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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

在路上十个月--重走红军长征之路(现场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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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14 09:15 221 只看该作者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5 雨 第156天松蕃

9月3日徒步15.62公里,累计1820.72公里

       9月2号晚上傅先生跟我说,他想按他的原定计划3号从阿木去红原然后再去若尔盖,走完长征后再走丝绸之路,而我的计划则是从松蕃去若尔盖,这就意味着我和傅先生要分手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和傅先生相处了几天,说起要分手,还真有点舍不得。天就要冷了,走丝绸之路还得趁早,因此傅先生要加快进度,要提前到吴起镇和延安,因此,分手以后,我们就同不到路了。


我对傅先生说,3号上午是庆祝抗战胜利70周年阅兵,我们看了走,下午到草原乡12公里,我们可以找个草地扎营,喝点小酒,算是我们两个人,大陆和台湾朋友的告別宴,傅先生欣然应允。


其实,对于看阅兵,傅先生和我的心情是不一样的,作为台湾人,心情比较复杂,和大陆,仿佛隔了层什么。傅先生说,他刚到大陆,就把大陆说成中国,別人就纠正他,台湾也是中国呀,可台湾人往往很迷失甚至疑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对阅兵这样大的事,也激动不起来,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阅兵,有什么意义,阅兵给谁看。我不清楚傅先生的政治立场,我只告诉傅先生,阅兵是给自己人看也阅给朋友和敌人看,主要是对敌人说,“中国现在强大了,不要惹我!”

       3号早晨在小饭店吃了早饭,我们就在饭店看阅兵,这是全世界都在关注的事,傅先生带着复杂的心情看,时不时提些问题,我的心情是即高兴又复杂,西方主要国家沒有人来,台湾沒有人来,据说是请了前行政院长的,请了台湾空军的,这里面问题很复杂,台湾人强调是蒋委员长领导的国民政府主导的二战中国战场,可是国民政府被中国人民抛弃了,也被西方特别是盟军美国抛弃了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碍于面子和尴尬的地位,台湾当局也不会派官方人员和军人来参加这个盛典。


我觉得,这次阅兵的看点有三个,一是抗战老兵(包括国民党老兵),二是外军方阵,三是新式武器。至于裁军,我不以为有多重要,现代战争本来就用不了那么多人,裁军的最大好处,是减少国防开支,这些钱可以用来办教育和扶贫而不是拿给別人贪污。我对傅先生说,不是万不得已,这些先进武器不会用来打台湾,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这是基本原则。


傅先生说,台湾的教科书,**是不打日本人的,只知道抢地盘,在我的印象中,我们的小学课本讲的是国民党不打日本人,课本上说抗战胜利了蒋介石才从峨嵋山下来摘桃子,后来长大了特別是看了电影《台儿庄》,才知道国民党打了日本人的而且国民党是主战场。党派之争就这样让中国人互相猜疑和忌恨了几十年,但愿不要上百年。


台湾7月4号也搞了纪念活动的,只是规模很小,沒有大陆这么光鲜,因为世界认可的是大陆,我希望有一天台湾回归了,我们将会搞一个圆满的,让所有中国人都扬眉吐气的,让西方国家特别是小日本气得吐血的庆祝抗战胜利的阅兵式。


说起小日本我就咬牙切齿,西方国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唯有中国强大了,才是硬道理。在与西方的对抗上,我最推崇普京,敢说敢干,这一点,还值得我们中国领导人学习。


我真希望制造个事端跟小日本打一仗,打他的嚣张气焰,打得他抬不起头,我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看到这一仗。不要说我不是和平主义者,和平是要通过战争来实现的,把军国主义扼杀在摇蓝中,才有真正的世界和平。


看了阅兵,我张罗着在饭店准备了牦牛肉,饼子,炒鸡蛋和煮汤的菜,又在商店买了酒,花生,豆腐干和火腿肠,把晚上告别宴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傅先生带了汽油炉,去买了汽油并试烧了汽油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下午依然是我先走,本来阴着的天这时太阳出来了,晴空中大朵大朵的白云在飘移在变幻,我想起我正在向草原乡前进,想起我就要看到大草原,想起我们要在草原上扎营喝酒,心里便无比的激动。


我的激动,是因为我把草原当着向往的地方而不象红军那样是被迫走向了草原,当年,中央政治局还在使劲的开会和张国涛作斗争的时候,先头部队红一军团已踏上了草原,当时叫草地,有陷人的沼泽地的草地,张国涛的左路军也开始向阿坝地区移动准备北上。毛泽东他们开完会后,也于1935年8月21日向草地进发。向草地进发前,筹粮问题一直困扰着红军,以至于在过草地时饿死了不少红军战士,造成红军大量减员。红军吃草根吃野菜吃皮带甚至吃前面战士拉的屎中沒有消化的青稞,连掩埋沿途倒下的红军战士的尸体都下了文件,可想而知,那是多么残酷,多么惨烈的日子!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尽管80年前的往事不堪回首,可现实的我还是在朝着向往的草原前进,毕竟80年过去了,但我沒有也不会忘记红军那些艰苦的岁月。


我都快走拢草原乡了傅先生才追上来,正好我刚休息了,于是傅先生推着车和我一起往前走。附近都是山坡,看不到草原,老乡告诉我们往前走一公里多有草地,怀抱着希望,往前走了一公里多,果真有一片草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公路边那一大片草地是牧民的草场,草长得又厚又密,踩在上面就象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面,我和傅先生高兴得跳起来,周围的山和树包围着这片大草场,天上的白云俯瞰着这片大草场,整个环境堪称一绝,简直不摆了。夕阳下,远处有两个藏民弓着腰在用镰刀打草,那是在为牛羊越冬准备草料,我见到这快乐的劳动场面,赶忙过去拍照,心想说不准还能拍几张作品出来。


我们搭帐篷的时候,那男的过来和我们说话,他感觉很新鲜,在一旁玩耍的三个小孩也凑过来看稀奇,我们也为自己搭帐篷感觉新鲜起来。帐篷啊帐篷,背了你几个月沒有用几次,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能不感到新鲜吗?


刚搭好帐篷,随着几声闷雷响过,雨点跟着哗啦啦的落下来,我赶忙钻进帐篷,躺在帐篷里聆听雨声,放飞思绪……


乌云一过,雨便停了,我钻出帐篷,傅先生已打了山泉水回来,傅先生点燃了汽油炉,我们煮了蛋汤,开了酒,在夕阳照耀的草地上,在夜幕降临的草地上,举杯同饮,为我们的相识,为我们同走长征路,为我们即将分手……


和傅先生一起走了几天,我才逐渐了解到这个33岁的年轻人,这个台湾同胞的真实想法,傅先生是去年12月开始计划走长征路的,那个时候他在从事拓展工作,一种很有社会意义的工作,帮助那些自闭的,内向的学生建立对生活对学习对成长的自信心。为了更多的了解大千世界,丰富自己的知识,他决定选一条线路骑行,最终选择了长征,线路的选择又激发了他对长征的兴趣,他想通过走长征知道,红军是怎样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中求生存求发展的,拥有八百万军队的国民党政府又是怎样败走台湾的。


傅先生说他不持政治立场,只是想通过长征,在了解历史的同时,看看大陆的今天,因为台湾人对大陆很不了解甚至很多误解,他回去后,要把他看到的写成一本书,让台湾人特別是年轻的台湾人了解大陆。最开始他的父母和亲友也是不支持他的,说他帮大陆说话,当他出来后把所见所闻特別是图片发回去,家里人和朋友都很吃惊,哇!大陆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呀!这样一来,不支持他的人转而支持他了,因此他也感觉走这一趟很值,信心也更大了。傅先生还沒有结婚,据他说有个喜欢的女孩在新加坡工作,等走完了长征和丝绸之路再考虑安家的事情。


大约是在3000多米的高原山上喝了点酒不适应的原因或者是久了沒有睡帐篷的原因,晚上倒在睡垫上睡不着,半夜起来“唱歌”,望着满天的星星,又勾起了无尽的往事和无尽的遐想,后来又做了些怪梦,下半夜觉得帐篷外有响动,以为是小动物沒有理会,迷迷糊糊地睡到天亮。


听见傅先生起来了,我也掀开湿漉漉的帐篷,看见傅先生在东张西望,我问怎么了,傅先生这才着急地说,糟了,自行车不见了。昨晚傅先生是把自行车倒放在帐篷旁边的,沒有锁,心想这野外哪里会有人来,傅先生在周围的小树林找了一圈,哪里还有。我说赶快报警,傅先生打了110,说了方位,沒多久草原乡派出所的打电话过来问了情况说马上过来。我安慰傅先生说,只要人沒出事就是好事,派出所一定会尽力查找的。


傅先生跑到公路上等警官去了,我也跟了上去。草原乡离得近,沒一会皮卡警车就开过来了,我们赶忙把三个警官带往现场,边走边说明情况,穿皮夹克的警官有点生气,说你们的胆子真够大的,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边远地区,晚上有野狗和狼,还有吸粉的抢人杀人的。听了警官的话,让人毛骨耸然,我说一路上我们碰到的藏民都很客气,以为很安全,藏民说公路边沒有狼。警官说象这种情况你们应该先到派出所和乡政府了解情况,派出所和乡政府也会让你们搭帐篷或者提供住的,何况乡里还有旅店。我赶忙说麻烦你们了麻烦你们了我们主要是想到要分手了想露营喝酒告个別。那警官听说傅先生要走阿木去红原更是吃了一惊,那条线更危险,是土路,100多公里沒有信号,有吸粉的和得艾滋病的,出了事连报警都报不了。我们听了感觉好恐惧。警官又说搞不好你们昨天晚上因祸得福,要是沒有自行车,抢的就是你们了,搞不好连命都要搭上。警官说这一带沒有安摄像头,不好查,但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一定尽力排查,让傅先生放心。


