白军的,见了拿枪的汉人就要躲,不然中央也不会专门出台一个政策。接下来又是令中央头痛的张国涛问题,张国涛拥兵自重,并不满足于“两河口会议”给他那个军委副主席的虚职,从两河口回到杂谷脑就变了卦,提出要解决“组织问题”,也就是想掌握实权的问题,拒不执行《松藩计划》,中央派慰问团去红四方面军慰问宣传,张国涛又百般阻挠,生害怕红四方面军的指战员了解真相,张国涛甚至“打胡乱说”,在红四方面军指战员面前慌称中央红军有八万人,至使红四方面军指战员知道真实情况后很失望。 和国民党斗得你死我活危机四伏,内部又冒出个尽在扯拐的张国涛,能省心吗? 参观完红军纪念馆,接着参观西索民居,这是个最具嘉绒藏族文化的村落,成遍成遍的石头房子组成的村子座落在梭磨河边的山坡上,街巷小巧幽深,颇具民族特色,我转到跳锅庄的文化广场,只见三个穿黄袈裟的喇嘛席地而坐翻着经书,正领着一大群藏族妇女在诵经,广场的另一边摆了二十来张桌子,桌子上摆了酒水,看样子是在办习,八成是喜事,吃之前搞点宗教仪式,表明对佛祖的崇敬和对生活的颂扬,这倒很有意思,不象我们汉人,除了吃就是打麻将。 走到转经桥,我也把桥上那两排金黄色的转经筒转了一遍,不管虔不虔诚,意思做到就行了。 土司官寨在山坡上有点高加上太阳又大就懒得去了,我想反正也是那么回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那个涪陵的老乡妹妹已经走了,云南的小伍也买好了明天到色达的车票,明天一早就要走,剩下我和台湾的傅先生,一个骑行,一个徒步,也将在明天朝着即定的目标前进,在这片红军活动过十六个月的川西北,去寻觅红军的足迹…… 爱山 2015.8.27 |
本帖最后由 hikeman1 于 2015-9-6 17:27 编辑 驴行长征游记 2015.8.30 晴 第150天 黑水 28日徒步22.43公里 29日徒步26.3公里 今天徒步18.7公里 累计1742.73公里 我和傅先生邂逅长征,对我和傅先生来说,这样的邂逅很不错,而且是两岸同胞的邂逅,除了可以互相照应,互相帮助,互相鼓励,还多了一层更有意义的互相交流,对于长征的共同兴趣,已经把我们两个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28号我们两个便一前一后出发,向刷经寺前进。 离开卓克基便沿着梭磨河往上游走,沒走多久便进入了梭磨河大峡谷,峡谷里山势陡峭,风景优美,走在里面,就跟走进了十里画廊。 走出峡谷,正愁坐车到前面找地方吃饭,一辆越野车停下来问我搭不搭车,这不正中下怀。上了车才知道,藏族小伙回梭磨乡,正好我可以在梭磨乡吃饭,梭磨乡也是中央纵队当年驻扎过的地方。 中午我在梭磨吃饭的时候,傅先生正在圣窟朝拜,据说是佛祖修行过的地方。上午我路过圣窟的,沒有上去。 我离开梭磨后,又进入了另一段峡谷,傅先生发来微信,说他到梭磨了,我心想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追上我,结果还沒等傅先生追上来班车就来了,这是唯一的班车,我只能上了。一路都是缓坡,我想傅先生今天有点够呛。 我坐车快,下午5点半到刷经寺的时候,傳先生说他估计还要两个小时,傳先生说他已吃了东西了,我便住下来,自己简单解决了。 刷经寺镇不大,和大多数藏族乡镇一样,街两边都是些矮房子,不过也有好一点的宾馆,因为这里是去红原的必经之地,往来的游客较多。当年红军从卓克基过来,就是从刷经寺出发去翻越雅克夏雪山的。 我心早牵挂着还在路上奋力蹬车的傳先生,也沒心思做其它事,便穿了厚衣服,在冷嗖嗖的街上闲逛,看见几个老外,居然还穿着短袖短裤,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体质,据说吃牛羊肉的民族不怕冷,欧洲人的先祖是游牧民族,恐怕是这个原因。傳先生也不怕冷,因为傅先生有北欧血统。 我站在进入镇子上坡的路口张望, 晚上7点半,傅先生蹬着自行车,在昏暗的路灯下一拐一拐的上来了,傅先生的车前后轮都挂了包包,看样子带的东西有点重。