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一圈后,我找了个平台坐下来休息,旁边正好有一群 以色列 青少年围着一位老师。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我想一定是讲述着这个故事,而少年们对这一教育的接受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在 耶路撒冷 青旅里,一位刚大学毕业的 以色列 女生跟我抱怨这些从小听到大的苦难,她已经很难感同身受了,“我们以前是很惨,但现在生活很好,大家需要向前看。”她说。 1963年, 以色列 开始对马萨达进行考古挖掘。当时参与的考古学家伊 加尔 ·亚丁(Yigael Yadin)写道,挖掘开始之前,马萨达山顶没有任何古迹痕迹,整个地方只是盖满了“一堆堆石块和碎石”。 但慢慢地,宫殿残墙、武器、有 马赛 克镶嵌画的地板、烧焦的粮食等都被挖掘出来了。甚至还有带字的11块陶片,人们认为,这便是当时守卫军抽签时使用的。考古学家将墙体也修复起来,仔细观察,可以看到现在墙上有一些弯弯曲曲的黑线,黑线以下便是原有的墙壁,黑线以上则是学者们把地上散落的石块重新垒上去修复的。 所有这些物品,如今都能在马萨 达博 物馆里或遗址上看到,而所有物品,都或多或少印证了约瑟夫斯笔下的马萨达历史,为 以色列 民族主义的历史叙事做好了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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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旦 河西岸”这个地理名称产生于1948年的以色利独立战争。1948年5月14日,以色利建国之父本-古里安在 特拉维夫 宣读《独立宣言》,以色利作为一个国家正式成立。紧接着隔天凌晨,周边的阿拉伯国家联盟就对这个新国家宣战,战争爆发。 这场战争之后,大约有70万阿拉伯人流离失所。以色利虽然赢得了战争,但东 耶路撒冷 和老城、 希伯伦 以及其他传统的犹太圣地等都落入 约旦 的管辖。 这片区域位于 约旦 河的西侧,所以得名。 一直到1967年六日战争之后, 以色列 才真正控制了 约旦 河西岸(包括东 耶路撒冷 )。此后,两个民族不断围绕这些土地归属和 巴勒斯坦 的解放发生流血冲突。 穿过 耶路撒冷 老城的大马士革门,就抵达了阿拉伯人聚集的东 耶路撒冷 。那天正好是周 六安 息日,犹太区街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所有公共交通都停运,一片冷清。 可穿过大马士革门外的街道后,空气就好像被点燃了,四周人来人往,小贩的面包摊、水果摊肆意摆在街上,电线弯弯曲曲爬出斑驳的墙外,凌乱地缠绕在一起。我买了个干硬的面包,老板直接用黑色塑料袋装上,面无表情地递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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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而友好的伯利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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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好遇到主诞教堂在整修。它的门并未如我想象中盛大,而是极其矮小,只容一人弯下腰才能通过。我以为真正的大门还在修缮,后来才知道,这个小门就是正门,它叫“谦卑之门”。人确实要低下自己的头,才得以进入上帝的居所吧。那天有一位当地人的葬礼正在举行,几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逝者的棺木从门里拖了出来。 和 以色列 众多的宗教圣地一样,这里也是混乱拥挤,充斥了各国游客。教堂内密密麻麻挂满了各种古老的圣画像,晦暗的灯光下,只能隐约看见圣像头上那圈金色的光环。各式各样的吊灯从头上垂落下来,装饰华贵而繁复。 我跟着人流缓慢移动,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终于到了那个狭小、逼仄、光线朦胧、气氛神秘的小屋里。这和《圣经》里描述的马槽和村庄完全不一样,裸露的黑色拱形石壁下,在一个供奉台的下方地面上,就是那个著名的14角银星的位置——据说这就是耶稣曾经诞生的地方。 人们并不在意这个地方是否真准确地是耶稣诞生的地方,也不深究这个银星曾遭遇失窃,如今我们看到的是后来补上的复制品。大家纷纷排队俯身去触摸和亲吻它,周围的地面被膝盖和手掌摩得滑溜极了。工作人员不停催促朝圣者们离开,因为狭窄的空间外,还有一大波游客在排队等候呢。 |