傅先生收拾了东西到派出所去做笔录,警官也喊我过去吃早饭,我说不了,我吃了收拾了过来。


傳先生和警官们走了,我想起刚才警官讲的话,从后怕转入茫然,自行车掉了傅先生怎么办?怎么走完他的长征路和丝绸之路?如果傅先生沒有碰到我,也许就不会掉自行车,转而又想,如果傅先生沒有掉自行车走了阿木那条线,也许会遇到更大的危险,因此应该庆幸,如果……,许多个如果在脑壳里打转,我开始为傅先生祈祷,希望派出所能尽快破案,找回那辆非常非常重要的自行车。


(未完待续)

有道是:


观阅兵吐气扬眉,


车遭窃神情沮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爱山 2015.9.5

发表于 2015-9-14 09:16 222 只看该作者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7  阴
第158天

若尔盖  6日徒步17公里   7日徒步14.7公里

             累计1852.42公里

      4号早上傅先生跟派出所的走后,我吃了饼子,收拾完帐篷走到草原乡派出所时,谢警官正在给傅先生作笔录,谢警官是眉县人,很年轻,是考公务员支援藏区到这里来工作的,谢警官说,他们这里是黑水,松蕃,红原三县交界的地方,比较偏远,也比较复杂,我们算运气好,沒有被抢,沒有被伤害。谢警官说,确实有狼,他们晚上开警车巡逻时,几只狼就跟在警车后面走,眼睛放着绿光。


这时穿皮夹克的警官过来把我叫到会议室,原来警官是洪副所长,片区的陈所长也在。


洪所长对我说,他普通话说得不好,说当地话傅先生又听不懂,因此把情况给我讲一下,让我转告给傅先生。


洪所长说,他们接警后,立即给乡党委作了汇报,乡党委很重视,把各村的村支书喊来召开会议,布置排查,派出所已派人上山找去了,怕车被藏在山里,派出所还给线人打了招呼,注意查找线索,同时,下八寨上八寨乡也在参与排查,派出所还把情况汇报给了松蕃县公安局,县局也向全县发了协查通报,总之,派出所是为人民服务的,一定会全力以赴破这个案子,但是多久能破案,能不能破案都很难说,因此希望傅先生理解,还有,乡政府决定派王副乡长开自己的车下午送我们去松蕃。听了这些,我代傅先生连连表示感谢。


在和警官们的摆谈中,我们进一步了解到这一地区的不安全因素,特别是靠阿木这边,吸粉的和得艾滋病的都有,因此,我们只能接受他们的安排去松蕃。


中午是在派出所食堂吃的饭,刚吃的时候,两个进山找自行车的警车刚回来,仍旧沒有线索,看来如洪所长所说,有一定难度。在藏区工作的警官也很难,各乡各村的语言都有差异,即便你是藏族人有的话也弄不明白,处理纠纷和破案都很难。


等到下午三点钟,洪所长喊我们上了王乡长的车,原来王乡长家住松蕃,送我们,也就公私兼顾了。从草原乡到松蕃140多公里,尽是山路,有些路坏不好走,要开三个多小时,王乡长上班这么远,实在不方便。


高原的风景很美,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见的尽是兰天白云和青山绿水。我知道傳先生心情不好,便找话和他说,傅先生好象很沉得住气,还拿手机不断拍窗外的风景,见他这样,我的心情也好些了。


在派出所时我才知道,傅先生的自行车价值两万元,是车行听说他要走长征路赞助他的,但不是送给他,骑完了要还的,这下车丢了,还要赔别人。我建议傅先生到松蕃去买个自行车,车快到松蕃的时候,傅先生说他把丟车的事给卓克基青旅的老板家铭讲了,家铭说他有个车可以借给傅先生,打算等我们走到若尔盖的时候送过来。这下好了,终于解决了后顾之优。傅先生在卓克基青旅住了三天,和老板家铭成了朋友,朋友有难,出手相助,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啊!


车到松蕃已经六点半了,我请王乡长把我们送到汽车站,找旅馆住下来,然后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有困难,找警察,我想起洪所长对我们的嘱咐,5号上午,我便和傳先生一道,打的到了县公安局,给值班的警官提出在公安局找个车把傅先生的行包送到若尔盖去,警官知道傅先生丢车的事,又看了傅先生的台湾护照,对找车的事有点为难,因为庆祝抗战胜利70周年放假还沒有上班,警官建议我们通过客运车带过去,可是谁去接收呢?傅先生灵机一动,和若尔盖的青旅联系,请青旅的人去接收,我们到若尔盖就住青旅。


从公安局出来,我们又打的到了松蕃古城。松蕃古城至今保留着古城墙,和其它古城一样,街上尽是些卖旅游纪念品和土特产的商店,所不同的是这里盛产牦牛,卖牦牛肉的商店特别多,而且每家卖牦牛肉的商店都把牛鞭挂在显眼的位置,傅先生很好奇,专门拍了照,还始终怀疑,有这么长吗?这个问题,可能只有老王来回答了。


我和傳先生去汽车站问好了有下午2点半去若尔盖的车,中午吃了饭,傳先生就把要托运的东西打了包,留下徒步要用的东西。傅先生带的东齐又多又齐,看得出来,这次为了走长征路和丝绸之路,在家是下足了功夫的,可自行车丢了,面对这些杂七杂八的物品和将要临时改变的行走方式,心里肯定是五味杂存。


下午把东西托运了,傅先生通知了若尔盖青旅的扎西老板下午5点去取货,然后到咖啡馆写东西去了,我不喝咖啡,回到旅店写游记,慢慢回忆我们在草原乡的经历,为我们安全离开危险地区感到庆幸,心里仍旧牵挂着那辆自行车……


傅先生找到一家户外商店,买了背包和登山鞋,据说都是名牌,5号早上装包的时候,傅先生望着那么多东西一筹莫展,拿进拿出,想尽了办法也装不下,我便给傅先生分担了几样东西。结果傅先生装包时用力过猛,还是把包的线缝胀开了,什么名牌,分明是冒牌货。


从松蕃到川主寺17公里路,6号我们计划走过去,这点路,对我来讲应该很轻松,对还不习惯徒步的傅先生,可能就有点难度了。傅先生的包外挂都用上了,包顶放了个圆筒按摩器,包后面又挂了两双鞋子,包两边也塞了东西,加上那身短衣短裤的打扮和略红的头发以及满脸胡须,活脱脱一个老外,活脱脱一个专业背包客,路上的人看见他就喊哈罗,莫说傅先生,我戴起遮阳帽又戴个眼镜,路人看见我也直喊哈罗,把我也当成老外了。


太阳很大,中午找了个工棚吃干粮,下午走到川主寺才3点过。望着山坡上那坐高高的红军长征胜利纪念碑,心中油然起敬。川主寺我来过四次了,都是陪客户,每次路过都能看见那个纪念碑,只是沒有上去过,今天是一定要上去的。


住下来稍事休息,我们便往纪念馆走,马路边围了彩钢板,有个空了两张钢板的缺口,也沒有警示标志,我们便径直往里走,刚走到广场,扩音器传来命令似的喊话:不要往里走不要往里走,原路返回原路返回,听见沒有听见沒有。象是美国大片中警察在对抢银行的犯罪嫌疑人喊话。我沒有理会,继续往里走,边走边说听我给你解释听我给你解释,这时大门值班室钻出一个年青人出来阻拦我,我说我们是走长征路的专门过来参观,还有个台湾朋友,那年轻人说闭园了在整修,明年9月份来,我说我们好不容易来,我坚持要进去,年轻人又说老同志要注意素质,我一听这话便火了,什么素质不素质的,特殊情况难道不可以通触一下,年轻人见我生气了,口气立即软下来,说里面在施工,怕你们不安全,纪念馆也关了的,领导知道我放了你们也要受罚。这样嘛,你用手机扫纪念馆的二维码,里面什么都有,包括为什么要把长征胜利纪念总馆建在这里都有,听年轻人这么说,我方才息了怒。


年青人把我的手机拿去扫了二维码,又教我怎么查看,这时有个藏民也在往里走,年轻人用藏语把他喊出去了,原来年轻人也是个藏族人,但外表看不出来,他普通话讲得很标准,又会英语,看来是馆里的骨干,他对我们说,把总馆建在这里,是中央研究决定的,主要这里是走九寨沟和黄龙的必经之路,参观的人多,中外的都有,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长征,这还差不多。年青人说,下次你们来,我免费给你们解说,这也感情好。


退出展览馆广场大门来到公路上,望着耸立在山坡上的高高的纪念碑,我不甘心,我对傳先生说,我们转过去看有沒有小路上山,结果转过去有个后侧门是开着的,我说这不怪我们了,便走进去顺着小路往山上走。边走我边和傳先生开玩笑,我说不到长城非好汉,这个时候就不需要讲什么素质了,讲素质就什么都干不成,何况我们是为了参观红军纪念碑,这可是伟大的崇高的神圣的使命,也犯不着什么。


穿完林中的小路,拾级登上山顶,仰望纪念碑上那个一只手高举步枪一只手高举鲜花的威武的红军战士,顿感心朝澎湃,热血沸腾,多少红军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涌上心头……


晚上我和傅先生商量,从川主寺到若尔盖140多公里,该是国道从草原中间穿过,我们徒步加坐车,花两天时间过去应该可以,听说这条路也安全,只是从地图上看,有很长一段沒有村镇,不知吃住方不方便。

      7号早上按正常时间8点半出发,结果走在路上休息了起包的时候,傅先生一用力,右肩背包带的线又断了,总不能扛着走,我又想办法用绳子把背包带找个位子穿过去扎紧,这样勉强可以背着走。我问傅先生脚怎么样,他说昨天就打起了血泡的,但影响不大。