傳先生下了车,着实累坏了,有点喘气,我把傳先生带到旅店,结果沒有房间了,趁他喝蕃茄鸡蛋汤,店老板带我去旁边另外联系了一家,说是走长征路的台湾同胞,也给了优惠。傅先生很有礼貌,总是和见到的人点头打招呼说你好,有的小孩以为他是老外,便对他喊“哈罗”,真有意思。傳先生不吃饭只喝汤,那么大一盆汤,我心想他吃不完的,结果他硬是左一碗右一碗活生生地把它渴得精光,真令人配服。 和傅先生约好了,第二天他计划去黑水,90公里,因为过了雅克夏雪山隧道是下坡,实在不行可在沙石多乡住下。我走到嚷口乡,26公里,第二天穿过隧道坐车去追他。作战方针已定,各自休息,不在话下。 29早晨起来,天上满天祥云,煞是好看,我便有种错觉,是不是到了天堂,或者是到了未来世界。这高原和我们重庆就是不一样,还莫说森林,河流,牧场,就连变幻莫测晶莹剔透的云朵,都让你天天心旷神怡。 吃了牛肉酸菜面块,8点10分我就出发了,26公里,又是上坡多,要加点劲才行,而且今天不许坐车,这是我自己给自己下达的战斗任务。 走了4公里多,傅先生赶上来了,我叫傅先生歇一下,我拿出自拍杆,两岸同胞同走长征路,还是来合一个影。 傅先生蹬着车先走了,我也抖擞精神,继续前行,此时灿烂的阳光倾洒在高原上,青山绿水,兰天白云,风光旖旎,我不由得拿出手机,恨不得把所有美景都拍个遍。这时对面过来辆越野车停在前面,开车人也下车来拿手机对着美景拍照,见我走上去,笑嘻嘻的要与我合影。山东青岛的王天峰先生,乐天派,一说一个笑,极具感染力,山东人,豪爽啊!尤如我们重庆人的耿直。王先生一个人,就开着车到处玩,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富二代,反正有时间有能力一个人开着车到处玩,那成功人士肯定是无疑的了。分手时王先生还问我缺不缺什么,要不要送我上去,听了这话,我就感动得不行了,仿佛加了油似的,前进的马力又足了。 一路上拍了好多以变幻的云朵为主题的照片,配以山川和公路,感觉张张都漂亮,真不知道怎么取舍。 下午5点钟走到嚷口的时候,傅先生说他上坡喘气,刚过了隧道,隧道里面好冷,我想也是,高原嘛,应该这样,我劝傅先生,拉不拢黑水就在沙石多乡住,不要太累了。 在叉路口找旅店,走进一家开旅店兼商店食店的藏式房间,里面坐了好多大学生,见我背着包,又听我说是一个人在走长征路,学生们赞叹不已,全体给我鼓掌,有的还拿手机对着我拍照,简直把我当成名星了,有几个还叔叔长叔叔短的问这问那,我又一一回答,这场面,让我激动了好一阵。原来他们是成都的,去红原,在这里歇脚吃面。大学生好可爱,活蹦乱跳,激情四射的,可惜我沒有经历过大学时代,看见他们,不免感慨一番。 小老板娘带我去马路对面住下,大围墙的铁门里面一个院子,院子里一排平房,房间里远通床铺,沒有电视,整排平房就我一个人,平房外面是挖坑的厕所,再外面是围墙圈的一大片空地,这里就象是监狱或者少管所,给人深陷囹圄的感觉。 昨天是七月半,今晚的月亮,高原的月亮,好大,好亮,好圆。 30号早上起来,发现门口停了辆车,昨晚上迷迷胡胡的是听见响了两声,还以为是动物,沒敢声张,原来是车,幸好沒有强人,不然我独丁丁一个人,早就洗白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害怕。 收拾完过马路到店里吃早餐,小女老板的阿妈已经把稀饭和饼给我准备好了,小女老板的阿爸在里屋翻了几次身也起来了。阿爸比我大一岁,昨晚上的车就是他停的,说起长征,他说他的爷爷还救过一个人,红军到他们村来,藏民都躲到山里去了,躲了一个多月,红军走了才敢回来,他们家是地主,牛都被杀了。红军走时,留下十多个伤员和挑夫,村里有个坏人,把那些人全部丢到河里,用梭标杀死,他爷爷骑马路过,恳求那人留下了一个十七岁的挑夫放生,那挑夫娃娃在他家住了段时间回理县去了,那娃娃感恩,经常从理县背东西来看他们。阿爸听他爷爷说,红军当时饿死了不少人,违纪现象自然不少还很严重,他们的庙子都是被烧了的,现在的宣传,有点过了。