这排高5米多的巨大灰色墙壁如同一个怪物横亘在地平线上,没有头和尾,却固若金汤,把城市的边界清晰地圈画了出来。它上面还有一排约1米高的密密麻麻的高压电网,每隔一段距离,设有一个监控器。 1967年 以色列 占领 约旦 河西岸之后, 巴勒斯坦 人基本上还能自由地进入 以色列 ,但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随着 巴勒斯坦 人的反抗愈演愈烈,很多自杀式袭击者穿越 约旦 河西岸,进入 耶路撒冷 和 特拉维夫 等地,造成数千名平民伤亡。于是,2002年9月, 以色列 政府做了一个决定:在西岸和 以色列 之间修筑隔离墙。 高耸的墙壁绵延700多公里,一直到现在都未完全竣工。它虽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 以色列 本土的安全,但却引起了国内外巨大的争议。反对声不光来自 巴勒斯坦 人民, 以色列 内部的观点也并不统一。这堵墙掩藏和加深了 巴勒斯坦 普通百姓正在遭受的苦难,更是一道堵在巴以问题 和平 解决之路上的偌大障碍。 如 柏林 墙一样,艺术家们开始在墙上表达自己的观点。我惊异于眼前看到的充满了政治意味、形象生动的涂鸦,它们是这堵沉默混泥土墙壁上的呐喊,是其单调、暗沉色彩上的一抹斑斓。 天快暗下来,我沿着隔离墙走了几百米之后返回,没有再往前面的难民营去了。无数渴望自由与 和平 的声音继续凝固在墙上,等待着实现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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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以冲突“火药桶”:希伯伦 从 伯利恒 再往南,便是暴力的频发地 希伯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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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清真寺外,听向导穆罕默德讲述着这段屠杀后他们的生活。 以色列 为了防止 巴勒斯坦 的报复性攻击,不时对他们实行宵禁,最长时间连续15天,“每天只有很短时间可以出门买东西,如果家住得远,没及时回去,在路上就被抓了。”他说,那段时间,不管是不是恐怖分子,有长达9个月的时间所有阿拉伯人都不能使用清真寺。 正说着,一旁一位摇摇晃晃的 巴勒斯坦 男性引起了我们注意,他拒绝接受关卡的检查, 以色列 军人正在与他纠缠。 “这个人是个疯子,我们都认识。”穆罕默德继续控诉,“过检查站时,如果发现我们 巴勒斯坦 人身上有尖的东西,那第二天就会在报纸上看到‘恐怖袭击’的报道。而如果他们带了尖的东西,”他耸了耸肩,“那就是个意外。我们就像狗一样被对待。” |
别以为只有这个列祖之墓/清真寺如此分裂,事实上,整个 希伯伦 ,包括人们的观点和态度,都被撕裂成了两部分。 从清真寺朝 以色列 定居点历史博物馆走去,会经过一条几乎没有人烟的大道,这就是大卫王街,也是阿拉伯人口中的Shuhada大街。 两侧的店铺都大门紧闭,楼上破碎的玻璃窗显示,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一些角落的墙壁早已坍塌,一片狼籍,泥土混杂着人们离开时留下的旧衣服,又好像被烧过一样,黑乎乎地粘在一起。 这条街曾经充满了 巴勒斯坦 店铺和生意人,热闹程度不减旧城里的集市。但在94年之后,它开始对车辆封闭,后来曾短暂地开通,但随着第二次 巴勒斯坦 大起义兴起,两个民族之间的冲突增多, 以色列 政府从2002年起开始禁止 巴勒斯坦 人进入这里,一直持续至今。 骚扰、刺杀、枪击、爆炸等,都曾在这里上演,2002年3月 以色列 有媒体称:“最近几周, 希伯伦 几乎每天都会有枪声。”我们的 以色列 向导 伊利亚 说,出于安全考虑,政府只好将这条街对所有 巴勒斯坦 人关闭,因为人们没办法把恐怖分子和普通老百姓区分开来。 讽刺地是,阿拉伯语中“Shuhada大街”的意思是“殉道士大街(Martyrs Street)”。走着走着,我看到二楼一个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内,贴着一张 巴勒斯坦 人留下的标牌:“注意: 以色列 占领了这里,你们是种族隔离。” 事实上,对于1967年六日战争后 以色列 控制 希伯伦 这一事情,巴以人民都有不同的称呼: 以色列 人称之为“解放”,而 巴勒斯坦 人眼中,这就是“占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