上午走了11公里,在路边的清真店吃了面块,我看傅先生一直在逗老板的小女儿玩,那个4岁的小女孩也很喜欢傅先生,我便觉得傅先生的心情好多了。老板那个17岁的儿子也长得很帅,我们又把他的回族白帽子拿来戴起照相,大家喜笑颜开,一派民族和谐的景象。


小老板说,去若尔盖汽车要翻山,山上沒有大草原,听了这话,又加上不清楚路上吃住的情况,再加上开始下雨了,再再加上傅先生的包不好背脚又痛,我便对傅先生说,不如我们改变计划,下午坐车去若尔盖,明天你拿到自行车我们再去班佑,班佑是红军走出草地的地方,那边有大草原。可以可以,傅先生说他也有这个想法,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下午三点,沒有等来松蕃的车,成都的车过来了,上了车,汽车爬坡上了高山草原,却原来山上草原广阔,远近的草场上牦牛成群,悠闲地吃草转悠,沿途都有藏家乐,驿站和跑马场,阴天的草原乌云低沉,更觉空旷苍茫,令人震撼。


下午快6点到了若尔盖,这坐被草原包围着的城市让人耳目一新,满街都是藏民和具有藏族特色的商铺,我和傅先生徒步3.7公里走到原筑青年旅社,扎扎实实地把这坐城市巡视了一遍。


青年旅社仍然是花儿古稀的,房间很小,公共活动空间也不大,但布局特别,很随意很温馨,除了我和傅先生,还有个东北女孩,也是一个人出来玩的,真会玩。


傅先生脚走痛了,但心情很好,明天上午,卓克基的家铭就要送自行车过来,傅先生的问题将迎刃而解。

爱山 2015.9.7

发表于 2015-9-14 09:17 223 只看该作者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8
159
若尔盖



我们住的地方叫天街,天街是若尔盖打造的休闲娱乐的街道,天街建造得古朴典雅,有点异国情调,因为是淡季,那些打着稀奇古怪招牌的咖啡厅和餐厅都关着门。
早上起来,我在天街的巷子里转了两圈,也沒有找到吃饭的地方,还是经做清洁的藏族大姐的指点,才去敲开了一家河南人开的面馆,吃了碗20元钱的水饺,算是解决了肚皮的问题。
我给傅先生发了微信,傅先生也过来把早餐解决了。那个河南老板操着蹩脚的河南普通话问我们,昨天晚上大门外面藏族人闹事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说不知道,老板说听说有人拿着木棒,他害怕沒有出去看,后来又听说是有人喝醉了酒。喝醉了酒闹事倒沒什么,我担心是民族矛盾闹事,一来可能危及我们的安全,二来会给傅先生带来不良影响,何况傅先生刚刚丟了自行车。
上午沒事,我和傅先生便在青旅的客厅里写东西,傅先生说,卓克基青旅的家铭老板给他送自行车过来,早晨六点钟就出发了,据说要开三个小时的车。
住我们隔壁的北方妹妹也起来了,她说头有点不舒服,大约是关着门窗睡觉的原因,我们说在高原,更应该保持房间空气流通,关着门窗睡觉肯定要不得,但不关又怕不安全,店里就我们三个客人,谁知道两个男的中间有沒有坏人。
我们来的时候就闹了个笑话,老板娘叫我们住二楼三号,我们把东西搬进去的时候,看见有张床上放了衣服,水果,床头柜上有个大挎包,看样子有点象女式的,模不是青旅可以混房,转而又想有点讲究的男士也可能用这种包包,再加上是老板娘安排我们住这屋的,也就沒有多问。北方妹妹回来进屋发现不对,下楼来问,原来她先来沒有登记,是老板娘搞错了,我便开玩笑说我还以为是青旅安排混房的,就象我们驴友混帐一样,旅店的扎西老板说,只要不混袋都可以。听我们开玩笑,傅先生也跟着笑了。
扎西老板胖胖的,年纪不大,当过兵,很健谈,昨天晚上给我们讲了很多藏民的生活和红军在若尔盖地区的故事,我和傅先生都听入了迷。
上午十点,傅先生出去把家铭接进来了,家铭1.9米的个子,很健谈很豪爽,原来是东北人,祖上又是闯关东的山东人,怪不得性格这么爽朗。
自行车到了,傅先生悬在心上的石头也掉下来。家铭和傅先生一起在天街的玻璃棚下安装自行车货架,调试自行车,调好后傅先生试车去了,我问家铭这辆自行车价值好多钱,家铭说托朋友买零件组装的,一万多元钱,买整车还要贵些,怪不得这车看上去很高级很特別。
什么都搞妥当了,家铭说带我们到县城去吃手抓羊肉,我们上了家铭的越野车,家铭说过来时有段路很烂,买了点心也顾不上吃,饿得不行了,卓克基沒有羊肉卖,他最喜欢吃羊肉了,顺便买点回去。
到了县城,家铭说找一家正宗的清真餐厅吃,因为正宗清真餐厅杀的羊体内沒有产生毒素,回民杀羊时要念经,羊儿听了经就死得比较安静。这个道理我也听说过,畜牲被宰杀时如果很恐惧,体内就会产生毒素,人吃了这种带毒素的肉是有害的。
家铭的胃口真令人羡慕,看他吃手抓羊肉吃得津津有味,我便想起情有独钟几个字来。吃完饭,店老板娘又带我们去菜市场,家铭又买了半只羊,还要了羊贩子的名片,说下次就一只一只的买了。
送我们回到青旅,家铭和我们道了別,一轰油门走了,走得也是那么潇洒,家铭年轻洒脱充满了活力和自信,真让我这个老头羡慕嫉妒恨。家铭开车回去,又要四个小时,太够朋友了,我都替傅先生感到高兴,我想傅先生也很高兴,在大陆结识了这么好的朋友,这可是解燃眉之急的雪中送炭的朋友。
傅先生要骑车出去玩,我说我上楼睡午觉了,上楼路过北方妹妹的的房间,见房门大开着,那妹妹在床上睡觉,我都走过了,怕她有什么,便返回去故意问她话,我说外面天气很好你不出去玩,她说等一下出去,听她说了话,我便放心睡午觉去了。出门在外,人和人是应该互相帮衬的,何况我是长者。
出门在外,总应该互相关照,但都是陌生人,言行举止又必须得体有分寸,特別是这时旅店就我们两个人,细想起来,还真有点说不出的微妙。以我过来人的经险,突然一个人出来玩,十有八九是遇到感情问题出来散心的,对外界比较警觉比较敏感,因此旁人当敬而远之。当然不是出来散心的更好,大家在青旅这个窗口邂逅,相处起来也要轻松些。记得我们公司的胖妹,和老公一赌气,一下子就射到乌镇去了,招呼也不打,又一赌气,一下子又射到拉萨去了。还有大众情人老王,一失恋,就跑到墨脱去了。就跟愤怒出诗人一样,生气,也能生出壮举,生出意外,生出水平来。
睡了午觉起来,已经三点钟了,傅先生还沒有回来,我决定出去转一转,路过北方妹妹的房间,门关着,看样子已经出去了。我下楼走到天街门口,正碰到扎西和老婆进来,老板娘说后面山坡上晚上七点半看日落最好了。此时阳光灿烂,兰天上白云朵朵,何不现在就去,我返回青旅取了自拍杆,连遮阳帽都沒戴,一个人,朝那坡上走去。
若尔盖大草原平均海拔3500米,整个大草原就是由平坝和大大小小的山坡组成的,山坡上也长满了草,走起路感觉很松软,但只能慢慢往上爬,不然要喘气。
上了坡,若尔盖县城和周边的风光尽收眼底,最吸引人的,还是兰天上那些大朵大朵的变幻莫测的白云,我拿着手机一阵猛拍,对着周围的兰天白云,对着广阔的草原和在草案上无限延伸的公路,对着在风中摇曳的蓝色小花,对着心情舒畅的我自己。在阳光的爱抚和秋风的轻拂下,一个人,享受着若尔盖大草原那个下午的美好时光……
      