我当然不敢确定阿爸说的真实性,但解放后毛老头和邓大人在一些场合给阿坝地区的藏民道歉却是真的,卓克基的马尔康红军纪念馆里就有老毛和老邓的道歉谈话,那个时候,十万红军先后在贫脊的阿坝地区呆了十六个月之久,要吃掉多少牛羊和青稞。 离开嚷口时,我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仿佛我也是打扰过藏民的红军,心里也背了包袱,为这种无奈的打扰深表歉意。 从嚷口到雅克夏雪山隧道11公里路,后面一段是上坡,怪不得傅先生喊喘气,接近隧道洞口前,已经是海拔3750米了,我也是慢慢走上去的。 雅克夏雪山海拔4743米,雅克夏在藏语里是“牦牛都翻不过去的地方”,红军翻越雅克夏雪山也是历尽艰辛,至今山上还保留有海拔最高的红军烈士墓。 如今有了雅克夏雪山隧道,已经沒有人走4700多米的弯弯拐拐的老国道了,我一个人背了重包,也沒有勇气和胆量去冒这个险,只对着那被风雪侵蚀的光秃秃的雪山,对死难的红军烈士,表达深深的敬意。 走进雅克夏雪山隧道,一股冷风吹来有点刺骨,我赶忙退出来,在太阳下晒一晒,然后穿上冲锋衣,方敢进去。隧道2300米,不算长也不算短,过往的车很少,只是冷飕飕的很不舒服。沒过车的时候,我又扯开喉咙大叫了几声听回声,居然有人回应,原来我忘了里面在施工补路,走到中间,见有一帐篷,我主动过去打招呼,为我刚才的大吼,帐篷里只有一个藏民小伙子,叫我进去烤火,我说要赶路,算是为我刚才的举动表过态了,也就心安理得的离开了。 走出洞口,前面一辆皖字牌号的车在等我并叫我搭车,原来他们是安徽宿州的,要去达古冰川。开车的庄严一家三口,是庄严在隧道里首先发现我并给副驾坐上的李成慧说出了洞等我的。车子下山时路过一块刻有雅克夏雪山露营地的大石头,大家下来照相,李成慧拿出宿州户外的旗帜我们一起合影,原来他是开户外店的还有个组织爬山的俱乐部,这次他们出来玩,装备都带起的。遇到户外同行,除了聊红军和长征,我们又多了个话题。 合了影,正是中午,庄严说干脆把车开到河边吃路餐,于是我们又到河边,李成慧把炉头拿出来煮方便面,庄严的老婆削黄爪切火腿肠,庄严的儿子也在帮忙,我们的邂逅,一下子就变成专业的正宗的户外活动了,庄严小两口还不断地给我火腿肠豆腐干黄瓜卤鸡蛋,俨然把我当成队长了。 我们下午到达古冰川大门的时候,有人说这个天看不到冰川,沒有必要上去,我们又合了影,小庄小李他们便返回去走红原去了。 这里到黑水县城9公里,才下午4点钟,我决定走过去,刚走了4公里,一辆农村客运车叫我上车,说收我10元钱,上了车听说我是走长征路的,司机说他前不久见过一个走长征的,还合了影,他把手机相册打开给我看,原来那人穿着红军军装背上插面红旗,看长相不象是孙才伟,难道另有其人。 司机小王送我到县城,沒有收我的钱,这时傅先生参观了红军芦花会议会址也刚刚到,小王把我们介绍给他的同村老乡圣地酒店的女老板,要求给我们优惠,全铺地毯的标间,两个人50元,这又是红军给我们的面子,还有台湾同胞的面子。 晚上我们在酒店吃手抓牛肉,喝虫草酒,就象故交,有说不完的话。 听老板娘说,黑水的彩林节就要到了,十月一号,来的人县城都住不下,可惜我们赶不上这个热闹了。 其实,也沒有什么可惜的,接下来我们的行程,将要看到的美景和彩林红叶还会少吗? 爱山 2015.8.30 |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2 阴 上八寨 8月31日徒步26.11公里 9月1日徒步21.26公里 9月2日步15 公里,累计徒步1805.1公里
9月1号早上起来,在晴朗街上找不到吃的,只好在超市买了蛋糕吃。晴朗乡是黑水与松蕃交界的最偏远的乡,从睛朗到上八寨乡60多公里沒有农村客运车,傅先生可以骑上去,我就只有边走边搭车,这条路上的车也少得可怜,我已有思想准备,要是搭不上车,大不了用两天时间走到上八寨乡。
9月2号上午和傅先生一起,打空手到7公里以外的毛尔盖寺庙去看红军毛尔盖会议旧址,顺便想看看活佛。
爱山 2015.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