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鲁岗,即是一小段下坡,很快进入一块平坦的搓板沙地路面。不久之后,道路旁边闪出一块交通指示牌,此处距离当惹雍错71公里,向北直通扎日南木错环线。藏民族有转山转湖传统,素有“马年转山、羊年转湖”之说。 我们依旧直行,骑车人不愿在搓板路受气,主路之外还有许多越野车穿越留下的痕迹,十几条便道齐头并进,这是我见过最自由、最无序的一条草原之路,真是壮观!切记不能离开主路太远,否则容易迷路。事实上到处都是泥沙,骑行起来一样费劲,只能耐着性子,持续忍受非人折磨。即便一个人从前的行为举止多么另类,一段羌塘搓板沙地骑行下来,你的棱角也会被消磨得差不多,一段烂路骑到没有脾气。 |
骑着骑着,偶然看到地上散落几块动物骨骼,已被肢解得面目全非,不知是藏野驴还是藏羚羊成为食肉动物口中食物,别以为到了非洲,茹毛饮血的藏北羌塘草原,同样残酷到每天都在上演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正在陷入沙地骑行,前方驶来一辆自驾越野车,靠近后才发觉来自广州。我仿佛看见亲人在向我招手微笑,果然,那辆越野车嘎然而止,从车上跳下来一对年轻夫妇,一见面便热情地打招呼,我连呼几句“老乡”!来者疑惑不解,我告诉他俩,我来自广东佛山…… 相同的语言文化,不仅缔造今天的广佛同城,两座城市更是唇齿相依,如今邂逅于千里之外,让远离故乡的我们感慨良多。彼此问长问短,他们雀跃得像个孩子,赶紧和我们合影留念,临走时硬塞给我们一瓶水和巧克力,好意难却,只好收下,然后挥手道别。 不管是自驾人还是骑车人,在那个杳无人烟的藏北羌塘相遇,本身就是一种神奇的缘份,只是这份缘随着时空流转,由清晰逐渐变得模糊,但无论何时,都不会遗忘,也不可能遗忘。 |
下午6:45,我们终于进村。找遍了村子,有藏族老乡说,村长外出不在家,怎么办?路书上说,村中只有一家茶馆,而且经常关门,能不能赶上得靠运气。哪一处房子又是茶馆呢,这里的村民大多不懂汉语,几番询问也无着落,只好在村里细细寻找。跌跌撞撞一路走来,不禁想起22道班出发时的那个早晨,时间一晃六天过去,我们才踏进一错再错沿线腹地。眼前又见炊烟升起,心中涌起一阵温暖,自然地,我便朝那一缕炊烟的人家而去。 敲门入内,见室内布置与藏家茶馆相似,赶紧向藏族老乡说明来意。我急切地问他:“这里可以住宿么?”藏族老乡支吾半天,不解其意,直到他点头为止,我才恍然大悟,连声道谢,然后跑回村口告诉队友,这事成了!稍后,将自行车和驮包行李分别搬进室内,本已拥挤的空间似乎更加局促,然而,若单车深夜放在室外,又恐遭意外,只好将就一晚。 我们的到来,让这户人家茶馆顿时人气高涨。村民们纷纷过来喝茶聊天,尽管语言不通,从他们微笑的眼神完全看出,藏北牧民非常淳朴善良、热情好客,他们对来自外乡的旅行者充满好奇和想象。略感意外的是,后来,终于有个藏族小伙儿,完全可以用流利的汉语和我们交流,这在偏远的藏北牧区,真是不易。 一如往常自己动手做晚餐,清水煮泡面。围观的村民,好奇地看着我们吃的津津有味,不时交头接耳,偶尔发出清脆的欢笑,我们中间始终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篱笆,这其实是自然而然的一件事。 夜深了,村民们都已散去。一天的奔波劳累,早已是人困马乏。在藏式床榻铺上防潮垫,睡在自己的鸭绒睡袋,真好! 色勒村(又称“砂来村”) 队友当日给拍的路上骑行组图 游记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