回到旅店的时候,傅先生正坐在客厅里喝咖啡写东西,北方妹妹也在一边玩手机,还是那么文静衿持的样子,出门在外的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就应该是这样的,我们礼节性地打了招呼,算是比刚来时要熟悉些了。这时进来一个客人登记住宿,他是骑摩托车来的,登了记便过来和我们说话,加上他,我们有四个人了,话题多起来,这青旅休息厅的气氛,也就轻松多了。
但凡在这种场合,一般都是问是哪里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当然先要推荐台湾同胞傅先生,大家对他便很尊敬,北方妹妹问我是哪里人,我当然操着普通话卖关子让她猜,她说我是广东的,我说错,我是重庆的,大约我学的广东普通话,夹杂有的,把她误导了。刚来那位先生一说话,北方妹妹就说他是广东的,硬是猜准了,那人是广东江门的,这时北方妹妹才说,她在广州工作,住在珠海,老家是北方的。
广东人今天从九寨沟过来,而北方妹妹明天要去九寨沟,加上我和傅先生一个骑行一个徒步走长征路,大家的话题便多起来,问起网名,方才知道北方妹妹叫小洁,广东人叫m,他把真名写给我们看,我哪里记得住,知道叫m就行了,我说m字不好喊,不如改一下,m说,他做事慢,有点摸,别人说他摸因此就叫摸了,说得大家都笑起来。说完又说年龄,我说女孩子的年龄是不好随便猜的,怕別人忌讳,小洁说我这你就不懂了,年轻的可以问,因为本来就年轻,一般不会说错,年纪大一点的才忌讳问年龄。不错不错,这个观点很新,只是说了半天,我们还是沒有转变观念,始终沒有问小洁有多大。
        m
出去看了摩托洗了脸,进来时有点高反,我说我有氧气可以喷一下,小洁说用了氧气有依赖性,她有葡萄糖,小洁拿来葡萄糖给m喝了,让m躺在沙发上休息。
等摸哥缓过来,我开始叫他摸哥了,我就提议我们四个共进晚餐,搞AA制,摸哥说可以,小洁说下午吃了东西沒怎么饿,傅先生开玩笑说男女搭配吃饭不累,我说你陪我们就不要你出钱,要出钱要出钱,小洁也愉快的答应了。
有美女作伴共进晚餐就是不一样,互相欣赏互相关照中的谈笑风声中的AA制愉悦的是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身在异乡为异客的人。
吃晚饭,小洁说去看落日,这是听我说的,小洁,我,傅先生我们三个又一起慢慢爬上后山坡。此时云层太厚,落日已看不见了,但黄昏中的若尔盖大草原又是一番美景,在大风中,我们依然裹紧了衣服,缩着脖子,来了个全方位的拍照。
下山回到青旅,晚餐这段时间又来的几拨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广东普通话,台湾普通话,重庆普通话,云南普通话,还有西安的杭州的东北的普通话通通混合在一起炒了个大杂烩。还要数小洁的普通话和西安那小子的普通话说得好,西安那小子很幽默,说他是西安人,他老婆是他大学毕业到西安的湖南人,听西安小子讲他们小俩口驴行的故事,即精彩又惊心动魄。
除了摸哥要骑摩托去郎木寺,大多数都是去九寨沟的,热情的西安小子便张罗着第二天去九寨沟的包车和住宿,小洁也落得轻松,自然地加入他们的队伍了。而我和傅先生将继续我们的长征,这是令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佩服的举动,有的甚至表示要向我们学习,有机会那天也要走长征路。
青旅在中国已成了一种文化,连我这个60多岁的老头也混迹其中,去感受年轻人的气息和活力,只是有一点不好,吃了小洁给的大梨子和西安小子媳妇倒的一大杯奶茶,加上高谈阔论的兴奋,晚上起来唱了三首,觉,自然沒有睡好。
青旅,今后我一个人时,恐怕很难光顾了,虽然热闹,但我并不喜欢沒有电视机,空间狭小的上下铺的蜗居,何况我毕竟是上了点年纪的人,沒必要装嫩,尽管心沒有老。
爱山2015.9.8

发表于 2015-9-14 11:32 224 只看该作者
很好的游记,一直在关注和拜读,用双脚触摸和感受历史,非常的有意义,祝你在路上快乐,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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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17 17:14 225 只看该作者
罗伯特 发表于 2015-9-14 11:32 很好的游记,一直在关注和拜读,用双脚触摸和感受历史,非常的有意义,祝你在路上快乐,健康! ...

谢谢这位朋友关注。
发表于 2015-9-17 17:15 226 只看该作者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9  雨转晴 第160天

班祐村 徒步22.87公里 累计1875.29公里


老天爷又不作美,早晨起来就在下雨,高原的天空乌云密布,天空低垂,仿佛天就要垮下来似的。这个季节,是草原的雨季,天天下雨,该属正常现象。


突然记起,今天是毛泽东逝世的日子,也是八十年前,他老人家在巴西紧急会议后脱险的日子,草原上在今天呈现出这么阴冷的雨天,也算是老天有眼,在哀悼这个世纪伟人。


我和傳先生吃早饭的时候,小洁随后也来了,小洁来了过后,摸哥也来了,都是昨天晚上共进晚餐的成员,冥冥之中,好象约了的。邂逅很短暂,但很美好,人生的真善美,都在这短暂的相处中体现了,今天要分手了,便多少有点舍不得。


等雨停了,我背起包,到休息厅给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道了別,踏上了去班祐村的路。小洁他们包的车是十点钟出发,在路上肯定还能打照面,摸哥昨天晚上就说了,我走了过后他要追上来跟拍,摸哥有个象记录仪样子的东西,大约是想留下我走长征的镜头,好作纪念,傅先生寄了多余的东西等一下要跟上来,我对傅先生说的是不见不散。


走出去4公里,休息的时候,摸哥就骑着摩托车跟上来了,我便背起包,大踏步向前走,他一只手拿了记录仪,拍了后面又拍前面,我朝着镜头挥挥手“嗨”了两声,不用导演,世界上最短的纪录片就顺利录成了。挥哥在我前面将摩托车向左一拐,挥挥手说了声再见,一轰油门,转眼便从我眼前消失了。


再见,是否还能再见,就象昨天我对小洁说的,中国这么大,又人海茫茫,今天擦肩而过,也许将来就沒有机会见面了,但短暂相聚的美好记忆和祝福,却会伴随人的一生。


今天到班祐村只有22公里路,我是打定了主义走过去的,因此,走在路上有个骑摩托车的藏民和一个开警车的警官要搭我我都沒有搭。走到八公里的时候,小洁他们包的车也跟上来了,喇叭在我身后鸣了几声然后停在我前面,原来是青旅会弹吉它那个小老板开的车,小洁坐在副驾上,车上的朋友都叫我上车,我说还是按即定方针走路,我拿出手机,他们便都朝我挥手,我按下快门,留下了非常珍贵的画面,那是即在告别,又在祝福的画面,是瞬间,也是永恒。望着远去的商务车,想着车上那些可敬可爱的游友,我不免感概:人生,真好!偶遇,真好!


恐怕天空又想起了毛泽东,走着走着,雨就下大了,而且是风雨交加,我把伞斜撑着,弓着腰,顶风冒雨往前走。我知道,这点风和雨,和当年红军过草地遇到的风雨相比,简直算不了什么,红军走的是荒无人烟的沼泽,我走的是公路。此时此刻,我脑海里浮现出的尽是电视剧《长征》中红军官兵在草地上顶风冒雨高唱《国际歌的画面……


呼啸而过的大挂车带起细小的沙粒洒在我身上,更可恨的是有辆小车从我身边的水凼开过不减速溅我一身水就连眼镜都打湿了脖子也进了水,我当然要骂娘,只是骂了那龟儿子也听不见,只好自认倒霉,最后来个精神胜利法,儿子把老子整了。


已是中午了,路边也沒有遮雨的地方,高原的路,看到屋,走得哭,远处藏家乐的大帐篷看来一时半会走不拢了,见公路左侧300米的样子牧民的暖房前有间象是废弃的红房子,仿佛看见了救星,赶忙踩着到处是牛屎的水草往里走。


房子是空着的,什么也沒有,地上尽是砂子,屋顶好几处在漏雨,找干一点的地方放了包,先把心情放松了,唱了歌,然后开始吃面包,一边吃一边朝窗外张望,有点迷茫有点发呆,该死的雨!相距不远的暖房外的门前栓着一只大黄狗,那狗卧在雨中,好几次抬起头打量我,也不叫,大约是在同情我这个象逃难一样的孤零零的人,懒得理我。傅先生这时正在县城寄东西,我裹紧了衣服,坐在背包上,闭上眼睛,等雨停。


迷迷糊糊听见门口有喘息声,睁眼一看,一只大藏獒站在门口望着我,我赶忙抓住登山杖,又不敢站起来,藏獒看了我几眼,心想这破房子里面,是个流浪汉,沒得搞头,把头一埋呼哧呼哧的离开了。我这才起身循着藏獒跑开的方向望过去,草地上三只藏獒正在雨中嘻戏,我想刚才那只藏獒已经把信息传递给那两只藏獒了,一致认为对我沒有兴趣。大黄狗朝他们叫了几声,藏獒们也懒得理大黄狗,打闹着向远方跑去。


雨终于停了,乌鸦又开始在天空中飞来飞去,不时发出哇那哇的叫声,听了让人心寒。叽叽喳喳的麻雀也在公路边跳跃,还有一种叫不上名的美丽的小鸟在灌木丛中穿梭歌唱,非常悦耳。草原上的草已经黄了,冬天就要到了,那些乌鸦麻雀和美丽的小鸟怎么过冬呢……


草原的天气就这么怪,下午又出太阳了,走着走着浑身发热,正脱衣服,三辆小车停下来买蜂糖,从车上下来的人看见了我给我打招呼,原来是永川的,问了我是重庆的,几个人便不住的喊我老乡,知道我一个人在走长征路,又竖起大姆指说佩服佩服,又争着和我合影,搞得我措手不及,我好象成了道具,又是微笑又是竖大姆指配合他们,他们象是获得了满足似的,临走又不住的夸我,然后一窝蜂上了车,丟下我一个人,一轰油门朝若尔盖驶去。


一个人就一个人,刚才的场合只是空中加油罢了,他们高兴他们的,我走我的。刚才有个中年人说现在沒时间,退了休向我学习也来重走长征路,但愿是我影响的他,在红军长征胜利100周年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在吴起镇对人说,是20年前在通往若尔盖的公路上受了一个老乡的影响而走长征路的。


班祐村是红军过草地见到的第一个有人家的村庄,因此,后来的班祐村便成了草原第一村。红军走了七天草地,终于看到有人的村庄了,那情景可想而知,史料上都说是走到了班裙村就走出了草地,这种说法并不科学,只能说是走到有人的地方了,走到有粮食的地方了,再也不会饿死了。


毛泽东他们的右路军是8月27日和28日走到班祐村的,本来按计划要去拉卜楞还要走4天草原,叶剑英建议为了避开胡宗南和反动藏兵的骑兵就在班祐村右转经巴西,包座去甘南尽快脱离藏区,中央采纳了叶剑英的建议。这是一种说法,出自费侃如所著《红一方面军长征日志》。还有一种说法出自若尔盖党史研究室主任蒋桂花所著《走进历史现场》一书,书中说,红军先头部队走到班祐村后与国民党胡宗南小股部队遭遇,在追歼敌人的过程中被意外引到了巴西这个产粮区,顺利走出草地并筹到了粮食,当时正是青稞成熟的季节,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


