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栖小迟 于 2012-5-30 10:38 编辑 前两个平台处雪比较薄,有的地方几乎没有雪,完全没有牧民所说的深度,到最后一个平台才出现比较深的积雪,平均到小腿,踩到最深处过膝盖十公分左右。 扎西远远的给大家指出了垭口位置,而我们也谨慎的做了图片对比: 日乌且垭口,我们来了。从在玛尼堆边边等后面的队友边休息,记得在上日乌且营地,队友说你是唯一的姑娘,垭口让你剪彩了第一个上。 于是我特雄赳赳的收短手杖,勒紧我这背了三天丝毫没减轻的大包,沿着中间裸露突出的一条碎石脊斜向上切过去,三步一喘,还好没有太多高反的症状,大约走到三分之二石脊没有了,七十多度的陡坡,过膝的雪,整个人几乎趴在雪面上,把登山杖当冰镐用,开始借力往上踩。一步一个深坑,然后踩实膝盖顶开,弄出阶梯状让后面的队友省点力气,这一段上垭口的陡坡并不长,但因为大雪让下脚拔脚费耗费几倍的体力,眼睁睁的看着垭口的尖端,挪啊挪,身后的完美给我加油,蒋信则喊小乔走你踩出来的路爽啊省劲啊。心里顿时充满力量啊,最后一步躺着迈开腿趴在垭口上大喘却忍不住兴奋的大喊:啊——上来了……然后瞬间缺氧眩晕数秒,眼睛因为一直没带墨镜开始出现绿边。(后来就直接雪盲去了) 从拔营到上垭口,大约3个多小时。垭口风太大吹得头疼,加上刚才一阵剧烈运动,脑袋懵懵的,不敢在上面逗留,望去垭口另一侧又是陡坡,最怕这种下山。 我 完美 蒋信 开始下垭口往莫溪沟,冰凉和路漫漫在等龅牙。 |
下垭口,因为膝盖因出车祸及攀岩的老伤和爬垭口的体力消耗,我开始放慢脚步跟在完美和蒋信后面小心翼翼的边走边滑,下不到几十米,眼睛越来越刺痛并流泪模糊(其实在雪地徒步两天到日乌且就已经感觉不舒服,但是症状轻微就没有放在心上)从到垭口开始就一路阳光普照,雪地上强烈的阳光反射让我一路都眯着眼走。忍着继续下坡,视力越来越差,眼睛里的色差也越来越小,忽然一个踉跄一头栽倒雪地,差点拧断脖子,爬起来,——天黑了!黑了,双眼全黑,心里瞬间的恐惧,雪盲了…… 我挣扎着去摸登山杖然后喊前面的完美,可此时他们已经下到理我很远的距离,加上风声大,压根就听不见我的声音。于是向后喊路漫漫他们,可也没有回应。从恐惧到绝望:他们是从别的路下去了吗?以为我下的快先走了没有发现我吗?我该怎么办怎么办,短暂的全盲过后眼睛逐渐恢复光亮,但是因为看不清雪路,摸索着拿到颜色对比鲜艳的登山杖强迫自己镇定冷静,也许是精神上的紧张,此时感觉特别累,脚发软,胸闷,30斤的登山包在这样的高海拔更是压的我透不过起来,想起来包里有一根扁带和主锁,于是把包放下扁带连接挂在身上,慢慢的拖着,即省点力气也借包在雪地的阻力防止自己滑坠滚落下去。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不停的摔,不停的掉东西。走了数十米,忽然听到漫漫和龅牙的声音,刚才的坚持就瞬间崩溃了,丢死人的泪涌啊,此时我因为摔跤跪坐在地上,模模糊糊的看到几只腿走在眼前,真想抱腿痛哭。 跑了这么多年,什么苦什么倒霉流血事没遇过,即使那年一个人在武当后山掉洞里也只是擦擦刮伤自己想办法爬出来,而这下我第一次在外面掉眼泪了。同伴走到了身边,冰凉哥嘘寒问暖,我赶紧的抹干眼泪,但是因为眼睛痛,那泪水压根就止不住,路漫漫一路捡回了我的东西,看我这德性又雪盲,要帮我背包。这时候刚过垭口每个人的体力消耗都不轻,我哪好意思拖累别人,倔强的背上包,龅牙走在前面给我当参照物(因为看不清楚路,只能看到人影),漫漫在后面牵着我背包上的扁带,像放牛一样的向山下挪去。那一刻只想说:兄弟们,再一次看到你们泛着绿边的身影,真踏实,真美好! |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下山的速度还是很快,到了雪线以下,眼睛的疼痛减轻,不怎么流眼泪了,我又开始得瑟起来,挣脱路漫漫手里的扁带,一路小跑下到谷底和完美 蒋信汇合,此时他们已经烧好了热腾腾的汤汤水水等着我们,贴心呐,刚才经历的一段,很快抛到九霄云外,一顿补充立马生龙活虎。此时大约一点多,继续开拔沿河往冬季牧场方向。下午四点多我们在一个牛棚附近扎营,虽然遍地牛便便,不过这里地势平整接近水源。 一个垭口之隔,这边是冰天雪地,而另一侧满山青翠,青冈栎,小杜鹃,看到稀有的世界名花绿绒蒿一阵小激动,我的眼睛中绝得到解放,虽然还是花的,是不是看同伴脸上冒着绿光…… 在营地我们发现一大家伙,特威武的牦牛头(后来神人路漫漫不怕累的给一路背回北京了) |