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最怀念的,还是雾浓顶的那个下午,阳光安静地照耀着大地,我们躲开游客多的观景台,在雾浓顶村下车,探索了一番村庄后,沿着新修的小马路走下山坡,马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只有孤零零的路灯立在天空下。路旁的小山坡上,是 云南 特有的松树林,提醒我们正身处远方。 奇怪的是,正是在这一段小马路上,我又找到了久违的远方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宁静和阳光,也许是因为不再有徒步压力时的放松,也许是因为这条路面对着的开阔风景。 我们在路边坐了很久,放着音乐,等待雪山从云层中出现,但并不抱太大期望。山谷另一面的山坡上,就是飞来寺,层层叠叠的屋舍,再往后,就是雪山的位置。如果此时雪山出现,就会像极了 大吉岭 的风景——原本这两地的地理和文化就很相似,只不过后来,一个添加了西方的元素,另一个,则加入了 中国 内地的影响。 我们并排坐着,等待梅里雪山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转山》里两个骑友等待梅里雪山的画面。那我,大概就是川哥了,于是我对着雪山,表演了电影里的经典台词。 “你盖着被子是吧,我脱给你看,我干干净净的,你也干干净净的” 这段带着 昆明 口音的台词背后,仿佛有着某种深层的哲理——一个干净的灵魂,才能看见干净的风景。 |
北坡的遗憾与惊喜 梅里北坡将在10月4日重新开放,但是限制了流量,需要预约。我们预约了5日进山,客服说,因为限流,每日进山的游客只有两百多人,这倒也是个好消息,不用担心在山里遇见帐篷音乐节那样的场面了。 |
5200多米的滇藏垭口上,人头攒动,最多时,山脊上大约有两百多人。对于其中许多人来说,这是人生的海拔新高度。 仅仅火起来三年,梅里北坡的商业气息就已经十分浓厚,不但有当地的向导和骡马,还有很多商业徒步公司的队伍,这种类似旅行社的组织方式,承包了全部后勤工作,几乎体力稍可的人,都能走完全程。 但这种徒步公司的弊端也在我们面前暴露无遗,那就是时间表的僵硬。我们在垭口上等待云雾散去的时间,就目睹了那些商业领队如何催促队员下山,因为所谓“关门时间”临近,有些速度慢的队员刚到垭口,还想等待一下,就被强行组织离开。 这种统一安排当然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但意味着你一旦进入这样的队伍,只能按照最保守的计划行动,不能根据天气进行任何变动。 |
走下垭口,又一次进入雾气之中,雾气很薄,一直透着上方天空的蓝色,但总也不会散去。 “嗨”,在山坡上的乱石间,突然有人喊我们,吓了我一跳,没想到这么久了,居然还有人没回营地。 这位黑衣服的小哥叫阿鹏,一路上,他和小伙伴就经常与我们同行。他已经在这里独自守候了两个小时,期望云雾散去,拍到对面的奶日顶卡雪山。这执着的精神感动了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回到坡将营地,我走到有信号的地方,看了一下天气,根据经验判断,后面将有两天左右的晴朗,山区的水汽会进一步减少。我决定明天回头,重走次丁垭口,向雪山腹地进发。 在我的坚持下,向导没有继续阻挠,拿了钱,找了两个马夫,让我证明此后的安全不由他负责,自己先回亚贡村了,就此不见。 事实证明,我的这个决定,让这次北坡之行,终于没有变成一个彻底的遗憾。 我找到阿鹏的队伍,告诉他们我的预测,我说,明天一天,也许抵得上前面三天。他们被我说动了,也决定再往雪山方向返回,多走一天。 而其他游客,都选择了正常下撤,几乎完全错过了北坡的风景,从头到尾都是“云里来雾里去”。 对我来说,户外活动不是为了走完某条线、登上某座山。如果看不到风景,那有什么意义呢?我不要这样的打卡经历,只想要自己的眼睛和灵魂获得触动。 第二天早晨,营地飘荡着轻轻的薄雾,已经比前一日少了许多。骡马的铃铛声、水声,夹杂着雀鸟的欢叫声——这声音,往往是天气好的象征。 树林的上方,雪山在雾气后渐渐显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