在班祐村通往巴西的叉路口上,矗立着一座红色花岗石的群雕,那是红军过草地纪念碑,碑的主题分两组,一组是一大群互相靠着坐着抱着枪东倒西歪饿死冻死在草地上的红军战士,那情景异常悲壮令人心痛,一组叫胜利曙光,几个红军指战员互相搀扶着艰难的在草地上前进。碑坐上放了好多塑料花,是藏民在这里卖的,一块大牌子上写着:1935年8月红军过草地在这里饿死冻死七八百人,让我们向烈士敬礼,鞠躬献花,2元一束。


我仔细看了碑文,那是《王平回忆录》中的一段文字,讲述当年他走出草地在巴西地区筹粮后,奉命带一个营返回班祐去接应后面的部队。他们忍着饥饿返回去,在热曲河看见河对面有很多红军,当他们过去时,见到的情景让他们大为震惊,有七八百个红军指战员抱着枪坐在草地上互相靠着,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样,而实际上他们早就断气了,是被饿死冻死的,王平他们强忍悲痛,把他们一个一个分开放平就地掩埋了,唯一发现一个还有口气的小红军,背过热曲河时也断气了。苍天哪!你怎么不长眼哪!七八百个红军战士,七八百条鲜活的生命呀!简直太惨了!我无法想象,红军严重缺粮少衣,在草地上饿死冻死了多少人,那些活着的人,整整七天,又是怎么熬过来的,那要多大的毅力,多顽强的意志才行呀!红军,只有英勇无畏的中国工农红军才做得到。


从纪念碑出来,过了马路,走向路口唯一的一家帐篷旅店,老板说150元一顶帐篷,两张床,我说我是走长征路的,后面还有个台湾同胞骑自行车走长征路,马上就要到,能不能便宜点,老板犹豫了一下,那就80元给你们住,看在你们是走长征路的。


傅先生到了,把自行车推进了帐篷,这下不会掉了。傅先生说,他感觉大草原沒有玩够,加上想去郎木寺,打算明天把行包放在旅店,骑空车去巴西,下午返回县城,然后去郎木寺从迭部进入甘肃,这就意味着明天我们要分手了。


即然要分手了又不知哪天能相见,晚上我们又喝青稞酒提前道別,只是和上次在草原乡大草坪上扎营喝酒道別不一样,我们再也不担心自行车被偷了。


我们都想起了昨晚青旅那些朋友,傅先生说,喝酒的时候,要是小洁在就好了……

    爱山  2015.9.9

发表于 2015-9-17 17:16 227 只看该作者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10  雨
第161天

巴西
徒步11.37公里累计1886.66公里

        10号早上起来,又是下雨,必须得走啊!当年红军就是从班祐右转弯走到巴西走出草原的。


说实在话,草原我也沒有看够,离牦牛群也很远,还沒有拍到一张有兰天白云草原牦牛融合在一起的满意的照片,但是我的任条是走长征路,怎么能儿女情长,留恋草原呢?更何况,往前走是红军召开巴西紧急会议的地方,是包坐战役和红军出川的最后一站求吉,是毛泽东“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是毛泽东,党中央和中央红军脱险的地方。


通往巴西的路比老王还烂,又下着大雨,那就比江湖还水了。想起红军当年的遭遇,虽然走出了草地,却又走进了险地,命运多舛的红军,要和国民党斗,还要和张国涛斗甚至险遭张国涛的毒手。毛泽东在八十年前的9月10号零晨率部怱忙北上,而我,在八十年后的9月10号,也冒着风雨,向巴西前进。


也只有3公里,就走到了若尔盖大草原的边缘,烂公路便开始下山了,就看得见树林和田地了。正在为红军当年意处走出草原感到庆幸,一辆皮卡警车从坡上下来“吱”地一声停在我身边,抬头一看,傅先生坐在副驾坐上,车厢里放着他的自行车,警官说快上车,雨这么大。上了车才知道,傅先生出门不久就被警官接上了。警官回阿西茸乡,要路过巴西乡,正好带我们。


一路下坡,越往下植被越多,周围山峦起伏,云雾缭绕,和大草原比,已然是另一个世界了。看见那些高高的木架上挂的青稞杆,就知道这里是产粮区,当年红军就是这个季节来到这里筹粮的。


到了巴西,下了车,警官指给我们怎么走便开车离开了,路标指示去巴西会议旧址还有3公里,傅先生说把自行车停了和我一起走过去,我便找了家能躲雨的院子让傅先生放车调整坐垫,开杂货店的老板出来打了招呼,我便写号放包去了。


住宿20元,有三张床,花被子,第一次住进沒有插坐的房间,藏民的小旅店就这么简陋,我也不讲究,有得住就行了。我把打湿了的裤子袜子换了,下楼上厕所,敞开式的有6个蹲位的公共厕所也沒有分男女,这也是第一次遇到,那就是女的不进这个厕所了或者象有的地方的风俗是男的女的打伙用。搞不懂,我犹犹豫豫地进去然后担心受怕的唱歌然后象做贼一样闪将出来。


回到放自行车那家,傅先生正在別人家里端着碗吃饭,原来碰上了,傅先生说盛情难却。在藏区,有的人是一天只吃两顿饭的,上午十点吃饭,就很正常了。女主人张罗着做事基本不说话,男主人陪我们说话而且很健谈,他们这里是半牧半农区,他家有100多头牦牛同时又种青稞种土豆种蔬菜,还开了杂货店,这样就比纯牧民要辛苦些,但藏民的日子过得很好,主要是国家的政策好,沒有税收,放牧种地盖房子都有津贴,小孩从幼儿园到读高中都不要钱,这不把我们汉人羡慕死了。大多数汉人,上有老下有小,贷款买房子借钱搞装修,每月还房贷,娃儿读书看病,就靠那点微薄的工资,生活其实是很难的。其实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了维稳,中央的政策一直往少数民族地区倾斜,还有,当年红军在阿坝地区割了藏民的青稞杀了藏民的牛,毛泽东对外国记者说我们欠了番民的债,现在的政策,恐怕就是在还债。


我们写历史书的人,只强调当年红军制定了筹粮政策而且执行了这个政策,但是执行得怎么样却避而不谈。实际情况是,红军来了,藏民躲了,红军收了青稞杀了牛羊也留了牌子留了纸条,说可以凭牌子和纸条今后找红军找政府兑钱,可是藏民们不认识汉字,以为是赌咒他们的,便把那些牌子或纸条扔了或是烧了,那还凭什么找红军要钱呢?,在藏民的眼中,红军的行为就是“抢”,藏民叫红军是“热玛”,意思就是吃的军队。因此说,红军的这个债,是欠得非常大的。那个时候,在藏区,哪来的军民鱼水情,即使有,也是个別现象,而左惯了的我们,总是夸大宣传,就象我们重庆人说的:涨起点子说。


纵观历史,当年红军都快饿死了,加上国民党的反动宣传,红军的行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今天给藏民倾斜政策还当年的债,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们汉人举双手赞成,尽管大多数汉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傅先生穿了雨衣我打着伞,走了3公里来到班祐寺巴西会议旧址。当年开会那坐寺庙在红军离开4公里时就莫明奇妙的被大火烧了,如今只剩下两堵历经八十年风雨的土墙,屋基前面立了块巴西会议会址的石碑,石碑的背面是巴西会议介绍。而在这个旧址的周边,如今已修了好多漂亮的寺庙和房子。


巴西会议是指1935年9月2日在巴西村实际上是班祐寺召开的政治局会议,主要讨论红一方面军工作方针问题。在巴西会议旧址的下方,是刚修好的巴西会议展览馆,展览馆的内部布置还沒有完成,墙上挂了大量图片,对巴西会议和包坐战役作了详细介绍。实际上,在巴西会议之前,为打开进军甘南的门户,包坐战役就已经打响了,而且是由红四方面军的三十军和红四军采用围点打援的战术完成的,红军大获全胜,只可惜在攻打求吉寺时,红四军十师师长王友钧不幸牺牲,不过胡宗南也死了个师长,还是吃了败仗跳河死的,那就轻于鸿毛了。巴西会议有两个会址,还有个是巴西紧急会议和政治局非正式会议旧址,是在红三军团驻地和周恩来养伤的地方阿西牙弄召开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要明天看了再说了,反正局势越来越紧张,斗争越来越激烈,还差点动了武。


回到巴西街上,吃了饭雨都还沒有停,傅先生说到我住的地方去休息一下。回到旅店,老板娘喊我们上楼烤火,我们上了楼才发现,原来楼上是茶座,干慫慫坐了一屋子藏族男人,怪不得楼下过道和院子都停满了摩托车,怪不得公共厕所沒得女厕所。阿坝州这边的藏族男人是不做家务事的,多数农活也是女人做,女人大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忍辱负重,男人把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窜门,喝茶和聊天上。我问过老板娘,我说怎么尽是女的做事男的耍,老板娘说这是他们藏族的习惯。习惯难道不可以改吗?农奴制都被搬倒了,我有点为藏族妇女打抱不平,象我们重庆,男的就要做家务事,有的还相当模范,当然我除外。在藏区,到寺庙转经的也多半是中老年妇女,男的也只是上了年纪的,阿坝州藏族的中青年男子太会过日子了,真爷们。重男轻女,也是普遍现象,我听说,生儿子的女人地位就高些,反之,日子就难过。罢了罢了,说多了影响民族团结。


傅先生是下午三点钟离开的,回去是上坡,海拔要上升600米,加上路又烂,够他骑的。我一直关注着傅先生返回的情况,和傅先生分手了,又要习惯一个人过。

       6点过我吃面的时候,傅先生发微信来说,快拢县城时碰到成都的朋友,要请他吃火锅,望着我那碗差劲的我并不喜欢吃的面条,我突然感觉闻到了火锅的香味。


啊!火锅,啊!重庆火锅。

    爱山   2015.9.10

发表于 2015-9-17 17:16 228 只看该作者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11 阴转雨
162


求吉乡
徒步19公里
累计1905.66公里


       11号早上起来泡了方便面,也只能泡方便面,巴西这小地方,早上早一点是吃不到东西的,因此我早有准备。
今天这一路,要看的地方很多,因为从巴西乡到求吉乡,是当年红军活动频繁,形势危急,留下革命遗址最多的地方。
为了增加看官的印象,我先说按行进路线的顺序走了哪些地方,一是位于阿西牙弄村的巴西紧急会议旧址和周恩来旧居同时又是巴西非正式政治局会议旧址,二是阿西牙弄路口包座战役牙弄路口战斗遗址和三军团十三团警戒遗址,三是藩州古城的藩州寨前敌指挥部,中央书记处,干部团遗址,四是甲吉寨毛泽东旧居遗址,毛泽东在这里住了七天,五是位于巴西电站的红军三大主力行军线路会聚点纪念碑,六是包座战役嘎哇寨战斗遗址,六是求吉乡红军山”“三军同道北上纪念碑
早上出发的时候,山沟里吹着风,还有点僵手,我只好戴了手套,又用多功能头巾把鼻子嘴巴捂了,压低遮阳帽,只露出两个眼睛,就象骑摩托车的藏民男子和平时都捂着嘴巴鼻子的女藏民一样,只是我的打头,倒更象是恐怖分子。
公路顺着河流往下行,
沿途风景很好,从巴西乡到求吉乡19公里路,我也不着急,边走边欣赏风景边拍照。今天很奇怪,几辆摩托车和几辆小车都主动要搭我我都沒答应,后来有辆小车说他是回阿西牙弄村的,非常热情的要带我,我考虑去阿西牙弄要分路进去便答应了。
从阿西牙弄路口到阿西牙弄不算远,到了村子下了车,司机指了我地方,并告诉我参观了走小路下河过独木桥上公路,几个藏民看见我也主动给我介绍怎么去周恩来旧居,让我再一次感受到藏民的热情和朴实,以至于回想起傅先生丢自行车的事,都不相信那是真的。
红军过草地时,周恩来得了严重的肝浓肿,是红三军团的战士用担架抬出草地的,那个时候,周恩来任红一方面军的司令兼政委,红三军团司令部驻扎在阿西牙弄,周恩来也在阿西牙弄养病住了13天。那个时候,毛泽东住在离周恩来住处大约有八九公里的甲吉寨,中间隔着藩州寨。93日,张国涛发出嘎曲河涨水不能过的电文,公然对抗北上,张国涛不听朱德,刘伯承的劝阻,95日决定率部返回阿坝集结坚持南下,鉴于此情况,中央政治局于98日在周恩来住处召开政治局非正式会议,通过了由毛泽东起草的七个政治局委员联合签名的电文,要求张国涛率部北上。张国涛不仅不理,还要求混编在右路军的红四方面军三十军和四军火速南下,连陈昌浩都表态要听张国涛指挥。
        9
9日,前敌指挥部正在藩州寨召开军事会议,张国涛给陈昌浩发来密电,要彻底开展党内斗争,幸好电文被右路军参谋长叶剑英先看到,叶剑英感到事情重大,趁陈昌浩还在讲话,火速赶到距藩州寨3公里的甲吉寨毛泽东住地,毛泽东抄了电文,告诉叶剑英处境危险,赶快回去,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毛泽东,博古,张闻天紧急磋商,感到事态严重,已无劝说张国涛北上可能,还可能招致严重后果,于是赶到阿西牙弄三军团住地,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决定迅速脱离险区,率一,三军团立即北上。当时,林彪的红一军团打前站早已到达俄界,紧急撤离的部队是红三军团和红军大学,军委纵队各单位也以上山打粮为名半夜出发同党中央一起北上,周恩来押后还制止了红四方面军的人动武,保护了红一方面军危秀英等干部。红军大学政委何畏赶到前敌指挥部将党中央率红三军团,军委纵队,红军大学连夜北上的事告诉陈昌浩,陈身边的人问打不打,徐向前当即斥责:天下哪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要听指挥,无论如何不能打,果断制止了红军间的冲突和流血牺牲。说实话,陈昌浩当时要是喊打,徐向前也拦不住,那毛泽东和整个中央机关都走不掉,因为包座战役结束后,红四方面军的三十军和四军还住扎在求吉一带,那是出川的必经之路。
电视剧《长征》里有这样一组镜头,红军大学的李特奉陈昌浩的命令武装追赶上来阻止中央红军北上,李特对毛泽东出言不这,威胁毛泽东他们还想动武,毛泽东沉着冷静,晓以大义,并高瞻远瞩地指出中央北上是正确道路,张国涛执意南下是错误的,不出一年你们就要回来。结果李特只带走了少数红大学员。而美国记者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在《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一书中却披露了这样一个细节,当李特想对毛泽东动粗的时候,共产国际顾问李德挺身而出,用俄语和留过苏的李特对骂并动了手,牛高马大的李德一把抱住李特让李特动弹不得,给毛泽东解了围。本来两人还比较要好,可是在大事大非面前,李德是站稳了立场的。这件事,网上也有一些当事人的回忆,这应该不是一件小事,可我们的军事史党史学家们和作家们写了那么多书,统统都避而不谈这件事,恐怕又是中国特色的政治挂帅在作怪。
李德尽管犯了严重的错误,中央也沒有把他一棍子打死,他依然在长征中参加红军大学的教学工作,后来还参加了以批判张国涛为主题的俄界政治局扩大会议并被任命为中央红军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编制委员会的主任,主持部队整编工作,成员有叶剑英,邓发,蔡树藩,李维汉。
93日张国涛称嘎曲河涨水过不了河抵制北上到99日张国涛密电要彻底开展党内斗争,这期间张国涛和毛泽东争论不断,几手剑拔弩张,这就是毛泽东所说的一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刻41年后的99日,毛泽东那颗伟大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正如北京卫戌部队8341的编号暗示的那样,毛泽东从遵义会议复出到逝世刚好41年,逝世时83岁,在41年前的99日那个最为黑暗的日子脱险,又在41年后的99日溘然长逝,冥冥之中,就象是老天爷安排的那样。
由红四方面军主战的包坐战役虽然大获全胜,为中央红军出川北上打开了通道,但在靠近求吉的嘎哇寨战斗中也留下了遗憾。红军打退了嘎哇寨的敌人,迫使敌人退守到求吉寺庙,碍于宗教民族政策红军将敌人围困在寺庙里又不敢进攻,直至红三十军听命于张国涛南下撤退。据说敌军解围后对还沒有来得及辙退的山上的红军医院实施了残酷报复。
下午走到求吉乡的时候,已经五点钟了,远看红军山上一坐高耸的纪念碑,那是三军同道北上纪念碑,那山好高,只有明天去参观了。求吉乡是中央红军出川的最后一个乡,也是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出川北上途经的地方,红军山上的三军同道北上纪念碑就是为纪念红军这一伟大的行动而立的。
走进花园饭庄,那长方型的后院摆满了盆栽的鲜花,一位老人正在细心拾掇花儿,我对跟进来的大姐说我是走长征路的,想住便宜点的房间,大姐叫出一中年藏族妇女,给我开了有三张床的房间,收费20元,当然是沒有电视机的。
洗了澡洗了衣服,正写日记,拾掇花的老人主动走到我房间来和我说话,原来他才是这饭庄真正的主人,那大姐是他老婆,中年藏族妇女是他的儿媳妇,不过这饭店和旅店是他儿媳妇在经营了。说起我走长征路,老人立马打开了话闸,又去楼上拿了本书给我看,那是若尔盖县党史研究室主任蒋桂花编写的《走进历史现场》,讲述红军在若尔盖地区活动的情况。老人姓蒲,叫蒲亨良,今年65岁了,是当地为数不多的土生土长的汉人,原来蒲老先生有着起伏跌宕的人生,有着极富传奇色彩的家族史。
蒲老先生在若尔盖县文化馆任资料室主任时,曾受命调查当年流落红军的情况,走遍了草原并一直跟踪到延安,积累了几大本笔记,对红军在巴西和求吉地区活动的情况了如指掌,冲着这,就令我敬佩。
谈话间薄老先生又上楼去拿书说对我有帮助,原来是英语人马普安和李爱德重走长征路的画册,这画册我有,在网上买的。蒲老先生翻给我看,画册的第350天就是拍的他家的后花园和他与两个孙子的合影,当时两个英国人就住在他家,那是2003年。
趁蒲老先生牵羊子去了,我让他儿媳妇炒了两个菜,另外切了猪拱嘴酥了花生米,等蒲先生回来,我们要好好喝一杯,我要听他讲那些关于他和他家的,关于红军的故事……

      
爱山  2015.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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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17 17:17 22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hikeman1 于 2015-9-17 17:19 编辑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12   
163


求吉乡
徒步10公里
累计1915.66公里



    早上起来的时候,蒲老的老婆也起来了,正在砍柴煮猪草,我便喊大姐帮我下碗绍子面。
蒲老的后院喂了猪,还喂了鸽子,养了鸡和羊。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早晨七点半起床,然后把两只羊牵出去放了,便在外面转一圈回来吃早饭,然后适当参加一些劳动,比如种菜养花什么的,沒事的时候看书写字整理资料,还准备写书。懂得琴棋书画的蒲老很有生活情趣,在他的长方形的很大的堂屋里挂满了字画,其中还有名人相赠的,墙上很多老照片,其中有英国人马普安和李爱德与他们全家的合影,在进门的墙上还挂着二胡和笛子。蒲老喜欢喝酒,前几年是每天中午喝一两,晚上喝二两,现在岁数大了,量减了些。昨天晚上,蒲老就给我喝的有虫草和其他名贵中药泡的酒,当然沒有收我的酒钱。
    吃了面,我问大姐好多钱,大姐说老头说的不给钱,我赶忙谢了,这时我才想起,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蒲老就对我说了,今天就跟着他吃饭了,不收我的钱。恭敬不如从命,蒲老很乐意和我聊天,我们哥俩又很谈得来,就象故交,就象兄弟,难得相遇,我当然得好好陪陪他。
吃完饭,蒲老也回来,我带了自拍杆上红军山去参观三军同道北上纪念碑,蒲老给我指了路,山高了,他沒有上去。
    沿山修了一条很正规的小路,一直通到山上的纪念碑。纪念碑是香港的林先生捐献的,2013年动工,今年完工。林先生回国考察时,若尔盖县政府指派蒲老全程陪同他,因为蒲老了解红军了解长征,另外还来了些搞设计施工的专家学者和县领导,在选址问题上,大家采纳了蒲老的意见,选在红军山,有人说那是白军山,因为当年胡宗南为阻击红军在山上修了战壕和碉堡群,蒲老据理力争,红军在包坐战役之初便摧毁了这些碉堡群,并设了战场阻击可能从甘肃方向赶来增援的敌军,确保了包坐战役围点打援的胜利,怎么不能叫红军山呢?
    “
红军山扼四川和甘肃的门户,纪念碑修在这里,方圆几十里都看得见,以我的眼光看,不理想的是碑身和碑顶上的三个红军的群雕不成比例,碑身高了,群雕小了,蒲老说,专家设计时改了方案。还有个地方不理想,纪念碑主体上写的红军万万岁几个字,而把三军同道北上纪念碑几个字横着写在碑座上了,哪有这种喧宾夺主的写法,应该把主题词写在正面,其它的写在背面,这样拍照留影也好看些。可惜了这么好的纪念碑,不知道红军万万岁那几个字是谁题的,不知道那些专家们是什么水平,或者又被政治左右了。
    蒲老跟我说,其实捐献者林先生是许世友的女婿,到今年也62岁了,奇怪的是,林先生一直强调不是以红二代的身份捐增的,只是出于对红军的敬佩,因此,在公众场合,不要提及他是红二代的身份。身家上亿的林先生行事这么低调,那些身在大陆的官商勾结搜刮民脂民膏发国难财的红二代红三代就相形见拙了。纪念碑揭幕那天,蒲老就因为陪几个走不动的老教授沒有上山,后来林先生说沒有在纪念碑前和蒲老合影感到很遗憾。
    下了山,准备去看元帅桥,往出川的方向走了一段沒有走拢又返回街上,反正明天出川要路过,那就明天再看。新中国十大元帅,除了在赣南打游击的陈毅外,有九个元帅出川北上时从元帅桥走过,那也是个很重要的红色景点。
    求吉乡街上有个重走长征路接待站,其实就是个小饭店兼小旅店,路边还立了块写着长征精神的石碑。昨天我到的时候对蒲老说,有个穿红军衣服的老同志叫孙才伟的可能过去了,蒲老说来了来了,我来的头天走的,住的接待站,他们还打了招呼的。我想找孙才伟大哥的电话,蒲老说接待站可能有,刚才去的时候接待站的门又关着,蒲老说好象老板走巴西去了,只好再说。孙才伟大哥今年66岁了,去年1016日从江西于都出发,踩着红军的时间节点走长征,我很敬佩他并一直希望联系上他,这次看来有希望了。
    中午又和蒲老坐在一起小酌,自然是酒逢知已,当然沒有千杯少,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慢慢品而已,话题,自然是我关心的和蒲老乐意给我倾吐的。
    其实,昨天提到那个若尔盖党史研究室主任蒋桂花是蒲老的表妹,表妹编写《走进历史现场》这本书的时候,还采用了蒲老提供的有关流落红军的资料,我问为什么沒有注明资料提供者呢?那上面好多县委县府县人大领导的名字都列上去了。蒲老说县委只是给了他100本书,由他处置,不过在此之前蒋桂花还写过一本《三军过后》的书是署了他的名字的,也给了他一100本书。蒲老亲自调查了那么多红军特别是流落红军的资料,完全可以自己写一本书出来。
    在旧社会,汉人白之之跑到少数民族边远地区定居,不外手逃荒,逃难,逃债,逃亡这几种。蒲老的父亲属于最后一种,逃亡,是逃亡地主,而且是大地主。解放军在要打到四川罗至前,他父亲就带着三个老婆及家中的细软,辗转从成都到松藩再到若尔盖最后来到四川最最边远的地方求吉。
    傅先生就是在求吉出生的,他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两个妹妹,他是独儿,自然得宠,母以子贵,他母亲自然得宠。父亲到求吉后,和求吉寺的活佛成了朋友,无疑是给了活佛很多好处的,那时傅先生虽小,但蒙蒙懂懂的也知道,因为父亲是活佛的朋友,藏民们都很尊敬他,父亲1.8米的大个子,又精通藏语,藏民都叫他傅大汉。一个外来的汉人,能在仇恨汉人的藏区站住脚,是很不容易的。
    1959
年达赖叛乱的时候,活佛也参与了叛乱,事情败露后,活佛和两个随从躲到他家,随从拿着刀比着才9岁的傅先生,要父亲帮忙藏匿武器弹药,并要了三套便装化妆潜逃,活佛临走时对父亲说,我们起事,事成了你还是我们的臣民。父亲一根筋,讲义气,活佛被抓后交待了罪行,解放军来找父亲,父亲还想包庇活佛,母亲见势不对,给父亲下了跪并带解放军取出了枪枝,父亲因此被抓去关了好久。从此父亲忌恨母亲,说母亲害了他,打那以后,父亲把和母亲一起埋的家产起出来重新埋了,母亲知道后,差点气晕过去。
    后来父亲告诉过傅先生,父亲有一笔不小的财产,大约有8000个大洋,两公斤黄金,三大桶鸦片,还有些珠宝。重新埋时,他请了两个熟人帮忙,我问傅先生,找人帮忙不危险呀,傅先生说,他父亲是给了那两个人钱的,但父亲多了个心眼,东西埋了后沒有马上离开,躲在山上观察动静,果然那两个人返回来了,父亲便装神弄鬼吓走了那两个人,后来父亲又把财产取出来重新埋了,因为傅先生还小,父亲沒有告诉他埋藏地点。
   62
年生活困难时期,父亲迫于无奈,用鸦片换粮食,被人举报,被抓后经外调被查出又是逃亡地主,加上包庇过反动活佛,数罪并发被判了刑。傅先生说,父亲是死在监狱的,那时他正在若尔盖读初中,监狱突然通知他父亲病危,学校离监狱不远,傅先生赶到时,见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奄奄一息,左手拿一张纸,右手拿一只笔,显然是要写给傅先生埋藏财产的地点,可是当傅先生喊了一声阿爸,他父亲两行泪落便断了气,从此那批财宝便成了无头案。
傅先生因为出生不好,高中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只好回家务农,改革开放后县里招聘人才,已当上    县长的同学推荐他去考试,已30多岁的他考了第一名,组织上安排他去包坐乡当乡长,他最终选择了他喜欢的县文化馆。傅先生说,可能就是那次选择他的人生走错了一步棋,不然早就是县级干部了。我说那也不一定,性格决定命运,无官一身轻,搞自己习欢的文化工作,也是好事,不然你也就不会参与追踪流落红军下落的工作。
    傅先生和老婆的结合,说来也是奇缘,大姐竞然是傅先生老家罗至老三届的知青,就下放在求吉附近。傅先生长得年轻帅气又有文化,下乡不久的大姐后来在供销社上班,19岁就嫁给了傅先生。
    傅先生在只文化馆工作并不顺心,若干年后偶然发现自己拿的是临时工编制的工资,原来自己的干部名额被馆长的儿子顶替了,傅先生和曾是自己老师的馆长大吵了一场然后丢下工作回到求吉,后来还是在已是州领导的同学帮助下澄清了事实恢复了干部身份。国家经济不景气的时候,上级要求文化部门以文养文或自谋出路,傅先生选择自谋出路买断工龄下海创业,领到了不菲的10几万元钱,回到求吉开了花园饭庄。
    2008
年西藏搞“3.14”**的时候,解放军在他家住了一个排,一个人每天80元的生活费,外加住宿费,住了一个礼拜,傅先生说他净赚了几千元钱,“5.12”汶川大地震的时候,解放军又在他家住了一个排,他也赚了不少钱,当然他不是发国难财,那是他做生意该得的。他二儿媳妇是藏族人,是他另一个要好同学的女儿,而现任求吉寺的活佛又是二儿媳妇的亲表哥,活佛可是比地方长官还要受尊敬的人。难怪解放军执行任务要住在他家,难怪傅先生的花园饭庄生意火红。傅先生在老家罗至买了房子,在都江堰买了房子,在县城若尔盖也买了房子,他说都是留给他四个孙子的。
傅先生的三叔毕业于清华大学经济系,早年参加革命工作还当过胡耀邦的秘书,后来从当县长到当右派再后来平反又官复原职后来文化大革命又被打倒最后当上了省银行行长。三叔的在法国留过学的老婆为了儿子的前途在三叔犯错误的时候和三叔协议假离婚,还允许三叔在农村找了一个并生了儿子。三叔喜欢钓鱼,和新夫人外出钓鱼时夫人不慎落水,娘家咬死是三叔害的,结果三叔蒙怨坐牢,还是原配到北京去找了胡耀邦三叔才重见天日,胡耀邦办公室又一纸公函给四川省委,将三叔调到省银行当了行长还兼了经济周刊的总编。不幸的是三婶四年后得癌症去逝了,死前还张罗着给三叔找了个比三叔小好多的老婆来照顾三叔,这样的老婆到哪里去找呀!留过法的老婆就是不一样。
    傅先生不会离开求吉了,他还要写关于流落红军的书,还有那笔财产,虽然找不到了,但活佛说只要不离开求吉,那笔财产会把他家罩着,人丁兴旺,生意兴隆。
大洋,黄金,珠宝,鸦片,若尔盖……

   
爱山  2015.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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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hikeman1 于 2015-9-21 13:49 编辑


驴行长征游记  2015.9.13   
164


甘肃达拉乡
徒步29.6公里累计1945.26公里



    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重走长征路接待站的老板,但门依然关着,隔壁是卖面的小食店,顺便吃碗面,一问才知道,面馆和接待站是一家。
    老板是个大个子,穿得脏兮兮的,听我问走长征路的孙才伟,马上拿出一本封面烫了金的签字薄,果然里面有孙才伟的签名,还留了电话号码,我如获至宝,赶忙输到手机里。终于可以联系上孙大哥了,但我并不着急,晚上再说。
告别了蒲老和大姐,踏上出川的路。
    从求吉出川到甘肃的达拉乡,原本就是有公路的,可是地图和百度地图上就是沒有,持別是百度,无论怎么查,都要你返回若尔盖从甘肃的迭部那边过去,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百度地图的脑壳挨还是搞百度地图的人的脑壳挨,因此我就查不到出川去甘肃的达拉乡有多少公里,只知道今天走得过去。
    沿河往下走,就是往低海拔地区走了,路过元帅桥时,因为桥在山沟下面,隔得远,只在路边的石碑拍了照片,又远远的给桥拍了照片,心里知道有这么回事也就行了,不一定非要踏上去,共和国的九个元帅过过那座桥,我再踏上去,也成不了第十个元帅。
    中午11点走到四川和甘肃交界的地方,水泥公路变窄了些,有一个迭部县达拉林场的检查站,房子里也沒有人,更沒有诸如欢迎再来四川或欢迎来到甘肃的牌子,当年红军过的时候是小路,现在变成水泥路了而已,河还是那条河,山还是那些山。
    一个大峡谷,据说叫达拉峡谷,我一个人在里面走,加上中午吃面包休息,整整在里面走了四个小时,偶尔有小车和摩托车路过,我不理他们,他们也不理我,就象甘肃和四川,在这边基本上就沒有往来,连鸡犬之声都沒有,往来什么呢?
    走出大峡谷,又看到金碧辉煌的寺庙,如今看到大大小小的寺庙,我已经不感到奇怪了,已经不会去纠结佛教还有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昨天就这个问题请教了蒲老,蒲老说寺庙的存在完全是藏民的生活习惯,就象汉人的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一样,藏民有了儿子,在几岁时就要送一个到庙子里去,沒有儿子女儿也要送一个。有儿子在庙里当喇嘛,你的家庭才有佛祖庇祐,你家里有灾有喜寺庙便会管你,你当喇嘛儿子的师付和师兄师弟们才会来给你家消灾或道贺,不然就沒有人关注你,你就要出大价钱来做法事。当了喇嘛的儿子在家里的地位就是最高的,比爷爷祖祖的辈份都要高,回到家就要坐上席,因为喇嘛已然是佛主的人了。
    我最想不通的是,喇嘛们也是人呀,长大了总是有自然的需求,蒲老说,喇嘛从几岁就进了寺庙,有严格的管理和学习,从精神上被洗了脑被控制了。我如梦方醒,原来他们从小受到的是女人是老虎的教育,长此以往,心灵被扭曲了,对女人产生的是恐惧而不是兴趣,身上那个东西派不上用场,也就慢慢退化了,我不知道这叫不叫扼杀人性。
    喇嘛的吃的用的都是家里供着的,现在的喇嘛也不同于过去只讲吃和穿的喇嘛,现在的喇嘛也开着小车和摩托车到处玩,手里还拿着高档手机。深信佛祖的藏民们也很舍得,大把大把的往寺庙捐钱,加上国家宗教自由的政策和扶持,寺庙的发展可说是方兴未艾。
    寺庙的活佛不是搞任命也不是搞选举,而是转世,根据上任活佛的生庚八字掐指一算,哪个方位哪个人就出来了,不管你年龄大小结婚与否。现任求吉寺的活佛就是蒲老儿媳妇的亲表哥,被选出是转世活佛那年,那表哥是若尔盖一个企业的厂长,结了婚已有两个小孩,完全属于现代人,连佛经都不懂,一下子成了转世活佛,容不得你愿不愿意,立马断了你的人间烟火,拥你上了活佛的宝座,与世隔绝。蒲老说,活佛是至高无尚的,何况求吉寺是大寺庙,管了108个小寺庙,信徒们给寺庙进贡的东西,有时候儿媳妇还可以带点回来,所以,有亲戚当活佛,也能沾沾光。
蒲老说,也有不甘寂寞犯了戒的喇嘛,那就要还俗或劝其还俗,那就等于犯了莫大的罪,你和你的家人在世人面前就永远也抬不起头。
    由寺庙的兴盛我突然想起前两天在网上看到的一篇文章,有位广西有识之士在反思西藏“3.14”**事件时提出一个观点,中央政府对少数民族地区的怀柔政策,实际上是助长了什么和阻碍了什么,由此我联想到,好比家长过余迁就和溺爱小孩,到头来小孩成不了器不说,还可能拿刀比着家长甚至捅家长一刀。
    走出峡谷往左转去达拉乡又沿着另一条小河往上走了,只几里路,路上和人说话,突然发现这边的人口音完全变了,人们全都说的甘南话,我一时还沒有适应,早上离开求吉时,还在用四川话和藏民说话,到了甘南,就只有逼着自己说普通话了,关键问题是这边的藏民不会说普通话或者说得很蹩脚,怎么听都是说的甘南话,我说的重庆普通话他们听求不懂,他们说的甘南普通话,我也听求不懂,只好似懂非懂的顺口打哇哇或者比比划划了,就跟聋哑人式的,有点急人。
    到了达拉乡,沒有想到这个乡这么小,沒有街道,进乡政府的路口有个扎西副食品商店,只看见卫生院和乡政府的房子好点,另外就是在建快完工的什么干部公转房,其他好象就是河沟两边有十几户居民,沒有住的也沒有看见饭馆,我想去找乡政府吧,进去走了三层楼人花花都沒有看到一个,回到大门正东张西望,来了个年青人是乡政府的,我对年青人说了想找吃住的地方,年青人带我到路口,把我介绍给一个瘦瘦的干部模样的人,这时路口刚好停了辆还没上牌照的新越野车,那干部模样的人给我说了句书记乡长都没有在,你到路边的扎西副食店去看好象可以住,然后就和其他前来围观新车的人一起忙着在旁边的店子买彩色哈达往车里到处挂到处放,还一边说英国的英国的,一个疑是车主的中年胖子便满脸堆笑的谢过来谢过去还不时吐两句扎西德勒。
    沒有人理我,只好往扎西副食店走,刚好年青老板扎西从马路对面过来,我说要住宿,扎西说是临时住人的,条件不好,那我也只能住了。小房间,钢丝床,房间里堆了些土豆,一张机麻一张桌子,那桌子是用来擀面块的。就这样,扎要收我40元钱,独此一张床,别无它床,只好从了,象父母包办的婚姻。扎西说前天有个穿红军衣服走长征的也是在这里住的,我说那一定是孙才伟。扎西说那天他找了个车送孙才伟去看俄界会议,今天下午还有时间,走过去只有4公里路,你也可以去看了回来吃饭。
    俄界其实叫高吉村,是当时翻译出了错,就只好将错就错了。看俄界会议旧址,主要就是看毛泽东的旧居,会是在楼下开的,毛泽东住的楼上,这个旧址很珍贵,因为整栋房子还保持着八十年前的原样,床和物品还是那些,所不同的是墙上挂着毛泽东的标准象,标准象两边挂满了哈达,标准象下面的桌子上摆满了香烟,水果,酒,可乐什么的,这些都是贡品,藏民们早就把毛主席当神供起来了。
    1935
912日召开的政治局紧急扩大会议很重要,因为同志们刚刚脱险,惊魂刚定,毛泽东在会上作了《关于与四方面军领导者的争论及今后的战略方针》,再次强调了与四方面军团结的重要性。会议作出了《关于张国涛同志的错误的决定》,不管是毛泽东,张闻天还是其他中央领导,都一致谴责张国涛,把同张国涛的斗争上升到两条路线的斗争,毛泽东甚至高瞻远瞩,一针见血地指出:张国涛过高估计敌人的力量,拒绝北上,张国涛的右倾机会主是发展着的军阀主义倾向,将来可能发展到叛变投敌。
    由于中央红军已不足8000人,俄界会议采纳了彭德怀的建议,把红军主力改编为陕甘支队,还确定了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彭德怀,林彪五人团,负责指挥军事。
搭別人的车回到扎西副食店,扎西的婆娘正在给乡干部煮面块,刚好赶趟,也就草草地吃了,只当填肚皮。
    接下来就是给孙才伟发短信,先表达了我对他的敬佩,然后希望能见到他。沒多久孙才伟回短信过来,对我也赞扬了一番,两个老头,还沒有见面就互相吹捧起来了。
    孙大哥说他在哈达铺住几天休整等我。
    两个走长征路的老头就要会师了,我年轻的心脏,久久不能平静……

    爱山   2015.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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